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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与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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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9更新

    

最新编辑:是灰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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页面贡献者 :
北熙穆
薪火创暐

出于方便回顾剧情的目的,我们自己收集编写了战双的剧情回顾(包括战斗部分),希望各位指挥官满意。
人为编写,难免出错,可在反馈留言板反馈,或直接私信官号
目前人手不足,如感兴趣,希望指挥官能帮忙参与编辑,可加群qq群:541704941了解

打印功能说明:提供打印本页面剧情的功能,仅支持PC端操作。另外,对于有选项的页面,只会打印当前选项展示的页面。

红与灰0784105


“在个体中,疯狂是一种罕见事物,但是在团体、党团、人群、时代中,它是惯例。”
人类陷入了某种疯狂——疯狂到无法判断这是不是梦境。
指挥官
我什么时候来的这里?
模糊的记忆里,自己在伊什梅尔……拉海莱女士家的阁楼上打了几通不顺利的电话,喝了一杯热牛奶,捣鼓了一下抽屉里的木雕骰子们,就躺上了床。
伊什梅尔也躺在自己身边,好像凑去耳边亲密地说了些什么,但记不清了。因为自己很快就被吸进梦境的黑洞之中。
再睁开眼时,就又站在这片由齿轮构成的丛林中了——与真正的伊什梅尔初次见面的地方。
不过,与其说是“站在这里”,倒不如说是“漂浮在半空中”。
伊什梅尔
你的肉体没有质量,灵魂也不是21克。
伊什梅尔
全部都是“零”。你空空如也,只留一份浩瀚的感触。
伊什梅尔从齿轮丛林中漂浮过来。她的外形还和人们熟知的那个教皇一样,但多了点什么。
比如背后的六道白色羽翼。

……
指挥官
……
伊什梅尔
你已经对我的外形变化无法产生惊讶情绪了吗?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指挥官
这要看我是看透了还是麻木了。


六道……翅膀?


指挥官
六道……翅膀?
伊什梅尔
好看吗?还是你想说“喜欢”?
指挥官
喜欢。

  • ……
  • 六道……翅膀?
指挥官
……
伊什梅尔
你已经对我的外形变化无法产生惊讶情绪了吗?我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指挥官
这要看我是看透了还是麻木了。
指挥官
六道……翅膀?
伊什梅尔
好看吗?还是你想说“喜欢”?
指挥官
喜欢。
伊什梅尔
呵呵……来吧,那就来试着看清更多本质。
伊什梅尔牵起人类的手,将其放在最近的一轮齿轮上,施加力量,使齿轮缓缓旋转起来。
伊什梅尔
还记得我刚刚问你的那个问题吗?如果“引导”的集合体被交到你手上,你会做什么?
伊什梅尔
现在你得到这个机会了,我想看看你的做法。
齿轮旋转出光晕,也搅动了引力,令人头晕目眩。
——只一轮“闭眼-睁眼”的间隙,人类被引力拽出了齿轮丛林,踉跄着被甩到了教皇居所客厅的沙发上。
而身后,藏着无数齿轮的露台的门“嘭”地关上。
指挥官
疼疼疼……
伊什梅尔
距离当选仪式还有10分钟,再不整理着装就要来不及了。
伊什梅尔语气平淡到像是问了一句“咖啡要加多少糖”。她就坐在人类面前的另一张桌子前,双手交叉,垫在她自己的下颌之下。
指挥官
新教皇的当选仪式不是在7天后吗?不,我怎么又来这里了……
伊什梅尔
“新教皇”的当选仪式……?我还不知道有谁来强行继承了我的位置呢。
伊什梅尔
不好意思,这里没有新教皇,教皇的名字还是叫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
我不知道你做了一个怎样的长梦,但请允许我提醒你,今天是你的当选仪式,委员长阁下……或者该称呼你为“总检察长”?
伊什梅尔
现在你还剩9分钟。
指挥官
……我?
伊什梅尔对人类的茫然习以为常,她没有解释过多,而是径直走过来,熟稔地替人类整理起着装。
伊什梅尔
你的记忆力真的出了问题……但医院的检查总是显示一切无恙……不过没关系,我愿意无数次与你解释之前发生的事。
伊什梅尔
四年前,忒拜无力着眼于对外的战争,早已从科任托斯撤军,转为了内乱。你和总统女士的目的达到了。
伊什梅尔
曾经的“神圣教会”、“反动组织”成长为革命反抗的先驱与基石,总统女士……拉斯蒂说这是历史的胜利。
指挥官
拉斯蒂当了总统?!
伊什梅尔
……你很惊讶么?她成长了,行动大胆又不失谨慎,团结了之前她就职过的军工企业,呼吁全忒拜的群众,严重打击了过往的政权……推翻了腐朽的旧事物。
伊什梅尔
我想这也是属于我的胜利。由“神圣教会”延伸出来的力量覆盖了政权,形成了如今政教结合、紧密无间的状态。我作为教皇,拉斯蒂景仰我、拥护我,我获得的权柄也空前庞大。
最后一步,伊什梅尔整理好了人类的领口。
伊什梅尔
可我好像失去了一切宣教的兴趣,连拉斯蒂都说我像是成为了你的起居秘书,比退位了过得还无聊。
不存在的记忆从黑洞中涌现,一股脑填进人类空空如也的大脑。
伊什梅尔
而你被总统拉斯蒂任命为最高司法委员会的委员长,也是最高法院的总检察长。
……
指挥官
……


