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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10-4猫鼠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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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1-04更新
最新编辑:花颜醉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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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1-04
最新编辑：花颜醉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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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10-4猫鼠游戏
洛普拉多斯，10月2日
？？？
……如果你真的想打破成规，而又不想伤害至亲，那么你至少可以从事艺术。我不是在开玩笑，艺术可不是谋生的方式。
？？？
看在上帝的份上，学习一门艺术吧。它让你的生活变得更好忍受，说不定还能潜移默化地洗涤你的灵魂呢。
？？？
在纸牌背面练习钢笔书法，用薄荷和基酒调制饮料；讲故事，哪怕是糟糕的故事；总有一天你的朋友听到虚构的情节会信以为真。
？？？
尽你所能做到最好，你会发现神启的蛛丝马迹，你会获得最终的回报。
朗读者合上了手中的硬皮书，四下鸦雀无声。
片刻过后，零碎掌声响起，而那些不耐烦的听众们已经开始陆续起身。
“西奥多·安森·斯特金新书分享会”的横幅依然高悬在天花板下，尚有闲情逸致来参与此类活动的名流们却败兴而归，穿过横幅之下的拱门离开了临时讲堂。
帕兰戈斯基
这家酒店的多功能厅租金不菲吧？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作家跑到洛普拉多斯来举办活动，还真是别出心裁。
凯普哈特
只是当一个日理万机的投票机器，多没意思。我们作为民选代表，回馈社会的方式其实有很多种……譬如为文艺工作付出一些贡献。
活动的赞助者回应道。
帕兰戈斯基
……话说回来，我记得你七月中旬已经出差来过一次，就在法案通过后不久。频繁出入洛普拉多斯，是急着给自己拉拢新的金主吗？
中年女性的话语中透出冰冷的讥讽。
凯普哈特
波拉德机构的预算被你攥在手中，黑野氏本人又那么欣赏你；蒸蒸日上的大红人瞧不起我这种失势的小角色，我个人呢，还是很理解的。
帕兰戈斯基
算你有自知之明。
凯普哈特
你看，人一闲下来啊，就需要找点乐子。我最近看了不少当今名著，感觉自己肚子里都能分泌出墨水来了。
凯普哈特
跟文人打交道也有意思，他们一旦得知你对那些作品如数家珍，就恨不得把小时候翻花绳的琐事都跟你倾诉。
他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嗓音。
凯普哈特
据说这本新书的灵感，就来自斯特金当年参加的一场葬礼呢。
帕兰戈斯基
就你这吊儿郎当的样子，文绉绉的笔杆子们真不会鄙视吗？
凯普哈特
不亲身接触，怎么能有发言权呢？比如刚才台上的那位……我敢说，你其实早就在新闻里看到过他的名字。
帕兰戈斯基
大概是什么小报里不起眼的一行字吧？我从没有闲心订阅那种东西。
凯普哈特
哦，我指的当然不是斯特金这个蠢名字。根据我从圈子里听来的传言，那只是他众多笔名之一。
帕兰戈斯基
恭喜你找到新的兴趣爱好，但我没时间了。
两人已经来到了酒店大堂，女人显然受够了漫无边际的胡诌。
凯普哈特
没关系。回见，帕兰戈斯基女士。我们下次继续切磋。
帕兰戈斯基
