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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10-5碳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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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4-26更新
最新编辑:四元Da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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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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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10-5碳变
通关目标
击毁所有感染体。
成就
● 做好保暖，凛冬将至 完成关卡
● 牌组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齐齐 刺杀五名警卫
这样的日子于她而言不算太糟糕。
松软的床铺、精致的吃食，甚至在蒙扎诺夫人的吩咐下像往常那样做针线活。
但唯一的缺陷是，这与在罗斯沃特店内的生活没有什么不同。
她总要伪装成仆人、伪装成裁缝；在夫人和大小姐的面前，伪装成身长不及吧台高度、不对任何人产生威胁的观赏犬。
斜奏
早安，埃莉诺小姐。
她走进埃莉诺的卧室，颇为熟练地在茶几上铺开雪白的餐巾，然后将餐具整齐排列。
全部操作仅用空出的左手完成，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就像是在精确裁剪布匹。
埃莉诺
你自己不吃？
埃莉诺朝着一人用的刀叉点了点下巴。
斜奏
这不在蒙扎诺夫人吩咐的范围内。
她将右手中的托盘放下，蜂蜜松饼、炒碎蛋和煎得松脆的培根安静地躺在镶金正圆的中央。
斜奏
按照您的喜好，并没有准备咖啡。
曾经相处过的人才会对这样的习惯心知肚明。
埃莉诺
如果我命令你吃呢？
斜奏
……
她立在茶几边，局促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唇峰上的绒毛，但最终没有回答。
埃莉诺
明白了。看来不仅是我，现在连你也得乖乖听姑妈的。
女仆愣住了，她好像被这句带刺的评论涂在了墙上。
宽敞的房间没有留下一丝迂回的余地。
斜奏
埃莉诺小姐，不是这样的……！
埃莉诺
小姐？
斜奏
……您喜欢什么样的称呼？
埃莉诺
先把那恶心的围裙去掉。
刻薄之人答非所问，受命者却像条件反射那般完成了指令。
变装卸下之后，身着紧身作训服的形体重现在埃莉诺的视野里。
斜奏
那么，小姐可以用餐了吗？
埃莉诺
所以现在，我是你的任务目标？下一步是什么，端上来毒酒？
斜奏
埃莉诺，你知道我没有选择。
沉默片刻之后，她抬起头作出了回应。
斜奏
黑野给我的任务本应该是监视蒙扎诺夫人的动向……但那已经没有意义了。
斜奏
如果她是黑野的流放者，那和我的处境……其实没有什么不同。
埃莉诺
所以你要跟她一起去复仇了？
女孩像是在听故事似地，用烂漫的笑颜发出了质询。
斜奏
我与黑野无冤无仇。
埃莉诺
果真如此？你想让我相信，全城闻名的老店店主死于圣诞期间的一场壁炉火灾？
她精准地刺中了眼前人的软肋。
斜奏
……这样的生活很好，真的很好。
斜奏
而我坦白的话，就会把埃莉诺卷进来。
她仿佛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妥，立刻补上一句道歉。