怎么会这样?


指挥官
怎么会这样?
伊什梅尔
是啊,怎么会这样?我突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你也这么觉得吗?

  • ……
  • 怎么会这样?
指挥官
……
指挥官
怎么会这样?
伊什梅尔
是啊,怎么会这样?我突然不觉得这是一件好事,你也这么觉得吗?
伊什梅尔摇摇头,抛却了一切理应得到深思的问题。
伊什梅尔
都算了,走吧,电梯已经在等我们了。
电梯里,伊什梅尔望着外面的忒拜城,一眼都未投向与自己同行的人。
指挥官
……
指挥官
伊什梅尔,你为什么不玩骰子了?
伊什梅尔
骰子?那东西我早就不玩了,没什么意义了。
她没有回头,望着别处,略有敷衍地回答了委员长的问题。
指挥官
……
人类——委员长也便没有再追问,转而一同看向玻璃电梯之外。
正值下午,天边没有粉白色的晚霞,就连今天的太阳都很低沉,灰蒙蒙的,掩藏在云层之后。
人类的肉眼只好对焦向其他更有意思的事物。比如拉进距离,看向玻璃墙上的那道蛛网状“弹孔”。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什么,总之在看到“弹孔”的时候,人类像是被什么东西细微地挠了一下心脏。
心脏开始有点痒,连带着肺,想要咳嗽。
伊什梅尔
我和拉斯蒂都建议把这面破损的玻璃更换掉,但你强烈要求留下。
伊什梅尔
我读不懂你的心,不清楚你是不是想要忆苦思甜,回想曾经被敌军狙击手追杀的峥嵘过往。
伊什梅尔居然露出了一个略有戏谑意味的微笑。
指挥官
(当时的故事,是这样的吗?)
指挥官
记不清了。
伊什梅尔
“记不清了”。最近你总是这样,记忆出了偏差,大多数时候都不像你自己了。
玻璃电梯已经下行到低楼层,人类看到了外面漆黑的地面——黑压压的人群聚集在一起,零星其他的发色成为点缀。
新忒拜的子民聚集在一起,双手合十,安静而虔诚地望着这座代表权力的通天高塔,望着神明的代表从上面降落,将福音带给他们。
叮,福音抵达。
电梯门开的刹那,人类下意识要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好像外面会有很多记者的闪光灯一样。
但记忆果然出了差错——外面只有虔诚的信众,忠诚的忒拜子民。他们将人类抬起胳膊的行为视作一种有目的的表达,立刻集体低下了头,不再允许自己直视权力。
伊什梅尔
看,大家都在等着你呢。
连一早就等在电梯旁的忒拜总统都崇拜地望着自己。
拉斯蒂
看,大家都等着你呢。麦克风已经打开了,你走到演讲台前,说出你想说的一切就好。
指挥官
……
伊什梅尔陪着人类向前走了两步,站定在麦克风前。
一声尖啸从成排的大喇叭中传出,人类望着黑潮,却深吸一口气,一句煽动人心的演说都没说出来。
指挥官
…………
其实人类说话了,但那是一句特别“个人化”的疑问句。
指挥官
这是什么意思,伊什梅尔?
人类指着由人群中延伸出来的无数红丝线,像密集到令人恐惧的网,汇聚到伊什梅尔的胸口。
而伊什梅尔一向干干净净的指尖,居然也延伸出一根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红丝——而这根丝线的终点是人类自己。
伊什梅尔低眉,顺眼。
伊什梅尔
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意思,我的“触须”连向你。
她微微侧身,黑压压的人潮就被“触须”牵扯着一并向人类俯身,像黑红的海掀起一道波浪。
而她指尖的唯一一根“触须”也微微晃动,因人类的指点而颤抖。
指挥官
我引导着你?
指挥官
——不,我……控制着你?
人类剧烈咳嗽起来。
指挥官
我什么时候——
伊什梅尔
忒拜变成了一个教皇集权的国家——表面上。实际上,全部的权柄,都汇集给了你。
伊什梅尔
你引导我,我听从你,源源不断将力量交给你用,由你引导人群,连“世界”都认可了你,无比欣慰。
心脏上的沉疴一下子爆发了,人类一边咳嗽一边望向这座城市,这个国家。
不远处,上一位总统的雕像被砸碎脑袋和臂膀,只剩下一座无头人彘,树立在新政权的目光里,成为一个笑话。
原来政权的分崩离析并不体面,忒拜首都也经历过硝烟四起的争斗。
指挥官
(咳嗽。)
有什么东西从喉咙钻出来,让舌头尝了尝腥味,又从唇角溢了出来,沾染了手心。
指挥官
(注视手心。)
全是血。
伊什梅尔
别太惊讶。变革与权力的争取,向来伴随着这样鲜红又滚烫的东西。
人群麻木地倾听着领导者的咳嗽,将人类指尖漏下来的几滴血都视作恩赐。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指挥官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我变成什么了?


