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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5杀死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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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4-09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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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3-04-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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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5杀死襁褓
21号
21号和队长，甩掉了。
薇拉
……嗯。
成群的异合生物始终在身后紧追不舍，薇拉的腿部合金在刚刚的奔跑中断裂，她的行动速度已经到达了极限。
眼看着数张紫色的兽口就要咬上来，情急之下，21号高高跃起，拦空斩下半颗巨枝，将林道直接堵死。
异合生物们疯狂地抓挠着阻挡它们啃食猎物的树干。
随着加入破坏的异合生物越来越多，本来像磐右般厚重的木制屏障，竟然开始明显地震动起来。
21号明白，异合生物们再次突破只是时间问题，更加紧要的，是必须要在薇拉还保有意识且森林的出路没有完全封死之前离开这里。
爪刃像闪电般被收起，21号利落地将薇拉的手臂架在自己肩膀上，同时让她的机体尽可能地靠住自己。
薇拉已经不再言语多余的东西，21号还是每隔几秒钟呼唤薇拉一次，哪怕对方只是发出一点应声也好。
21号
队长。
薇拉
嗯。
21号
左转。
林道尽头是一颗横斜生长的树， 21号帮助薇拉从狭窄的术隙里挤过去。等到自己也通过后，她依怕切断巨枝，为撤退争取更多时间。
接连快速毁坏体量如此之大的坚硬物质让她的手腕微微发抖，但比起队长的伤势，这完全算不了什么。
走出狭窄的林道，前方豁然开朗起来。
猛烈的风与阳光从树木交织的网洞中钻进来，将白色与赤色的长发搅弄到一起，混合成一种复杂的颜色。
21号
队长，有光，就快到了。
薇拉
……嗯。
21号的瞳孔像动物一般猛烈收缩着， 她要清楚地衡量逃离树网的最后一步天梯应该选登何处。
薇拉的状态，根本没有试错的机会。如果再加上异合生物们突破路障追到这里，那么……
21号迫使自己不去想象，她专注地考量眼前由森林合糅而成的阶梯。
不过与其说是“阶梯”，不如说仿佛是几个巨大的苞状植物被几条扭曲的树藤穿插而过。
更靠近里面的苞状植物似乎已经经过了一轮代谢，已经只剩下了类似凋零花朵最下方如同平台样的花萼部分。
21号发现最靠近边缘的是片还未完全凋落的巨大花苞， 它还保留着“一瓣”像是花瓣又像是叶脉一样的组织。
只要借助那些叶脉一样的枝叶，就能成功爬上最外层的、尚未闭合的树网。
21号决定先把薇拉藏在附近的高草中。如果在“花萼”之间的树藤上遇到不测，她很难保证薇拉的安全。
而如果从树藤上坠下去……
21号往下看了一眼，森林的最底层已经是荆棘组成的沼泽。如果落入其中，恐怕很难在被森林吞吃之前爬到这个位置。
她大致规划了一条路径，快速探路来回应该不会耗费超过两分钟时间。
21号
队长，在这里。等21号。
薇拉
……
21号
……唔。
意识海仿佛恶作剧一般在这个时候划过一袭痛楚，同时，一种熟悉却又异样的感觉逐渐升起。
……但没时间想下去了。
白发的少女甩出的依旧锋利的爪刃，像族群中最后一只迅兽一样，冲向前方的斜晖。
21号
队长。马上，21号就能救到你。
战斗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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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号
小家伙！！！
布满深紫色增生痕迹的“小家伙”被利爪由内而外撕成碎片。
