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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蒙马特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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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12-20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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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1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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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蒙马特大街
即使双脚切实踩在这片土地之上，仍会对眼前的光景感到不可置信。
城市外围是大片的废墟，这点与空中花园掌握的情报基本一致。
原来的康斯塔雷耶所计划的占地面积达到了数万平方公里，规模庞大到甚至能与九龙的环城相媲美。免疫时代所建立起的编号城市，与之相比或许和孩童在海滩边堆起的沙雕差不多。
但那终究只是未竟的辉煌，是现在的人们不可复现的幻想。
康斯塔雷耶，这颗在黄金时代的末尾昙花一现的流星，早就该随着帕弥什的爆发，消失在历史长河的视野之中。
可现在，哪怕只是极小的一部分，不知何时开始的“奇迹”在不为人知的地方诞生了。
像是被施展了倒流时间的魔法，越是深入废墟，环境也越是变得井然有序。
直到抵达某条不可见的分界线。
界限之后，原本杂草丛生、堆满废料的地面被整合成整齐划一的道路；饱经摧残的断壁残垣被置换为焕然—新的大楼与高架线。
仿佛真有一座栩栩如生的城市，被掩埋在这随处可见的荒野之中。
然而，最让人感到惊诧的并非这与周遭的废土格格不入的城市布局，而是屹立在那些建筑群的最中央，一座造型奇异的高塔。
艾拉
那是……风车？
叶片在塔顶缓缓转动，像一道漩涡，吸引着来客的目光。
希卡
虽然在影像上看到过大致的轮廓，但没想到实际的造型还要出人所料……
单论纯粹的视觉冲击力，数个月前那座由帕弥什构成的异聚高塔或许要更胜万筹，但远处的风车却能给人一种肃穆的庄严与美感。
特洛伊
黄金时代的城市似乎总喜欢设计一些夸张的地标性建筑，但是，做成风车样式的倒还是第一次见到……
希卡
嗯……说起风车就会想到……
艾拉
你是在说《堂吉诃德》里的情节吧。
艾拉
幻想自己是名骑士的堂吉诃德错把风车认成了巨人，于是提起长枪向它发起冲锋，结果却一次次碰壁的故事。
特洛伊
光听梗概，貌似并不是个特别正面的形象……把城市最显眼的建筑做成那副模样，到底是什么用意？
艾拉
这个嘛……我不知道。
特洛伊
承认得好爽快……
艾拉
“有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我的理解也不一定就是设计者的本意。而且我们才刚刚来到这里，光看塔的外型，能得到的信息也很有限。
希卡
这种高层建筑，一般来说都是作为电波塔来使用的，根据参谋部的说法，因为那座塔在向周围发送欺骗信号，空中花园之前才一直没有察觉到这座城市的存在。
希卡
那座“风车”或许是某种大型电磁干扰装置。加上这里的帕弥什浓度很低，说不定也具备类似过滤塔的功能。
艾拉
嗯……如果风车就是这座城市的中枢，前往那里应该就能弄明白不少事情。
？？？
思路大致没错，但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是了。
循着声音的方向，一名留着浅紫色短发的构造体朝她们走来。
？？？
你们就是虹莺小队的人？比预定时间晚了将近半个小时……难道你们三个人的日程表没一个是准的吗？
艾拉
你就是……莱娜？
莱娜
艾拉、希卡，还有……特洛伊。
她没正面回答艾拉，反而快速打量了一遍小队的成员。
莱娜
你们的信息和有关虹莺的大致事项我事先已经了解了，就不用互相自我介绍了吧。
莱娜
我会作为预备队员加入这次任务，希望合作愉快。
她板着脸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不带有半点“愉快”的表情。
艾拉
那么，欢迎你的加入！
