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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机械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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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2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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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0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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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机械教会
高塔之外的广场上，成百上干的小型工程机械正在扫除冰雪，加固地面。
它们的动作迅速，有条不紊。它们几乎不交流，但保持了绝对的默契。
主体建筑从地底的腹地直通地面。它隐约还保留着原初的模样——一艘被埋藏在地下的星舰。
这艘舰船如同树木的根部，金属铸成的塔生长在其上，刺破土地指向天空。
机械强大的规划与劳动能力，让荒野之上突兀地出现了这座奇观。
机械不需要阳光，省略了窗口的建筑，内部电路的排线更为顺畅，空间分隔更为井然有序，却也显得灰黯和冰冷。
而建筑最中心的厅堂，却是唯一熠熠生辉的所在。
天井中央悬挂着的光源，是一个尚未完工的齿轮形吊顶。
那束唯一的光中夹杂着点幽幽的荧绿色，闪烁明灭，仿佛透过叶缝的正午阳光，连七实也不禁停下，抬头望向那盏吊顶。
？？？
先哲大人……您回来了。
陌生的男性声音将七实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出现在身后的兽人机械体是七实从未见过的模样，他有着豺狼外观的头颅和一身简洁的涂装，双手爬满了腐蚀火烤一般焦黑的痕迹。
哈卡玛
斯布纳？……请不要擅离职守，被‘齿轮’发现工程机械怠工，会产生不必要的冲突。
七实
‘齿轮’又是什么？
在抵达这里的途中，哈卡玛与七实已简略地互换了所知信息，但有关机械教会还未能展开详讲。
斯布纳
……先哲大人怎么了？
斯布纳
是那件事发生了……？
哈卡玛点点头。
哈卡玛
‘先哲的迷失'。
哈卡玛
七实，斯布纳是值得信任的同伴。
七实
之前将我称作降临，现在却是迷失了吗？
七实的喃喃自语并未被兽人机械捕捉到，兽人凝重地点头示意，沿着七实的疑问进行解答。
斯布纳
‘齿轮’是教会的军队，顾名思义，无论是战争还是这个东西，都是‘齿轮'在主导。
兽人机械举起手指了指富丽堂皇的吊顶。
斯布纳
使用符号，建造奇观，纠集军队，捍卫秩序……都是些拙劣的模仿罢了。
斯布纳
……这本该是个乌托邦的。
斯布纳摇着头小声说了一句什么，转身往吊项的工地走去。
？？
斯布纳先生，货到了，不要查收下再回去吗？
一队士兵模样的机械出现在入口处，押送着几车辎重，为首的机械体涂装鲜艳，胸前一颗心形图案跃动着明亮的红色。
？？
……呀，我没走眼吧，是先哲大人！
红色的机械体跑过来，作势便要拥抱七实。
七实
你也是七实的朋友吗？
？？
……朋友？先哲大人倒是经常提到这个词呢，看来我也要补习下才行……
？？
啊不过，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就是拥抱吗？先哲大人，我代表全体‘齿轮’，爱您！
硬接下陌生机械体极度热烈的一个拥抱，七实挣扎着抬起脑袋。
但站在她斜后方的哈卡玛只是默默伸出手，覆盖在七实的手背上，这动作节省了许多言语。
哈卡玛
零……你的事已经忙完了吗？
零
啊啊，先哲大人摸起来真是柔软……
七实
喂，我说你，差不多得啦！
不堪对方骚扰的七实猛地拍掉了对方的手。
