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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8 温柔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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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7-27更新
最新编辑:北熙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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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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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8 温柔的怪物
丽芙的最后1天
为了抓住那唯一的曙光，少女成为了温柔的怪物。
丽芙
唔……！
意识海如同被撕扯般传来了剧痛，丽芙的视野一片模糊，她扶在墙边，勉强稳住了躯体的平衡。
返回空中花园已有28天。
适配新型特化机体的次数越多，意识海的疼痛症状便越是明显。她知道那是阿西莫夫在一开始就提起过的‘意识海隐痛’。
虽然在希波克拉底教授的帮助下，隐痛的频率降低了不少，但疼痛的深度并不会因此减少，每一次都如同头部被刺穿，令她难以集中精神。
丽芙
那些在适配中牺牲的构造体们，就是因为这种症状吗……
丽芙
不，恐怕远远不止……
丽芙悲伤地闭上双眼，努力稳定自己的意识海。
丽芙
快点站起来，还有病人在等着……
现在是清晨6点。
即使已有近一个月不再对地面进行救援，生命之星的清晨依然很忙碌。
许多提前进入实习期的构造体与医护人员，某种情况上来说甚至加重了此刻的混乱。
但也正是因为他们负担了许多工作，在最严苛的时候，那些伤患才能从死亡中获得生机。
辅助型构造体
早上好，丽芙前辈。
丽芙
嗯……早上好。
辅助型构造体
对了，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遇到了位联络官。
辅助型构造体
他让我转告你，昨晚没有消息，不用过去了。
丽芙
……好，谢谢你。
今天依然没有同伴们的消息，上次看到任务回传已经是多久之前了呢？
返回空中花园的前15天，任务报告还在按时传来，内容大多围绕着47号城市的地下据点。
虽然不算上什么好日子，但只要平安，丽芙就别无他求。
在第15天后，灰鸦小队失联了整整3天，再次收到报告时，露西亚，里和库洛姆已经和少数生还者躲进了教堂。
记录回传时，他们正在教堂的废墟中战斗，没能透露太多情况，只是匆匆发送了Ω二型武器的实验报告给阿西莫夫，连详细数据都没能采集到。
接下来，她再去询问同伴和地面的情况，却只剩下‘尚无新报告’ 这一种答复了。
如果追问下去，便会被一群人以‘ 定位上看还在活动，没有坏消息就是好事’‘你肩负着沉重的使命一切以耐心配合机体适配优先’为由推回来。
丽芙
…………
这真的意味着好事吗？
丽芙望着生命之星的走廊，想起她曾在那里遇见了里的弟弟莫瑞。
那个平时总是堆满笑容的青年满脸都写着焦虑，一直在找希波克拉底教授确认着什么。
她想询问希波克拉底，但她却从不回答。
丽芙
……露西亚……里先生……
在意识海持续的刺痛中，丽芙思索着能获得他们线索的方式。
希波克拉底
哟，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一只温暖的手突然从背后拍了丽芙-一下。
丽芙
哇……！
希波克拉底
哈哈，吓了一跳？
丽芙
教、教授……
希波克拉底
嗯，跟我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希波克拉底带着丽芙，走向了灰鸦小队指挥官所在的病房。
希波克拉底
如果没什么意外，这就是你最后，呃……你出发前的最后24小时。
丽芙
真的吗？终于……
想到马上能和危难中的同伴汇合，丽芙沉重的心情稍微有所缓和。
希波克拉底
哈？终于？
希波克拉底
你就没有其他话要说？
丽芙
……抱歉，教授，我……
即使察觉到面前的教授想询问些什么，丽芙也还是无法开口。
既然离别已在所难免，何必再用泪水灼烧他人？
看着不再说话的丽芙，希波克拉底叹了口气，随性地坐在床旁边的椅子上。
希波克拉底
你知道我和其他几位老师，在你还是学生的时候怎么看你吗？
她有些茫然地看向教授，有些犹豫自己应不应该背出评定手册上的那些文字。
希波克拉底
踏实、努力、好学？
希波克拉底
不，你是个笨蛋。
丽芙
……嗯。
丽芙
我知道，很多时候我都跟不上大家的步调。
希波克拉底
差不过半年前，曾教过你临床护理的那个老师走了。
丽芙
……
希波克拉底
你别难过，她那把年纪了，走了也正常。只不过在走之前，她跟我提到了你。
希波克拉底从口袋中掏出一一个密封袋，将它甩在【灰鸦指挥官】的病床上。
她皱着眉头看向丽芙，悲伤的眼神中盖着心疼。
丽芙
这是……
丽芙拿起床上的密封袋，拆开来，里面装着七根用途不同的医疗针，但她却一时想不起它们究竟从何而来。
希波克拉底
这是你还是医疗兵的时候，给自己治疗用过的东西。
希波克拉底
她问你为什么非要这么自己动手，你回答了什么来着。
丽芙
……因为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想感受一下自己的注射手法会有多疼……这样就能再改进一些。