艾拉一如往常地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莱娜
……
面对那只悬在面前的手掌，抿了抿嘴巴，象征性地抬手握了握，便马上将手收回。
莱娜
过场走完了，进入正题——关于这座城市，先跟你们分享一些我搜集到的情报。
艾拉
你已经对这座城市展开探索了吗？
莱娜
嗯，我本身就是擅长侦察的构造体，而且比你们早到几天，所以大致调查了一下这座城市的情况。
莱娜
和空中花园掌握的信息比对之后，我先来回答一些你们可能会有的疑问。
莱娜
首先，关于这座城市是如何出现的——参谋部的猜测没有错，这座城市目前确实是由机械体在管理，而且根据我的观察，它们大多数的AI水平都超过了原先设定的阈值。
希卡
那么果然是和那座孤儿院同样的情况……
莱娜
不，稍微有点区别。
莱娜
在大多数区域，这些机械体没有展现出对外来者的攻击性。
莱娜
它们的行为模式很独特……至少对我来说有点费解。
莱娜
不过，以我的调查为基准来判断，外围部分几乎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注意的地方。
莱娜
虽然看起来很光鲜亮丽，但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堆空壳。
莱娜
光用说的可能有点费解，先按队长之前所说的，往城市中心的方向移动吧。
莱娜
我来带路。
在莱娜的带领下，虹莺小队沿着城市的主千道，以那座风车为目标逐步前进。
在抵达风车附近的一座小型广场后，艾拉提议让众人短暂休息片刻。
这里已经接近康斯塔雷耶的核心圈，直至目前，她们还未碰见任何机械体，但持续转动的巨大风车、楼宇内不断闪灭的灯光，以及路旁毫无规律交替亮起的交通信号，都暗示着这座城市正在受“某些存在”的影响而运转着。
特洛伊
总觉得有种错位感啊……
作为在场唯一一名亲身在黄金时代生活过的人，看着四周整洁干净的街道，以及一直没到视线尽头的楼群，特洛伊不禁发出一声感叹。
和仅仅能带着极小一部分人类苟延残喘的空中花园不同，曾经的地球，遍地都是这类能容纳数百万，乃至上千万人口的繁华都市。
希卡
黄金时代的人们，都是住在这种地方的吗？
特洛伊
说全部可能有些不准确，至少在我出生的年代，全球90%以上的人类聚集地都已经完成高度的城市化了。
特洛伊
当然不可能每处都跟这里一样那么夸张，但肯定也不会像如今的保育区，连日常的生活补给都成问题。
艾拉
绝大部分的生产活动都交给机械代劳，人们能随心所欲地追求自己梦想中的生活——
艾拉
经历了文艺复兴、启蒙运动、工业革命……累积了数百年才得以绽放的，属于人类的文明之花。
艾拉
那就是黄金时代，现在我们看到的，也只是蜃楼般的冰山一角。
莱娜
结果，只是因为帕弥什的爆发，用了数十年的时间就被摧毁殆尽了……总觉得有些讽刺。
艾拉
嗯，这也是事实呢。
艾拉
现在的人们，只是从图像和书籍资料了解黄金时代的知识，哪怕是艺术协会的专业人士，在理解黄金时代的思想和人文理念时，也不可避免地带着一层“隔阂”。
艾拉
就算人们战胜了帕弥什，开始重建自己的文明，未来也不可能出现第二个“黄金时代”。
艾拉
虽然这么说……在那座异聚塔被逆转之后，空中花园里便有了要推进地面重建计划的传闻——康斯塔雷耶在这个节骨眼上被发现，未免也太巧合了。
希卡
这附近之前一直都是重灾区，机械体又怎么在不受到感染的情况下重建这座城市呢……
特洛伊
抛开那个问题不谈……如果机械体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活动空间，那么也没有必要将这块区域维护地那么尽善尽美。
特洛伊
费尽心思保留着这片黄金时代的“遗迹”，难不成是因为“怀旧”吗？
莱娜
我们这次任务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弄清这些吗？
莱娜与其他人错开一个身位，面无表情地眺望着远方。
特洛伊
说起来，为什么你要加入这支小队？
特洛伊
以你的条件，如果有想加入的小队，应该早就能加入了才对。
特洛伊
难不成是个隐藏的艺术爱好者？
莱娜
……
莱娜
这是我的自由，与你们无关吧？
特洛伊
连一点好奇心都不给人满足吗？
艾拉
特洛伊不也差不多吗？唔，我可讨厌刻意装神秘的人了。
艾拉
姑且也算是一个小队的同伴，我还期望着能从你们那知道一些执行部队的事呢。
莱娜
……我的机体参数和可公开的履历都已经显示在小队名单里了，其他的部分你们也没必要知道，对任务没有任何帮助。
莱娜
希望闲暇时间能减少不必要的聊天，我们是小队，不是来地面的观光团。
艾拉
真冷淡……
在艾拉她们有一句没一句地交流的同时，希卡正试图用个人终端重新与指挥中心获得联系。
希卡
……不行，还是不能跟空中花园建立通讯……
莱娜