指挥官
我变成什么了?


你变成什么了?。


指挥官
你变成什么了?

  •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 我变成什么了?
  • 你变成什么了?。
指挥官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
指挥官
我变成什么了?
指挥官
你变成什么了?
伊什梅尔
我们都变了。你引导着我,控制着我,我们却永远无法亲密无间,合二为一。
指挥官
不,伊什梅尔,我希望你是自由的。
伊什梅尔
自由……?
她终于又笑了。
伊什梅尔
在这样的你面前,我的自由从何谈起?
她指尖的“触须”动了起来——就算人类没有要求它动,它还是动了起来。盘旋向上,缠住了她的脖颈。
然后不断收紧。
指挥官
不不不不……
但触须打定了主意,要用引导勒死她,也的确做到了。
噗嗤。教皇伊什梅尔也变成了和市中心那座无头雕像一样的状态,矗立在原地,成为下一座追求自由的丰碑。
她对人类的选择感到失望。太阳也垂下眼。
齿轮的旋转重新开始了。
指挥官
不!!伊什梅尔!!!
人山人海的追捧骤然消失不见,眼前的光景扭曲,瞬间取而代之的是腥臭的战壕。
拉斯蒂
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拉斯蒂头顶那个滑稽的军绿色小钢帽被震掉,她几乎从战壕里蹦起来,一胳膊肘捂住了人类的嘴巴。
指挥官
唔唔唔唔唔!
拉斯蒂
嘘,嘘!埋伏,隐蔽,安静……
拉斯蒂将人死死压住,一根手指比在嘴边,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拉斯蒂
不能在这时候暴露,已经埋伏34个小时了……现在暴露的话就会前功尽弃,后面的大部队还等着我们突围,打出一个缺口呢……
她越说,脑袋越低。
拉斯蒂
科任托斯已经……没了……留下的人集合起来尝试反抗,但其他城市的战略都失败了……只能靠我们孤注一掷……孩子们、你那三个孩子也在后方,反正我们不能再失败了……嘘……
指挥官
不……趴下!
人类突然看到了什么,某种“从骨子里迸发出的”士兵意志占据了思维的上风,使其下意识挣脱开了拉斯蒂的束缚,朝周围零散的士兵大吼一声。
轰隆——
足以将肉体炸成碎片的弹药倾泻过来,人类还听到了子弹穿破空气的声响,说明弹道已经距离自己很近了。
拉斯蒂
移动!移动!往北边走!快!这里不安全了!
指挥官
伊什梅尔呢!
人类猫着腰,握着手里仅剩的一杆枪,跟在拉斯蒂身后大喊。
拉斯蒂
……什么?!
指挥官
我说伊什梅尔去哪了?!
拉斯蒂停下了,这支仅存的小分队因此全部停了下来。
拉斯蒂
……你问伊什梅尔……难道你是瞎的吗?还是说你的脑袋被轰坏了……?
拉斯蒂转过脸,表情一片空白。
拉斯蒂
你看不到吗?就在咱们头顶啊。
指挥官
(仰头。)
人类慢慢慢慢向上抬头,顺着拉斯蒂的眼神望去。
这里是忒拜首都的城墙根,上面是一根嚣张的绳索。
绳索系着一具尸体的脖子,由一根木杆挑出来,挂在空中,随着爆炸带来的气浪轻轻摇晃。
指挥官
……
尸体投下的阴影打在人类脸上。
拉斯蒂
趴下!!!
