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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英·清商·其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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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8更新
最新编辑:汤源Offici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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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3-0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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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英·清商·其之三
含英
啊，对了……
她疾步走进院中，俯身捧起那只落在院中的小鸟。
撑伞跟上，靠近之后才发现，这是一只做工精巧的仿生机械燕，纤豪毕现，栩栩如生，乍看看几乎与真实的鸟类无异。
只是现在它现在安静地躺在含英的手中，翅膀僵硬颤抖，发出机械故障的嗡鸣声。
指挥官
是我刚才惊到它了，抱歉。
含英
不，这并不是你的错，它在之前就已经受过一次很严重的损伤。
含英
飞了这么久到这里，已经是机能的极限了。
她拢起手指，轻轻抚了抚小鸟的羽毛，脸上浮现怜惜的神色。
含英
谢谢你的指引，到这里已经足够了，接下来的话，就让我对你的主人亲口说吧。
指挥官
龙子里应该有能够修好它的人。
含英
没关系的。
含英
我们去找它的主人，他会让这孩子恢复如初的。
跟随着含英继续向巷子深处走去，一路寂静。
含英
曾经这里也是一片非常热闹的居民区，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这么萧条的地方……
指挥官
听说很多人在船靠岸之后选择回到九龙生活。
指挥官
所以船上的人少了很多。
含英
对于被困于海上很多人来说，离开这艘船回到心中的九龙，回到原本的‘家’，本就是他们的夙愿。
含英
在维里耶大人管理夜航船的时候，能够支持普通人离开夜航船的里程是最为珍贵的资源。
含英
只是……也有很多人从踏离九龙开始，他们心中的‘家’就已经不复存在了。
含英
现在留在夜航船上的绝大部分人，始终被困在过去。
她的语气像是在讲述曾经亲历的事情那样带着复杂的感怀，却又有种异样的疏离，就仿佛她并不属于这两者中的任何一处。
指挥官
含英也是从那时就在这艘船上了吗？
含英
我曾住在这里，这艘船上的每个角落我都很熟悉。
含英
不过因为一些事情，我离开夜航船很长一段时间，最近才第一次重新回到这里。
含英
这里也发生了很多变化，很多故人都已经不在了，如果不是因为蒲牢……
像是自觉失言一般，她没有再说下去。
- ......
- 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指挥官
......
看上去，她似乎并不想过多提起关于她的过去，所以自己也选择了沉默。
指挥官
对了......
指挥官
曾经发生过什么吗？
含英
关于这个……以后有机会的话，如果您想听，我会和您慢慢讲。
含英
毕竟现在我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不是吗？
指挥官
关于蒲牢所说的事件……
指挥官
那些赝品的来源，含英有更多信息吗？
含英
……赝品？
含英
啊……对了。
含英
蒲牢提到过最近夜航船的商铺中出现了很多赝品，我也偶然看到过一些，每个物品上都有难以发现的编码。
含英
而且这个编码的主人……
说话间，脚底踩到一块松动的地砖，几乎是同时，听到了右侧墙壁缝隙内机簧弹响的声音。
指挥官
糟糕……
- 糟糕……
- 有危险！
指挥官
糟糕……
指挥官
有危险！
但自己还没来得及做出更多动作，就已经有一道黑影从墙体中破空而出。
刹那间一道柔韧的风从耳边掠过，走在身边的含英突然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挡在了自己身前，随着筝然一声鸣响，电光火石间，从墙内射出的箭矢斜斜插进了身侧的院墙中。
即使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她的动作也仍然翩然若舞，这样的身姿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叠……
含英
指挥官！您没事吧？
骤然回神，看到含英回身收扇，有些担忧地上下打量自己。
指挥官
没事。
指挥官
没想到夜航船上还有这种老旧的机关……
含英
虽然老旧，但是这样的机关出现在夜航船上，反而更加难以察觉。
指挥官
为什么会放置在这种地方？
含英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是还住在这里的‘居民’设置的，他并不希望这里有心怀不轨来访者。
