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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0320102

启

象

这里是九龙商会的档案室，是历史和荣耀的象征，伫立在商会的一角见证先人的足迹。

这是一间高不见顶的淡金色房间，走廊的两侧是一排排书架，书架上按照时间顺序陈列着各种数据面板与纸质书籍，半悬于空中的光屏显示着身处其中之人目前所在的位置。

在书架尽头的墙壁上悬挂着历代九龙的旗帜，有的已经褪色，有的仍能看到战火灼烧过的痕迹，从穹顶垂落。

这里是九龙商会的档案室，是历史和荣耀的象征，矗立在商会的一角见证先人的足迹。

维里耶

我们究竟要从这些资料中得到什么？

曲

了解历史，思考历史。

维里耶

这是历史吗？我只看到了史官歌颂胜利者的浮华词藻和大量对失败者的负面描写，以此来衬托胜者的辉煌。

维里耶

你也看到商会整合时的那场战役了吧。我们的先辈被标榜为先进的正义之师，反对势力都被打上旧时代顽固残余的标签。

维里耶

为什么？因为胜利者是对的，所以失败者是错的。

维里耶

九龙瓦解了他们的社会，抹灭了他们的历史，将九龙认为的真理施加于那群不愿开化的人类之上。

维里耶

啧，明明只要有一点理智就能看出这其中的谬误。

曲

但是获胜者所付出的努力也被历史所铭记，他们最终统一了九龙，让九龙变得更加安定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维里耶

你说的不过是结果论罢了。

维里耶

看看这件事。

维里耶说着用手指在自己的面板上轻轻划过，大量加密数据被传输到曲的数据面板上。

曲

这些是？

维里耶

我查询了全球的数据记录。

曲

看起来和史料中记载的内容有些出入。

维里耶

是啊，这个人在现在的历史中被称为毁灭九龙的‘罪人’，他的一意孤行让九龙人在多年前的那场天灾中损失惨重，大量人丧生。

曲

在黄金时代，天灾确实不该造成那么大损失才对。

维里耶

然而真相却是他用自己的生命阻止了灾害的蔓延。

维里耶

人类不在意真相，或者说比起真相，他们更需要一个承担罪责的靶子。一旦有了投射愤怒和怨恨的目标，他们就能心安理得地成为纯洁无暇的受害者。

维里耶

大部分人一开始就选择了更加舒适的道路。

维里耶

少部分记住的人更是在岁月的压力下溃不成军，他们本就不坚定的联盟彻底被瓦解，至于真相，早就尘封于人类社会的安逸之下。趋利避害，这就是人的本性。

曲

但是他在明知这种事实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牺牲自己。

维里耶

所以他很愚蠢，他的行为缺乏理性的思考，在那种情况下如果调动合适的公关机构，采用一些强硬手段获取他人支持，那么完全可以是另一幅光景。

维里耶

……人类什么时候才能像机械一样完美。

维里耶

不论是胜者还是败者，他们都只会朝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采取行动。

维里耶

多么自大又无知的存在。

曲

是这样吗？

维里耶

至少我从这堆资料中看的只有这些罢了，真是丑陋。

曲

如果给他们这些人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他们还会这么做吗？

维里耶

会吧，因为人类不懂得改正，他们只会不断重复过去的错误，不然也不会在历史中出现这么多相同的事件。

曲

即使做选择的人是你吗？

维里耶

……

听到曲的话之后维里耶稍微有些愣神，但很快脸上流露出一丝苦笑。

维里耶

虽然不想承认，但我会坚信自己的选择，所以很多时候我也为自己身为人类而感到反胃。

维里耶说完后摇了摇头，朝着档案室的尽头走去，曲则不断地翻阅着面前的一条条数据。

曲

是吗……

曲注视着面前的一张图片，那是一位打了胜仗的蒲牢众归来时的全息成像，他一边大笑着一边用手拍打同伴的肩膀。

曲

这样的举动是……喜悦。

下一张图片，一名冉遗的医疗兵跪坐在伤员身边，她将伤员的手置于自己的额头，眼泪自她的脸颊划过，伤员的腹部已经缺了一半，任何人都能看出那名伤员活不了多久。

曲

这样的举动是……悲伤。

曲的手停留在最后一张图片上，那是一位霸下众微笑着走向燃烧的火场。

曲

即使知道是错的也要去进行尝试，即使注定失败也要去进行挑战。

曲

这就是人类吗。

曲

无法理解……

侍卫

胤大人，您来了。

胤

嗯，他们两个还在里面吗？

侍卫

是的，根据家族安排，下周历史考核后才会从里面出来。

侍卫

不过考核恐怕也只是走个过场，这是之前中期检测时候的录像。

侍卫说着将一块面板递到胤面前，在面板中，曲和维里耶有条不紊地回答着狻猊众学者们的提问。

检测结束后，狻猊众们欣慰地离开档案室，在彼此间的交谈中毫不吝啬他们对于曲和维里耶的赞美。

赤袍文官

胤大人，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青袍文官

是啊是啊，九龙众里面越来越多人开始支持他们，等大选之日来临的时候，恐怕……

胤左手边的青袍文官话还没说完，就被胤用手顶住了额头，胤勾动手指，用手比划成手枪的样子。

胤

嘘，你听到了吗？

青袍文官

什，什么？

胤

时光的颂唱。

胤

岁月变迁，九龙的疆域不断扩展，一代又一代王朝出现又毁灭。

胤

这里发生过奇迹也发生过灾难，这里有救赎也有暴政，这里有振奋人心的历史和折磨灵魂的悲鸣。

胤一边说一边向前逼近，青袍文官被逼得连连后退，直到自己的后背碰到走廊墙壁，无法继续后退为止。

胤

这些都不过是时光长河中的一道分水岭而已。

胤

前人终将化为历史，被后来者踩在脚下，你要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青袍文官

不不不，臣为自己的失言感到抱歉，求求您原谅微臣。

胤

呵呵，家族的教育告诉我们，历史总是如此。

胤

但家族中还有条不成文的约定。

胤

握在手中的东西，可没有乖乖让给别人的说法。

胤不再用左手指着青袍文官的前额，而是微笑着用手轻拍他的脸颊，文官的身体因为恐惧而止不住的颤抖。

胤

呵，你的运气不错，我今天没带武器。

说完这句话后胤转身离开，青袍文官终于松了一口气，靠着墙壁跌坐到地上。

但正在这时，胤再次伸出左手，比成手枪的样子对准了青袍文官，嘴唇微动。

胤

砰。

下一刻文官的头颅便被子弹贯穿，鲜血混杂着脑浆飞溅到走廊的壁画上。

侍卫收起自己的消音手枪，从背后掏出清理工具，准备开始对现场进行清扫。

赤袍文官低着头一言不发，快步跟到胤的身后。

胤看了看档案室封闭的大门，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胤

两个怪物……

胤

哼，不用约束自身，任何手段都被允许，我们不就是这样被教导出来的吗？

赤袍文官

臣，臣明白了。

启

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