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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04-6尘归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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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6-18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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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2-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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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X04-6尘归尘
构造体A
你们也看见刚刚那些东西了，留在这个地方，也许等不到打击，那些生物就会杀了你们。
难民B
如果一切都是命运的决定，我们不会有任何怨言。
难民B
我们的肉体会化作尘土，我们的灵魂回归大地。
构造体A
什么命运……和你们根本无法沟通！
构造体A
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
异合生物的出现让双方变得更加急躁起来。
情况僵持不下，无论是校准小队，还是难民们，都只是在重复这些牛头不对马嘴、毫无意义的对话。
然后，一声近乎嘶鸣的惊叫声打破了对立。
妇人
雷伊——！雷伊呢？！
妇人
谁看见了雷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在她的同伴们纷纷摇头之后，她将目光投向了校准小队。
脸上卸去了之前的戒备，只剩下了满腔的焦急。
妇人
你们看见我的孩子了吗？
她的视线逐一掠过校准小队的所有构造体，最后定格在露西亚和丽芙身上。
她快步跑了过来，用力地按住了露西亚的肩膀，就像是拽着自己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妇人
你们看见了雷伊吗？
妇人
他在哪？你们看见了他，对吧？！
妇人
那孩子……那孩子刚刚还在我身边——！
丽芙
您冷静一点。
丽芙
雷伊是？
指挥官
之前的那个小孩？
她忙不迭地点点头。
里
是在刚才的混乱中被吓得躲在了哪里吗？
难民A
没有找到。
难民B
这里也没有。
万事
唔……
万事
……如果你们是在找刚才的那个小鬼。
万事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刚才的混乱中跑向西面了。
妇人
西方……那里是……！
万事
……
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妇人重重地跪坐在了地上。
妇人
不要、不要……不要把雷伊也从我身边夺走啊！！！
露西亚和丽芙别过了头。
万事
喂，我说……小孩的脚程跑不了多快，现在追上去还来得及。
指挥官
那我们现在可以……
汉斯
灰鸦小队。
汉斯
现在不是处理那些小事的时候。
汉斯
如果还有闲情逸致在这个地方游手好闲，不如快点滚去戒备异合生物的来袭。
指挥官
但是——
构造体队长
总指挥，刚刚03小队发来通讯，他们已经部署好了位域节点了。
汉斯
很好，另外几只小队呢？
构造体队长
02小队和05小队也遭遇到了异合生物的攻击，位域节点均被摧毁，04小队没有任何音讯，07小队、08还在探查红潮的边缘地区，不能确定什么时候可以进行节点铺设。
汉斯
部队损伤情况呢？
构造体队长
百分之三十。
汉斯
听见了没有，灰鸦小队，在你们在这个地方磨磨蹭蹭的时候，无数的人正在前方战斗。
汉斯
为此受伤，乃至付出自己的生命。
汉斯
我已经给予了你们折中的方案，但是看来你们无法完成自己的任务。
汉斯
你们知道你们在这个地方浪费的是谁的时间吗？
汉斯
你在浪费你们同伴的时间，你在浪费你们同伴的生命。
汉斯
我们没有精力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了，如果你们不能说服他们离开，那就动用武力。
汉斯
如果不想动用武力，那就让他们在这里等死。
汉斯
我们身上肩负着的比这些人更为重大的使命。
汉斯
首席技官的话你们已经忘了吗？一旦红潮蔓延到海岸线，死的不只是这里的人，整个地球都要沦陷。
汉斯
在你们为了眼前的小事肆意散发自己无谓的善良时，你们有哪怕一分一秒去思考过全人类的命运吗？
