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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苍白荒渊：黎明之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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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12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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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1-0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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Ⅰ苍白荒渊：黎明之孔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呢？
……那不是我们应该讨论的话题吧，毕竟我们……
……也是呢，我们……没有生命可以用以讨论啊……
……意外的我们、被遗弃的我们、残次品的我们……
……存活的我们、互相依存的我们、迷茫的我们……
——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生命的意义。
——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活着的意义。
……但是我们并没有‘活着’……
……也不曾‘死去’。
……不能被归类为‘生命’。
……也无法被定义为‘死物’。
——我们、是什么？
——我们、希求什么？
……我们，为什么没有，选择‘残次品’应该选择的道路？
——只要踏出那一步就好。
——只要放下让我们犹豫的迷茫就好。
……但是、为什么，没有放弃？
……为什么、没有、作为残次品的自觉？
——啊啊。
……想要‘活着’。
……想要、找到‘意义’。
——就算什么都没有。
——我们也在努力地，想要抓住什么。
…………要是有人，路过我们身边的话。
…………要是有人，能给我们答案的话。
——放弃吧、放弃吧。
——踌躇吧、踌躇吧。
……我们，还在这里。
赛利卡
给您咖啡，无糖曼特宁。
哈桑
啊，好……谢谢。
哈桑从赛利卡手中接过温热的马克杯。
哈桑
……关于那些暂时不能公开的资料归档做得怎么样了？
赛利卡
进度都符合预期，应该能按期完成。
哈桑
注意保密。
赛利卡
这个不用您说我也知道。
哈桑
……说起来，今天的舰桥真安静啊。
赛利卡
那是因为今天是星期日，星——期——日。
赛利卡
虽然涉及这些资料的事情，是确实不能在工作日做就是了。
哈桑
辛苦了。
赛利卡
不辛苦，算加班费的。
赛利卡
而且，如果这些资料没有被妥善安置的话……
哈桑
派遣执行部队执行对地球的登陆作战这一计划的立场会很危险，我知道。
赛利卡
所以，该加班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加班吧。
赛利卡回到终端前，继续整理需要归档的资料和文件。
赛利卡
《档案编号990134：关于怀尔斯博士提出的实验型逆元装置对构造体造成的意识海偏离状态的报告》
赛利卡
《档案编号980592：改造手术受体‘卡穆’的意识稳定性报告》
………………
赛利卡
《档案编号XXXO61A：世界政府艺术协会对X-51号设施的回收行动报告》
赛利卡
以上14份，按照次优级入档可以吗？议长？
哈桑
X级设施是什么？
赛利卡
我看一下设施代码命名标准……
赛利卡
……唔？到L就结束了？
哈桑
我记得也是这样，设施代码命名的字母分类只到L。
哈桑
把那份资料发到我终端上，我看看怎么回事。
赛利卡
好的。
收到赛利卡发来的接收提示之后，哈桑在终端上选择了‘接收并播放’。
？？？
测试——测试——能记录到东西吗？
视野震动了一会儿，似乎是有人在摇晃摄像机，片刻之后，画面重新变得清楚起来。
构造体
这里是空中花园所属艺术协会，地面勘探二队，识别代码……什么来着？
构造体
艾伦那家伙……总是要求我们按照规程来录记录……算了，别管他！
构造体
毕竟，眼前的大发现，才是最重要的！
构造体把手伸向镜头，镜头随之指向不远处的一个洞口。
构造体
这个地方，标记为世界政府财产，但是却不存在于任何一份清点名单里面。
构造体
如果这是某人的私人藏品仓库……嘿嘿，那我可不能让珍贵的艺术品在地窖里蒙尘！
艺术协会构造体兴奋的语气溢于言表，本该静止的画面又出现了些微颤抖。
构造体
那么，按照计划，36小时后完成对这个代号为X-51号设施进行勘探的准备！
画面随之切断。
哈桑
36个小时后，发生了什么？
赛利卡
行动中止，地面勘探二队撤回，减员30%。
哈桑
这么大的伤亡，如果不做点什么的话，很难压下去吧。
赛利卡
是的，所以根据当时的规程，参与任务的所有人都接受了二级记忆消除，他们不会记得执行过这一任务。
哈桑
我们还有这种规程……？
赛利卡
这个规程是您在那之后下令永久取消的，您大概确实是忘了。
哈桑
为了在议会里压制黑野和一切对收复地球不利的派系，我确实取消了很多对构造体来说不人道且没有意义的规程。
哈桑
这毕竟是‘他们’本就应得的东西，大概确实是我忘了吧……不说这个了，那之后怎么样了？
赛利卡
X-51号设施的入口被备用方案设置的遥控炸弹炸毁，所有人都通过运输机撤回。
哈桑
但你看起来还没说完。
赛利卡
因为事情并没有就此解决，我在情报部门标注‘不需重点关注’的监视记录里，找到了这一条——
哈桑
…………？
赛利卡伸手在哈桑的终端上点了几下，于是从终端里发出了声音——
——那是，男声跟女声混合，机械和人声都无法定义，模糊的呜咽声。
？？？
Sapien,wake up,my dear Sapien——
？？？
It's time.