又是一枚炸弹投来,这次由拉斯蒂来喊“趴下”了。
她摁着人类匍匐在地,终于忍不住号啕起来。她压抑这份情绪太久了。
拉斯蒂
你看到了吧,死了——全死了!忒拜的疯狂是全世界都阻拦不了的!科任托斯不过是忒拜脚下的第一个牺牲品!
拉斯蒂
那么多开战的协约说签就签,课堂不开了,集会被解散,全城只剩面包配给店,男人们上战场,女人们去锻钢,造火柴,子弹和炸药!
拉斯蒂
他们在科任托斯的土地上尝到甜头,就开始无止境地向海外掠夺,遇到难杀的家伙就回头升级自己的武器……对,你知道拉海莱!你和前教皇关系好,你一定知道拉海莱。
拉斯蒂
拉海莱发明的“机甲”被改造成了当下最先进的战争兵器,难道她设计机甲的初心是为了杀人吗?!她已经死了,自杀的!
拉斯蒂
教皇也被处决了,人们夺走了她的权杖和冠冕,挤占了她的居所,还把她吊在这里示众……太好了,现在没有任何人能阻拦忒拜的疯狂,忒拜可以成为世界的霸主了!
……
拉斯蒂
你说话啊!这几个月你也没少杀人,别在这个节骨眼上犯傻!
拉斯蒂用力摇晃人类的肩膀,身后几位灰头土脸的士兵都漠然地看着这一出“最近时常发生”的崩溃事件。
而人类只是死死盯着伊什梅尔在空中摇晃的尸体。
一只灰色的乌鸦飞过来,停驻在美餐身上,低头狠狠撕下一口皮肉,吞进肚腹。
指挥官
(咂嘴。)
看着乌鸦的动作,人类忽然也分泌出了一点唾液。一种莫名的欲望从胸口升腾而起。
拉斯蒂
喂!!你不会真的傻了吧?!
指挥官
我们……多久……没吃饭了?
拉斯蒂
你是饿傻了吗?现在没条件……不,天啊,慈悲者在上,你还能保佑我们吗?
拉斯蒂突然冷静下来了,她不得不冷静——乌鸦也察觉到了危机迫近,哇哇大叫着望向另一边的天际,疯狂地扇动翅膀,想要飞离这片被疯子人类占据的土地。
而乌鸦的眼睛倒映着:灰败的废墟上,一颗“流星”拖着粉白色的光尾,从天上来,朝地上去。
拉斯蒂
……结束了。
弹药落下的声音和骰子落地的声响差不多大。
指挥官
……无法结束的。
由弹药带来的终结,总是虚无的,短暂的。
人类被清醒地卷入了齿轮转动而形成的黑洞,在一个又一个可能的“发展轨迹”中徘徊。
教皇集权,伊什梅尔自杀;
成立新政权,伊什梅尔被囚;
忒拜向外扩张,伊什梅尔被处决;
尝试与人类私奔,伊什梅尔被捕……
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被处决伊什梅尔被处决
伊什梅尔被处决伊什梅尔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被囚伊什梅尔被捕

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自杀
伊什梅尔被捕伊什梅尔伊什梅尔被囚
伊什梅尔自杀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自杀伊什梅尔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被处决伊什梅尔被处决
伊什梅尔被处决伊什梅尔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被囚伊什梅尔被捕

