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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为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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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19更新
最新编辑:蒲牢_只想被大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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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3-08-19
最新编辑：蒲牢_只想被大街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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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为蜡
察觉到帕露玛已经带着西蒙移动到了安全区域，诺安立即丢出了早就准备多时的闪光弹和手雷。
借着提前降低了视觉模块和听觉模块的接收度，他在狭窄的牢房通道杀出了一条生路。
本想就这样独自前往贝特所在的地方，那位首领掉在地上的终端却响起了突兀的通讯提示音……
诺安？
嗯，贝特老先生，这个指挥官在我这里。
诺安？
……是吗，我的复制体也来这边了。
诺安
……？
冲向现在已无人看管的释能剑，他的视野开始逐渐昏暗
诺安？
好，我在这里等你的消息。
那个和诺安相似的青年放下了自己的终端。
借着镜头倾斜的角度，诺安看到房间最昏暗的角落——灰鸦的指挥官正坐在桌前。
诺安
指挥官……指挥官！！！
向隐秘信道反复呼唤着对方的名字，始终得不到回答。
画面也随即断在这里。
是终端被拿走了吗？还是现在不方便说话？不安化作漆黑的深海，一点点吞没着他的理智。
这本该是一场孤独的抗争，谁都不该被卷进他人的陈年往事里。
——更何况他早就知道贝特是个什么畜生！！
即使没能拒绝，即使做出了约定，他还是相信以帕露玛的性格，一定会把两位指挥官一起带回去。
——为什么还是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好不容易让西蒙安全离开，他的受害者却又增加了一个？
诺安
！！！
死寂的终端上终于出现了新的画面。
贝特
好久不见。
贝特的声音比过去还要沙哑，像是在漫长的折磨中声嘶力竭地哭喊过。
贝特
从很久以前，我就觉得和蕾切尔有关的人都会给人带来不幸。
贝特
别太担心，什么坏事都没发生，因为那个人很配合，看起来对‘另一个你’更感兴趣。
诺安
这就是你的计划？
诺安
贝特，你已经沦落到要靠‘巧遇’找到的人来获得谈判筹码了？
贝特
……
贝特
有没有这个筹码不重要，我只要把你引出纯净区，再拖着你直到升格者来就算完成任务了。
诺安
拖得到吗？
诺安冷漠地把终端举得高了一些，确保它能拍摄到身后那些寂然无声的躯体。
诺安
还有多少人会来？
贝特
……啧。
贝特
没错，他把我积攒下来的人和货都毁了，只剩下这些临时找来的蠢货，可这不代表我会事事都如他所愿。
诺安
所以你才没有马上通知升格者，而是叫我过去直接做意识海复制——因为你打听到，只有本人才能被复制？
贝特
……
诺安
让‘那个我’认为他才是真正的本人，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
贝特
我只是遵照惑砂的指示接待了他的‘监工’！
诺安
你说惑砂毁了你积攒的‘货’，这里面也包括被当成货物的人吗？
贝特
别再问东问西了！态度放尊重一点！蕾切尔家的小畜生！那个指挥官在我这里！