……哼，随你乐意。
礼节性的握手之后，她扫了一眼腕表，转身向着缓坡尽头的载具走去。
女人并没有意识到，袖扣已经被迅速调包了——对轻佻同行的蔑视，让她放松了警惕。
落魄的作家先生则没有随着散会的人群离开，而是站定于金发男人的身旁。
？？？
多谢您的大力支持。
凯普哈特
哪里！新作真是一如既往地精彩。等到正式出版，请务必为我带一本签名版。
他由衷地赞叹道。
？？？
过奖了。
凯普哈特
对了，上次与您谈话时借用的钢笔，我一直随身携带着呢。
凯普哈特
刚好今天有机会和您私下见面，能物归原主了。
议员从西服外套的口袋里抽出一支黑金配色的笔，钻石装饰对于钢笔来说颇为罕见。
他特意用拇指摩挲着那显眼的凸起，然后递给了作家。
？？？
多谢。蒙扎诺夫人随后与我有约，不介意的话，我先告辞了。
载具驶过洛普拉多斯的娱乐场大道，向着不那么喧嚣的居民区行去。
窗外的高层建筑越发稀少，很快被低矮的街边建筑群取代。
女人拿起扶手中的话筒，拨通了通讯频道。
帕兰戈斯基
和之前担忧的一样，凯普哈特在运作来路不明的资金。需要启动「绣花剪」执行监视吗？
黑野氏
这些年过去，「绣花剪」的手腕、人脉，说不定都退化得厉害。我看，不如给他当年带走的那丫头一个机会。
另一端嘶哑低沉的男声信口下达着指示。
帕兰戈斯基
……您的意思是？
黑野氏
「绣花剪」是可抛弃的，但那丫头是为数不多的宝贵资源。原始候选人里，就她活到了今天吧？我看，大有可为。
帕兰戈斯基
那，让她接近蒙扎诺？
黑野氏
你的思维什么时候如此直线条了？「绣花剪」当然也要启动，不如说这是必要的陷阱。蒙扎诺得知自己又被黑野的眼线盯上了，一定会杀一儆百。
黑野氏
而利用蒙扎诺的手除掉「绣花剪」，那丫头才有机会施展身手。
电话里的男人似乎十分得意，而帕兰戈斯基只是沉默听取着指示。
十五分钟前，蒙扎诺夫人的宅邸。
埃莉诺立在会客厅的出口，等待着贵客到来。
今天，就是凯普哈特所承诺的、博克侬计划新的投资者拜访的日子。
低调的黑色轿车按时抵达，女孩引那位从后座走出来的男子移步至室内。
埃莉诺
欢迎光临洛普拉多斯，我是蒙扎诺夫人的侄女，埃莉诺。先生怎么称呼？
埃莉诺从不怀疑自己的记忆力。三个月前，眼前的来客在娱乐场大厅中出现过。
他在角落里目睹了轮盘游戏的全程。
基尔戈·屈鲁特
叫我屈鲁特就好。
埃莉诺
屈鲁特先生……啊，您就是那位当红作家吧。
基尔戈·屈鲁特
……以及当红的逃犯。
没有浪费功夫客套。来人开始直接试探女孩的态度。
埃莉诺
生活在舆论场漩涡中的人，总是会被各类传闻缠身。先生放心，“在洛普拉多斯发生过的事情，就永远留在洛普拉多斯”，是这座城市不成文的规矩。
基尔戈·屈鲁特
没关系。面对不先入为主的人，坦荡亦是一种上策。
基尔戈·屈鲁特
我私人的兴趣自然与这门生意无关。但一位小淑女听闻过我的创作，还是让我感到很惊喜。这份小小的见面礼，请埃莉诺小姐收下。
他将重音放在了见面礼三个字上。男人取出一只细长的匣子，然后掀开了盒盖——一支精致的黑金钢笔安静地躺在天鹅绒上。
埃莉诺
先生真是太客气了！
她意识到来者的目光停留在笔身的钻石装饰上，颇为识趣地细细打量着那块凸起，发出了赞叹的声音。
熟悉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妇人出现在了待客室的门口。
在见到沙发上的屈鲁特之前，她已经换上了公式化的热情笑容。
蒙扎诺夫人
娱乐场那边的琐事太多，实在没办法亲自去空港迎接。这是我的侄女埃莉诺，让一个孩子接待您，还请您多多包涵……
基尔戈·屈鲁特
没有的事。小姐的言行很是得体，我想这也得益于您家教有方。
男人起身鞠躬，熟练地回应着客套。
埃莉诺朝姑妈点头致意，然后向来客简单道别，便离开了会客室。
进入走廊，她确保四下无人之后，拿出了那支钢笔。金丝纹样汇聚于笔身一端，小小的钻石装饰闪烁着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绿光。
埃莉诺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她反而惊异于如此原始的监听设备依然存在于世。
屈鲁特为何要送上这样的见面礼，似乎也完全未知。但她知道自己必须抓住每一个机会——更多的信息意味着先手权。
