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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2铭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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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17更新
最新编辑:晴雨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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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0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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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2铭箴
九龙
11月10日,01:16
离华胥防火墙毁坏还有三十分
九龙环城地下1410米,万世铭中央机房
乙丑，赵穿攻灵公于桃园。
宣子未出山而复。
大史书曰:赵盾弑其君。以示于朝。
宣子日:不然。
对日:子为正卿，亡不越竟，反不讨贼，非子而谁?
宣子曰:乌呼!‘我之怀矣，自诒伊戚’，其我之谓矣!
这是九龙古籍上的一段话。
以我的笔力，无法记录这场战争的前因后果，甚至连事件本身，我也无法完全用我自己的话记述下来。
刚刚发生的事，我只能用这段九龙古籍的话来暂记。
等到将来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后人再修正我的记述，也为时不晚。
万世铭里没有活人。
这样的判言在过去完全正确，而现在并不完全准确。
过去这里曾是一个与世隔绝寥无人烟的地方，而现在，成为了九龙人最后的庇护所。
也因如此，这句话准确的表达应当是——
万世铭的数据空间中，没有活人。
而九龙之主，也死在了这里。
杜衡当众开枪杀死曲之后，中枢机房里像是掉入了冰窟窿里一般死寂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失去了九龙之主，我们该怎么办?
一些人这样想。
空中花园的狗腿子，放冷枪!
一些人这样想。
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一些人这样想。
如果没有曲，万世铭和华胥，下一步又该如何?
另一些人这样想。
在许多的沉默之中，人们各自散去，留下了两个相觑无言的身影.
枳实
……
杜衡
…………
枳实
你杀人了。
杜衡
是的。
枳实
你本来应该效忠于九龙，曲大人那么信任你。
枳实
可你……却……背叛了她。
枳实
背叛了……九龙。
少女冰冷地注释着自己的姑姑，尽管她其实也才见过她不过几面而已。
枳实
空中花园……还有你，杀死了曲大人，卑劣至极。
枳实
弑君者。
杜衡
……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
嘲风
怎么回事——
等到自己和嘲风听到枪响赶到时，曲双眼失神地已经躺在了地上。.
嘲风也被眼前的状况震惊,一时间竟同样说不出话来。
指挥官
(掏出通讯终端)
指挥官
先救人——
杜衡
没有用的。
杜衡颤抖着扣上保险,把枪丢在地上。
枪柄上烙印的空中花园和世界联合政府纹样，在机房幽暗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杜衡
这是清理部队和议会在执行死刑时才会使用的枪。
杜衡
只要命中了构造体的机械心脏，这子弹……就会立刻终止构造体的机能。
杜衡
没有……任何痛苦——
指挥官
你为什么要开枪杀人!?
杜衡
我必须这么做，我必须这么做……
有时，说服自己，要比说服别人付出更大的勇气和代价。
杜衡
在九龙……所有死者都有同一个去处……
杜衡看向那间封闭严实的房间，那房间之前曲没有让任何人进去过。
杜衡
必须执行意识上传。
倘若打开万世铭的大门也是曲计划的一部分的话，那她就必须把这盘棋下完。
只是执棋者离开了棋局，这棋又该如何继续?
咚!!!!
高大的机房水泥墙上抖落下继续灰尘，这声音连这座沉重的堡垒都能撼动。
嘲风
啧……外面。
通讯
指挥官!小心!
原本想要用来联系丽芙和万事过来帮忙的通讯终端突然亮起。
指挥官
神威!
神威
这些异合生物突然像是发了疯似的，朝着机房的方向过去了
神威
我们在……最大限度地拖延。
通讯
站在那儿别动! !
卡穆的怒吼穿透通讯，敲打在每一个人心里。
库洛姆
这些异合生物要么是受到什么东西的吸引，要么是有什么人在幕后指挥它们。
库洛姆
非常反常，指挥官。
库洛姆
我们刚才勉强收到了外缘支援下来的兰头犬小队和工程部队的通信信号，他们现在也无法从正面突破进来。
库洛姆
突击鹰现在还在西北的工程通道，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打通。
万事
这里交给我们吧，队长。
库洛姆
嗯，里还有露西亚已经从外侧第三通路迂回到机房了，坚持住!我也会支援回去。
库洛姆
……它们……来了……
库洛姆的通讯结束了。
与之相应的，原本平静的机房立刻开始混乱起来。
嘲风
蒲牢!枳实!让所有能动的人都动起来!
