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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安·逆旅·其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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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5更新
最新编辑:mia折纸小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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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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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安·逆旅·其之二
11:40 p.m.
空中花园的灯光早已黯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虚拟天穹上绚烂的星空。
这里和地面不同，永远不会有乌云遮蔽人与星空的距离。
虚构夜幕上每颗星辰都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如同镶嵌在画布上的宝石——要是再往前走一段距离，真正的行星就隔着舷窗，漂浮在浩瀚的深空中。
它们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的希望，照耀着深夜中的人们。
诺安成为图书馆的临时员工，凝望着这片夜空已有数十天。
他会在不需要训练也不需要配合检查与研究的时候来到这里，帮助为数不多的访客寻找对应的书籍。
虽然也有知情者看到他在这里后立即调转了方向，但大部分来图书馆的人还不知道这位‘临时员工’背后的秘密。
这里也和西蒙所说的一样没什么客人。
闲暇的时候，他会跟着服务机器人学习怎么调制饮料，也会埋头在书架之间，取一本封面随眼缘的书来看，消磨着过于漫长的时间。
诺安
…………
时间悄悄地跨过了午夜零点。
他放下手中的书，揉了揉白天在实验中受到损伤，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
原本在这种寂静的深夜，他应该趁着训练室空闲去完成固定的日程，此刻却被上方那本该早已见惯的夜幕吸引了目光。
身为人类，还在地球上的时候，夜晚总是伴随着危险，但到了空中花园，夜晚却变成了平静的象征。
一旦进入白天，诺安就必须配合科学理事会检查和实验。
……那样的过程绝不能算得上轻松。
遇上需要模拟环境测试和压力测试的时候，甚至要伴随着大量战斗和损伤。
诺安
……今天就先休息下吧。
他收好刚看完的书，取出了前两天收集到的纸页，活动了下久未握笔的手指，尝试着去描绘夜空的余晖。
上次画画还是在遗忘者的据点附近，作为守夜的人，他必须一整晚都保持清醒。
但那时没有笔也没有纸，他只能用烧焦的树枝在地面上涂抹着消遣。
接下来……
纸上的线条逐渐排列成潦草的建筑与星空大致的方向，就在他打算继续细化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如同刻在骨子里的求生本能一般，他连忙将手上刚打好草稿的画揉成一团，站起身来。
诺安
欢迎光临。
对方低着头匆匆从他面前路过，径直走向书架最深处的角落，根本没察觉到深夜的图书馆里还有员工。
诺安
（灰鸦小队的指挥官？ ）
西蒙
今天遇到首席的时候，总觉得那个人透出了种濒临极限的感觉……
西蒙
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样子。
诺安
（午夜来图书馆…… ）
看着角落中的人，他察觉到西蒙的担忧并不是什么‘想多了’ 。
诺安
（状态确实不太好……还是不要去打扰了。）
正当他准备再次坐下的时候，又有一位新的客人踏进了图书馆。
诺安
欢迎光临。
这位客人也没有搭理诺安，四处张望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客人
那个，请问你有没有看到灰鸦小队的指挥官？
客人
我好像隐约见到了背影走到了这边……正好想见见这位前辈。
提起‘前辈’这个词，诺安才注意到她身上的制服，似乎是法奥斯学院的学生。
诺安
灰鸦小队的指挥官……？
他用余光看向最深处的角落，那位指挥官正带着一脸疲乏，把自己埋在书本与终端中。
诺安
…………
诺安
抱歉，我没有看到。
客人
好吧……
她失望地摇了摇头。
客人
还以为能见到那位传说中的首席毕业生呢。
诺安
欢迎下次光临。
目送着她远去的背影，诺安重新坐了下来，取出刚刚‘收’起来的纸张。
直到这时，他才察觉到自己慌乱之间又下意识把画揉成了一团。
似乎在他开始喜欢上画画后，就留下了这种习惯。
那是因为从小到大，这种‘不务正业’的爱好，被发现了就要被训斥吗？
诺安
…………
即使没什么需要接待的客人，此刻也还在工作时间，他对自己‘不该画画’的潜意识还保留在心底。
青年轻轻地叹了口气，把那团废纸重新展开，用手掌按平。
如同没有见到角落中的指挥官一般， 他守着这份没被打扰的宁静，继续在这张皱巴巴的纸上描绘着此刻的风景。
这张随性的星空涂鸦被完成时已是4个多小时之后。
