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卡玛·隐星·其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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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卡玛·隐星·其之六0939106

哈卡玛·隐星·其之五

——距离保育区0.4公里。

在了解安全区域的大致范围后，自己已经独自漫步在树木之间长达2个小时。

没有能够完美解决保育区问题的方式，当夜晚过去，太阳升起之后，幸存的人们依然会蜷缩起来，尽可能地躲进角落里。

‘为了说不定早已不存在的意义，留在地面上的人们还要挖掘多少座孤坟？’

就像是为了印证这句话语，眼前净是些一望无际的矮小木桩。

直到走上一个小山坡以后，再次见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没有云层遮挡，夜空尤为绚烂。

相较于空中花园内看到的景象，人们将更多的思念寄托在了这里。

即便已经能够飞向宇宙，有些事物也是无法舍弃的吧。

沐浴在星光之下的她亦是如此吗？

静静地伫立在哈卡玛身旁，陪她昂首眺望，在这世界一隅中所能看到的星空一角。

对时间的感知逐渐变得模糊，直至哈卡玛整理了一下被风扰乱地发梢。

哈卡玛

您很少从地面眺望远星吗？

指挥官

鲜有机会……哈卡玛呢？

哈卡玛

因为倾向于夜间行动，彼时只有远星可看。

哈卡玛

星空很安静，非常适合整理储藏的信息与思维记录。

指挥官

而且还能把烦恼短暂地给驱逐掉。

哈卡玛

烦恼……

哈卡玛

您也要到阳台上吹风吗？

指挥官

我记得我说过山坡会更合适一些。

脚下就是小山坡，寒冷与晚风的聚焦之地。

哈卡玛

根据我的实验结果分析，您所提供的前置条件并不充足。

指挥官

什么条件？

哈卡玛

地域，大气，以及……您。

指挥官

我？我怎么了？

哈卡玛

……

哈卡玛

根据数据推断，您的体表温度出现细微的持续性下降。

指挥官

毕竟是夜晚，但这两者间有什么联系吗？

哈卡玛

我能够维持体表温度恒定在某一区间内。

哈卡玛

可以提供与暖炉效果类似的帮助。

话音还没落下，哈卡玛就在靠近之后抓住了自己的手臂。

暖流一路蔓延，正如她所说的那样，温暖充盈在二人之间。

哈卡玛

人类的手，果然很柔软呢。

作为一名军人，如果换成其他人来说这句话，自己恐怕会思索对方是否具有挑衅意图。

哈卡玛

返祖现象比预想中的要弱，缺少毛茸茸的感觉。

指挥官

那还真是抱歉啊。

哈卡玛

不必道歉，这也是没有办法的。

哈卡玛

尽管从确保人类多样性的角度出发，真是件十分遗憾的事情。

然后下一秒，哈卡玛不出意料地挽起自己衣袖的一角，露出了里面的绷带。

哈卡玛

猜测正确，新的伤口。

指挥官

没事的，我有处理过，只是小伤。

哈卡玛

再一次全身检查。

指挥官

停停停，不需要那么麻烦。

哈卡玛

人类的身体很脆弱，我需要百分之一百的确定。

指挥官

伤口只有这一个而已，我向你保证。

指挥官

话说你又是怎么发现的？

指挥官

对比过往记录，您的手腕转动速度有些许异常。

哈卡玛

关于您的一切我已经单独建立分区保存，请不要试图隐瞒。

指挥官

……

指挥官

保育区的人们情绪激动了一点，一些小冲突在所难免。

哈卡玛

现况已经恶化到了这种程度？

指挥官

很不乐观……

繁杂纠结的不幸，在保育区里可是数不尽的多。

但不管奇迹是否会出现，总要有人站出来。不顾四面八方涌来的尖刺，尝试去抓住些什么。

指挥官

……

不知道是不是走了太久的缘故，自己很干脆地坐到了地上，指尖嵌入土壤，将其中的一小部分，紧紧握于手中。

直到有其他事物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指挥官

画纸？

抬起头，哈卡玛正饱含期待地看着自己。

指挥官

不用担心我，哈卡玛。

指挥官

只是一些牢骚而已。

哈卡玛只是点了点头，紧接着递来了画笔。

然后坐到了自己身旁，翻开了一本画册。

瞄了一眼，她似乎是在填补着夜空地颜色。

自己也尝试着动笔，但很快就发现，无论如何都无法绕过那些躁动的声音。

笔尖的线条逐渐乱作一团，挣扎着相互拧到一起。

‘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呢？’‘为了说不定早已不存在的意义，留在地面上的人们还要挖掘多少座孤坟？’