嘲风
就地组织工事!依托地形，准备阻击防御!
于此同时，另一个通讯接了进来。
露西亚
指挥官!你没事吧!
指挥官
我没事，你们呢?
里
我和露西亚现在在回到中枢机房的路上，大概还有三分半。
指挥官
九龙众正在组织防御。
指挥官
丽芙也在这里，不用太过担心。
露西亚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异合生物突然发起了新一轮攻势……
指挥官
如果非要说发生了什么的话。
指挥官
曲……刚才被人杀死了。
里
什么!?
指挥官
这就是……事实。
露西亚脸上显露出复杂的表情，但似乎由于他们二人正在快速移动，并不能完全看清。
露西亚
……我们马上就到，指挥官。
露西亚
一定，你一定要安全地等我们回去。
露西亚
等着我们，指挥官。
露西亚眼中有一道坚定不移的光，这是无论如何也必须紧握住的视线
指挥官
我就在这里，露西亚。
通讯
……滋滋……滋滋……
因为持续不断的帕弥什信号，原本的近程通信也受到了干扰。
这也就意味着，异合生物的狂澜，即将抵达。
原本倒在地上的曲也被杜衡带到那间小小的房间之中。
慌乱的人群逐渐聚集在机房深处的房间中，一旦机房失守，如果突击鹰和睚眦领导的突围小队没有打开西北方向的工程通道和外面接应的三头犬以及工程部队汇合——
后果不堪设想。
指挥官
什么!?
请你……
指挥官
谁!?
一个声音自己耳畔轻声说着，像是飘荡在大海逐渐下沉的浮萍，直接深入到自己的意识中。
可环顾四周,周围根本没有能像这样在身边说话的人。
作为变量，请你肩负起……变量的职责
这种直接强制侵入思维信标的熟悉的感觉……
这种触动自己意识的感觉……
华胥
正在通过法奥斯之矛系统入侵指挥官链路。
华胥
反向控制已开启。
就是那时，在075号城市。
在那个露西亚与阿尔法对峙的时刻——
双手如同失去控制一般伸向自己的咽喉，窒息感急速浸没了大脑，视野也开始逐渐昏暗。
无数混沌的思维涌入大脑，无序的信息，错乱的逻辑，一瞬间充斥着整个意识……
这是与那时触碰自己意识时，相同的感觉。
却没有那时那般疼痛而混沌的思维涌入，只是如同飘荡在温暖的大海中一样。
指挥官
(华胥?)
做你该做的事，首席
我<//我们>就在这里
眼前如同幻景，浮现出一个个形貌各异却又都能依稀分辨出人形的身影。
指挥官
(你们……是谁? )
友好的意识体
我们不过只是数据。
颤抖的意识体
我们介于生与死之间。
理智的意识体
在彼岸前，我们是最后的门槛。
我<//我们>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你
指挥官
(为什么? )
曲选择相信你
指挥官
(可曲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 )
指挥官
(几年之前，我们甚至还有过理念的冲突。)
不清楚，但曲选择相信你
我<//我们>也会
指挥官
(可曲不是已经……)
慈祥的意识体
在万世铭，死亡不是终点。
慈祥的意识体
我们不会前往彼岸，你们也是。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脑海中离开了似的，那些原本浮现在自己眼前的数据影像也随之消失。
嘲风
所有人!打起精神!.
机房正门前，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接敌准备。
嘲风
我们身后就是九龙最后的一切!
嘲风
这里……绝不是我们的终点!