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自杀
伊什梅尔被捕伊什梅尔伊什梅尔被囚
伊什梅尔自杀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自杀伊什梅尔伊什梅尔
……
人们手指上的红触须晃动着,闪烁着,在人类眼前构成一片虚幻的光影。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越是狂热,人类就越是饥饿。
……不知在齿轮中徘徊了多少时日,这天,人类在极度的饥饿中,又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依萨
醒一醒,你明明睡了几十个小时了,别在餐桌上继续昏头。
拉海莱
……依萨,别太在意那位嗜睡症患者,先完成我们自己的进化最要紧。
……
烛光与灯光在眼前形成重影,觥筹交错的声响在耳边形成交响。
但齿轮与骰子的声响更大,来自遥远的高处,从颅芯传入,不走耳道。
指挥官
(低下头。)
鲜嫩多汁的牛排配上浓郁的酱料,被盛放在白瓷盘中,锚定了人类的视线。终于有肉了。
依萨
来的路上你一直在嚷嚷“好饿”,现在美餐都摆在眼前了,你却一口不动。
视野中,人类自己的手握紧了刀叉,划向肉块。
指挥官
(切下一块。)
由轰炸带来的撕裂痛尚未远去,刀叉仿佛切割在自己的断肢上。
依萨
啊……!来了!“神明”的圣物。
餐厅的大门打开,枢机主教抬着红色的棺椁缓步入场。
依萨、拉海莱与一众宾客一齐阖上双手,对棺椁虔诚地行注目礼。
棺椁被掀开盖子,摆放到长长的餐桌正中。里面不腐的遗体宛如沉睡,安详地倾听食客们……子民们的祈祷。
新任教皇
“万民都举目仰望你;你随时给他们食物。”
新任教皇
“你张手,使有生气的都随愿饱足。”
新教皇站在棺椁前,每念诵一句,就从棺中抱出一件旧教皇的信物。
新任教皇
这是教皇的胸针,这是教皇随身的一枚骰子……这种体量的圣物已经足够治愈任何一种疾病。
那颗小小的桐木骰子被托在餐桌尽头的首位宾客手中,一个个人传递下去,很快就传递到了人类眼前。
拉海莱
接着吧,【指挥官】,这是你预订的信物。
依萨
愣着干什么,快收下——你的病,包好!这是与众不同的。你想,这信物被新鲜地拿过来,还带着她身上的凉意呢,什么病都包好!
患有心脏病的人类接过那枚染血的骰子,果然,温和的力量从手心传导至心脏——像是有个温柔的女人拿着针线,细细密密地缝补着那颗伤痕累累、满是空洞的心脏。
……
指挥官
……


谢谢。


指挥官
谢谢。


太好啦,嘻嘻。


指挥官
太好啦,嘻嘻。。

  • ……
  • 谢谢。
  • 太好啦,嘻嘻。
指挥官
……
指挥官
谢谢。
指挥官
太好啦,嘻嘻。。
新任教皇又拿出了棺椁里的权杖。
新任教皇
这是教皇的权杖。有了它,此后我们的路将一路平坦,我们的战斗将无往不胜。
权杖也被层层传递,最后传到了长桌另一端尽头的某位将士手中。
新任教皇
这是教皇的冠冕。有了它,此后……
新任教皇端起了那座金属冠冕,语气中甚至带上了一点惶恐和激动的颤音。
人群的目光也紧锁在冠冕上,期待到面色通红。
他们在棺椁前分享圣物,在十字架下食用美酒与面包——除了一个人。
(握紧刀叉。)
指挥官
(握紧刀叉。)


(捏住骰子。)


指挥官
(捏住骰子。)


你看错了。


指挥官
你看错了。

  • (握紧刀叉。)
  • (捏住骰子。)
  • 你看错了。
指挥官
(握紧刀叉。)
指挥官
(捏住骰子。)
指挥官
你看错了。
人类也颤抖着,握紧了刀叉,恢复健康的心脏使人猛地站立起身,然后跌跌撞撞奔向被盛放在餐桌中央的那具棺椁。
人们惊呼起来——他们目睹另一只羔羊滑稽地爬上了餐桌,扑向已被烹饪成佳肴的同类。
替罪羊闭着眼,在等待同类思考、等待同类做出选择。
指挥官
伊什……梅尔……
伊什梅尔
很多人都想从我这里得到这份力量呢……他们将我接触过的物品视作圣物,求之不得,在我“死后”也要抢夺我的冠冕和手杖……
伊什梅尔
又或者……你会找到一种,能更彻底控制这份力量的方式……?
餐桌上,替罪羊好像睁开了眼睛,用温和的笑意鼓励同类,表示:我会宽恕你的一切罪行。
我理解了。
指挥官
我理解了。


