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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4为何“成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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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7更新
最新编辑:蒲牢_好想吃水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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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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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14为何“成蝶”
幽暗的通道猛地喷薄出巨量的赤色潮水，如同激流一般撞碎了沿路的墙壁。
在众人焦急的注视下，露西亚终于踏进了电梯。
惨白的灯光映照着众人慌乱的脸庞，汹涌澎湃的潮声仍在上升的电梯下方穷追不舍。
雇佣兵队员A
接下来怎么办？这玩意该不会又溢到街道上去吧？
露西亚
先返回地表再做判断。
雇佣兵队员B
这种事你们怎么不早说啊！这鬼地方居然连逃生楼梯都塌了！
雾岛千子
她早就说过了，是我们没有听——要不要先去隐藏夹层？
低处的红潮再一次拍打而来，震出刺耳的破碎声响。
上升中的电梯受到撞击，开始缓缓停靠，在陌生的楼层前打开了门。
雾岛千子
……这就是隐藏夹层？
雇佣兵队员A
我们先到这里躲避吧！！
还没等众人迈出电梯，向面前这条昏暗的隧道踏出一步，拐角处就传来了洪水决堤的轰鸣。
通道难承其重，须臾间尽数崩塌，飞溅出的尘土被翻涌而来的红潮扑杀殆尽。
露西亚
……！
露西亚
后退！
电梯一旁的构造体一拳砸在了按钮上，徐徐关闭的电梯门透出内里光亮，将露西亚面庞上遮不住的焦躁悉数映出。
下一秒，整个电梯轿厢都在四面包围的浪潮中摇晃。
——明明就差一步了。
已经拿到了密码，异聚塔的裂隙就在面前。
只差一步就能踏入其中，只差一步就能回到反异聚塔里，只差一步就能迈入回家的路……
可这一步之遥，竟是隔着无法跨越的红潮激流。
到底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能越过满隧道的红潮？
抬头看向露西亚，她的表情也和自己一样凝重，自从见过了那些死亡之后，她就少有放松下来的时候。
露西亚
就快到地表了，先离开这里，我们已经拿到了密码，其余的事等安全了再商量。
指挥官
好。
突然一声巨响撞向电梯下方，电梯门在水压的逼迫下扭曲，发出尖锐的金属撕裂声。
随后，细密的红色水珠从电梯的缝隙中滑落，逐渐凝聚成了一条涓流。
指挥官
红潮涌进电梯了！
露西亚
是异合生物，它们正在从电梯的下方发起进攻。
话音未落，电梯便迎来新一轮彪悍的冲撞，刚站稳的人类再次歪倒下去。
周遭不知何时裂开了数条缝隙，渗透进来的猩红轻易地摧毁了安全感。
仿佛被四面的敌人逼到绝境，电梯里的幸存者们紧紧聚集在最中央。
指挥官
露西亚。
露西亚
明白，从上面走。
露西亚转手把光纹太刀递了过来，接着将自己整个托举上去。
异合生物的撞击早早将电梯的稳固性折磨殆尽，顶部裂口在刀刃的撬动下渐渐扩大。
雇佣兵队员A
*的，快点，要我们搭把手不！
红潮仍在从底部裂口向内涌进，誓焰机体内Ω核心功率全开，驱逐着围拢而来的敌意。
“嘣！”
光纹太刀迸出烈焰，将最后的顽固熔焊殆尽，铁皮在刀柄的猛击下折出足够一人通行的缺口。
