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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渺茫于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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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05更新
最新编辑:LEWind-Pu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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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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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渺茫于风雪
在又一阵北风的尖啸声后，耳际迎来了一阵突兀的宁静。
指挥官
（睁开眼睛）
银装的女子孤独地矗立在风雪之中。
比安卡
……
纯白的雪花吹落她的无力，吹灭她的信仰……落在她的肩头，落在她亲手终结的生命之上。
她恍然未觉，就这样失神地顿在原地。
指挥官
比安卡……
比安卡
……？
比安卡缓缓地转过身来。猩红的颜色闯入人类的视野——那一身银装沾满了罪孽的血污，是她曾手刃至亲的铁证。
比安卡
指挥官……阁下？
喋血的圣剑拖行在雪地之上，红白交织的身影一步一步地朝这边逼近。
“魔女”——一如孩童口中的诡异传说，自己也将成为那柄剑下的亡魂吗？
- （尝试逃走）
- （静静地等待她）
指挥官
（尝试逃走）
重伤的身躯难以抵挡的疲倦，此刻已经无力逃脱。
指挥官
（静静地等待她）
“比安卡也还是那个比安卡”，脑海中的直觉如此提醒着。
“魔女”俯身凑到身前，倦怠的双眼努力地辨认着人类的面貌。
比安卡
啊……太好了……太好了……
比安卡
指挥官阁下，如您所见，我的剑沾染了无数同胞的鲜血……
比安卡
我将亲爱的朋友杀死，将养育我长大的父辈杀死，将这个曾经承载着……与你无数欢声笑语的教堂杀死……
“拾起圣剑之人，必将为它的荆棘所伤”，这是她的力量所要支付的代价。
比安卡
我憎恨着“病毒”，更憎恨着什么都无法做到，只能亲手夺取人们生命的自己。
比安卡
回过神来……犯下的罪孽早已难以赎清……
比安卡
对不起……指挥官阁下……
比安卡
这双手已经没有资格再拥抱任何人。
比安卡
但……指挥官阁下……我是如此庆幸……
- ……我希望你留下来。
- ……比安卡，这不是你的错。
- 坐下来，我们慢慢聊，好吗？
指挥官
……我希望你留下来。
指挥官
……比安卡，这不是你的错。
指挥官
坐下来，我们慢慢聊，好吗？
比安卡
在离开之前，再见您最后一面……
比安卡
我会为您祈祷……祈祷灾难早日离去，生者得到抚慰，逝者得以安息……以及，您所在的日常一直平静而平凡地不断延伸……
比安卡
别担心……援军很快就会来接您……
比安卡
在那之前……比安卡，或许不得不将再次犯下罪行。
比安卡
愿您珍重……指挥官阁下……
她紧紧地、紧紧地握住人类的手……然后渐渐松开，温柔地掰开人类的手指。
魔女//圣女的身影就此缓缓隐匿在远方……
那一串串深藏于白雪中的脚印，像是来路，像是归途。
？？？
小莎
【灰鸦指挥官】哥哥/姐姐，快醒醒！
好冷。
指挥官
（睁开眼睛）
费力地对准视焦，一个紫发的女孩正焦急地摇晃着自己的身体。
？？？
小莎
快醒醒……我们该回去了！
- 小莎？
- 比安……卡……？
指挥官
小莎？
伴随着知觉的回归，刺骨的寒意渗进骨髓，疼痛像冰锥般在关节处凿刻，每一次颤抖都让锋利的痛感更深一分。
听到自己念出她的名字，女孩紧张的神色终于有所缓解。
小莎
太好了，你还记得我。
指挥官
比安……卡……？
伴随着知觉的回归，刺骨的寒意渗进骨髓，疼痛像冰锥般在关节处凿刻，每一次颤抖都让锋利的痛感更深一分。
身体所躺的地方坚硬而冰冷，不是床褥，更不是她的怀抱……比安卡不在这里，大脑清晰地认识这个事实。
小莎
我是“小莎”，比安卡姐姐已经走了。
小莎
你感觉怎么样？
指挥官
……我做了个噩梦，
指挥官
我梦到……比安卡被迫杀死了养育她长大的父辈……
指挥官
还有本性善良的士兵……
小莎
……后来呢？
指挥官
后来她在风雪中离开了我，再也没有回来……
小莎
是啊……那是她的噩梦，可我们现在，就处在这个“噩梦”中。
小莎沉默地从眼前让开，纹饰着宗教壁画的蓝黑色穹顶映入眼帘。熟悉的教堂，却不是和比安卡相遇的那一座。
谩骂与讥讽的声音也从四面八方涌来。