？？？
Time to wake up.Time to take back our home——
哈桑
……？这是什么？
赛利卡
发声源未知的多段声音信号，由多个属于人类跟仿生声带的声音特征组成。
哈桑
谁的？
赛利卡
信号的主人……不是有明确的死亡记录，就是在免疫时代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报称失踪。
赛利卡
……听起来就像是黄金时代的恐怖片，但它确实发生了。
赛利卡
然后，附近的监视小队带回了这个——
赛利卡在终端上点开了另一份记录。
CODENAME：N15R-Replicant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我们被自己的造物逼迫至如斯境地。
啊啊，这就是机械吗？
不知道满足，不知道疲倦，不听从求饶，不饶恕抵抗。
啊啊、萨费恩的道路，在这里，就要结束了。
啊啊、何等悲哀，何等苦痛。
但是、我们造出了也许可以超越我们的孩子。
但是、我们在这地底的深处，在机械大脑的沟回里，留下了东西。
啊啊、何等欣喜、何等愉悦。
我们、必将永存。
哈桑
这是什么？
赛利卡
……还不清楚，只能判断这里的萨费恩，跟记录中的Sapien，指的是同一个东西。
赛利卡
也许是概念，也许是名字，也许是……
哈桑
喔，等一下，这不就是……
赛利卡
您说地底人吗？就算是科幻作品里的冷笑话……那也太古老了。
哈桑
……你居然知道。
赛利卡
最近刚好艺术协会在举办黄金时代电影连播会嘛……
哈桑
所以，你看了什么……？
赛利卡
……132分钟的某部黑白默片。
赛利卡
我唯一记得的，就是电影里的反派地底人长着一张苍蝇脸，跟串在木棍上的猪头。
哈桑
……还是说正事吧。
赛利卡
是不是可以，重新提起对这个设施的发掘工作？
哈桑
你的意思是……
赛利卡
这也是您现在正在想的事情吧？
哈桑
……是啊。
赛利卡
就趁此机会，试着把‘执行部队’派下去，让他们给议会的其他人留下印象吧。
赛利卡
没记错的话，你已经为了给他们想个理由烦了有一段时间了。
赛利卡
我还是让您自己决定吧，我去给您换杯咖啡。
赛利卡端起咖啡杯，离开了舰桥。
哈桑把自己埋在座位里踌躇了一会儿，伸手拨通了内线链路。
哈桑
帮我接灰鸦准备室。
十五分钟后。
露西亚
灰鸦小队，露西亚报到。
里
灰鸦小队，里报到。
丽芙
灰鸦小队，丽芙报到。
指挥官
灰鸦小队指挥官报到。
哈桑
稍息。
哈桑
正常来说应该是尼科拉司令来跟你们说，不过情况特殊，你们就稍微理解一下吧。
众人
是。
哈桑
你们当中谁对阿卡狄亚行动以前的世界政府设施了解比较多？
里
是我。
哈桑
你知道，世界政府设施中，‘X’抬头的意思吗？
里
知道，‘未定义/隐蔽设施’，因其性质，不会出现在标准抬头规范中。
里
这是我们的任务目标吗？
哈桑
很聪明，黑野失去你，是个很大的损失。
哈桑
任务目标X-51号设施，一旦确认区域安全，就发射红色信号弹。
哈桑
搜索与侦查（Search & Recon）任务，但是没有交战规则（Rules of Engagement）。为此，已经事先安排队长露西亚装备了试作阶段的高级机体。
哈桑
——归根结底是因为，设施内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哈桑
我说得足够清楚吗？
露西亚
足够了。
哈桑
那剩下的就都在简报文件里了，准备出发吧。
露西亚
是。
引导Al
空投准备，海拔高度：30000米。
引导Al
空投准备，海拔高度：29994米。
引导Al
空投准备完成，舱体离钩。
引导Al
愿万有引力和希望为各位指明道路。
众人感觉到自己的体重陡然减轻，四人的双脚甚至离开了舱体的地面。
引导Al
26407米。
管制员