缺口后方，是半截的漆黑通道与顶层熹微的光。
指挥官
露西亚，先确认一下上方的活动信号。
露西亚
都集中在下方，但这里本身就和地表距离很近，蝴蝶有可能会飞上去。
雇佣兵队员A
那些东西我们随手就能杀。
指挥官
你们先上去，泡在红潮里腿会烂掉。
两个雇佣兵先行抓住自己伸出的手，接连爬到电梯的顶上。
雾岛千子上去后转过身，从缺口处向自己伸出援手。
雾岛千子
该你了！
指挥官
（抓住）
爬上顶层后再向下俯瞰，才惊觉红潮已经漫过了露西亚的小腿。
异合生物
——！——！
不知何时出现的异合生物向即将脱离此处的构造体发起进攻。
浮游长刀替露西亚挡下这一击，消散的红光掠过她凝视敌人的眼睛。
露西亚
指挥官，你们先上去，这些敌人我来拖住。
指挥官
好，你也尽快上来。
露西亚
当然。
目光从下方的战局收回，落在周围三个人的脸上，雇佣兵已经确认了钢缆的坚固性。
雾岛千子
你的手套摩擦力够吗？
雾岛千子伸出了手。
指挥官
没问题。
指挥官
你们先上，我殿后，防止异合生物上来。
雇佣兵对视一眼，然后点头。
雇佣兵
交给你了。
雇佣兵先行抓上钢缆，迅速往上攀登，当你的眼前就是希望的曙光时，行动常快于以往。
接着是雾岛千子。
雾岛千子
要帮忙吗？
指挥官
没事，前面有你们，后面也还有露西亚。
雾岛千子
好。
她一把抓牢钢缆，身形同样往更上方去。
下方，又是一轮透过铁皮而来的闷响，脚下电梯不可抑制地摇晃起来。
缝隙间赤红浪潮翻涌，其间闪烁的白金在眼角余光中闪耀。
往上看，三个人的身影已消失在希望的辉光中，想必成功抵达了地表。
指挥官
该上去了。
钢缆坚固性极佳，每一次握力向上，都是在朝希望更进一步。
电梯内又是一震，剧烈的颤动直达掌心。
指挥官
（露西亚……）
指挥官
（不，她一定没问题的。）
——向上。
某种湿粘的液体将手掌腾挪的速度减缓了。
——再向上。
某种腥臭的气味袭击向了鼻腔。
——继续。
出口的亮光终于笼罩了视野，与此同时——
一道熟悉的轮廓蹲在地表的边缘，高度与此刻的自己齐平
她单手撑起下巴，眨了眨无害的眼睛，朝刚刚爬出电梯井的人挥手打了招呼。
柯蕾多尔
你好啊，灰鸦的指挥官。
指挥官
柯蕾多尔！
辉光所照亮的不仅仅是这位少女的身姿，还有倒在她腿边的尸体。
雾岛千子死前圆睁的眼睛依旧在直直地盯着上方。
指挥官
你什么时候……
柯蕾多尔
嗯？你是指我怎么隐藏自己吗？
柯蕾多尔
我就在红潮里啊，露西亚要怎么在红潮中寻找一个由红潮构成的人呢？
指挥官
露西——！
呼唤她的声音还未出口，钻心剜骨的刺痛便撕裂了躯体。
瞳孔被喷溅而出的鲜血污染，世间万物都变得一片鲜红。
还要在经历多少次死亡才能回到属于自己的时代？
还要经历多少次失败，才能找到迈过最后一步的方法？
不……或许已经没有机会了，“钥匙”……就要被耗尽了。
草草收场的终点，充满了走投无路和急躁的失败。
距离返回异聚塔明明就差一步，明明马上就能做到了……
指挥官
……
露西亚，露西亚……
至少这一次……
指挥官
……别去看我……
无人聆听的话语连同破碎的肢体一起彻底坠入了身后的电梯井。
电梯轿厢被坠落物击中，失重感如气泡般朝露西亚涌来。
——滴答。
一滴赤红从顶部落下。
随后，是更多的血液。
露西亚渐渐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头看向那些蔓延流下的赤红，那些刺伤她的赤红。
她知道那是什么。
她察觉到了血来源于何处。
她甚至不去看就明白，能在短时间内流出这么多血的躯体，现在是什么模样。
一切都像电梯中的镜子回廊一般，变成了逃不出去的死循环。
已经发生太多次了，一个人与一颗心已经被这样撕碎太多次了。
以为是在循环中寻找希望，以为只有一步之遥，实际迎接两人的只有重复不断的死亡。
她的手垂了下来。
那些穷追不舍的异合生物也像是完成了命令一般，消隐在红潮中。
露西亚
…………