诺安
……
贝特
我会叫人去接你，把你藏在身上的武器和道具都交给他，老老实实地过来，我等你。
凌晨2点，历经数小时的转移，诺安再度踏上了这片熟悉到作呕的沿海小镇。
诺安
（居然还是在这里……）
来到空中花园之前，惑砂曾利用这里的据点，多次修改过他的记忆。
接受空中花园的审讯时，他曾报出过这个位置让清理部队去调查，可现在看来……仍有被疏漏的地方。
沿着废墟中开辟的小径绕开了正路，半小时后，终于到达了被木箱和垃圾掩盖的入口。
跟在向导身后，诺安俯身钻进了这个阴暗狭长的通道。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与肉酸腐的味道，两侧隔离的异化植物正在宣示着此处属于升格者。
诺安
（这附近……一定有某处堆放着尸体……）
他假装不经意间摸过两侧墙壁，确认这栋建筑的材质和拼接方式。
诺安
(……看来是用回收到的旧材料，在废弃的地下建筑临时搭建的据点。)
诺安
(……惑砂会回收构造体的残骸重新利用，也会囤积尸体来培育红潮，这里也是他的‘仓库’吗？
——滴答。
赤色的液体从天花板缝隙落下，落在脚下的疏水板网格上。
诺安
（在上面？)
顺着血迹四处张望，诺安才注意到角落里丢着两件染血的衣服，从尺寸上来看……明显属于小孩。
诺安
……
？？？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贝特在等！
他低下头，在血腥味的低语中跟上了对方的脚步。
贝特
好久不见，蕾切尔家的小畜生。
贝特
听惑砂说，我家小女儿是跟着你的时候死掉的？大女儿也是在工蜂部队……
贝特
我跟阿迪菜还真是有仇啊。
他咧开嘴，用沙哑的声音发出了怪笑。
诺安
…………
贝特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也想过上更普通一些的生活，没对这个女儿做什么。
贝特
否则，她也不会等到24岁才想着离家出走了。
诺安
清理部队曾在指挥官失踪的河边看到了你和惑砂走在一起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贝特收起了笑容。
诺安
他为什么要先把指挥官交给你？
贝特
那时我还认识一些能帮上忙的人，那台机器也是我搞来的，怎么，对这个有兴趣？
诺安
那16天里都是你在看守吗？
贝特
等你的复制体从那个舱箱里接二连三地滚出来，我们再继续讨论这个你喜欢的话题。
他挥了挥手，两个表情阴郁的研究员便转过身，用桌面终端开启了某种程序。
顿时，强烈的压迫像抽走所有行动能力一般，让诺安的机体几乎无法行动。
诺安
……！
贝特
动不了了吧？
贝特
把他放到感砂带来的那个机器上去，剩下的操作就交给你们了。
诺安
……
？？？
贝特
跟运输部队这种疯狗打交道多了，就知道你们只要还剩最后一口气都会咬过来。
诺安
…………
贝特
怎么样，没想到我还留了一手准备吧？现在还能摆出那副愤恨的表情吗？
老人按着诺安的肩膀，得意洋洋地俯下身拍打着青年的脸。
诺安
……
里
你要问从这几种装置中脱困的方法？
诺安
嗯，我在资料库里找到了这些信息，看上去它们能在室内限制构造体的行动？
里
……没错，这些都是清理部队以前用过的装置。
里
因为要设置在室内，实战时不太方便就逐渐淘汰了，只有一些留在保育区做紧急防御用。
里
寒羊小队现在的任务区域并不会碰到它，你为什么要问这个。
诺安
这就不得不告诉你个秘密了。
里
……
诺安
里先生，其实寒羊小队……
他神神秘秘地压低了声音，把自己早已酝酿好的说辞倒了出来。
里
……
听完这套逻辑自洽的天方夜谭，里沉默了数秒。
里
这不是你第一次想说个‘秘密’了。
里
我可以帮你制作反控制的设备，也能尽量把它缩小成手环。
里
但是，别拿它去做太过危险的事。
诺安
放心吧，我当然不会……
诺安
当然不会放过你！！
诺安抓住那只脸颊旁边的手，翻身滚下实验维护台，带着那只手的主人一同摔在地上。
老人来不及发出第一声惨叫，就被拖拽着提起，砸向了冲过来的构造体们。
赤手空拳的青年趁机跑出了实验室，一口气撤退到这条狭长的走廊尽头。