斜奏
对不起，我不是那种意思。你的父母……请节哀。
埃莉诺
嗯？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女孩爆发出一阵与着装气质南辕北辙的笑声，却让女仆紧绷的意识松弛了些。
埃莉诺
有什么需要道歉的？填满空酒杯就能拴住牌手，一点把戏可以让他们自愿把荷包掏个精光。只要我想，没有什么实现不了的魔术。
埃莉诺
你认为比起这样的乐趣，我更愿意做一个上发条的洋娃娃吗？
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她将自己的本真毫不遮掩地显露出来。
斜奏
埃莉诺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
她似乎[1]期待美言能化解眼前人的抗拒。
埃莉诺
转移话题？黑野教会了你隐瞒……而我想让你多学一个单词都难于登天。
埃莉诺周身的光芒熄灭了。
斜奏
……我确实想请求埃莉诺帮我一件事。
女仆面色不改，但语气已然略微柔和。她想听埃莉诺分享这些年的点滴，在言语中构建埃莉诺生活过的那个世界，她不想……让再次燃烧的烛火扑灭。
她仍旧珍惜这段友情。
斜奏
我在失火的那天下午，收到了一只急送包裹。里面是一封信。
她轻轻地深呼吸，仿佛要做出什么艰难的决定。随后，从携行具中掏出一张被折叠了四次的打印纸。
埃莉诺
“在确认行动终止或发生重大局势变动的前提下，机构将使用实体邮件下达指令。为安全考量，包裹将采用符合递送对象处境的伪装。请确保阅后即焚。”
埃莉诺突然一字一顿地背诵出了某份条例的原文。
斜奏
……你不应该记住那些，那不是你的生活。
斜奏展开打印纸的动作顿住，有些诧异地看向埃莉诺。
埃莉诺
我怎么可能忘记呢，经历了一切之后？
两人相视无言。
女仆首先打破了沉默，她的提问还没有结束。
斜奏
看到文件包上的裁缝店烫金标记和信头的机构标签，我就明白了大半。
斜奏
进店以后，我甚至没有费劲去找他……就直接将扯下的窗帘丢进[2]了壁炉。
倾听的女孩在心底发出了满意的轻笑。
斜奏
黑野从来都瞧不起我，对吗？他们都知道收信人只剩下我了，却还是选择了文字。
毕竟在那座在服从之外不会教给孩子任何东西的机构里，她从未有机会学习知识。
她语气一如既往地平静，瞳中的光却暗了下去，这样的细节被女孩敏锐捕捉。
埃莉诺
好了，不要这么沮丧……那只是机构放弃情报站时的标准程序，不是你的错。
埃莉诺送上鼓励，期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斜奏
我明白蒙扎诺夫人的项目早就停摆了，情报站是没有任何用处的累赘。料理后事，是我按照指令完成的最后一项任务。
斜奏
但他们真的要做到这一步吗……
斜奏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这上面具体写了什么。
不能在埃莉诺面前失控，那样多难看啊。她早就不是那个跟屁虫了。
她将纸页展开，递给埃莉诺。
女孩略加浏览，然后像宣读判决那样开始了朗读。
埃莉诺
「寒流」入境，监视目标无价值。「绣花剪」可抛弃，执行清洁操作。附属资产自行处理。
女仆曾经最为依赖的嗓音，此刻卷着每一个词汇刺穿她的魂魄。
埃莉诺
可以和我解释一下暗语吗？
虽然心知肚明，但她还是出言巩固着自己的无暇形象。
「寒流」：凛冬计划。
「绣花剪」：罗斯沃特。
「附属资产」：斜奏。
斜奏
黑野决定为蒙扎诺夫人的对手倾注资源。洛普拉多斯、情报站，还有……我，都是可抛弃的。
话语暂停于不自然的吞音。
斜奏
既然如此，监视蒙扎诺的意义是什么？
斜奏
我不明白。
埃莉诺
斜奏……可以和我解释一下吗？
早先的高傲荡然无存，她摆出安抚的姿态逐渐靠近。
斜奏
蒙扎诺是对的，我确实应该回到黑野。
斜奏
我需要答案。
盘中的松饼已经被佐料浸透，棕黄的液态蜜糖沿着糕点边缘淌向了熏制肉品，汇入半凝固的黄油。
女仆第一次没有回答埃莉诺的提问，她感到一阵反胃。