援军士兵
——那个女人杀了他们！我们赶到的时候看到她满身是血，一个人提着剑跑了！
修女A
神啊……她明明是祢选中的圣女！
邦妮
圣女大人有她的苦衷——她为了我们，为了所有人而祈祷，甚至不惜消耗自己的生命，这是孩子们和我亲眼看到的。
修女A
是诅咒……一定是因为圣剑的诅咒！
修女A
妄图使用圣剑力量的人，一定会被圣剑所反噬……她就是因为拔出了圣剑，才会抑制不住自己的杀意！
指挥官
那些人被感染后已经没救了，成为怪物后杀了更多的人。
指挥官
她不得不终结他们的罪行。
援军士兵
是你？你是那个唯一被救下来的指挥官？
援军士兵
你知道斯诺神父被她杀了吗，那个亲手将她养大的神父？
援军士兵
还有托比！那家伙以前在我们队的时候是出生入死的弟兄，说好了给我带两瓶雪原特产的酒——还没一起好好喝，就潦潦草草地死在剑下！
修女A
我看着托比从小长大，他一直是那么乐观开朗，不论对谁都很亲切，他本该拥有更美好的未来，但是全都被那个魔女打破了……
- 难道你们不觉得她背弃圣女的身份，不惜杀死亲爱的神父和善良的士兵……
- ……
指挥官
难道你们不觉得她背弃圣女的身份，不惜杀死亲爱的神父和善良的士兵……
指挥官
她才是那个最痛苦的人吗？
指挥官
……
修女A
不管怎么说，她的双手都已经沾满鲜血，教会不接受这样的魔女！
邦妮
为什么不能等她回来再说？！
修女A
那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她就这么对待曾经帮助过你的人吗？未来她是不是还会这样对我们？就像杀死斯诺神父和托比一样！
援军士兵
都别拦着我，我要给托比和斯诺神父报仇！
奇怪的是，这些义愤填膺的人们完全不相信自己和邦妮的话语，反而愈发感到愤怒。
就在准备进一步解释之前，小莎先拉住了自己的衣角。
小莎？
【灰鸦指挥官】哥哥/姐姐……已经够了……我们该回去了……
里昂神父
玷污了神圣之地的血腥魔女，必将被神明放逐于人世！
“打倒魔女，打倒魔女”——沸腾的人群振臂高呼，宣告着各自的“神明”对比安卡降下的无情审判。
小莎扯着衣角，将自己一步步从拥挤的人群中拉出。
这即使是一个孩子微小的力气也可以轻易办到的事——因为两人半透明的身体直接从其他人中央穿过，如同没有躯壳的灵魂一般。
指挥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洛莎。
- 小莎。
指挥官
洛莎。
洛莎
原来你已经注意到了啊……
指挥官
小莎。
洛莎
是洛莎啦，阿西莫夫先生旁边的助手——洛莎！
指挥官
你怎么会在这里？
阿西莫夫
我们会派人时刻关注数据的情况，但最后还是需要靠你们两个……
- 原来被派来收集数据的人是你……
- 为什么没有早点和我相认？
指挥官
原来被派来收集数据的人是你……
洛莎
嗯……现在比安卡姐姐醒来的条件已经达成，我们已经可以一起离开了。
指挥官
为什么没有早点和我相认？
洛莎
阿西莫夫先生说……我只是收集数据的人，尽可能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洛莎
在比安卡姐姐能够醒来之前，不要对梦境产生过多的干扰。
洛莎
不过，正是因为她醒来的条件已经达成了，所以我才来带你一起出去的。
指挥官
条件……是什么？
洛莎
拿起“圣剑”。
指挥官
但阿西莫夫曾经说过，尽可能让她远离让她感到痛苦的东西。
圣剑明明就是其中之一。
洛莎
说实话……我也感到很奇怪，也许是因为她已经能够直面最令她痛苦的过往，选择拿起圣剑后，比安卡姐姐的机体各项数据都在回升。
洛莎
这意味着她已经可以正常使用晖暮机体的力量，我们也达成了目标，可以离开她的梦境了。
指挥官
但是，这场噩梦仍然在持续着。
洛莎
的确如此……
- 如果我早一点铲除西面的积雪，或许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平安撤离。
- ……
指挥官
如果我早一点铲除西面的积雪，或许就可以让所有人都平安撤离。
洛莎
那东面的怪物必然会更早来袭。
- 如果我早一点终结托比和神父的生命，比安卡就不用亲自动手。
- ……
指挥官
如果我早一点终结托比和神父的生命，比安卡就不用亲自动手。
洛莎
你杀不死他们……只有圣剑的力量才能做到……
- 只要据理力争，大家一定会理解比安卡的所做所为。
- ……
指挥官
只要据理力争，大家一定会理解比安卡的所做所为。
洛莎
我们吵不过他们，因为这正是她内心的声音……
指挥官
……
指挥官
……
指挥官
……
洛莎
在你正式进行深度链接之前，洛莎已经收集过好几轮数据了，这个世界拥有它自己的法则，某些事情一定会按照它的逻辑发展。
洛莎
阿西莫夫先生和我说过，人类的梦境都是由过去的经历所构成。我们可以改变“未来”，却无法修改“过去”……
洛莎
能够帮助她拿起圣剑，直面令她感到痛苦的过往，你已经为她做了很多，现在的她已经可以正常醒来了。
