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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安·逆旅·其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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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04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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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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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安·逆旅·其之五
诺安
我听西蒙指挥官说，你就快要去参加一个大规模作战了吧，什么时候动身？
指挥官
明早。
诺安侧目看了一眼吧台上的时钟，复古的指针正停靠在下午17点45分的位置。
诺安
那你……不去休息或者准备，还留在这里没问题吗？
指挥官
一会还要参加聚会。
诺安
聚会？在这种时候？
指挥官
说是应酬……更合适吧。
指挥官
最近的战况不算乐观，叛逃者也有很多。
指挥官
所以……
诺安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管理层也有不少人在焦虑，他们需要频繁开会，免不了面对面吵架，吵完又借饭桌来试图修补关系。
指挥官
差不多是这样。
诺安
那场聚会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指挥官
不，就像你说的那样……
指挥官
因为上午才开完全体作战会议。
指挥官
晚餐时就需要参加行动的指挥官也一起出席。
诺安
那些领导今晚又不用做准备，明天也不需要早起，还叫你陪着他们胡闹？
- 胡、胡闹……？
- 这不是胡闹。
指挥官
胡、胡闹……？
指挥官
这不是胡闹。
诺安
无论带上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为了自己的乐趣不顾别人感受的事就是在胡闹。
- 但我不好推辞。
- 其实我也不想去。
指挥官
但我不好推辞。
诺安
你已经连续忙碌了这么多天，还要让自己在危险的任务前无法休息吗？
指挥官
其实我也不想去。
诺安
那就别去了。
诺安
如果你不知道怎么拒绝，那不如这样……
诺安
让备受关注的大坏蛋来趁机伤害你，然后你就可以借身体不适这个理由回去休息了。
诺安
反正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诺安把刚调好的饮料推到指挥官面前。
诺安
你说对吧？
指挥官
……
面前的指挥官站在吧台前，在反复斟酌和思考后拿起那个杯子，喝了两口里面的饮料。
就那样端着杯子坐回了桌前，开始对着终端不停地发送简讯。
诺安没有问对方到底在终端里收到了什么消息，光是从那微微皱起的眉头上看来，就绝对算不上轻松。
直到十分钟之后，对方才收起终端，又喝了一口饮料，缓步走了过来。
- 诺安。
- 史莱克。
指挥官
诺安。
诺安
嗯？
指挥官
史莱克。
诺安
怎么了？
指挥官
我们逃跑吧。
听到这句话，他闭上双眼笑了出来。
诺安
谢谢，但我要是离开了，一会谁来为你的病假负责？
诺安
这里有监控，我身上有定位装置，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找到。
诺安
你一个人回去休息吧，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把你送到休息室门口。
指挥官
请了病假还回休息室的话，会让大家担心。
诺安
那就去你喜欢的地方散散心吧。
指挥官
不能留在这里吗？
诺安
再过一小会，他们就会带人来抓坏人了，到了那时，你还是会被强制拉走去休息。
诺安
搞不好还会直接去生命之星。
指挥官
可我不能把你留在这里……
指挥官
让你一个人面对那些事。
诺安
和你一起逃走就不用面对了吗？
指挥官
那样我们就是共犯者了。
指挥官
你的麻烦就会被分给我一半。
指挥官
这也是你的理论，不是吗？
诺安
…………
诺安
……你啊……
指挥官
只是……
指挥官
抱歉，我没想到你身上还有定位。