含英
指挥官，我们小心前进吧。
接下来的道路错综复杂，蒲牢提供的路线图完全失去了作用，只能跟随含英的指引继续向深处走。
雨逐渐停了下来，途中又遇到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机关，都被含英和自己在触发之前就平稳解决。
又绕过一片无人居住的空房后，原本一成不变的街景突然发生了变化，屋舍仍然陈旧，但有了明显的修缮痕迹，瓦罐陶器之类的生活用品没有落灰，而是整整齐齐地拜访在木架上。
原本以为是清冷无人的窄巷，却自深处传出了喧闹嘈杂的人声，不由得驻足聆听。
老人的声音
有人看到我的拐杖去哪了吗？
孩子的声音
妈妈——我想吃培士林的点心，去晚了可就没了！
母亲的声音
好好好，等妈妈缝完这一针，囡囡就有新衣服穿了，然后我们就去西街买点心看花灯好不好？
孩子的声音
好耶！
女孩雀跃着欢呼，小辫儿上坠着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
父亲的声音
第20次测试……动，动起来了！
父亲的声音
翻个身，高跳！对，上木桩，继续跳！等下，抬腿角度不够…啊啊啊！
伴随着中年人的心痛的惨叫，有什么机械巨物轰然倒塌的声音清晰地传了过来。
少年的声音
爸……别摆弄你那机关舞狮了，我看从造出来它之后就没成功启动过一回，今晚那个表演还是…
父亲的声音
别打岔，就差一点了！你也坐这儿好好看着，这些你迟早也得学会！你看看隔壁墨老的孙女，年纪轻轻就是公务员了。
少年的声音
别拿我和别人比，都说了我不想学这些！
父亲的声音
这是我们家族代代传下来的手艺，是你说不学就不学的吗？
母亲的声音
好了好了，难得节日，你们父子俩就少吵吵两句吧。
男性的声音
老顾啊，时间差不多了，老蔡还等着我们起锅呢！
父亲的声音
知道了，就来！
院落里逐渐热闹起来，人们的脚步声此起彼伏，有的匆忙，有的闲适，老人笑呵呵地劝阻着绕圈嬉闹的孩子，陆续前来的宾朋提着大包小包的贺礼被招呼进院，对着舞狮的表演抚掌惊叹。
即便是隔墙远远听到，也不由得被那洋溢着喜悦与幸福的氛围所感染。
- 原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住……？
- 真热闹啊。
指挥官
原来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人住……？
含英
嗯……
指挥官
真热闹啊。
含英
......是啊
含英轻声应着，二人已经走到了窄巷的最深处，尽头院落的大门虚掩着，那些声响就是从这扇门中传出来的
指挥官
怎么了？
她摇了摇头，走上前抬手推门。
在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原本萦绕在耳边的热闹声响骤然停止，突如其来的寂静甚至让自己出现了一瞬耳鸣。
而眼前的景象与预想中完全不同。
院中并没有温馨热闹的家庭团圆，没有追逐嬉闹的孩子与温柔微笑的母亲，灰色的地面上只剩一套破旧的藤制桌椅。
椅子上坐着一个老旧的机械，它背靠着院门，头顶停着一只与之前见到过的一模一样的机械燕。
指挥官
难道刚才那些声音，都是这个机械……
含英轻轻点头，眼中泛起一阵不忍的涟漪。
机械
模拟中断，本次新增数据1分39秒，未达到命令要求，进行冗余数据删除。
机械
检查到规定程序外人员闯入，开启武装防御模式。
- ……！？
- （抬枪）
指挥官
……！？
指挥官
（抬枪）
立刻抬枪对准面露红光的机械体，没有想到在夜航船上会遇到计划外的战斗，这次的武装只是最低限度……
含英
没事的，指挥官，他不是感染体。
一只手轻轻搭在自己执枪的手臂上方，耳边传来含英轻柔平和的声音，像是在安抚孩子一样的语气。
像是印证她的话那样，机械体变形的手臂伸出漆黑的炮筒，伴随着声势浩大的轰鸣，炮筒中放出了……一朵小小的烟花。
指挥官
......
机械
……
一人一机在残留的一缕青烟中四目相对，几秒后，机械体头部的红光转为了绿色。
机械
…是我输了。
指挥官
……也根本没有在比什么吧？
机械
胜负已定，毕竟我的机体已大不如前，每隔10小时就要休眠维护……
机械
但是你们破坏了我设在外面的防御机关，按照九龙法规，得照价赔偿。
机械胸前有着明显裂痕的小屏幕上出现了一串逐渐走高的数字，最后定格在一个需要蒲牢数好几秒才能念出来的数值上。
- ……这个应该可以找九龙众报销的吧
- 你那个明明是违建！
指挥官
……这个应该可以找九龙众报销的吧
指挥官
你那个明明是违建！
机械
哼。
机械的散热口嘭地喷气，像是一声冷哼。
机械
上次来的一群人类盗贼偷走了我那么多东西，如果再不严加防范，我身上剩下的这几个螺丝钉他们都不会放过。
虽然外形老旧，但这似乎是一个智能水平和情感模拟功能都相当高的机械，只是它刚刚提到的‘人类盗贼’
含英
抱歉…但你设置了信号阻隔，还拒绝了所有通讯申请，想要和你对话，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终端，果然已经处于离线模式，看来这里除了防御机关之外还有屏蔽通讯的装置。
指挥官
你刚才说，有人偷走了你的东西？
机械
没错，卑鄙的人类，趁着我停机维护的时候施行偷窃行为，还好我发现及时。
机械
……不然主人留下的东西，就全都被拿走了。
指挥官
失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机械
