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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夜厄境

寒夜·十三

【地窖】

地窖上方，不断传来沉重的交击声。每一次巨响过后，上方都有沙尘簌簌落下。

◆我

……你觉得谁会赢？

◆傅融

不管谁赢，都做好准备吧。

◆傅融

况且……

他看向身后的众人，目光落在诸葛亮身上。

◆傅融

我们之中，可能还有祭品。

▾诸葛亮

我说了，白龙殿下不是邪神。

◆傅融

是吗？在祭坛里，它的样子也不像好人。

▾诸葛亮

我是唯一一个，绝不可能被祭品顶替的人。

又是一阵巨响，沙石从地窖上方碎落，隐约有血渗入入口的缝隙，缓缓流淌。

▾诸葛亮

无论雪山下的是什么，它不可能凌驾于龙之上。龙的存在，是仅次于神的，甚至强于不全的神格。

◆傅融

这是你自己编造的规则。

▾诸葛亮

无论是殿下还是你，都曾经历过祭品的转化。你很清楚，你难以匹敌雪山下的存在……

他的话戛然而止。伴随着最后一声巨响，地窖上方的恶战寂静了。

片刻后，随着一声缓慢而刺耳的响声，地窖的入口，被打开了……

◆我

……赢的是谁？

一只带血的手缓缓伸了进来，丢下来一支火把。

▾张绣

……没事了，都出来吧。

【山庄】

我们攀着染血的梯子，离开了地窖。外面已是一片血海，濒死的马超躺在入口外苟延残喘，血不断从他脖颈的伤口涌出。

▾张绣

……咳……

他拖着刀，缓缓走在前面，带我们走回了主屋。经过飞云的时候，滴血的手摸了摸它的头，在白毛上留下血印。

就在开门之后，这个人倒落在地，再也没有起身。

【山庄正厅】

◆傅融

……食物快不够了。

▾陈登

呼……我回来了！

随着碎雪，陈登提着两条鱼回到了室内。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他手中的鱼。

▾陈登

在庭院的湖面开洞钓到的……总之，不会饿肚子了。

◆我

太危险了，我们之中可能还有祭品，落单行动很容易遇险的。

▾陈登

没事，大家不是都在这吗。

▾鸢使

……但是少了好多人啊。

这里只剩下我、傅融、陈登、小鸦、诸葛亮和杨修。

飞云难过地窝在傅融身后，捂着眼睛。

▾杨修

……你们，该不会怀疑本公子吧？

◆我

不乏这种可能——董白确实是守宫，而你是祭品。

▾杨修

我都说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们相信他！

◆傅融

如果他是守宫，你为什么不希望众人相信他？

▾杨修

首先谁能证明他是守宫？他死前对你们说的吗？那也只有你们俩在场，我怀疑你们俩都是祭品！

▾诸葛亮

给德祖回答的机会如何？他还没有回答为何一开始反对董白。

▾杨修

因为他是董白啊！

▾诸葛亮

现在没有了董白，你怀疑谁？

▾杨修

……我……我怀疑这个人！

他起身指向了小鸦。

▾鸢使

唔？

▾杨修

我听他们说起过……你已经不在了！

◆我

对，杨修也听说过鸢使的死讯……

▾鸢使

好像大家对我的回忆都有些模糊了呢，是被何物影响了吗？

▾陈登

怎么可能……我完全没有印象……

▾鸢使

看吧。而且，你刚才还觉得傅融和楼主是祭品，真的让你选，却反而选了我？

▾鸢使

好摇摆不定啊。不过……

她坐在地上向前俯身，把下巴搁在膝盖上，黑白分明的眼眸注视着杨修。

▾鸢使

但就是这样没有头绪，反而很像状况外的人。除了我，这里其他的人跟你的交情都很深厚，这也是你选我的理由之一吧。

▾鸢使

无论如何，我觉得从非祭品的角度来看，今天死的人太多了。再贸然选中无辜者，就元气大伤了。

▾鸢使

虽然他们确实是平日里相熟的人，可楼主还是得冷静些……傅融是怎么了，也不劝一劝？

◆傅融

他们也是我熟悉的人。

▾鸢使

……是吗……

她微微侧头，双眼眯起，似笑非笑。

▾鸢使

——楼主，你怀疑过他吗？

◆我

怀疑过。

◆傅融

……

◆我

不过，如果是他，我应该已经死了吧。昨夜，我睡得很沉。

▾鸢使

这样的规则下，不杀你，说不定目的就是让你为他作证。

◆傅融

这样纠缠下去有意义吗？反正都能说，我也可以说，史子眇是你杀的，因为你跟他熟悉，能让他放下戒心。

▾鸢使

啊哈哈……谁说的准呢……呼——夜深了，各自休息吧。走啦。

她起身，作势要走。就在众人打算散会时，突然一束剑链从她袖中射出，刺向诸葛亮眉心——

▾杨修

？！！什——

在皮囊下响起了细密的机括声。剑链贯入他身躯，勾住所有要害机括，再用力抽回，瞬间，无数木甲丝线，从少年身躯中爆发迸裂。

◆我

偃甲……

▾鸢使

哈，果然。估计是向谁偷师的吧。不过，真的很惊人啊……应该只学了些原理，至于细节，完全是自己琢磨出来的……

她俯下身，看着“诸葛亮”的身躯。那些机括还有些在运转，发出咔咔轻响。

◆傅融

一直在这里的昰偃甲替身？！那他的本尊呢？！

◆傅融

莫非在……

◆我

有可能……但是天色黑了，风雪太大，已经无法去查证了。

没有人敢接近地上的偃甲。众人陆续散去，小鸦经过我身边时，在我耳边留下一句低语。

▾鸢使

今夜不要外出，我会在山庄内外布下陷阱。

……

…………

◆我

今夜，似乎睡得没有那么沉了……

◆我

好冷……换班守卫火源的人，真的还在吗……

我从寒冷中苏醒。傅融不在身边，应该是去换班守火了。

就在这时，黑暗中的室外某处，响起了陷阱的声响。

【山庄】

◆我

……出什么事了？

▾鸢使

有人来过了，触发了陷阱。

她蹲在地上，查看一处断裂的竹片。两串脚印在雪地上往来，一大一小。

▾鸢使

外面的雪很大，他们是怎么往来的？

◆我

我更在意他们来山庄做什么。

循着脚印，我们寻找他们在山庄内去过的地方。脚印一路延伸，向着我们曾经藏身的地窖而去……

▾鸢使

他们是去地窖找东西的吗？

◆我

……不，去地窖的，只有一串小脚印。从地窖方向离开的，却有一大一小两串脚印。

◆我

还有……

——马超的尸体，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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