昔日，于教堂中追逐丽芙的时候，她也曾问过自己一样的问题——她的人生是个逃不出去死胡同吗？为什么所有的悲剧都在循环？
只是一步之遥，只有一眼没有看到，只间隔了1分钟不到。
双腿下的红潮正伴随着这份绝望不断攀升，似乎要将她也一同淹没。
露西亚
……指……挥官……
心中某种本就存在的“不正确”正在肆意发酵，散发出腐败的气息。
下一次，她绝不会放开那双手。
下一次，她绝不允许那个人再离开自己的视线。
下一次，即使要撕裂自己也——
细微的碎裂声打断了她纷乱的思绪。
露西亚
……“钥匙”……
手中那唯一的希望布满了裂痕，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一切都如她曾推测到的那样，时间没有倒转，奇迹没有发生——她没有机会了。
露西亚
…………
电梯间的灯光骤然熄灭，只余最后一弧璀璨的亮光。
随后，红潮汹涌着吞没了一切。
午后，夕阳的余晖再次笼罩了康斯塔雷耶的黄金时庭，一切似乎恢复平静。
地下停车场中，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有人拄着一根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到了这里。
雾岛夕子
柯蕾多尔……
柯蕾多尔
好久不见。
她看了看雾岛夕子的双腿，它早已在感染中变得溃烂。
柯蕾多尔
要我帮忙吗？虽然只能延缓你溃烂的速度……
雾岛夕子
其他人呢？
她冰冷的质问在这片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增殖着，连同回声一起撞入柯蕾多尔的耳朵。
而少女只是指着身后的电梯眨了眨眼睛。
雾岛夕子
他们……还活着吗？
柯蕾多尔
在红潮里活着。
雾岛夕子
……呵呵……这就是你所说的“守护”吗？
雾岛夕子
你也曾这样对待过你的“作者”——那位“渡厄者”吗？
柯蕾多尔
……
柯蕾多尔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她有些惊愕地察觉到自己对于“作者”的记忆有些模糊了。
雾岛夕子
你跟我讲过你诞生的故事，说你一心相信着你的使命是为了停下潮声，也是为了引导那位“作者”。
雾岛夕子
你说你见证了他的选择，他的意志促成了你的诞生……赋予了你躯体与生命。
雾岛夕子
在他死后……你说你还会延伸那位“作者”不去伤害他人的意志。
雾岛夕子
你也说，靠近我……是因为我也是一位作者。
雾岛夕子
那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这是属于那位作者的意志吗？还是属于我的心愿？
雾岛夕子
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
她再次提起了那个问题——那个第一次看到溃烂而死的尸体时，向柯蕾多尔提出过的问题。
雾岛夕子
你一直说的0号代行者？故事里的守护者？还是说你仍然是“柯蕾多尔”？
雾岛夕子驱动着本该软倒的双腿，摇摇晃晃地往柯蕾多尔走去。
雾岛夕子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告诉我……
雾岛夕子
雾岛千子……还活着吗？
即使已经得知了最终答案，雾岛夕子依然抱着虚假的希望提出了这个问题。
太过愚蠢，愚蠢到让她想起了雾岛夕子曾说过的那些毫无价值的回忆故事。
雾岛夕子
你答应过我的，如果能遇到我姐姐，你会给我机会，让我去帮帮她……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雾岛夕子
你让我引导那些人去抓卡俄斯，我去做了，你让我劝说大麦，我也去做了，就连煽动那些雇佣兵，我也……
雾岛夕子
结果，因为我做了这些事，反而害死了千子姐？
柯蕾多尔
…………
就在她沉默的片刻之间，雾岛夕子已经从她的眼睛中得到了答案。