女仆夺门而出。
埃莉诺，今天去零点能牛仔娱乐场。好的，姑妈。
埃莉诺，去航天港接待一下世界政府代表团。好的，姑妈。
埃莉诺，账务。好的，姑妈。
埃莉诺，公关。好的，姑妈。
埃莉诺，埃莉诺，埃莉诺。
好的，好的，好的，姑妈。
为什么继承了千亿家产的大小姐，活成了和自己没什么不同的模样？
有那么一段日子，她的快乐就是自己的快乐。但她快乐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变成了这样？
毫无支点的时光转瞬即逝，她靠肌肉记忆里的服侍活下去。服侍那个服侍姑妈的人，服侍那个教会自己用塑料手铐演奏摇篮曲的人。
两年后，洛普拉多斯。
蒙扎诺夫人
……文艺与科技之城。哼，体面的借口罢了。
妇人翻阅着终端中的新近报告，轻蔑地作出了评价。
情报附图是一座银光闪烁的城市，简洁而妙丽，与浮华到有些俗气的娱乐之城截然不同。
而配文却将这画皮撕裂：
《康斯塔雷耶建城典礼开幕，四大经济体在该城的注资被黑野秘密转移至北亚实验设施》
蒙扎诺夫人
……就和我与屈鲁特接触时获得的信息一样，凯普哈特的行动完全是独立的。黑野已经将资源全部投向了死刑犯人体实验的后续项目。
埃莉诺
是的，斜奏很早就坦白过信件的内容。
恭敬地立在一侧的人献上了附和。
蒙扎诺夫人
也就是说……除掉罗斯沃特，反而帮黑野料理了一桩后事。
蒙扎诺夫人
这样的话，斜奏也于我们有用。策反她不是难事。
妇人冷笑着，得意于对时局的牢牢掌控。她觉得自己的敏锐好像从没有消失过，无论是在实验室，还是在名利场上。她的项目，事关人类的未来。而未来的敌人，必须被彻底抹杀。
埃莉诺
通过凯普哈特为我们提供资金的屈鲁特先生，又是什么动机呢？
少女把试探藏在天真的疑问之下。
蒙扎诺夫人
不用我再提醒你吧？只要客人还在掏钱，就不要多嘴坏了好事。
追根刨底在娱乐场上实在是一种陋习，妇人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
蒙扎诺夫人
你很清楚下一个目标——北亚生命科学与进化研究所。
蒙扎诺夫人
记得多带上几件防寒服，我可不希望我亲爱的侄女冻伤。
埃莉诺
按您说的办。
亭亭少女拉低帽檐行礼道。
战斗开始
蒙扎诺夫人
即将抵达北亚生命科学与进化研究所空域
蒙扎诺夫人
高度三万英尺。云幕与能见度良好开始舱内减压…
蒙扎诺夫人
埃莉诺，确认目标内容。
莉莉丝
刺杀葛德文，尽可能多地收集“凛冬计划”相关资料。
- [折叠]
- 被发现
葛德文
看来我这里溜进了一只小毒虫啊。我警告你，消杀设施可不长眼。
莉莉丝
哈？你管那些抬胳膊都费劲的铁皮罐头叫“消杀”？
莉莉丝
已肃清外围巡逻队伍，遭遇的抵抗与预期相符。
蒙扎诺夫人
不错，没有枉费平时的训练。葛德文应该在设施深处，不可掉以轻心。
这就是传说中的凛冬计划了吧…有趣。
凛冬计划阶段成果简报
鉴于道德和伦理方面的公众压力，世界政府议会起草通过《人类生命权与生物医学受试者保护法》，限制了针对死刑犯进行的人体改造实验。
凛冬计划的研究始于死刑犯人体改造项目停止之后，旨在确保人类躯体能够适应长时间太空飞行和不同行星的环境条件。早期分析得出的结论是，受验体候选人必须具有更具可塑性的DNA结构和修复酶；考虑到大脑移植可能造成的严重损伤，受验体的肢体与精神强度必须通过严格筛选。
备注：意识海计划相关资料已封存，有关人类意识上传与转移的相关文档请参阅克希拉计划条目。
初期筛选标准基于有关健康水平和疾病发病率的基因标记/SNP制定，要正确筛选出符合条件的基因标记需要约400亿条记录。然而黑野氏集团通过世界政府推行的标准化疫苗接种项目秘密收集了大量公民的基因数据，加速了筛选过程。
北亚生命科学与进化研究所一直在研发能够强化受验体承受能力的化学药物和肢体植入物，以此提高大脑移植实验的成功率。
目前素体原型已更迭至第四代，机体反应速度显著提升。
思维器官？生理意义上的意识转移吗？…还真是个异想天开的老疯子
"实验体编号：艾弗里-092
血型：B+
身高：6'1"”/185.4cm