……

指挥官

哈卡玛。

哈卡玛

我在。

指挥官

假设我们离开地球的话……

指挥官

事情会变得怎么样呢？

哈卡玛

一开始一定会很困难吧。

哈卡玛

以不确定的航行日期作为前提，首先就是对剩余人类的大批量改造。

哈卡玛

人类内部的整合，将是空中花园要面对的第一道难关。

推演的结果很冰冷，却更加贴近事实。

但这不是自己想要听到的内容。

哈卡玛

接下来就是寻找能够定居的星球。

哈卡玛

还要考虑与其它智慧文明接触的概率。

哈卡玛

陌生的星球环境，也许会促使人类文明走向完全不同的未来。

已知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情，至少对于幻想而言。

哈卡玛对未知的向往，也许是她自己也无法察觉到，喜欢星空的重要理由之一。

地球上的神秘已经被黄金时代扫空了，那是地表最富有的年代，也是最贫瘠的年代。

凭借囊括一切的数据库，哈卡玛漫步在毫无秘密可言的大地上，就像神话里的上帝踱步在自己的作品里一样。

哈卡玛

您也是在记录日记吗？

指挥官

不是。

总感觉她等的就是这句话，哈卡玛趁机发动了突然袭击，她倾斜身体抢到自己面前，白色帽子覆盖了大半边视线，自己的‘画作’在她的眼中一览无遗。

哈卡玛

您……居然是后反击时代超现实主义抽象派吗？

指挥官

请不要把我胡思乱想的成果当成作品……

赶紧翻到下一页，如果那张画纸属于自己，那么携带的铝热手雷就会立即派上用场。

指挥官

公平起见，现在到我看你的作品了。

哈卡玛沉默了一刹那，然后缓缓打开纸质本，将另一半强制对这后藏到了下方，致使自己只能看到最上方那一页。

毫无疑问，那是足够令艺术协会过来跑一趟的优秀画作。

甚至从某种意义而言，它的独特性令它与收藏在空中花园里的画作都不太一样。

指挥官

这不是画得很棒吗？

指挥官

为什么要藏着呢？

算了，还是优先回以成果才行，至少是说得过去的作品。

于是乎，自己开始绞尽脑汁地想要在画纸上面留下点什么。

哈卡玛

……

哈卡玛

……

藏在纸质本下一页地素描作品其实非常普通。

只是一位人类而已，伴随着那仿佛永远不会干涸地温柔笑容，清晰得犹如镜中倒影。

时间就这样悄悄地流逝着……

直至第一抹阳光点亮天际，宣告夜晚的终结。

在与哈卡玛的那一次道别以后，自己就返回到了空中花园，并陷入到长时间的待命之中。

漫长的救援任务终止，意味着所有参与者都将面临数量惊人的工作报告。

起因……见解……总结。好的，全部填完，这样一来总算把账面上的报告都清理干净了。

活动一下有些酸痛的肩膀，关闭个人终端，推开座椅站起来。

闲暇之余，眼前的宇宙，总会令自己回想起那个夜晚。

哈卡玛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还在危险的地方游荡吗？又或者正在寻找一个绝佳的观星地点，眺望空中花园所在的方向。

不管如何，暴风雨已经临近，现在正是最为宁静的爆发前夜。

露西亚

指挥官，运输部队已经做好出发准备。

取出不久前才维护过的手枪，插入枪套，再将个人终端揣在怀里。

振动衣角，整理一下军服后，朝着正在向自己招手的灰鸦小队走去。

指挥官

（如果能再相遇的话……）

脑海浮现出了最后一次告别时的约定。

指挥官

哈卡玛……

指挥官

千万不要被卷进这场风暴当中。

地面上，少女收回了眺望星辰的视线，将其转移到同样重要的事物上。

比起再脑海里的成像，她更喜欢翻开那张肖像画，轻轻触碰上面的轮廓。

但纸张的问题难以解决，频繁的翻看已经令它的页脚出现褶皱。

到时候再多画几张吧。合上纸质本，哈卡玛小心翼翼地把它收好，象征休整地结束。

如湖泊般地双眸偶尔会扫视四周。

即使没能找到，也毫不气馁，因为期待会在内心深处慢慢地累积到一起。

漫步于星光之中，哈卡玛就像那些漫画里地魔法使一样，念诵着属于她地咒语：

同一片星空下，我们终将相遇相知。

哈卡玛·隐星·其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