我已经接收到你们的离钩确认了，现在开始最终简报——
管制员
任务地点：X-51号设施，在黄金时代，这里被称为‘51区’的其中一个可能地点。
引导Al
21993米。
管制员
X-51号设施的用途和可能的人员资料已经遗失，我们只知道，不管是阿卡狄亚行动还是那之后的资产盘点，都未曾涉及过这片区域。
管制员
换句话说，这个设施，远在免疫时代开始之前，就已经从世界政府的视野中消失了。
引导Al
18402米。
管制员
而在早前，我们在刚刚发现这个设施存在的时候，派出了勘探小队前往。
管制员
勘探任务发生了意外，勘探小队减员30%。
引导Al
13336米。
管制员
所以我们需要执行部队前往查明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这个设施有没有继续勘探的价值。
管制员
如果有感染体阻挠，就处理掉。如果有人类，就试图交涉。
引导Al
9233米，第一次反冲减速。
管制员
勘探小队从未真正深入设施，所以设施里的情况我们是完全不清楚的。
管制员
所以，你们要做好准备面对一切可能的状况。
引导Al
6507米。
管制员
最后，希望你们安全降落。
管制员
虽然我们已经拼尽全力保证空投的安全了，但是还是避免不了1.73%的失败率。
管制员
空中花园，完毕。
引导Al
2047米，第二次反冲减速。
露西亚
准备好抵抗冲击！
引导Al
1209米。
引导Al
874米。
引导Al
503米，缓冲垫张开。
引导Al
263米。
引导Al
41米，状态控制发动机启动。
引导Al
20……11……4……2……0。
引导Al
缓冲垫接地，动量归零，载员可以自行开启气锁，离开舱体。
露西亚
……
里
……
丽芙
……呼……
露西亚
我们出去吧。
丽芙
嗯。
指挥官
出发。
露西亚
灰鸦小队，任务——开始。
战斗开始
露西亚
按照坐标，设施的入口应该就在这附近……
里
小心，有感染体在游荡。
露西亚
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工业设施或者聚居点，为什么会有感染体游荡……？
里
不清楚，但是如果想探索这一带，还是先把它们清除掉吧。
击败埋伏的感染体
里
嗯？附近似乎有什么东西。
里
谨慎地搜索一下吧。
调查周围不明痕迹
- 与线索1互动
- 与线索2互动
- 与线索3互动
身后传来奇怪的声音……
里
这里只有瓦砾与杂物……
什么都没有……
丽芙
有声音和运动信号……是从洞窟入口处传来的！
露西亚
是那边吗！
里
有奇怪的机械体出现了。
机械体
残次品、残次品。
露西亚
难道刚才的感染体，是被这些机械体吸引来的？
击败在自言自语的机械体
丽芙
很奇怪，这些机械体一直念叨着‘残次品、残次品’之类的话……
露西亚
沿着它们来的方向，先向里探索吧。
探索洞穴区域
露西亚
那是……门吗？
里
看起来是这样的。
消灭突然出现的机械体
打开大门
里
这扇门背后有很大的空腔。
露西亚
……看来设施的入口很有可能就是这个。
露西亚
那，我们继续前进吧。
战斗结束
露西亚
那些机械体到底是什么东西……是名录上没有的非制式军用机械体吗？
露西亚
曾经在战术资料上看过，在构造体技术成型之前，有些势力会改造甚至自产战斗机械体，来抵抗世界政府派出的治安部队。
里
也许吧，但这是更加古老的东西。
里
在动作自由度设计上，甚至还在使用多重非球体关节。
丽芙
Al的设计也很原始……在核心逻辑上甚至还在使用模糊状态机……
露西亚
我记得是在免疫时代前期的时候，负性球形可变关节和人工肌肉的搭配在机械体的设计中基本已经全面淘汰了其他方案……
里
也就是说，这些机械体的设计，是黄金时代未期的事情了。
丽芙
难道，这里其实是个展示黄金时代机械设计的博物馆？
里
为什么会有人把博物馆盖在地下，然后用X抬头设施的名义隐蔽起来……