转过身，原本一拥而上的人群已在追赶速度的差异中形成了一列队伍。
刚刚侧身躲开后方射来的子弹，便迎上了最先追过来构造体。
在那一剑挥下之前，诺安抄起身旁的灭火瓶抡向他的头颅，又向追来第二个敌人扔出了手中的重物。
从倒下的敌人手中抢过枪与剑，青年再次假意后撤躲开了子弹，重新跃至第三人面前。
双方的长剑撞击在一起，弧斩撞击出火花的那一刹那，枪声也在对方的胸前骤然鸣响。
？？？
这小子动作太快了！拖住他！
就在他们调整队形的空档，诺安又踢起墙角尚未被清理干净的碎石握在手中，于闪躲子弹时扔向站在最前方的人。
虽然没砸中他瞄准的那个，却砸在地板上反弹起来命中了正在瞄准他的人。
来不及高兴，身后的披风就突然被垂死的叛逃者紧紧扯住，前方也有两人趁机冲来。
眼见难以挣脱，青年俯身堪堪躲开了左侧的攻击，回身用剑格挡住右侧攻击，借着起身的时机连开数枪。
眼见他动作过于迅捷，追来的最后一人连忙向后撤退。
？？？
把干扰装置开到最高等级！！快！！
他的话音刚落，诺安的耳旁就传来一阵蜂鸣声。
诺安
……
快步折返实验室，冲向现在已无人看管的释能剑，他的视野开始逐渐昏。
诺安
视觉模块被干扰了…好的是手环还在发挥作用，还能自由行动。
构造体
用这种东西，我们也会受到影响…！
诺安
必须重启视觉模块，再增强手环的效能。
诺安
负荷会增大，但只有这个办法了。
构造体
趁现在抓住他！
诺安
（晚上的战斗要以闪避攻击为主，让他们先动手。)
- 成功闪避
- 闪避失败
诺安
那个位置有人。
诺安
走廊上血滴的声音轻到听不见了。
构造体
把惑砂留下的那些东西也放出来！快！
诺安
视野还没有恢复，先以闪避为主…
诺安
记住他们的声音特征和攻击方式。
诺安
差不多认清他们的套路了。
诺安
试着迎击吧。
诺安
速战速决
诺安
视野恢复了，那些家伙
贝特
不愧是…咳咳…蕾切尔养出来的疯狗。
贝特
你就和残骸一起被埋在这间废料实验室里吧。
诺安
直接破坏吧，再等下去，贝特也会让这里坍塌。
诺安
站住！
贝特
啧…！！
贝特
作为黑市的武器商，我活这么久可不是全靠运气。
诺安
唯独这一点，我认可。
贝特
快去！惑砂的小娃娃们。
贝特
蕾切尔他们在跟你招手呢，别让他们等太久~
贝特
差不多得了，别纠缠不休！
贝特
诺安！诺安你听得到吗
诺安
你在叫谁…？
诺安
大门的控制终端在那边。
诺安
这里就快塌了
诺安
但不能再拖时间了，直接破坏吧。
贝特
啧！诺安！快过来帮忙！你的复制体闯进来添了不少麻烦！
诺安
想让那个我过来救你？
贝特
啧…！！
诺安
……还差最后一步！
战斗结束
贝特的声音
：你的‘复制体’闯进来添了不少麻烦！
诺安？
……
切断通讯，青年看着坐在床边的人类指挥官沉默了片刻。
指挥官
……
这场始于以身犯险的“和平绑架”已发生了约有五六小时。
这位和诺安极为相似的授格者，始终用他陌生冷漠提示着“他们”的不同。
虽然对自己带来的各种消息很感兴趣，但无论怎么劝说，他都保持着怀疑。
在这个诺安看来，空中花园才是黑恶势力，把他的复制体清除记忆后，圈养在纯净区。
指挥官
……这怎么可能？
——听到人类诧异的回答后，他从自己的终端上调出了数段寒羊小队被监视和围堵的录像
诺安？
这是惑砂伪造的吗？
指挥官……
诺安？
不回答吗？……还以为你会说谎赖到感砂身上。
指挥官
你这么笃定，不止看到了这些吧？
诺安？
没错。
- 寒羊小队处境确实很难解释……
- 监视的严密度确实有点过分…
指挥官
寒羊小队处境确实很难解释……
指挥官
监视的严密度确实有点过分……
诺安？
而且……空中花园要是真有那么团结一致，这种监控录像也不会通过惑砂流到我手上吧。
- ……
- (有点没办法反驳…)
指挥官
……
指挥官
(有点没办法反驳…)
最终，劝服这个诺安的计划以失败告终。
指挥官
（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 （至少拿到了诺安被复制的证据……）
- （至少得知了一点贝特的情报……）
指挥官
（至少拿到了诺安被复制的证据……）
指挥官
（至少得知了一点贝特的情报……）