雾岛夕子
……原来，都是因为我……
雾岛夕子
我一直都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客观的评价。
雾岛夕子
我一直想为千子姐做些什么，一直在想做些什么才能弥补她这些年对我的照顾，要做些什么才能成为一个对她有用的人。
雾岛夕子
结果……越是想帮上千子姐什么，越是想向她证明什么，就越是成为她的拖累……
——确实如此。
但如果是这样，“柯蕾多尔”有一事不能明白。
柯蕾多尔
你已经对自己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也不止一次说自己是块朽木，为什么你还在拼命苟延残喘，继续尝试这样错误的努力呢？
雾岛夕子
…………
雾岛夕子
因为我身为朽木，却不甘只是朽烂……！
雾岛夕子
你问我为什么还在苟延残喘？因为我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毫无价值地死掉！！
雾岛夕子
所以我还活着，还在挣扎，还在寻找改变的方法……！
雾岛夕子
在偿还千子姐对我的照顾之前，我绝不想死，但你却……你却杀了她！
藏在雾岛夕子手中的手枪被高高举起——柯蕾多尔本以为她绝不会有足够的胆量把它拿出来。
雾岛夕子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答应过我！！
柯蕾多尔不知道怎么回答，属于0号代行者的那一部分正在高声强调着这个问题的无聊，可属于柯蕾多尔的那一部分却深陷那些模糊的回忆，如同在迷雾中找不到方向。
她好像一切都在顺从应有的使命和原来的意志，又好像从长梦中突然清醒，发现自己犯下了绝不该犯的罪行。
她要把文明吞入腹中，却又为人们不屈的意志感到欣喜，她想去辅佐，想去见证，想去尊敬……到底哪一边才是错的？
雾岛夕子
我要杀了你……！！为大家报仇！！
柯蕾多尔看着这个浑身溃烂的人类将她的愤恨化作撕破嗓子的怒吼，与枪口一同迸发出生命最后的铮鸣。
柯蕾多尔
…………
视线的焦点仿佛分成了两层，耳鸣声如夏蝉般聒噪。
——朋友？朽木？到底是哪一边？
柯蕾多尔？
谁在乎？
镰刀从后方刺穿了雾岛夕子的胸膛，锋刃穿透恰好停留在0号代行者 的前方。
红潮织就的武器随即消散回潮水之中，濒临死亡的雾岛夕子向前倒在了0号代行者 的肩上。
残存的意志驱动着人类的双眼，但手掌已再无力气抓住什么。
手枪跌入红潮，意志也随之消弭。
死者依靠在0号代行者 的怀里，仿佛阔别许久的挚友正在相拥。
某种空虚卷过少女的意识，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凭空剜去了一样，她感知着雾岛夕子的体温在手掌下消散，聆听着破碎心脏的最后一颤。
柯蕾多尔？
…………
已经没有关系了，接下来的事和0号代行者的使命毫无冲突。
所以她允许了……允许属于柯蕾多尔的那一面，在这颗心脏最后的跳动声中重新睁开双眼。
柯蕾多尔
……我们走吧，夕子。
她抱着怀中的人轻语呢喃，朝着更深处走去。
柯蕾多尔
我会为你……实现你的愿望。
抱着“友人”的少女打开电梯的门，红潮仍旧在电梯井道中涌动，如同一口静默赤色棺材。
柯蕾多尔
你们会在红潮里融为一体。
柯蕾多尔
成为彼此的一部分。
坠落的风声将少女的呢喃拉扯得近乎耳语。
柯蕾多尔
……不用再担心自己的缺点了……
少女落在微小的浪头之上，落在无垠的赤红之中。
她挥起小臂，又翻过手掌。
一只蝴蝶从雾岛夕子与雾岛千子溶解的红潮中飞出，悄然落在了柯蕾多尔的指尖上。
柯蕾多尔
如果这样你还是恨我，那我就给你一个伤害我的机会吧。
她在渐浓的夜色中闭上双眼，咽下了指尖上的蝴蝶。
剪身成蝶
— “朽木” —
— “朽木” —
沪公网安备 31011002002714 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