希波克拉底
不是有专门用来练习的设备吗？硬要自己感受。
老教授边低声说着，一边掀起【灰鸦指挥官】的被单，顺便进行了触诊。
希波克拉底
那位老师头一次见到你这种笨蛋，抽血、缝针、注射……通通自己来，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希波克拉底
后来，她就把你用过的东西消毒收了起来，说是为了自我警醒，不能因为目睹过太多死伤而变得麻木。
希波克拉底
……哈，‘不能因目睹过太多死伤而变得麻木’。
希波克拉底
早在黄金时代，治疗去痛化早在黄金时代就受到了全面推广，但那些依靠机器来生产的精密设备，都被这场灾难打回了原型。
希波克拉底
帕弥什病毒爆发之后，绝大部分医疗者都忙得焦头烂额，学生也只能参照设备的反馈来练习手法，这确实造成了很多局限，但谁还有精力在乎呢？
希波克拉底
就算恢复了部分生产线，只能优先供应作战单位需要的设备，优先治疗效果，而不是去痛。
希波克拉底
一旦战斗和生存变成了最紧迫的事，连死亡都会因为目睹太多而变得麻木，注射、缝针这种小痛还能有多重要……？
她摇了摇头，从【灰鸦指挥官】的身上收回了触诊的手，将被单盖了回去。
希波克拉底
所以我说，你是个笨蛋。
希波克拉底
但也正因如此，我就算退休了，也忍不住看看你最近又做了什么傻事。
希波克拉底
之前听说你在灰鸦小队过得还不错，我也就放心了。
希波克拉底
……但这个世界，还是没能让任何人幸免。
希波克拉底低下头，丽芙看不到她眼底的情绪。
希波克拉底
以前别人总说‘傻人有傻福’，笨蛋会被留在后方，不至于去前线送死。
希波克拉底
……但我已经目睹了太多学生离开，现在连你也要走了。
像是在挽留着不可能留下的人，这位年迈的教授抓住丽芙的手腕，声音带着少许哽咽和颤抖。
丽芙
……教授……我……
希波克拉底
我试了很多办法，还是没能改变这个会让你牺牲的计划。
希波克拉底
……也没能叫醒面前的这个指挥官。
希波克拉底
……这是我的失败，退休的太早，虚度了不少时间。
希波克拉底
现在我们不得不面对【灰鸦指挥官】很可能再也醒不来的事实。
希波克拉底
……我甚至尝试劝说过那些人，让他们再多等几天，只要能让你的指挥官醒来，很多问题就能被解决。
希波克拉底
但是……这个世界每天都在有大量的人死去，研发进度不能再延迟了……
希波克拉底
很抱歉，我没能留下你……
丽芙
教授……请不要难过，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你所教给我的知识都在支撑着我。
希波克拉底
哈……过去和现在……
希波克拉底
我只是想让你拥有未来。
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将那些动摇她的悲伤收敛进心中，就这样站起身向病房门口走去。
希波克拉底
……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希波克拉底
走吧，阿西莫夫差不多快准备好了。
阿西莫夫
……
跟随希波克拉底返回阿西莫夫的研究室时，这里比平时更冷清一些。
堆积着大量屏幕与设备的房间中，只剩下阿西莫夫和洛莎。
看到丽芙走进来，小小的助手向她行礼问好，然后便带着一大盒杂物离开了。
阿西莫夫
这幅机体之所以能成为希望，是因为它具有‘净化’帕弥什的力量。这是人类有史以来第一次能真正让帕弥什消失。
阿西莫夫
也因此，更换机体会涉及到机密内容，这次只有我和希波克拉底教授。
阿西莫夫将视线放在面前的资料上沉默了片刻。
阿西莫夫
……还有最后一件事。
阿西莫夫
因为使用了大量以代行者为原型的数据，这幅机体的能力也会接近代行者。
阿西莫夫
但它终究只是‘赝品’，你也没有经过资料记录上那种不知所谓的筛选。
阿西莫夫
一旦开始实战，你很快就会走到极限，出现各种失控的状态。
阿西莫夫
不同于之前露西亚和库洛姆的特化机体……这次，我没有办法给你任何保证。
丽芙
嗯，我知道。
阿西莫夫
虽然这只是一个无法被证实的推测。
阿西莫夫
当特化机体所‘吸引’的帕弥什病毒来不及被Ω武器‘吸收’，让你的感染值超过了你所能承受的极限时。
阿西莫夫
……你可能会在这副特化机体的帮助下，以意识清醒的状态下登入升格网络。
丽芙
升格网络？
阿西莫夫
没错，如果这个假设真的能实现，这将是一次难得的机会。
丽芙
我要做些什么？
阿西莫夫
只需要做好应对的准备，因为有意识海监控针，你见到的一切我们也能见到。
阿西莫夫
旧资料的记录中，升格网络是一种建立在大量的感染体之间的网络，用来共享他们之间的信息。
阿西莫夫
但在见识过代行者，红潮与异合生物后，还没有进一步了解过它们背后的关系。
阿西莫夫对着来不及更新的资料疲惫地闭上了双眼，无论是对他还是对末日中的生命来说，现在科技和资料更新的速度都太慢了。
希波克拉底
开始吧，阿西莫夫。
希波克拉底
我们至少还有一个好消息，现在和库洛姆那时的情况不一样，丽芙没有受伤，又有我在这里。
希波克拉底
这次更换机体，可以不需要指挥官。
在加入灰鸦小队之前，无论什么事，她都会独自硬撑到倒下的那一刻。
来到灰鸦小队以后，指挥官告诉过她，不需要自己一个人背负一切。
因为指挥官和同伴一直都会陪在她身边。
……而现在呢？
丽芙
嗯。
她曾经是一个人，那么现在一个人也可以。
比起浩劫中的苦难，她所承受的痛楚，心底的这些孤独，根本微不足道。
丽芙
……我们就要握住曙光的一角了。
维护台发出了轻微的轰鸣声，信号灯逐一亮起， 为这间昏暗的研究室增添了少许温和。
在两人的注视下，丽芙缓步走向了被微光包围的终点。
沪公网安备 31011002002714 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