指挥官
这样的话……
诺安
这样的话——
他隔着吧台，笑着把双手摊开，伸到人类的面前。
诺安
定位就在我手腕上，要帮我解除掉吗？
诺安的语气中满是调侃，仿佛他并不是认真的，也早就准备好了被拒绝。
指挥官
…………
指挥官
我没有权限。
诺安
你肯定知道谁有。
- 西蒙？
- 阿西莫夫？
指挥官
西蒙？
指挥官
阿西莫夫？
他点了点头。
指挥官
…………
诺安
这种时候不是该马上拒绝吗？
诺安
难道你真的在考虑是不是能相信我？
- 我……
- 我真的在考虑。
指挥官
我……
指挥官
我真的在考虑。
诺安
相信我被解除定位也不会一溜烟混进地空往返的运输机，落地就马上联系升格者，通过筛选，走向黑化巅峰？
指挥官
…………
指挥官
你要是有这个计划，当时就不会跟我回来。
诺安
当初我受了重伤，没有选择，只能跟你走或者被你杀掉一一至少那些喜欢怀疑我的人总是这么想。
指挥官
我不这么想。
诺安
那就……
他晃了晃自己摊开的手，表情却依然写满了自嘲。
诺安
正好我知道一条能躲开监控的路，可以带你一起逃跑。
指挥官
你还观察过哪条路能躲开监控啊。
诺安
没错，虽然是无意中发现的。
诺安
是不是充满了叛逃的潜质？还要相信我吗？
指挥官
…………
人类犹豫了片刻，再次拿起了终端。
在漫长的通讯和流程之后，灰鸦小队指挥官的身份识别卡获得了额外权限，在诺安的手腕上方晃了一下。
——滴。
清脆的提示音之后，紧贴在仿生皮肤表面的手环脱落了下来，掉在下方的吧台上。
指挥官
我只申请到了6个小时。
指挥官
6个小时后你就还得……戴上它。
诺安
足够了，我很快就回来。
诺安
………谢谢你肯相信我。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从吧台后走了出来，对人类伸出了解开拘束的手。
诺安
我们走吧。
两人跑过广场，钻进了狭长的安全通道。
诺安
贴着墙边，跟着我的位置走。
诺安
其实这里不是没有监控，而是存在监控死角。
指挥官
你到底是怎么发现这种事的。
诺安
这是个秘密，我能不说吗？
- 不行。
- 可我已经相信了你。
指挥官
不行。
指挥官
可我已经相信了你。
诺安
其实我很擅长观察监控的死角。
诺安
小的时候，我的秘密基地是需要躲开监控才能翻进去仓库。
指挥官
秘密基地？
诺安
嗯，是一个存书仓库，虽然里面的书都是待出售的商品，但只要不把它们弄坏，就没有人发现我留在那里看书。
在谈话之间，两人已经越过通道，踏入了Z区被废弃的舰桥。
诺安
走到这里就不会有人发现了。
诺安
坐在台阶上休息一会吧。
指挥官
好。
人类点了点头，坐在了诺安身边。
诺安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拿出了一本从图书馆带出来的书翻阅了起来。
这里没有任何人会造访，照明与控温系统也早已停止，冰冷的空气中，只剩下应急指示灯闪烁着昏暗的光芒。
指挥官
你要在这种地方看书吗？
诺安
我很想和你说话，但是把你带出来的目的是让你休息。
诺安
要是我说个不停，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指挥官
…………
诺安
就算还是睡不着，在这里放空一下自己也好。
诺安
放心吧，我会留在这里。
诺安
直到你缓过来一点了，再送你回去。
- 可这里有点冷。
- 好。
指挥官
可这里有点冷。
诺安
抱歉，我也没带外套或者毯子，你要坐过来一点吗？
指挥官
（点头）
诺安
来……
他一手拿着书，一手拉过身后的披风搭在人类身上，就这样坦然地揽过指挥官，目光却依然停留在书本之间。
对他来说，这个动作如同在安抚要好的同伴或者小孩那样，仿佛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诺安
休息一会吧。
指挥官
好。
看着遥远的星空，人类渐渐放松了下来。
诺安也随着这空旷的舰桥一起保持着安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
当他从看了一半的书中抬起头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不知在何时睡着了。
诺安
…………
诺安
居然真的睡着了……
诺安
……做出这么鲁莽的决定。
诺安
是因为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还是我真的可以被你相信……？
他的声音轻如落雪，溶解在耳边那平稳的呼吸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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