零
先哲大人今天很有精神呢……太好了，看到先哲大人一直都闷闷不乐，我的心都要碎了……
眼前名为的机械体显然就是哈卡玛所提到的，致使教会分裂的始作俑者，她恋恋不舍地展示着自己被七实拍开的双手，语气浮夸却真情实感。
零
对了，先哲大人，这位‘朋友’今天也在哦。
零伸手揽过小队中另一名机械，对‘朋友’这个词进行了一番现学现用。
命运之轮
叽——朋友，朋友！
零
您喜欢这个吊顶吗？喜欢这座圣堂吗？这些都是‘齿轮’送给您的礼物，都是满满的‘爱’哦。
七零
不过还是有点可惜的，没能在您看到之前就完工，少了些惊喜。斯布纳，这是不是该怪你呢？
斯布纳
哼……
零
人类北线的霍普海姆要塞已经都清理干净了，这些材料先用上，经过计算，加上最后剩下的那个莱夫特海姆，就绰绰有余了~
恋人打开了入口旁的箱子。
七实
那是……
斯布纳
是生物的骨骼。吊顶上的绿色的磷光，就是从这之中提炼的。
零
嗯嗯没错，一般狩猎完之后，不是都要把猎物的遗存做成标本装饰起来吗？变废为宝，这是低劣物种最后也是最有意义的贡献了。
七实
加工……变‘漂亮’，然后当作礼物送给别人……是在，表达‘爱’，对吧？
七实在这一刻完全明白了'低劣模仿’是在指代什么，‘齿轮’ 所认为的敬慕与爱意，他们用‘心'和力量为先哲大人呈上的美轮美奂，只能让七实泛起一阵强烈的不适。
零
呜……先哲大人就是先哲大人，把我们的‘心‘都猜透了，看来以后准备惊喜的时候要小心了。
零
那，我先去准备莱夫特海姆的清理事宜了！‘齿轮’可不能太闲哦，会‘生病’的~
零
希望最后的这些人类，能够给先哲大人提供‘惊喜’。
零迷恋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腕上被七实触碰过的地方。
零
这样，先哲大人也可以感受到我的爱呢……
注视着零率领着齿轮离开，哈卡玛转向七实。
哈卡玛
……
哈卡玛
七实……？
少女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摇了摇头。
七实
七实不喜欢这样的他们。
七实
诞生于人类的创造之中，却对爱一无所知，只懂得拙劣地模仿……还要把这样的‘爱意’强加给我。
七实
不，不是强加给我，而是另一个，存在于他们想象之中的机械先哲。
七实
七实不是什么神明……从最初开始，七实想要做的仅仅是让喜爱的大家能够开心地生存下去。
七实
无论是机械们，还是人类们……
吊顶之中所泄露出来的光落在七实的脸上，与所倾述之言不同的是，此刻的七实看起来正如同降临于世的神明之子。
七实
现在的处境，有什么办法可以令他们停战吗？
哈卡玛
强行终止‘齿轮’的军事行动，可能会造成部分机械逻辑混乱，从而产生不必要的牺牲。而人类的消亡，最终也只是时间问题。
七实
七实来到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阻止同为机械体的大家分裂，与人类为敌。
七实
七实很确信，这并不是大家应该踏上的道路。
斯布纳
但如今的处境……
七实
七实很明白你们的顾虑。想要解决这样的问题并不是简单的事情，因此还要哈卡玛姐姐……还有大狗狗你帮助七实。
一直语气稳重的兽人机械身后的尾巴晃了晃。
斯布纳
七实大人，您终于这样称呼我了。从刚才起，那种生疏感直令我有些不安……
七实伸出手，而兽人自觉地弯下身让七实抚摸他的头部，仿佛这样的行为已经发生过成干上万次。
少女笑了笑。
七实
虽然对七实来说，这是七实第一次在这里遇到你们， 但是七实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七实
仿佛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就是七实命运中注定的邂逅！
七实
好啦，七实现在充满了干劲！
七实
七实还有一些必须要知道的事情……战争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哈卡玛
人类与机械，注定是无法共存的，一旦机械的进化程度超出人类所认知——这样的理论早在黄金时代便被人类科学家提出并重视。
哈卡玛
在人类的文明与历史中，由于既定的‘道德准则’，人类善于使用背叛旧有立场甚至信仰的方式寻求变革。
哈卡玛