她拧下那枚钻石贴入耳廓，然后轻推笔夹。
帕兰戈斯基
那，让那丫头接近蒙扎诺？
甚至没有丝毫干扰，清晰的女声随即响起。
埃莉诺凭借音质猜测，设备的另一端一定附着在目标的手部附近。
黑野氏
你的思维什么时候如此直线条了？……「绣花剪」一启动，蒙扎诺很快就会意识到威胁。她若是想要警告我们，一定会选择直接杀掉他。摆脱了那个道貌岸然的废物，事情就好办多了。
黑野氏
而名店出身的丧父小丫头，对一城大亨而言是多大的丑闻，又是多大的不安定因素？蒙扎诺别无选择，丫头自然就有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沙哑的男声听起来颇为得意。
帕兰戈斯基
一石二鸟。
黑野氏
呵呵呵……波拉德机构某种程度上算是「绣花剪」的心血，你当年也不过是他的徒弟罢了。如今却要你来借刀杀人除掉师傅，这大概就是你们这个行当的成人仪式吧。
埃莉诺的耳中响起了女人轻微的吸气声。
她似乎在酝酿些什么，但片刻之后还是用同样冷漠的声音吐出了回答。
帕兰戈斯基
我会把吩咐传达到位的。
对话戛然而止。
12月23日
又到了圣诞时节，但埃莉诺知道姑妈实在没有庆祝的心情。
刚刚接近套房门口，她就听到了那颇为焦灼的争论——近来与凯普哈特通话时，这样的失控时刻越来越多。
埃莉诺立在门前，识趣地没有选择敲门。她也很清楚姑妈并不在意自己偷听到只言片语的信息，她向来享受着这样被低估的好处。
蒙扎诺夫人
……如今波拉德机构的探子三天两头在城内出没，难道你想让我相信，他们是你雇来监督进度的私家侦探？
蒙扎诺夫人
我知道老头子是从一开始就不感兴趣，所谓的项目重启完全是你的个人动作。不过只要资金流不断，我就不会插手你们那无聊的内部分歧……
蒙扎诺夫人
但我要警告你，没有人能在我的地盘上撒野。
她干脆地挂断了电话，似乎已经做出了什么决定。
埃莉诺静静地默数到十，然后轻门把手。
蒙扎诺夫人
进。
埃莉诺跨出一步，立在靠近门口的地方。她知道蒙扎诺不会有太多话要说。
埃莉诺
您找我有事？
蒙扎诺夫人
圣诞节快到了，照例需要进行一些采购。
蒙扎诺夫人
这是清单，不许办砸了。
说着，她踱步上前，将一卷颇为古典的牛皮纸交给女孩。
埃莉诺扫了一眼内容，发现一个许久未见的词汇。但她并不意外。
“鸟羽配饰”。
埃莉诺
看来，都是些服饰相关的礼品。姑妈这次想试试哪家店铺的手艺呢？
蒙扎诺夫人
罗斯沃特裁缝店。
她轻飘飘地报出了一个名字。
这都在埃莉诺的预料之中，她甚至提前预备好了必要的道具——一只精巧的皮革文件袋。必要的误导，足以将自己的责任洗刷干净。
Rosewater Ltd. EST.2132，显眼的烫金字样铭于正中。
战马也好、兵卒也好，在棋盘上都是细密规划的一环。即便是觉醒了意志的棋子，也应该遵循博弈者的安排行动。每一步都是抽丝剥茧，直到国王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阵地暴露。
她有必须完成的任务。
十四年前，洛普拉多斯公墓。
柔和的缓坡被绿意覆盖，
紧密排布的石碑连成灰白色的墙。
紧密排布的石碑连成灰白色的墙。
苏格兰风笛的呕哑是方圆数里唯一的声音。
临时讲台前的男人戴着夸张的十字架项链，他在乐队停歇后清了清嗓子，开始了照本宣科的诵读。
牧师
……神为爱祂的人所预备的，是眼睛未曾看见，耳朵未曾听见，人心也未曾想到的。
牧师
弗雷德·辛克莱与斐丽丝·辛克莱便活在神的荣耀里。
牧师
今天，我们埋葬的只是至亲的躯体。他们的精神与灵魂、对这座城市令人惊叹的奉献精神依然与我们同在。
牧师
而在亲朋的友爱中、在孩子的希望中，辛克莱伉俪永生。
牧师轻轻合上眼前的古籍，笛声再度响起。自他左手侧起，出席葬礼的人们依次上前，将手置于红褐色的棺木上，与另一个世界的故人作别。
科波菲尔财团旗下的军火商、世界政府议会预算委员会的主席议员、掌管阿迪莱能源工业的储君，那是一张张频繁出现在新闻中的面孔，就连孩童都不会对他们感到陌生。
更多面容模糊的出席者隐入了队列，仿佛只是毫不起眼的背景——他们的共同身份是黑野氏集团的成员。
而人群中那位从没有在书封或采访中公布过真容的作家，自然不可能会被认出。