桀骛的诞生者毫不客气地抖落“母胎”的碎片，舒展着压抑已久的身躯。
高大造物由上而下审视着21号，它的复眼微微颤动，紧惕着孤单少女的一举一动。
那个东西的身上已经没有任何自己所熟悉的味道了，21号的机体非常明了。但是她仍然执拗地呼唤着那个名字。
21号
小家伙……是你吗……
？？？
吼——！！！
浅紫色的腹囊开始变色，它伏低了身姿——
下一秒，像是要给予她回答一般，紫色的巨爪冲着21号的头部挥来。
剧烈的爪风带歪了21号的动作，她堪堪躲过迅速而冰冷的爪子，眼看着几缕灰白色的发丝断送在空中。
而刚刚站立的地方，出现了一个无可挽回的深洞。
21号
不，小家伙……求求你……
21号
是我，是我啊！！
21号的爪刃无力地垂下，无法像刚刚斩断敌人一样撕开眼前威胁的喉咙。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许多画面在她的脑海中闪烁。
她甚至没有想象过小家伙的离去。
在自己的记忆中，协作子机甚至是比薇拉和诺克提还要更加理所应当的存在，如同自己的一个碎片。
而没有人会预料到，自己的一部分将在眼前化为齑粉，并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21号对此感到抱歉。
21号
我知道了……
21号
原来头痛，是小家伙在呼唤我，对吧。
21号
对不起，小家伙，我太笨了，竟然没有认出这是你的求救。
21号
我怎么会……
她的呜咽像是是去群族的独兽。
她孤独地站在这片充满敌意的林中，除了她之外，一切的一切都在对她虎视眈眈，等着咬断她的喉咙。
21号
对不起，对不起……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直到细碎的风也能掩盖。
紫色的利爪已经再度蓄势待发，如果是乖乖就死的目标，那么下一击一定会让对方彻底殒命。
21号
但是……
21号低着头，她以一种静默的方式陈述着她的罪孽。
21号
队长还在等我，21号，不能让队长也被抢走。
嘴角传来刺痛，21号能感觉到，说出这句话时，自己狠狠咬住了下唇。
21号
我不可以，不可以在这里认输……
21号
即使是小家伙，也不可以——
21号
所以——
21号
抱歉了，小家伙，我会惩罚自己的——
21号
但是，我必须要在这里打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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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结束
一道汹涌的黑影在所有人都没有准备的时候，从收缩为卵状的“森林”里破壳而出。
在探照灯与黑夜交织的天幕上，那道影子飞跃地如此迅利而高远，以至于像是从黑色的巨蛋中飞出了只桀骜的鸟。
它像要不顾一切地诞生在这一个世界上，因而不得不用初生的爪子一点点杀死了名为 “襁褓”的另一个世界。
它身上交缠着尚在沸腾的战意与血腥，引得在场的其他人也不由自主地想对这团涌动的疯狂奉以獠牙，警示它别再靠近。
所有人都对它举起了武器，若这是刚刚孕育而出的敌人，那么必须在这里将它就地剿灭。
它站起来，借助探照灯的光华褪去黑夜的膜衣——
是21号和薇拉。
指挥官
等等!放下武器!
除了里和丽芙，以及离自己比较近、被喊声震到的几个构造体，剩下的武器依旧僵硬地对着她们。
21号的机体剧烈起伏着，她和薇拉身上都沾满了紫红色的浆液。21号的机体反射探照灯的寒光，显得更加像是一只杀红眼的野兽。
“野兽”环视着惊恐的构造体们，目光锐利地像在端详猎物弱点。
指挥官
不好……
想起曾经21号有过的一些应激反应，心中忽然警铃大作，立刻准备挤到前面去替21号挡住其他人。
一定要赶在其他人误会之前——
诺克提大约也是一样的想法， 他一把掀开挡在他前面的构造体，一边冲所有人大吼。
诺克提
叫你们放下武器没听见吗!喂! !
21号
我是……！
白狼样貌的少女胸口猛烈起伏了一遭，不仅是自己，也许诺克提也从来没有听到过21号如此清晰而高声地呼喊。
21号
我是——三头犬小队的21号! !
21号凝视着每一束凝视着她的目光，呆滞，恐慌，或疑惑，她坚定地盯着朝向她的武器，像是孤傲的狼对挑战者的蔑视。
21号
队长，受伤了。要马上治疗。
武器与把持它们的手仍然僵立在原地，21号则继续呼喊着她的需要。
诺克提再也忍不住了，两步冲到21号面前把薇拉接过来。
诺克提
担架! !你们是不是**?快**救人啊!
丽芙
让我来……不好，感染度已经超过安全阈值太多了。快，把薇拉小姐抬到这边来!