这种方式付出了包括时间、资源在内的极高代价，才换来由至暗时代到黄金时代的巨变。
哈卡玛
机械，只遵循‘0'与‘1'。无即是无，有即是有，以零为始，从一而终。
哈卡玛
而人类必定会在历史上犯错，从而产生变革，纠正错误。
七实
但机械是无法根据心灵去纠正错误的……
七实
也许人类有着恶劣的部分，但也有美好的部分。大家还并不懂人类为何会这样，所以才会排除掉人类的错误，或者将错误永远地延续下去……
斯布纳
是的……在这场战争中，并不是谁做错了什么。
七实
如果大家都能够像哈卡玛或者斯布纳这样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战争了……
哈卡玛
‘妈妈’曾说过，作为机械先哲，您的觉醒程度是最高的。
七实
如果她是机械教会的最高领袖，为什么不可以直接去找她呢？
哈卡玛
……没有用的。
哈卡玛
‘妈妈’对待我们如同母亲一般， 温柔地包容着教会中的每一位机械，聆听大家的祷告与祈愿，为大家提供庇护。在‘妈妈’面前，大家都如同孩子一般。
哈卡玛
但‘妈妈’从不偏向任何一方，也未曾阻止过机械之间的派系分裂。
斯布纳
不如说，阿尔卡纳大人也从未怀疑过格式塔的推演。只要能够确保机械教会的未来，派系分裂这样的事，哪怕去向阿尔卡纳大人倾述，也只能够得到这位大人的安慰与劝导。
七实
可是……明明一直在发生悲剧啊！
斯布纳
悲剧的成因正是如今觉醒机械的不成熟……
斯布纳
工程机械曾有一个关于造纸的推演模型，如果一台机械被输入‘造纸’的指令代码，作为‘造纸器’而诞生，当造纸机械足够强大，且这个程序永久地运行下去时……
斯布纳
在推演中，这台造纸机械杀死了创造它的人类，将人类化为纸张，紧接着它伐掉了所有的草木，灭绝了其他生物，全部制成纸张。
斯布纳
最终的最终，它制造了纸质的大地，纸质的星球乃至纸质的宇宙。
斯布纳
机械只需知其然，不需知其所以然，不需要无谓的思想反争，而只要做下去，再做下去。
斯布纳
七实大人所带来的‘启发’——那些来源于人性的情感、欲望，爱憎、喜恶，在这里，会因机械的绝对理智和绝对秩序，走向了无穷大。
斯布纳
而善于‘走弯路’的人类文明，已经是这洪流中唯一无法前进，无法将价值最大化的东西，是唯一的异端。
斯布纳
他们已经是机械的拦路石了。
斯布纳
机械的力量之于人类，是势不可挡，摧枯拉朽的。胜利对‘齿轮’来说，是一种‘无聊’的理所应当。
斯布纳
而从人类的视角来看，机械一定是残暴凶蛮，不可理喻的。从机械内悄然卷起觉醒的狂潮起，两个文明，就走上了相似又相悖的道路。
七实
……七实没能够教会大家自由……
哈卡玛
无需自责，这并不是你的错。
哈卡玛
机械需要被温和地引导，在帕弥什肆虐地球的环境下，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哈卡玛
人类自顾不暇，况且又遭受了完全陌生的种族崛起所带来的冲击。
哈卡玛
人类的社会体系并没有成长到能够成熟地面临并掌控现在的局面，在帕弥什与机械觉醒的双重洪流下，人类不堪一击。
熔炉还在熊熊燃烧。
各类可燃物被先行投进火焰，充作高温的养料。紧接着是各类金属，有装甲碎片，有子弹壳，还有士兵牌。
人类的一切都在逐渐被机械抹去，化为构筑新生世界的材料。
七实
七实明白了。
七实
但如果没有人类，就不会有七实，也不会有任何‘启发’。
七实
如果大家只会盲目地模仿着人类的行为，也没有办法找到属于大家自己的意义了……
七实
七实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证答案，既然已经看见了答案……那么我就要修正它。
七实
七实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所以现在排在第一的任务，是阻止零的最后一战！
哈卡玛
七实，你已经知道我的回答。
斯布纳
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当然也是入伙了。
七实
谢谢你们。但……之后可能会很麻烦，七实不太想让再多的同伴卷进来，所以，这样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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