女孩在成人世界里显得格格不入。
黑野籍议员
喂，到你了！
低沉但粗鲁的催促将她的思维拉回现实。
埃莉诺
嗯，好的……
她前一步，视线却牢牢锁住了脚下的草皮。
不同于将手掌潦草搭上棺木、只想着早早了事的前人，她犹疑良久，才伸出了一根食指。
尖若利刃的指甲，与女孩荏弱的外观相比显得极为突兀。
她轻轻地在那两拱弧形的光滑表面上划了一弯残月，又迅速地在其下方加上一只小小的十字。
牧师
……
袍装加身的主持者在讲台上目睹得一清二楚，他有些不解地微皱眉头。
提醒女孩的男人却用极为暴戾的嘶吼打破了肃穆。
黑野籍研究员
老弗雷德就不该养大你这条毒蛇！这是他死……哦，上帝饶恕！我的意思是他走之前，亲自和我说的！
黑野籍研究员
你这种杀千刀的东西，迟早要下地狱！
黑野籍研究员
亏他还在遗嘱上把你列为唯一受益人！他就是这样，到死都是一副软心肠！
致敬完毕、已经陆续回到临时座位的权贵们瞬间被突发事件吸引了眼球。
埃莉诺
叔叔，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是说，父母生前是您的好友吗？
她表露出惊讶，但言语丝毫没有反击的意思。
浑然天成的礼仪，让毫无由来的怒火扑向了密不透风的沙墙。
男人牵动着无处安放的五官，而少女对他瞳中的表达并不陌生：一点震惊、一点厌恶，以及混沌的恐惧。
埃莉诺
虽说血缘关系是最深刻的纽带，但各位叔叔阿姨和父母相处的时间，毕竟要比我在这世上存在的全部时光还要长久。
埃莉诺
这位叔叔，大概也是悲伤过度了。
讶异的面孔转而变成笑容，她甚至占据了对话的主动权，似乎在安慰着对方。
看客终于决定介入，几双成年男子的手搭上了男人的肩头。
人们安慰着他，将那依然无法平息的愤怒解读为无以消解的哀痛。
埃莉诺
我还是留给诸位一些静思的空间吧。
提前告别的致歉礼伴着依旧矜持的笑容，留下教养无懈可击的千金形象，令人折服。
埃莉诺走向停放在墓园门口的加长轿车，一个高挑威压的身影早已立在那里。
蒙扎诺夫人
那么，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监护人了。
埃莉诺
姑妈好。
姿态就像泥土中的石碑基座那样低微。从这一刻起，她亲手铸造了两人间的尊卑假象。
毕竟这样的崭新开局，有什么不好？
数个巨额账户、足以承受直接核打击的保险库，以及能与成年人打交道的白手套。
女孩渴望着在未来的无数个瞬间，将新月与十字刻画许多次。
23:30 PM，12月24日
空气中飘荡着蛋奶酒的生涩与火鸡肉的油腻，食物残渣的余味将雅致搅拌得一塌糊涂。
女孩将客人们推杯换盏后的狼藉收拾干净，让客厅环境复原如初。
原本热衷于亲自主持私人圣诞派对的蒙扎诺，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在这晚的社交场上。
咚咚咚——
时针刚刚指向午夜的垂直刻度，敲门声便随着钟声一并响起。
埃莉诺
这就来。
拉开宽大的木门，她将妇人迎入室内。
正如埃莉诺所预料的那样，姑妈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蒙扎诺身后，是一个纤瘦的身形。
蒙扎诺夫人
罗斯沃特裁缝店失火了，情况……很不理想。
蒙扎诺夫人
这是店主的养女。家仆也好，妹妹也罢，随你怎么叫。总之，她之后跟我们一起生活了。
她向埃莉诺简单交代之后，将视线转向了陌生的来人，冷冷地抛下一句话。
蒙扎诺夫人
自己介绍一下吧。
多年之后，
在猩红色的应急灯光下，埃莉诺依然会回想起这个无机质的嗓音。
就像电池供能的玩偶，
就像可以被随意改写的代码，
就像严谨守时、永远遵循指令运行的机械钟。
一份绝好的生日礼物：
在猩红色的应急灯光下，埃莉诺依然会回想起这个无机质的嗓音。
就像电池供能的玩偶，
就像可以被随意改写的代码，
就像严谨守时、永远遵循指令运行的机械钟。
一份绝好的生日礼物：
重逢。
？？？
斜奏。我的名字是斜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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