被21号和薇拉冲破的巢壳还在继续收缩着，像是被逐渐抽走水分一样，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下去。
不清楚21号和薇拉是通过怎样的努力冲破了不断增生的树网，但目前还完全不能放松对它的警惕。
指挥官
里。
里
放心，交给我。
里立刻明白了自己的担忧，默契地冲这边点点头，去往清理小队负责人身边传达调度安排。
随身终端忽然像冷寂了数日之后第一次开启一样，胡乱地滴响起来。
打开看，是一些来自于空中花园和其他联络方的过期讯息。
里
指挥官，通讯情况好了一些，能够向空中花园发送讯息了，不过延迟还是很高。
看了看远处仍然逐渐萎靡下去的球状森林，猜到大概是21号她们破坏或者击败了什么足以引发信道紊乱的东西。
里
我先拟一份简报，大概对突发情况进行上报。
指挥官
好的。
接下来，只要先等待应急处理部队的到来，以及在此之前，尽量减小异合生物带来的负面影响。
还好在出发之前，保育区的最后一批撤退者也都已经上了运输机。
想起那些因为亲人和伙伴失踪的人们临走前的眼神，不禁开始思考微渺的希望和提早接受最残酷的预想，到底哪一个更加残忍。
不过至少，要尽可能为他们找到一个答案， 毕竟每一个名字都需要一 个结局。
指挥官
啊，对了……21号!
想到了一个有些出乎意料的嘱托，于是快步跟上追在担架旁的21号。
21号
嗯？
指挥官
你……还好吗？
21号点点头，她的身上也满是细碎的伤痕，与薇拉相比确实称不上惨烈，但定也是场痛楚的折磨。
指挥官
我从保育区过来，有人托我给你带话。
行动之前。
听见自己会尽力带回个结果，最后一批撤离的人们终于 开始挨个恋恋不舍地踏上运输机。
萨伦斯冲自己领首表示感谢，他的眼中掩藏了许多情绪。
等人们相互搀扶着走出了一段距离，一个一直站在旁边的少女轻声走了过来。
嘉侬
你是和21号一起的吗?
指挥官
对。
是……是构造体?
她的打扮看不出来隶属，而且如此独特的涂装风格似乎也从未见过。
嘉侬
你们的人说21号的伙伴不见了，白色的机械，会跳舞的那个。
指挥官
……跳舞? 21号的协作子机吗?
嘉侬
她叫它呼噜。
指挥官
它丢失了吗?抱歉……我也是刚知道。
一定程度上了解协作子机对21号的意义。如果它不见了，那么21号现在一定非常焦灼，就和刚刚送走的那些难民一样。
嘉侬
如果你见到她，请帮我告诉她，‘如果嘉侬看见呼噜， 会帮她带在身边的'，可以吗?
指挥官
没问题。
嘉侬
嗯，谢谢。
装扮奇异的构造体毫不犹豫地转身，快步跟在保育区人们后面，但又微妙地保持着一些距离。
将自称“嘉侬”的构造体的话传达给21号，21号低下头陷入了沉默。
正在思考如何宽慰21号以及联络空中花园支援仪器寻找协作子机的可能性，21号比自己更先打破了沉默。
21号
没关系，我已经，找到小家伙了。
21号
大约21号头痛，就是小家伙在呼唤我。
21号
只是太晚了。
21号
21号，明白得太晚了。
指挥官
啊？
自回到这个世界以来，21号首次没有直视谁的眼睛说话。
很显然，她并不想现在仔细说起这件事。
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大概“呼噜”这个名字的结局，正是最不愿被人接受的那一种。
从21号带薇拉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就能感觉到，她似乎由内而外发生了某种改变。
但迅速成长的代价往往比想象中要巨大得多，在物竞天择世界里，每一次进化，都建立在杀死一部分自己的前提之上。
指挥官
快去治疗吧，你的伤也不轻。
指挥官
回去之后……如果想说话，可以随时找我。
21号
嗯。
21号抬起头，对自己的建议表示肯定。她又看自己一眼，转身，毫不迟疑地向前走去。
沪公网安备 31011002002714 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