指挥官
……那以后呢？她还会做这样的噩梦吗？
洛莎
我不知道……或许吧，毕竟记忆无法修改……
指挥官
如果我现在就这样离开，
指挥官
那的确能达成让她正常使用晖暮机体的目的，
指挥官
但却无法减轻噩梦对她的影响……
洛莎
等等我，指挥官，你要去哪？
指挥官
去找到比安卡。
指挥官
去改变“未来”。
四月，万物复苏的季节——飞扬的大雪却将繁荣的春景掩于幕下。
洛莎
他们都在说，在深渊的怪物涌现以后，很多人成为了深渊的信徒。
指挥官
深渊的信徒？
洛莎
嗯，据说深渊的信徒可以免受深渊的侵害，从而获得幸福。
洛莎
而比安卡姐姐变成了“魔女”，她所拿的剑也变成了魔剑……成为了掠夺幸福的人。
与洛莎在城镇旁边四处搜寻打听，时间堪堪流逝，然而从人们口中得到的只是流言与唏嘘。
抱着一线希望的两人一同骑马回到雪原。
洛莎
我们到了，【灰鸦指挥官】哥哥/姐姐。
洛莎
那里果然没有什么怪物的影子……但是……
但是……早已沦为废墟了。
与洛莎下马步行，曾经堂皇的教堂沉没在白雪铺就的海洋之中，静默得宛如墓碑。
——比安卡，会在这里吗？
洛莎
这里是听比安卡姐姐讲故事的地方，指挥官在这里，被我们一起围在中间……
与洛莎走在断壁残垣之上，拉开冻结的窗门，迈入曾经的花庭……
洛莎
大家和指挥官一起打雪仗，比安卡姐姐来抓不听话的小朋友，每次只有指挥官被她抓到。
那一天，比安卡选择拔出圣剑，花庭无可避免地被鲜血铺染。
即使深知她曾拥有着不堪的过往，可哪怕是在梦里也没有让她得到些许安宁。
洛莎
……台阶前的积雪好薄，花庭中间还搭起了小棚子，咦……这里有人来过吗？
台阶的前方是承载着回忆的庭院，庭院的中间是凝结着企盼的花种。落雪被细心清扫过，花种则被棚子庇护起来。
比安卡
等到春天的时候，您会回到教堂和我一起看百合花盛开。
洛莎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而雪下的春芽业已于严寒中枯萎。
携手种下的种子连带着未竞的感情一同深埋于土下，再也难以盛开。
- ……比安卡，我们明明约好的。
- ……
指挥官
……比安卡，我们明明约好的。
指挥官
……
三月末。比安卡将教堂的最后一具遗体埋入雪原的墓地，双手合十。
比安卡
……求您接纳他们的灵魂，让他们在永恒的安宁中安息……
在小镇的角落确认了指挥官的平安，她便再次动身返回了这处教堂。
极寒逼退了前来探查真相的援兵。比安卡孤身踏入教堂的花庭，打扫台前的积雪。
但她还是默默地将庭院清理干净，翻弄土壤，浇水施肥，最后再盖上一层小棚……
比安卡
“等到春天的时候，您会回到教堂和我一起看百合花盛开。”
比安卡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站起身来轻轻叹气，白雾在雪中飘散。
她隐约感受到自己对这些种子抱有一些不切实际的期待——她盼望着它们盛开。
可她是想要见他/她，还是不想见他/她？
是希望花瓣将他/她带回自己的身旁，还是期待这些孩子代自己留在他/她的身边？
她难以回答自己的问题。
那一天，斩断罪孽的剑光，也将她的记忆劈成泾渭分明的两段——一段苦涩而光明，另一段则缀满晦暗。
比安卡站在后面，【灰鸦指挥官】站在前面。
比安卡
……无论如何，我希望您留在光里。
将育苗棚盖好，她轻轻掩上了花庭的门扉。
马匹奔驰，与洛莎一同前往比安卡曾祈祷的雪山。
洛莎
好冷……
洛莎有些出神地望着冰晶飘摇着飞远。
洛莎
……她在哭……
- …………
- ……？
…………
雪花凄美地翩飞而下，一如泪滴般晶莹而易碎。
……？
洛莎
……比安卡姐姐在哭。
洛莎认真地重复了一遍。她所望向的雪花翩飞而下，一如泪滴般晶莹而易碎。……
踏着冰封的雪道逐步向上，霜风裹挟着冰刃般的碎雪吹打而来。
她会在这里吗？
- 比安卡——
- …………
指挥官
比安卡——
回应自己的只剩下耳畔嘈杂的风声。
- （用力向前）
- …………
指挥官
（用力向前）
两人吃力地向上行走，每向前一步，脚步便会被风吹退一段距离……待到半山腰间，已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 （捶打雪幕）
- …………
指挥官
（捶打雪幕）
密集的雪花身前形成旋转的苍白囚笼，将上半山的景象困于其中。
- （强行突破）
- …………
指挥官
（强行突破）
指挥官
…………
指挥官
…………
指挥官
…………
指挥官
…………
眼中的世界跌入一片黑暗。
待到视野再次清晰，已经与洛莎一同回到了山脚。
两人渺小的身形一如白色海洋里漂流的船，重复着前进，再重复着被雪涛卷回原点。
无论她是否还在这里，她的心扉都早已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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