除此之外，还给“这个诺安”提供了很多情报。
他仍和诺安有着相似的本质，哪怕不相信自己，也不会完全相信惑砂。
能多带给他一点怀疑，就能增加一点找回记忆的机会。
指挥官
（只是现在没必要再耗下去了)
指挥官
（他刚刚接了一个通讯，看上去马上要离开这里）
指挥官
（等他离开，就准备逃离吧）
- （大家要担心了）
- (诺安要担心了)
指挥官
（大家要担心了）
指挥官
(诺安要担心了)
然而……还没等到他离开牢房，诺安给的发条萤火虫突然从口袋里掉了出来。
看到它，诺安立即转头走过来，取消了离开的计划。
指挥官
……
诺安？
我再问一次，这个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 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
- 我已经解释过了。
指挥官
我刚才说的就是实话。
指挥官
我已经解释过了。
诺安
我的护身符，对我来说是和铭牌一样重要的东西，这里的凹痕，就是因为它曾救过我一次。
指挥官
（再说明一遍）
诺安？
……
他摩挲着那只发条萤火虫上的弹痕陷入了沉思。
惑砂一直告诉他，他才是本人。
留在空中花园的，不过是一个被洗掉记忆的傀儡。
可这样的傀儡，又怎么会有那个雪天最后的回忆？
诺安？
……
以他对自身的理解，如果不是非常信任面前这个人，就绝对不可能把萤火虫当做护身符给指挥官。
——毕竟它在一般人看来只是个破烂玩具，就算要给出什么当信物，也该拿些更像样的东西出来。
指挥官
…………
- （这个人完全不肯走了……)
- (不能再拖下去了)
指挥官
（这个人完全不肯走了……)
指挥官
(不能再拖下去了)
- （他正在想事情)
- (这是个机会)
指挥官
（他正在想事情)
指挥官
(这是个机会)
趁着诺安思考的时候，悄悄把手伸进外套的夹层中，准备发送自己现在的坐标。
刚刚凭着记忆盲摸到呼救界面，他的视线就转了过来。
诺安？
你在做什么。
还来不及回答，终端就被他从怀中扯出。
指挥官……！
诺安？
……隐秘信道还能连通……之前是暂停了讯？
指挥官
……
他拿起那个终端，强行借用了人类的面容识别通过了验证。
指挥官
你……！
调出隐秘信道的操作界面，开启了声音外放——里面立即传来了两个人奔跑的脚步声。
——隐秘信道的另一边。
诺安追着贝特逃亡的背影，跳进了地下水路，又从蜿蜒的窄道爬上了通向地面的梯子。
凭借过去在运输部队累积的方向感，他察觉到现在已经折返回入口通道的上层。
血腥与尸体的腐臭味也变得更加浓烈，不同于入口处，这里还混杂了循环液的味道。
到底有多少被人牵挂躯体封锁在了这里，又有多少被遗忘的灵魂在四周哭泣？
诺安
……！！
为了抵抗那些控制装置，他的机体已经超出了负荷。
而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却像一只缩成团的潮虫，在外骨骼的帮助下，以惊人的速度滚向出口。
临时搭建的低矮隧道经不起这样的追逐，发出了生涩的声音。
——这里就要塌了，本就不稳固的地板正随着他的奔跑晃动。
说不定再过几步，跑在后面的人就会随着坍塌坠入下层。
诺安
——贝特！！
青年的声音穿过了摇晃的隧道，与无数死者的恨意一同激起了重重回声。
那个昏暗的身影回过头来，带着对青年的嗤笑——把手伸向了数米外，最后一扇门的身份验证台。
贝特
拜拜咯。
诺安
——
——既然如此，既然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话。
诺安
只能赌一把运气了……
诺安停下了脚步，在老人那戏谑的笑容中举起了手中的释能剑。
诺安
……在这里死去的人们……
就在验证通过的那一刹那，雷光汇聚在剑刃之上，随着引擎的鸣响撞向了周围脆弱的墙壁。
诺安
请帮帮我！！
——万物万灵，轰然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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