净重：180.8 lbs/82kg
抗体接种情况：Hep A-D/DTaP-X
已接种
Hib/PCV-A已接种
IPV-D已接种
MMR-V-TVA已接种
MCV-Trans已接种
PSTF/MG-NZ已接种
已存在的肢体强化：碳化陶瓷骨骼植入物
枕叶毛血细管逆转
神经树突超导纤维化
配型机体编号：Fort Winter Prototype, Mark IV
莉莉丝
可惜了，今天还不是你的死期。毕竟，那位先生也对你寄予了厚望呢~
战斗结束
不祥的警示音遵循着既定节奏响起，是这混乱的空间里唯一符合逻辑的东西。
相较之下，血迹、玻璃与钢铁的碎屑，无不传达出秩序崩坏的信息。
原型构造体领队
立刻放下武……
话音未落，她就觉察到剑刃似的伞尖穿透了自己的胸膛。
原型构造体领队
这，这怎么可能……
埃莉诺
螳臂当车。以为把身体换成铁的，就能多活些时日吗？
循环液溅射一地，电弧与火花跳跃于液体表面，而被击穿的机体已经毫无声息。
埃莉诺
奉劝你们的老板，下次升级的时候，可别忘记多加些防护~
少女抬首望向滑门正上方的摄像头微微一笑。
监视器另一端的男人将一切尽收眼底，他知道自己在这场对决中已经耗尽了所有筹码。
但他对真理有足够的自信，于是重重地按下了操作台上的门禁按钮。
刺客与目标之间的最后一道屏障消失了。
埃莉诺
凛冬计划的负责人……葛德文先生，贵安。
埃莉诺
蒙扎诺夫人向您问好。
少女将伞柄用作礼仪仗，和恰到好处的躬身相得益彰。
把致命的杀意，全部隐藏在了优雅后面。
葛德文
客人总归是要欢迎的，只是小姐破坏了检疫程序这件事，实在有些过分。任何人进我的办公室之前都要接受冲淋扫描，这是最基本的条例。
眼前是面容瘦削的老年男子，一对锐气十足却又诉说着癫狂的绿瞳嵌在眼窝之底，和早先在任务简报中见到的干练研究员形象截然不符。
与世隔绝的环境，以及自身的极端追求，在他的面容上刻下了无法逆转的痕迹。
埃莉诺
平日里我最看重的就是规矩，只是您的处境似乎不太适合与我探讨这样奢侈的话题。
葛德文
我的处境？什么处境？将死之人的处境？
葛德文
我在这见不到自然光的雪山岩底下与世隔绝十几年，但我没有一天后悔过。为新时代铺路，是实验耗材的最高荣誉——就连我自己也可以是其中一员。
埃莉诺
恕我直言，所以您做出了怎样的成果？完全缺乏战斗潜力，接受了全面义体强化的人类使用月伞就能轻松击杀的铁皮罐头吗？
就像表演最后阶段的斗牛士一样，她并不急于刺死精疲力竭的目标，而是享受着挑逗猎物神经的快感。
葛德文
试错本来就是进步的必经之路，而我的时间还有很多！
葛德文
蒙扎诺夫人又做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成就？银行账户上每天、甚至每小时都多一个零吗？要是相信她的胡诌，还不如相信我明天就能造出完美的构造体！
埃莉诺
将死之人，其言也善。我的姑妈毕竟是被黑野驱逐却还坚持推进项目的科研人员，血口喷人倒是大可不必哦？
葛德文
她的项目？什么项目？一遍又一遍地在超大号培养皿里重现出生产、消费与分解的循环吗？等到“成功”那天，再把人类都全部扔进去？
他额前垂下的花白刘海都在随着夸张的呼吸而颤动。
埃莉诺
是能飞上天的培养皿。
葛德文
……什么？！
埃莉诺
得益于新金主的支持，姑妈在独自建设一艘规模与伊甸Ⅱ型相符的殖民舰。
葛德文
……哼，重复相同的错误罢了。
男人的震惊转瞬即逝，这样的回答似乎依然在他的预料之中。
葛德文
将生态圈搬入宇宙不过是“到达太空”，和历史上那种只能容纳一名成年男子、在地球轨道上运行几十小时就必须坠地的太空舱相比，没有任何本质区别！
葛德文
但是我们不需要“到达太空”，我们应当“进入太空”，作为大写的人跨步走向星辰！
葛德文
人类等待下一次进化的机会已经太久了。只要肉体还需要呼吸进食排泄、只要肢体完全经不起真空环境折磨，我们就永远是摇篮里的婴孩！
葛德文伸出右拳狠狠地敲击金属桌面，肌肤被超负荷的毛细血管染成紫红色。
葛德文
蒙扎诺为所谓的星舰生态学倾注了太多心血，经营娱乐城也是同理。