我明白了


指挥官
我明白了。


原来我一直没能睁开眼。


指挥官
原来我一直没能睁开眼。

  • 我理解了。
  • 我明白了
  • 原来我一直没能睁开眼。
指挥官
我理解了。
指挥官
我明白了。
指挥官
原来我一直没能睁开眼。
指挥官
(举起刀叉。)
宴会上的人们发出惊呼,像一种无法言说的迷雾,快速包裹了过来。
伊什梅尔
你真的理解了?太好了。
是无人接听的监察厅电话,是即将奔向灵魂自由的修特罗尔,是谁也猜不中的伊什梅尔的“神力”的来源。
是一切空洞的解释,是一切未知来源的源头,是一切质疑“我是否存在”的答案。
伊什梅尔
告诉我,最终的答案是什么?
——是■下去。
——是下去。
太简单了,大抵“世界”里的一切事物都如此简单直白。
你■掉我,我成为你,再被■下去。
伊什梅尔
你的诞生赋予了你感受“世界”的五感,可你早早放弃了自己的眼睛耳朵鼻子和嘴巴,视听闭塞,连费洛蒙和真相的味道都闻不出了。
伊什梅尔
但就算脸上的器官都快要退化了,也仍有一样感官是可以由你主动调动的。
伊什梅尔
现在告诉我,你该怎么做?
指挥官
(张开嘴。)
伊什梅尔
对,张开嘴,来吧。
震惊禁锢了在场宾客的脚步,没人敢上前阻拦。
放弃代表文明的餐具吧,恢复最原始的渴望,用最野蛮的方式品尝真理。
她也张开了嘴——她笑了。她彻底认可了你。
你们终于合而为一。
……
与伊什梅尔成为同一之后,视野变得无比宽广。
有几个瞬间,人类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两个世界相比,说不好哪个更混乱。但猩红的光芒在两个世界中都闪烁不断,都有因灾难而爆发的哭嚎,有拼命尝试阻止灾难的人……
总之都一样:混乱和有序并存。
最后,人类“好像”睁开了疲惫的眼皮,白色的天花板和注射液简单说明了情况。
而在自己的白色被褥身边,齐齐整整趴着三个颜色各异的……颜色各异的……
指挥官
(孩子们?)
里——应该是里,看起来从小到大都没放弃过板着脸,如今长得愈发严肃了。他皱着眉趴在床边身边,像是被睡梦困扰,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露西亚和丽芙……以前她们两个还小的时候,没时间帮她们整理头发,她们就都主动剪短了……现在她们的头发都留得很长,但被扎得很整齐。
现在他们三个是幸福的吗?
人类想要伸手去触摸一下孩子们长大后的面庞,却发现自己的身躯纹丝不动。
原来精神自由到无边界的时候,躯壳不再是载体,转而成为一种枷锁。
……
病房的门打开了,一个粉发的女性慢慢踱步进来。
伊什梅尔
……幸好,都在这里……
她注视着人类紧闭的双眼,三秒后,肯定性地给出了回答。
伊什梅尔
看来现在只有你“醒”着。
……
伊什梅尔
我的力量需要隐蔽。所以分散出去部分“引导”的力量……没想力量趋向失控,将那个“沙盘世界”几乎搅成一盘散沙,我必须进去看看。
伊什梅尔
于是我选择了“教皇”这个身份,方便我收束分摊到每个居民身上的“引导”力量。
伊什梅尔
但我没想到那份力量如此执着……能将整个灰鸦小队都拖进去。见到你的时候我还有所预料,没想到他们三个也被卷进去了。
伊什梅尔
……抱歉,很抱歉。
指挥官
(伊什梅尔,来读我的心。)
伊什梅尔
……你我明明已经共通。
伊什梅尔这样说着,却仍宽容地抚摸上人类紧闭的双眼。
指挥官
(我已经理解一切。告诉我你的计划。)
指挥官
(你要怎么收容“引导”的力量?)
伊什梅尔
……
伊什梅尔
收束完那个世界里全部的“引导”丝线后,我就会回归为“引导”的集合体。所以到那时……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杀死我,而你一定会拒绝这个选择。
指挥官
(所以你刚刚把选择权给了我。)
伊什梅尔
对,因为你充满不满与好奇,我便让你自己去操控齿轮,去探索其他可行的路……但显然,都没有比我这个计划更好的办法。
伊什梅尔
如果刚刚你没有在最后的推演中选择与我合而为一,你甚至会迷失在里面,再也出不来。
伊什梅尔眉头微动——她几乎要皱眉了,她为自己大胆地“放手”感到了一丝后怕。
三十分钟前有人告诉她,灰鸦小队全员陷入昏睡,她立刻循着定位找了过来。
幸好她一进门就察觉到了人类藏在睡颜下的清醒注视,否则她一定会采取强制剥离的手段。
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再让人类继续陷在里面了。
伊什梅尔
就此离开吧,我会帮你。你先出来,稍后我会完全控制好那个“世界”,然后把灰鸦小队三明成员完好无损地送出来。
她向床头伸出手。
伊什梅尔
来,把视线放在我手心里。
指挥官
(不,我也要回去。)
伊什梅尔
……我正在克制不去读你的心情,但你的情绪浓郁到想要咬我一口。
指挥官
(因为我也在阅读你。)
指挥官
(——你明明希望我回去,你希望我陪你。)
(你明明对待自己的内心毫不真诚。)
指挥官
(你明明对待自己的内心毫不真诚。)
伊什梅尔
你说得对,“大概还从来没有谁在谈论‘真诚’时足够真诚。”
伊什梅尔
但现在我们已经成为同一,我的希冀在你面前也一览无余。你明白的,你的安危对我的心情也很重要。