没用的，我早就试过了。这座城市用某种特殊手段屏蔽了一切外界电磁信号的介入，在这里—切正常的远程通讯设备都不会有用。
莱娜
不过，小队内的短程通讯应该不成问题，也能通过意识链接确认彼此的位置。
莱娜
对了，关于这座城市里的异常机械体，我有拍到几张照片，清晰度应该比空中花园拍摄到的要高，姑且先传给你们——
莱娜
……似乎也没这个必要了。
莱娜看向街道的某个角落。
机械体
创作……创作……
机械体
得赶在马蒂斯那家伙之前……完成创作……我的作品可比他厉害上一百倍……哼哼……
机械体穿过街道，似乎丝毫没有注意到广场内的小队四人。
希卡
那就是报告上提到的异常机械体？
艾拉
机会难得，我们跟过去看看吧？这也算调查的一环。
希卡
嗯，我们也有必要记录这些机械体的行为方式。
机械体最终在一面城市墙停下，墙上已经有一大部分涂满了各种色块与图案。
机械体对着这些已经被创作完毕的墙面，启动连接着手臂的喷枪模块为其覆盖上新的色彩。
机械体
只要在今天把这面墙重新铺满，B-2区域就是我们幻想机械印象派的天下了！
机械体
可恶的超现实机械野兽派……以为改装了新的调色模组，就觉得对色彩的理解超过了我们——开什么玩笑呢，我巴齐耶可不承认！
巴齐耶
这里涂涂……这里改改……趁你们这群胆小鬼不敢出来的时候，幻想机械印象派将重新占领这座城市！
巴齐耶
捏哈哈哈哈哈——！
希卡
总觉得他笑得好邪恶……机械体真的能发出这种声音吗？
暗处，虹莺小队正在观察这名自称“巴齐耶”的机械体的行动。
特洛伊
而且，他正在……画画？
莱娜
很神奇是不是？这里的大部分机械体都在做这种事情。
莱娜
注意到之前我们走过的街道上的那些看不懂的广告牌和涂鸦了吗？那些都是它们的“杰作”。
莱娜
这些机械体似乎对艺术创作有很深的执着，甚至在内部还分成了好几个不同的派系，各自占领着城市的不同区域。
希卡
热衷艺术的机械体……会是跟灰鸦小队发现的“喷涂机械”类似的存在吗？
希卡
我记得被灰鸦小队回收的喷涂机械最后是由艺术协会保管研究了，艾拉小姐，你知道些什么——
希卡
欸，艾拉小姐！？
希卡想回头询问艾拉，却发现对方的身影已经跨出她们的藏身处——粉发的构造体以汹汹的气势走向正在墙上涂画的巴齐耶,眼神里填满了仿佛能融化钢铁的怒火。
艾拉
唔……我已经看不下去了……！
艾拉举起紧攥的拳头，朝那名机械体震声喊道。
艾拉
喂！你这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巴齐耶
噫噫噫噫噫——！？
被艾拉突如其来的大声质问吓了一跳，巴齐耶手忙脚乱地前后乱窜，结果“咚”的一声撞到了墙上，整个身子也失去平衡，仰面倒下，看起来很是滑稽。
艾拉
这面墙上原本是其他人的画不是吗？为什么不经过别人的同意，就擅自涂毁别人的心血！？
艾拉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理念之争，还是说存在着个人恩怨——
艾拉
但如果连创作者之间最基本的礼仪都不遵守，就不要指望别人会认可你的作品！
巴齐耶
我错了我错了……请不要抓走我……我不想被拆成零件……
莱娜
哈……
看到艾拉的举动，莱娜有些目瞪口呆。
希卡
这就是所谓的“艺术家之怒”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艾拉小姐那么生气的样子。
特洛伊
总之……我们也跟上去吧。
巴齐耶
怎么办怎么办……原来塞万提斯先生说的是真的……西斯莱和莫奈已经失踪了……现在连我也要………
希卡
你好像把他吓得够呛，艾拉小姐。
艾拉
咦……？呃……
艾拉
啊哈哈……我是不是有些太激动了？
平静下来的艾拉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巴齐耶，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着实有些夸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
艾拉
但是，这种行为如果不好好教育的话，他是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巴齐耶
零件……肢解……呜呜呜……我还没完成幻想机械印象派的复兴……就这么被……
艾拉
跟刚才那副嚣张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不过再怎么说也有点反应过头了吧？我哪有说那么恐怖的话嘛。
希卡
那个……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巴齐耶
……真的？你们难道不是那个空中花园派来的构造体？想把我们抓回去拆解研究吗？