他深吸一口气，死死地盯住埃莉诺，忽而转换了话题。
葛德文
她这种人总是指望在管理中寻找平衡，然后享受扮演上帝的快感。管理的对象是人造温室里的参数还是娱乐场里的待宰客人，对她来说根本是无所谓的事情。
葛德文
我从不会苛求人们都拥有远视的觉悟，但还是会给人一个看到天启的机会……
葛德文
你的选择与蒙扎诺无关，我只想请问你：等到母星对人类物种忍无可忍的那天，你也甘愿做一个被自然选择抛弃、溺死在排泄物里的摇篮巨婴吗？！
广播
警告，不明所属的飞行器进入识别区，防空系统已离线；警告，不明所属的飞行器进入识别区，防空系统已离线……
刺耳的合成音自终端广播中响起，埃莉诺的笑意随之变得更为笃定了些。
埃莉诺
似乎有新的客人来了。
葛德文却露出颇为复杂的表情，似乎认为自己的堡垒即将沦陷在后援打击之中。
葛德文
也是你的人？
他用手掌将几缕头发顺至脑后，扔给刺客一个轻蔑的眼神。少女不置可否地转移了话题。
埃莉诺
你还是认为，凛冬计划是人类进化的下一步？
葛德文
还要我说多少遍？我对这一事实坚信不疑。
埃莉诺
看在你虔诚的份上……我可以暂时给你一个机会。何况，你的作用还没发挥到极致。
房间外的门廊上传来一阵轻飘飘的鼓掌。
？？？
说的是。
伴着不紧不慢的踱步，漆黑的身形加入了这场对峙。
基尔戈·屈鲁特
我们又见面了，埃莉诺小姐。
基尔戈·屈鲁特
和当初相比……你的能力和眼界确实进步了不少。
刺客似乎对变量不感到丝毫意外，而是得体地回应着夸赞。
埃莉诺
先生过奖了。只是这里的事情，还没料理完呢。
基尔戈·屈鲁特
没关系。你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顺着话语的线索，他将视线转向一旁的男子。
基尔戈·屈鲁特
“进化”可不是一个轻飘飘的词汇，我希望受益人说出这个词汇之前能做好与之相应的觉悟。
葛德文
你就是……？！
基尔戈·屈鲁特
……为凛冬计划提供最初那笔注资的人。投资人亲自出面，自然是有要紧事情要说。
基尔戈·屈鲁特
不过我好像忘了，埃莉诺小姐还有任务在先。请便吧？
屈鲁特挥动右臂，向埃莉诺发出了邀请。
埃莉诺
姑妈的命令归命令，娱乐场上的规则却总是以出手最阔绰的玩家为准。先生同样为博克侬计划提供了许多支持，我当然不能行僭越之事。
葛德文的生命安全似乎得到了暂时保障，但他无法理解眼前正上演的双簧戏。
葛德文
我可以保证，下次迭代一定会强化机体的防护性能！而且，真正做到零湿件！
葛德文
只是现阶段没有当年实验成果的支撑，根本不可能获得进展！我们总得从某个地方起步，凭空实现预期目标是不可能的！
葛德文似乎在试图稳住阵脚，开始为自己的成果辩护。
基尔戈·屈鲁特
执着于完善殖民舰生态圈的蒙扎诺是误入歧途，而你也不想掉进另一个爬不出来的兔子洞吧？
基尔戈·屈鲁特
先祖因为兽皮护体才走出山洞，但随后他们就意识到凶残的捕食者是比气候更大的威胁。自然的筛选，从来都不是单一维度的。
葛德文
你的意思是……军事化发展。
他的声音一沉，绿瞳中的怒意化为一种更为扭曲的东西。
基尔戈·屈鲁特
我的意思是有备无患。让我们做个假设吧：凛冬堡遭遇的突发事件不是一次潜入刺杀，而是一场大规模的武装冲突。你的原型构造体就算实现了永生，没有足够的作战能力，又该如何应对？
基尔戈·屈鲁特
没有研究人员愿意成为矛尖下的阿基米德，想必你也如此。
葛德文
但……但这不可能！绝大多数旧军队已经解散了，世界政府更是在考虑采用雇佣制武装。战争？和谁的战争？大角星人吗？
男人依然不愿走出思维的象牙塔，甚至无意识吐露出书卷气的冷幽默。
基尔戈·屈鲁特
军队的组织形式会变，但威胁的面目也不只有一种。
在无法计量时长的沉默当中，设备故障导致的火花溅射成为了房间里唯一的声音。
埃莉诺
哎呀……气氛没必要这么沉重嘛。先生都说了，你的实验不会就此终结。
埃莉诺
可惜的是，不能帮你成为实验的殉道者了呢。而且我还要回去和姑妈交差，也很伤脑筋的……
埃莉诺
这样的堡垒，藏住一个假死的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葛德文