主人曾经复原的珍贵人类艺术品，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列一个详细的损失清单。
机械屏幕上显示出的物品列表，部分内容与之前蒲牢给自己展示的别无二致。
机械
顺带一提，主人的作品离不开我的协助，而且上面都有我的编码，每个都是独一无二的。
指挥官
原来那些赝品都是出自这里…
- 原来那些赝品都是出自这里…
- 独一无二的......赝品？
指挥官
原来那些赝品都是出自这里…
指挥官
独一无二的......赝品？
机械
赝品？！
机械
我要纠正你的说法，那些珍品都是主人技术的伟大结晶，包括我！主人制作的艺术品每个细节都完美还原，就连九龙最厉害的鉴定师都无法辩解真伪，是至高无上的艺术！机械激动地挥舞着变成炮筒的那只手臂。
含英
可是这里只有你一个，你的主人
机械
我的主人现在不在夜航船中。
机械
不久前，他说要去山上寻找‘家人’，已经离开了。
机械
因为我有主人的命令，不能踏出这座建筑，直到主人回来。
机械
这是写入我的行为逻辑的指令，我必须遵守主人的每一个指令。
指挥官
不久前？
指挥官
对于机械来说，真是一个不够精确的描述……
机械
这是我的主人为我设置的语言风格，他不喜欢我说话那么‘死板’
机械
精确时间是…241个小时之前…不，计算错误，是5320个小时，计算错误，是340个小时，计算错误……
指挥官
……？
机械突然像是出现了故障那样不断重新报数，眼部指示灯闪烁着困惑的色彩。
含英
……这是由于堆积了太多冗余数据，所以对时间的感知出现了错误。'
含英
他的主人，恐怕已经离开很久了。
半晌，机械停止了计数。
机械
……原来主人已经离开了，这么长时间……
机械
…我想起来了，因为主人很长时间没有回来，所以我想要出去找他。
机械
尤其是主人的物品被偷窃之后，我想要把它们找回来。
机械
但是‘离开这里’和主人给我的指令相违背。机械
指挥官
原来我们之前在外面听到的那些……
指挥官
都是你的模拟？
机械
没错，以‘九龙家庭生活’的大量现实资料、影视资料做参考，完成主人的最终命令。
含英
命令的内容是？
机械
‘等我回来，我们一家人一起好好过日子。’
机械
‘在这期间，这个家就拜托你了。
含英
……原来，是这样。
机械
所以你们找我，是为了问这个？
指挥官
我们在调查关于流落在市场里的……艺术品的来源。
机械
主人的艺术品…果然被人类拿去贩卖了。
指挥官
龙子们已经追回了大部分物品。
指挥官
偷窃者被找到后，那些失物很快就会物归原主的。
含英看了这边一眼，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含英
我收到了这孩子的求助信号，是它带我们过来的。
看到蜷缩在含英手中的鸟儿，机械恹恹垂下炮筒，停在头顶上的机械燕飞过来落在含英手边,用喙轻啄自己一动不动的同伴。
机械
在我的履历中，没有让它发出求助指令的记录。
含英
但它是你的一部分，记录了你在停机维护过程中丢失的‘冗余’记忆数据。
含英
只要修好它，你就能拿回那段数据了。
机械
……我知道了，给我一点时间。
机械
另外，我还不知道闯入者的名字。
含英
我叫含英。
指挥官
我是【灰鸦指挥官】
机械
含英，【灰鸦指挥官】，我记住了。
机械
你们好，我是KLM-324型工业辅助机械，你们可以叫我秤砣。
指挥官
秤砣？
机械
是主人给我起的名字，他说起这种名字不容易坏。
在秤砣进行修理的期间，自己和含英在院中的枯树下等候。
含英
机械……无法脱离被设置的指令。
看着含英的神情，自己似乎明白了她想要说些什么。
指挥官
但是‘寻找主人’的结论是他自己得出的。
含英
是的，这和原本的指令产生了冲突，才会让它才会一遍又一遍地尝试用模拟来解决这个问题。
含英
……在我看来，秤砣并不是单纯地受控于指令。
含英
和这艘船上的很多人一样，他也被束缚在了过去。
含英
就像被困在了无止境的梦中，永远无法醒来，也不愿醒来……
她微微垂头，掩盖住眼中闪过的情绪。
含英
所以，我想帮助他完成模拟，脱离指令。
指挥官
嗯，我也想帮他。
- 嗯，我也想帮他。
- 出于安全考虑，也确实不能坐视不管。
指挥官
嗯，我也想帮他。
含英
太好了……
指挥官
出于安全考虑，也确实不能坐视不管。
含英
谢谢你，指挥官。
指挥官
不过……我们该怎么做？
含英
既然秤砣是因为缺乏‘家庭’和‘生活’的真实数据而无法推进模拟…我有办法了。
含英
那么指挥官……
她回身，认真而坦率地凝视着自己的眼睛。
含英
只在这一段短暂的时问里，
能和我成为‘家人’吗？
与此同时，夜航船东区，陈记当铺门前。
螭吻众成员A
……人呢？
螭吻众成员A
蒲牢不是说好叫人来帮忙吗？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来不来了？
螭吻众成员B
时间不早了，我们先继续吧。
老板
我这高价收来的货，现在假货的消息人尽皆知，现在全砸手里了，呜呜呜呜呜…
老板
我以后该怎么办啊……九龙众的大人们，可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螭吻众成员员B
不必担心，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
螭吻众成员员B
描述一下卖给你这些东西的人的样貌，我们会尽力为你追回钱款。
沪公网安备 31011002002714 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