露西亚
……想那么多也没有用，不进去的话是不会知道的。
里
说的也是，我们先走吧。
我是起始，我是终结，我是裁决者，我是一切。
我是慧眼的狐狸，我是惊豺的狮子。
我葬送了我的父，我建起父的城池，我放出血液和天空的野兽，我为胜利者加冕。
但是，此处没有胜利者。
上一次，上上一次，也不见胜利者。
每一次，我拆毁父的城池，又重建父的城池。
每一次，我放出血液和天空的野兽，我为胜利者加冕。
丽芙
……等一下。
丽芙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露西亚
怎么了吗？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里
我也没有，在丽芙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马上对周边三百米范围内进行了强化扫描。
里
但我什么都没发现，考虑到丽芙的逆元装置经过特殊强化，也不能排除是信号屏蔽不足造成的数字杂讯。
丽芙
但……以前从来没有过。
丽芙
而且，我很确定我听到了可以分辨的语句……胜利者，血液和天空的野兽……
里
那是什么？
露西亚
即使是无意义的杂讯，偶尔也能组成有意义的语句的，我们先前进吧。
露西亚
科学技术赋予我们远超出自然人的感知能力，但我们也要接受：有些信息我们以前没有在意过，以后也不需要。
丽芙
嗯……嗯。
露西亚
不过这确实说明，丽芙的雷达强于我们。
露西亚
走吧，各位。
丽芙
啊，好……好的！
众人一起向被洞穴遮蔽的设施入口附近走去。
……
…………
………………
？？？
未来、属于、虚无！我们、不需要、均一的统帅！
？？？
不需要、不需要！
…………
？？？
我们！需要！领袖！
？？？
领袖！领袖！领袖！
？？？
不需要、不需要！
？？？
领袖！领袖！领袖！
奇妙的机械体聚集在无人的街道中，爆发了激烈而无意义的争吵。
？？？
跟你们、说不通！
？？？
需要！战争！
？？？
不死！不休！
？？？
不死！不休！
机械体们朝对方扬起手中的刀刃和钢拳。
没有象征交战的哨音，也没有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高亢战吼。
没有现代战争标志性的火力打击，也没有黄金时代发射光束的梦幻科技造物。
但是，战争确实在此时此地发生了——机械体间的战争。
刀刃切开金属，拳头挤压回路。
沉重的身躯将关节之间的联系分开、举起、狠狠地砸在另一个躯体上，然后四分五裂。
——机械体不会疲倦，也不会犹豫，不会质疑自己的目的，更不会违抗命令。
——机械体从一而终，不会有区别和变化。
——所以，机械体是实现吾等悲愿的不二之选。
——千千失败，便实验万万，反正对死人和机械而言，时间无关紧要。
——当胜负逐出，人类从冷冻舱中重新醒来之日。
——即使是数干数万年过去，地上沧海桑田干万回。
——人类也依旧是这崭新世界，从一而终的王。
为了这个目的，机械体的战争开始了。
为了这个目的，机械体的战争持续着。
在这日光照射不到的灰白苍穹映照下，机械体的战争持续着。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持续了多少次，机械体不会计算。
对它们来说，所谓的生活，就是活着，死去，往复。
偶尔地，也会有，小小的意外。
但是，小小的意外，并没有足够的力量，改变这无望的循环。
于是，活着、死去、往复。
一切都是，每次往复中，注定发生而不为人所知的小小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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