只要不干扰我的实验，我不在乎你们的算盘。
葛德文
我会安排一份实验事故报告，然后启用山体正下方的绝密地堡设施继续推进计划。
葛德文
既然你依然相信凛冬计划，那我也给点建议：趁早放弃蒙扎诺那个疯婆子。
他自行安排了余生的命运，但还是感到不甘。
基尔戈·屈鲁特
一组对照实验罢了。
语毕，他轻掸披肩上散落的金属碎屑，然后转过了身。
埃莉诺
稍等。
少女伸出尖利的指尖，在葛德文额前划过一道弧线。
绿色的瞳孔甚至没有捕捉到动作，埃莉诺就已经获得了她所需要的东西。
葛德文
唔！你……
埃莉诺
空着手回去，怎么能算任务完成呢？我也总应该给姑妈一个交代~
她炫耀似地将一根细长的人类发丝捏在指尖展示道。
埃莉诺
所以……数据库的内容，我也都在沿途的终端上进行了无痕拷贝。共享科研结晶，有助于你所描述的进步，不是吗？
埃莉诺
我还要赶上回洛普拉多斯的班机，这里就烦请葛德文先生打扫一下吧。
屈鲁特立在停机坪边缘。风雪模糊了轮廓，他几乎就要引入白皑的背景之中。
埃莉诺踏过最后一级阶梯，登上了同一座平台。
埃莉诺
多谢先生这几年来提供的宝贵协助。信息，确实是赚取力量的最好货币。
在领取奖赏的时候，她轻车熟路地戴上了谦逊的假面。
基尔戈·屈鲁特
不过是一些小礼物，最基本的礼节而已。
基尔戈·屈鲁特
天资禀赋足够优秀的人，是不需要指引也能嗅到正确方向的。
基尔戈·屈鲁特
我很早就在你身上看到了这一点……事实上，还要感谢你提供的宝贵灵感。
他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瞥。
埃莉诺
所以，博克侬计划和凛冬计划，其实并不是什么对照实验？
基尔戈·屈鲁特
当然不是，它们只是通向进化的两级台阶而已。以一个人类而言，你做得还算不错。
基尔戈·屈鲁特
未来的路还有很长，这个文明渴望征服的东西当然也有很多……比如，零点能引擎的点火实验已经提上了日程。
屈鲁特忽而将视线重新投向群山，玩味似地分享了一则时新消息。
基尔戈·屈鲁特
识别强者是你的天赋，而你也有与之相配的决心。只是，留给你选择筹码的时间不多了。
基尔戈·屈鲁特
蒙扎诺是先决条件的提供者，她就是你要利用的规则本身。只有那些不属于牌局的外来者，才能成为真正的变量。
基尔戈·屈鲁特
不要让我失望自己的押注，埃莉诺小姐。
基尔戈·屈鲁特
在专属于你的游乐场里玩个尽兴吧，回见。
埃莉诺
屈鲁特先生。
她叫住了准备进入机尾舱门的屈鲁特。
不可一世的繁荣照耀着雪山之外的每个角落，黄金时代的人类似乎就要迈向触手可及的光辉明天。
而她从不相信麻痹神经的甜腻，她更需要嗅到危险的气息，她更渴望将自己的福祉甚至生命摆上游戏裁决者的天平。
在极北的严寒中，她的神经被许久没有体验过的躁动所感染：那是入局的快感。
基尔戈·屈鲁特
嗯？
埃莉诺
我知道您出席了当年的葬礼……
基尔戈·屈鲁特
继续说。
埃莉诺
安森·斯特金、波尔·霍尔德曼……冯·内古特，先生。
埃莉诺
这都是您在作品中使用过的笔名。就像是无数块碎镜一样，人们只能在其中窥探“精神病医师”“作家”乃至“连环杀手”的倒影，却永远无法拼凑出您的真实面目。
基尔戈·屈鲁特
得意忘形不像是你的作风。
男人发出不露声色的警告。
埃莉诺
我是说，我很欣赏这样的伪装……而我的伪装，在第一次画下那个符号的时候，就被您觉察了。
埃莉诺
既然如此，开诚布公倒是有助于今后的进一步合作。
埃莉诺
残缺的圆与十字，占星学中指代月球轨道的远地点。月亮作为卫星是不会自转[3]的，但到一刻却可以把太阳吞噬成苟延残喘的弯钩。
埃莉诺
牌手总喜欢为自己挑个诨名，像是一种由他人念出来的幸运咒。
埃莉诺
我自然是不相信运气那种东西……但约定俗成的规矩，还是要遵守。
埃莉诺
暗月……又名莉莉丝。
埃莉诺
我喜欢这个名字。
基尔戈·屈鲁特
就这样吧。
沪公网安备 31011002002714 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