叠起纸张放在桌上后，诺安再次看向有人的角落——那位人类指挥官依然在桌前低着头，脸上的疲乏已随着时间愈发浓重。
诺安
…………
他站起身，按照最近学会的配方，专心在吧台内侧调制起了饮料，完全没注意到灰鸦的指挥官什么时候走到了自己身后。
指挥官
原来你在画这里的星空？
听到声音，青年端着杯子的手肉眼可见地抖了一下。
诺安
不，那个只是一张废纸，抱歉，我忘了收拾。
他迅速走过来，再次把自己的画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诺安
你准备回去了？
- 还没有。
- 还在忙。
指挥官
还没有。
指挥官
还在忙。
诺安
嗯，这杯我请客。
指挥官
…………
指挥官
刚才为什么要撒谎？
指挥官
你现在诚实点比较容易获得信任。
诺安
你看起来想一个人静静，而她也没什么急事。
青年把装满饮料的杯子放在对方面前。
指挥官
谢谢。
诺安
你呢？你又为什么半夜会来图书馆？
指挥官
还有工作。
诺安
灰鸦小队的准备室要比这里更惬意些吧。
-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 …………
指挥官
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诺安
他们是指……灰鸦小队的其他三人？
指挥官
…………
诺安
该不会是怕灰鸦小队的其他人担心，自己跑出来了吧。
青年无奈地叹了口气。
诺安
没有什么工作非得需要你损耗生命来完成，既然你知道他们在担心你，不如就依靠他们一点吧。
- 我已经依靠他们很多了。
- 这件事我能自己完成。
指挥官
我已经依靠他们很多了。
指挥官
这件事我能自己完成。
诺安
是吗？
诺安
那你觉得……你现在算是很健康的样子吗？
面前的人类端起杯子，坐在附近的桌前轻抿着杯中的饮料没有回答。
诺安也没有追问，只是低下头重新翻开手旁的书。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直到空中花园的虚构天幕微微泛白。
诺安
如果你愿意告诉我，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上忙的。
诺安
作为一个曾被你帮助过，现在又无所事事的家伙，我很乐意过来给你添乱。
- 那我提前说一声谢谢。
- 不需要你帮忙。
指挥官
那我提前说一声谢谢。
诺安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毕竟我现在很闲。
指挥官
不需要你帮忙。
诺安
就当是我需要吧，我想来帮你，毕竟我现在很闲。
诺安
只是，已经凌晨五点多了，你留在这里只会让灰鸦小队的人更加担心，很多事可以等休息之后再说，你该去睡了。
- ……我知道了。
- 好。
指挥官
……我知道了。
指挥官
好。
人类拿着还剩半杯的饮料走了过来。
指挥官
谢谢你的饮料。
指挥官
作为谢礼，这个给你。
指挥官递过来一个印着灰鸦小队队徽的笔记本和一块包装精致的曲奇饼干。
指挥官
还有，刚才那张画……
诺安
那个只是废纸，你不用挂心。
指挥官
这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指挥官
只是灰鸦小队配给的普通笔记本。
指挥官
曲奇饼干也是路过区时顺手买的。
诺安
L区？
他想起西蒙曾在例会的时候和莉莲提起过这件事。
西蒙
L区那边有一家店，偶尔会卖曲奇饼干，我曾和首席无意中买到过，非常好吃。
诺安
西蒙指挥官曾说过这件事，他好像很喜欢那边的饼干。
指挥官
他还记得啊……
人类笑了笑，又拿出了一块曲奇饼干递给了诺安。
指挥官
这块就帮我带给西蒙吧。
诺安
好的，谢谢。
诺安
你是不是该回去休息了？
- 嗯，再见。
- 嗯，晚安。
指挥官
嗯，再见。
诺安
再见。
指挥官
嗯，晚安。
诺安
晚安。
然而，就在刚刚道完别，准备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人类的躯体却摇晃着倒在吧台上。
随即，连人带着那未喝完的半杯饮料一起摔在了地上。
诺安
……指挥官？！
诺安立即翻过吧台，扶起躺在碎玻璃杯旁边的人类。
诺安
是低血糖吗……？
万幸的是这个意外没有持续太久，在他做出下一步行动之前，人类指挥官就恢复了意识。
指挥官
……咳……
诺安
你还好吗？
指挥官
…………
听到他的问题，对方看着地上碎掉的杯子沉默了数秒，似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指挥官
…………
诺安
应该是过劳或者低血糖。
诺安
先站起来吧，小心手旁边的玻璃碎片。
指挥官
（收拾杯子碎片）
诺安
等等！
青年迅速抓住了人类的手腕。
指挥官
……痛！
诺安
抱歉。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又马上松开了手，低下头道了歉。
诺安
你站起来就好，吧台后面还有方糖，你拿些，快点回去吧。
指挥官
可是……
诺安
剩下的我来做就好，继续留在这里，灰鸦小队的人只会更担心。
诺安
你也不想让他们担心，对吧？
指挥官
……谢谢。
诺安
没事，一个人没问题吗？要我送你吗？
指挥官
不用，我自己回去。
诺安
好。
青年扶起人类，转身低下头开始打扫地上的碎片。
直到对方的脚步声消失在远处，他才抬起头看向图书馆左上方。
诺安
……
——书架的角落，注视着此处的监控摄像头正闪烁着冰冷的红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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