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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卡玛·隐星·其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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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5-14更新
最新编辑:不止于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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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05-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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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卡玛·隐星·其之二
——距离1号重建保育区，2公里。
灰暗的天际，云层出现了空洞，微弱的阳光从中渗透，垂落在巍峨的大厦上。
风穿过建筑,轻轻拍打着少女的衣裳。
她站立于缺损的扶手之间，那是阳台外侧的边缘，是城市留给飞鸟的领域。
显眼的旧式女帽之下，淡金色双眸正在眺望远方。
从理论而言，只要维持平衡的部件没出问题，她能够安然屹立至钢筋腐朽为止。
由各色金属编织而成的窈窕身形，比最强壮的血肉之躯都要坚固。
只是为什么要站在那里？
从任何角度上看，都像是孤立无援的鸽子，在是否坠落的拉锯战中抵达极限。
总觉得不能不管，但根据上次的经验，为了不被误解成抱有敌意，还是小心为妙。
将双手摊开,摆放于身前，小心翼翼地接近对方。
直至她看向自己，双眸一如既往，像是宁静的湖泊一般清澈。
哈卡玛
‘到阳台上吹吹风，眺望远方。’我正在按描述执行这件事情而已。
- ……
- （多余的猜想……）
指挥官
……
指挥官
（多余的猜想……）
哈卡玛
出于建筑遮挡的缘故，经由计算，这里是最佳地点。
哈卡玛
您有什么建议吗？
... ...
整理一下思路，自己之所以来到这里。正是因为躲过了一个高空坠物后，见到了某个不应该存在于此的构造体。
以及差点成为第一个有记录的被栅栏砸成重伤的执行部队指挥官。
指挥官
（将疑问全数抛出。）
哈卡玛
……我被派遣出来执行武力侦察，现正处于休整阶段。
哈卡玛
至于那个金属栅栏。
哈卡玛
根据计算结果，它位于‘到阳台上吹吹风’相关实验的最佳执行位置，所以进行了排除行动。
少女轻轻按压住因风而起的鬓发，语气就像是描述将桌子上的书放置到哪里一样稀松平常。
指挥官
有个很主观的问题……
指挥官
想要吹风的话，山坡不是更合适吗？
哈卡玛
根据日记上写的，在阳台上吹风能够有效地缓解困扰。
指挥官
重点之一居然是阳台吗……困扰？
哈卡玛
是关于日记的困扰。
少女提起一叠捆得整整齐齐的笔记本。
哈卡玛
因为我这是在一天之内所能收集到的极限，评估结果为数量不足。
指挥官
你是指？
哈卡玛
相比这份残缺的日记，我需要进行更加详细的记录。更加详细？
哈卡玛
所谓日记，应该包含主体在一整个自然日内的所有相关记录。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哈卡玛
例如……活动记录思维记录视觉记录听觉记录嗅觉记录。
指挥官
等等……
哈卡玛
触觉记录情感模拟记录机体状况记录……
指挥官
等一下。
哈卡玛
交战记录武器维护记录损伤记录……
少女以无需停顿的语速列举着，比空中花园里敷衍总结报告的家伙更加夸张。
‘无需换气就是好啊，一口气全念完了真爽快——某位构造体’
只是如果不在这里阻止她的话，常识海会出现偏移的。
指挥官
先等一下！
哈卡玛
……
哈卡玛
是我的排序有问题吗，亦或者是我遗漏了什么？
指挥官
日记只需要记录重要的事情就可以了。
哈卡玛
重要？
哈卡玛
我认为之前提到过的各项数据，拥有最高优先级。
指挥官
在这之上呢？
哈卡玛
……请确认，还有比自身状况更重要的数据。
指挥官
假设有一样事物在你的面前。
指挥官