艾拉
我们确实是从空中花园来的没错，但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做那种事啊。
特洛伊
不，既然他是这座城市的异常机械体，将样本送回科学理事会应该也算我们的职责才对？
希卡
特洛伊小姐，你别故意吓唬他啦……至少目前，我们要的只是这座城市的情报而已。
莱娜
但是，他有提到过其他机械体被抓走……我觉得那应该不是谎话。
莱娜
倘若机械体真的在躲避“某些人”的抓捕，那我们之前看到的情况就能得到解释了。
希卡
难道除了我们以外还有别的小队在这里执行任务？……如果真是那样，指挥中心应该会提前告知我们才对。
特洛伊
……
莱娜
而且，有一名被他叫作“塞万提斯”的机械体……似乎早就知道有空中花园的人要来调查这座城市。
特洛伊
但某种角度上，我们是被主动“邀请”过来的才对。
艾拉
那个，你是叫巴齐耶对不对？你说的“塞万提斯先生”是什么人？被空中花园的人抓走的机械体又是怎么回事？
艾拉
只要好好回答我们的问题，我们就放你一马哦？
艾拉对着巴齐耶蹲下来，笑吟吟地朝他问道。
巴齐耶
塞、塞万提斯先生是我们的精神领袖，我们追随着他来到这里，把原本已经荒废的城市重建成现在这个样子！
巴齐耶
我们这些想更深一步理解先哲留下的艺术的机械体就把城市当作据点，想重现先哲曾经带给我们的感动！
巴齐耶
不过塞万提斯先生从来不加入我们，而是一直待在他的“艺术馆”和黄金时代就留下的那座塔里。
巴齐耶
两个月前，他突然说过不久会有空中花园的人来到这座城市，叫我们都躲到安全的地方，甚至直接让我们离开这里。
巴齐耶
但街道就是我们的战场！我们一天不占领，就会被超现实机械野兽派和立体机械多维派的那些家伙占领！
巴齐耶
我们幻想机械印象派可是年代最长、传承最久远的流派，怎么能被这些后来的流派比下去！
巴齐耶
所以西斯莱和莫奈就违背塞万提斯先生的忠告到街道上了，然后就一直没回来……
特洛伊
塞万提斯……看来他就是我们要找的机械体了？
希卡
但是……两个月前？两个月前，空中花园应该还不知道康斯塔雷耶的存在才对。
莱娜
……这里的情况似乎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一些。
特洛伊
会是升格者伪装成了空中花园的构造体吗？如果他们抑制住体内的帕弥什，加上异聚塔的作用，那么看上去就跟普通的构造体没两样。
希卡
唔……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性……
艾拉
（两个月前……空中花园的人…… ）
艾拉
（鲸歌信号……赛琳娜……？）
艾拉
（你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不，你肯定不会做出这种事。）
希卡
莱娜，巴齐耶所说的“艺术馆”，你有事先进去过吗？
莱娜
没有，我只调查到外围部分为止。不过，艺术馆群建在风车塔的周围，也就是说，想要进入那座风车塔，就必须要先通过艺术馆。
艾拉
这样目的和路线就都明确了，我们出发吧。
小队四人重新设定好前进路线，但在即将离开这里的时候，艾拉稍稍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她转过头，看向那面画满奇异图案和符号的涂鸦墙。巴齐耶已经站了起来，眼见艾拉重新瞄向这里，身子条件反射般的开始发抖。
但她只是对他露出笑容。
艾拉
由机械体创造出来的“艺术”吗……可能的话，真想好好了解一下。
艾拉
你所说的各个流派有什么不同，为什么彼此之间会有矛盾……
艾拉
还有那位你们崇敬的“先哲”的艺术是怎样的……
艾拉
下次有机会再遇到的话，就跟我们说说关于你们的事吧？
艾拉
但是在此之前，要好好跟这幅画的作者道歉，明白了吗？
巴齐耶
好……好的！
艾拉
那么，再见。哦对了，现在局势貌似有些不妙，你还是回到安全的地方去比较好，我们也会留意你失踪的同伴的。
艾拉
等一切都结束之后,再堂堂正正地同野兽派和多维派的人一决胜负！
艾拉
既然要赢，那就赢得漂亮！
艾拉朝巴齐耶比起代表“胜利”与“和平”的“V”字手势，随后便回到队友的身旁。
巴齐耶
……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渐行渐远的艾拉，直到她消失在视野的边际。
没来由的，他想起不久之前，一位曾四处漂泊的外来者与他们的相遇。
？？？
机械体的“艺术”……？
？？？
我对你们的创作很有兴趣，请问……能为我讲讲关于你们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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