丽芙
指挥官。
指挥官
(捡起了地上的枪)
指挥官
嗯。
一那些握紧了枪，握紧了刀，握紧了锄头与扳手，握紧了彼此双手的人。
嘲风
鼓起勇气!握紧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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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开始
库洛姆
身后交给你了，里。
丽芙
这边也有！
库洛姆
民众需要疏散！
库洛姆
指挥官，二层建立防线！
丽芙
指挥官，可以出发了！
丽芙
电梯那边有情况！
库洛姆
有人从电梯下来了！
丽芙
小心——！
丽芙
要来不及了！
库洛姆
可恶！
丽芙
那边还有更多敌人！
库洛姆
先稳住防线吧。
丽芙
那么多人就这样……
库洛姆
继续向前吧，丽芙。
丽芙
电梯应该还能启动。
升降梯电源
输入操作
启动升降台电源
- 调查
调查
丽芙
那边，指挥官！
库洛姆
做好准备，指挥官。
库洛姆
还没完吗？
丽芙
露西亚还在外侧！
库洛姆
这样下去露西亚也有麻烦。
丽芙
什么——
里
疏散已经完成，我回来了。
库洛姆
里，我们需要支援！
丽芙
指挥官，跟紧我。
里
为我争取些时间。
里
期间会继续远程支援。
超刻蓄能完成剩余40s
里
指挥官，交给你了。
库洛姆
为里争取时间吧。
丽芙
弹药充足，指挥官。
感染构造体
冉遗……救救……我……
里
那个构造体……
丽芙
怎么了？
库洛姆
唔……
里
没什么。
超刻蓄能完成剩余2s
里
指挥官，离开那里！
库洛姆
掩护指挥官。
丽芙
指挥官，走吧。
超刻蓄能完成剩余1s
战斗结束
九龙
11月10日,01:56
华胥防火墙毁坏(已延迟)
九龙环城地下1410米,万世铭中央机房
露西亚
蒲牢!
蒲牢身边已经是一地残骸，那些异合生物和感染体也在抵抗下逐渐退去了第一波攻势。
- 蒲牢!撤回来!
- 里，火力掩护！
指挥官
蒲牢!撤回来!
指挥官
里，火力掩护！
占据在机房高处的里又打出一梭子弹，蒲牢身边的异合生物身上裂解出一排巨大的创口，挣扎了几下，倒在地上。
但蒲牢还像是不满足似的，引回龙厄，又纵身跃入新的战场。
库洛姆
我去吧——
嘲风
不，就这样吧。
嘲风按住了想要提枪制止蒲牢的库洛姆，看向蒲牢的方向。
嘲风
她已经……失去很多了。
嘲风
让她把怒火发泄出来吧。
她只是一言不发地，反复，不断地挥动着与她体型相去甚远的龙厄。
哪怕还有一个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也会继续，直到一切都被彻底消灭——
指挥官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
嘲风
那个还在昏迷状态的机械体……
嘲风
在夜航船上救下收养了她，如果不是她，蒲牢可能早就死在夜航船上了。
嘲风
那应该是蒲牢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能被称之为‘亲人’的人了。
指挥官
亲人…………
丽芙
是叫含英的机械体吗?里先生也没找到什么好方法进行维修……
那个娇小瘦弱的背影，孤独地立在战场上。
从她的姐姐被那个自称是舒尔茨的机械体背刺之后，就始终处于昏迷状态，只能监测到一些比较常规的电路信号。
而也就从那时起，蒲牢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沉默地履行着她该履行的使命。
孩子……
指挥官
?
就在自己眼前，蒲牢的身边隐约出现两个黯淡的影子。
指挥官
谁在那儿?
露西亚
什么?
再晃了晃头时，那两个影子却又随之消失不见。
? ? ?
一个穿着工人装的人靠近自己身边，他手里还握着一把掉漆了的撬棍
尽管他看上去已经年岁不小，可眼神依旧明亮坚毅。
四爷
我说，你也能看到那些影子吗?
老人指了指远处的蒲牢。
指挥官
好像刚才是有个影子晃动。
指挥官
你能看见吗?
四爷
我看不见她的，但我看见我的了。
四爷
不只是我，老马她孙女，也能看到她的。
四爷
那些都是……死者的影子。
四爷
有时候我也能看到这样的影子，就出现在我身边。
指挥官
死者的影子……
指挥官
你是说，刚才出现在蒲牢身边的两个影子。'
指挥官
和蒲牢有关吗?