为了它，你可以暂时放弃去看那些数据。
指挥官
这就是日记要记录的内容。
哈卡玛
……
指挥官
而且你看，那本日记里也没有记录身体状况的吧？
哈卡玛
‘10月21日，今天肚子有点疼，吃了几片胃药……’
哈卡玛
错误报告及维护记录。
指挥官
……
指挥官
那吸引你的，是这些，还是其它内容呢？
少女陷入沉默。
看来还是能够察觉到的，只是缺少更加直观的方式，如果文字不行的话……
指挥官
考虑一下绘画吧。
哈卡玛
绘画？
指挥官
相比文字，绘画更为直观。
指挥官
每天画一幅，主题是当天所见最重要的画面。
哈卡玛
只能画一幅？
哈卡玛
原来如此，是为了杜绝我将所有数据通过绘画记载的可能性……
哈卡玛
推测该实验可行性，成功率较高，虽然过往的视觉记录就在记忆储存区域里，但为了贴近人类，额外记录推测是最佳方式。
24小时原生视觉记录吗，保育区构造体们还实装有这种功能……
只是作为独自行动的构造体，防备也太过松懈了些。
指挥官
你不判断一下我是否在骗你吗？
哈卡玛
心跳语速无异常的情况下，您之前的陈述为谎言的可能性很低。
哈卡玛
且您的建议可行性足够高，这与您是否具有欺骗意愿无关。
指挥官
建议还是要多加小心。
哈卡玛
无需如此，根据已有数据分析，您对我并无威胁。
四目相对，立刻回想起那天相遇时，眨眼之间就落入到对方手中的情景。
也许是光线的原因，能从波澜不惊的面容上，察觉到一丝不起眼的弧度。
- ……
- 你绝对有在笑吧？
指挥官
……
指挥官
你绝对有在笑吧？
哈卡玛
笑……您的建议是在这时候展露笑容吗？
……算了，现在没有纠结的时间。
既然已经确认对方状况，差不多也该回到自己的任务上了。
毕竟物资空投已经开始，附近的保育区还需要自己找到足够多的补给回去。
哈卡玛
您要走了吗？
指挥官
嗯，有其它事情的话就留到下次见面吧。
哈卡玛
下一次见面？下次见面的概率将从本次的1.4％下降至0.12%，处于可以主观忽略的范畴以内。
哈卡玛
有需要补充的内容，建议尽快作出交代。
为什么她的描述会显得如此不详……
指挥官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哈卡玛
哈卡玛。
哈卡玛……重复着这个干脆简洁的回答，确认她不在自己记忆里的任何一张名单上。
恐怕是决策层希望通过补充新的构造体成员，来将面临饥荒的保育区拖出名为绝望的深渊吧。
指挥官
哈卡玛不太相信奇迹是吗？
没错，也许只是一时兴起，又或者是因为在评估救援成功率的报告里，那不断下降仿佛鲜血在流失的红色数字。自己并不希望对方就这么作出判断。
指挥官
只要不断地进行尝试，累积的一切说不定会转化成奇迹。
哈卡玛
那也许只是单方面的认知。所谓奇迹，不过是一项事后总结。
指挥官
但它终究是存在的，保育区是，我们这一次的相遇也是。
哈卡玛
纠正，本次相遇概率为1.4%，不属于人类传统定义上奇迹的范畴。
指挥官
那如果下一次还能相遇……
指挥官
哈卡玛是不是就能相信奇迹了呢？
哈卡玛
为何您如此迫切地希望我接受奇迹的存在？
指挥官
因为将你们部署到这个保育区内……
指挥官
本身就是为了创造奇迹。
哈卡玛
……
哈卡玛凝视着那名人类的背影。
‘如果您能知晓本机的行动目的并不符合您的期望，就能明白您的论述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思维抢先一步编织出结论，但这是哈卡玛无论如何也不能传达的内容。
如果自己是构造体的话，或许早就对此表达了认同。虽然已经改造成为机械，但构造体与人类拥有同种类型的灵魂。
因此构造体才会不被教会所接纳。
哈卡玛
机械不会犯错，向来如此。
没有担心被听见的必要，因为那名人类在挥手道别之后，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凝视着那个拐角，直至路过的风，将纸张吹得猎猎作响。
自己也是时候要离开了……
哈卡玛
绘画，需要重新准备。
当夜幕降临之际，宁静笼罩大地，回到据点的哈卡玛取出纸张，平铺在画板上方。
渐渐地，空白的世界被饱满色彩与线条所填满。
在它们的正中央，一个人类的背影，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
这是时隔多年以后，哈卡玛绘制的第一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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