(坏心大梅。)


指挥官
(坏心大梅。)
伊什梅尔
“大概还从来没有谁在谈论‘真诚’时足够真诚”,就算我想隐瞒……你也已经看到了这么多。
伊什梅尔
因为我们已经成为同一,我的希冀在你面前也一览无余。你明白的,你的安危对我的心情也很重要。


(……)


指挥官
(……)

  • (你明明对待自己的内心毫不真诚。)
  • (坏心大梅。)
  • (……)
指挥官
(你明明对待自己的内心毫不真诚。)
伊什梅尔
你说得对,“大概还从来没有谁在谈论‘真诚’时足够真诚。”
伊什梅尔
但现在我们已经成为同一,我的希冀在你面前也一览无余。你明白的,你的安危对我的心情也很重要。
指挥官
(坏心大梅。)
伊什梅尔
“大概还从来没有谁在谈论‘真诚’时足够真诚”,就算我想隐瞒……你也已经看到了这么多。
伊什梅尔
因为我们已经成为同一,我的希冀在你面前也一览无余。你明白的,你的安危对我的心情也很重要。
指挥官
(……)
她几近喟叹。
伊什梅尔
……我想这对我们的关系而言,并不是一件纯粹的好事。
伊什梅尔笑着叹了口气,心情却异常轻松欢快——因为终于能有个人捕捉到她的眼神,与她视角齐平,共享同一片视野。
她忍不住揽过自己的头发,俯身,在人类的病床前留下一道感激。
伊什梅尔
我亲爱的同类……我亲爱的灰鸦,我不想错过你的好意,但在这件事上,我必须……
突然,那只手也轻轻抚过了她垂下的发丝,紧闭的双眼也不知何时睁开了。
指挥官
——可是你的安危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伊什梅尔
……你什么时候……?
指挥官
从你刚进门的时候。
人类在病床上摊开手,本该在“教皇”伊什梅尔身上的那颗骰子静静躺在手心里。
指挥官
我也不能容许你独自涉险,伊什梅尔。
人类似乎笑了笑,但连伊什梅尔都没看清,只共情到一阵轻快解脱的情绪——和她自己一样。
齿轮旋转咬合的混乱感又袭来了,连她都不能自控地向后仰去。
指挥官
七日后的审判,你别想一个人走。
伊什梅尔
哈……哈。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