老人露出一个苦笑，长叹一声。
四爷
……应该吧。
指挥官
那这样说的话。
指挥官
蒲牢她自己不是应该也能看到那些影子
父亲……
只有一瞬间，在面前这个老人身边，也同样地闪烁过了一个与方才相似的影子。
四爷
你能看到，对吗?
在这片虚拟与现实的交汇之地，有些事情已经不能用常识来解释了。
指挥官
能……
指挥官
刚才就在你身边，也出现了那个影子。
里
怎么了，指挥官。
确认了不再需要火力支援之后，里关切地站到自己身边。
指挥官
在你们进到万世铭之后。
指挥官
看到过那种很模糊的人影吗?
里严肃地看着自己,摇了摇头。
里
没有。
露西亚
我也没有。
丽芙
没有看到过。
露西亚
……是思维信标出了问题吗?
指挥官
如果出问题的话你们应该也会感知到。
丽芙
身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指挥官
也没有。
里
奇怪…….
指挥官
只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指挥官
有些像是……
指挥官
075号城市那次。
里
你是说……
里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里
华胥!?
指挥官
有可能。
里
必须尽快做好防护才行，露西亚，丽芙——
指挥官
不，先不用了。
指挥官
这次的华胥似乎没有那次的恶意。
指挥官
它，还有它们，好像有什么东西想要给我看。
露西亚
指挥官，你确定吗?
里的眉头依旧紧皱着，而露西亚和丽芙的脸上却满是不解。
虽然不知道华胥和这些所谓的死者的倒影究竟想要让自己看到什么，但冥冥之中有一个预感——莫若说好奇心——在鼓动着自己。
视线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个安置曲尸体的小小的房间。
如果方才这些倒影都是被记录进万世铭的亡者的话……
指挥官
嗯，我确定。
指挥官
一旦我觉察出危险，会第一时间说出来的。
指挥官
毕竟，我们不是也一直在一起吗?
方才的死者——她，又想展示些什么呢?
四爷
或许是你和我们这些人都有关系吧。
四爷
所以，你才能看到。
四爷
但我们不信这个。
老人捏了捏手里的撬棍。
四爷
死就是死了。
四爷
没有什么……没有什么所谓的死人的归所。
四爷
他们真正该在的地方……
四爷
应该是我们这些活着的人的心里。
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华胥……万世铭……的时间……
不多了
做……你……该做的……能做的……事
首……席
浮现在自己眼前的文字一点点消散下去，只剩回荡在自己脑海中的回响。
指挥官
这些介于活着和死亡之间的人……
指挥官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执着于我?
? ? ?
……咳咳……
? ? ?
指挥官……是吧?
一只温润的手从身后拽了拽自己的衣袖。
指挥官
含英! ?
指挥官
你怎么醒了!?
含英
我……咳咳……
她只是艰难地支撑在自己身后，气若游丝，脸上却是淡然地苦笑。
含英
我……看到了他们……
含英
悠悠……他们就在……悠悠身边……
丽芙
含英小姐，你的伤……
含英颤抖着握住自己的手。
指挥官
你在颤抖……
指挥官
丽芙，机械体有没有什么办法——
含英
不，我不重要……
含英
这是她对爸爸妈妈……还有九龙的记忆…..
含英
把这个……输入到万世铭里。
含英
输入到万世铭……请你……一定……
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她倒在自己身边，脸上却始终挂着满足的笑容.
几乎与人类无异的手也随之松开，只在自己手中留下一块小小的存储装置，上面还挂着一条有些褪色了的流苏。
嘲风
负屃!快!
治病救人的冉遗自然无法治疗机械体，但从含英负伤昏迷的那一刻起,
九龙的负屃们也没办法将她重新启动。
只是在看到蒲牢身边的两个人影后，她却清醒过来，挣扎着将这个存储装置交到自己手里。
指挥官
她说要把这个东西输入进万世铭……
杜衡
交给我，指挥官。
护在那间安放着曲遗体房间前的杜衡说道。
此时此刻，她手里还握着另一块存储装置，只是她手里的东西，要比含英交给自己的更加破损，也更加……野蛮。
杜衡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万世铭。
杜衡
槐南也好，肃甫也好，曲也好……
杜衡
只有死者能够进入万世铭，而死者，也必须进入万世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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