汉斯
为了一己私欲，将集体的利益弃之于不顾。
汉斯
在我看来，你该滚回法奥斯学院，将军人的准则反复阅读，直到倒背如流为止。
汉斯
真是让人失望，我以为传闻中的法奥斯的首席会给我带来点惊喜，没想到只是不能雕琢的朽木之才。
汉斯
找一个我看不见的角落待着，直到空中花园的撤退指令发布之前，不要出现在我眼前。
汉斯
当然，你要跟他们一起留在这里送死，不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
老人
的确像是登上伊甸的幸运儿会说的话。
老人
集体利益是吗？高举大义的旗帜——这招真是永不过时，凛然体面到令我惊叹。
老人
当初将枪口对准同胞时，口口声声在说大义。
老人
现如今也要用大义的旗帜来践踏我们最后的愿望吗？
汉斯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万事瞥了他一眼，然后扫视了一眼这里。
他背过身，双手交叠在身后，目光放空，瞭望向了遥远的西方。
指挥官
（看了一眼万事背在身后的双手）
露西亚
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
露西亚
我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们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这里一定有什么他们不愿舍弃的珍贵之物。
露西亚
但是我也能理解为什么汉斯总指挥做出那个决断，因为那关系到全人类的命运。
里
个体的意志和集体的利益吗。
里
为什么直到今天，我们还要被迫逼到这种境地里，做这种愚蠢的单项选择题。
气氛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拒绝了另外三人的随行要求，孤身步行至营地外，任凭冷风将自己的嘴唇和脸皮吹到干裂。
事到如今，似乎这样，才能让自己被各种思绪塞满的大脑冷静一下。
本来是想单独一人放空一下思绪。
却在拐角的地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万事
唔……哈啊…
他双手抱臂，半靠在一座木屋的门前，只是用余光瞥了一眼这里，便打了个绵长的哈欠。
万事
怎么又是你？【灰鸦指挥官】，你的队员呢？
- 透透气。
- 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指挥官
透透气。
万事
那里面的确让人感到窒息。
指挥官
我是一个人出来的。
万事
啊……
万事
唔？你脸上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还以为我是故意在这里等你吗？
指挥官
你之前打的手势。
指挥官
是法奥斯学院的通用手势暗语。
指挥官
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
万事
那个是队长闲暇时教给我和神威的，说是你们法奥斯指挥官才知道的通用手势暗语。
万事
我闲着无聊，就记住了，没想到真的会有用上的一天。
万事
只有这种时候，我才清楚认知到你真的和队长一样出身于那个指挥学院。
万事
毕竟你们看上去并不是一类人。
指挥官
所以，有什么事情么？
万事
事发突然，这次科学理事会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解析红潮的本质。
万事
但是你也注意到了吧。
指挥官
那个歌声？
万事
对，那个声音。
万事
我是最先发现红潮产生支流的斥候，是我将情报传递给了空中花园。
万事
本来以为你们会带一个更加缜密的方案回来，到头来却是最简单粗暴的广域打击。
指挥官
时间不多。
万事
可以理解，不过暂时不谈那件事情。
万事
我很好奇一件事情，之前和升格者的作战中，灰鸦深入到了地下工事里并且和升格者直接接触过，对吧？
- （点头。）
- （保持沉默。）
指挥官
（点头。）
万事
果然……
指挥官
（保持沉默。）
万事
是必须保持缄默的事项吗？看来上头那群人不想公开关于这件事的细节。
万事
没关系，反正你的表情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万事
所以，你们之前听过这个声音吗？
万事
也就是这次是特例，或者说——是新增状况。
万事
唔……出于侦察兵的角度来看，战场上最畏忌的就是情报不明，哪怕有一丁点的疏漏都会酿成大祸。
万事
我理解这是刻不容缓的情况，但是在所有情报并未查清之前，制定计划，降下打击。
万事
他们……为什么能保证所谓的天基打击能够真的可以遏止红潮？
指挥官
你的意思是？
万事
我的意思是，广域打击，是基于现有情报的最优选择。
万事
却并不[2]一定是能够解决问题的做法。
万事忽然不再说话，只是斜睨向了一个角落。
之前的那位妇人从角落里出来，三两步跪倒在了自己面前。
妇人
求求你们……
妇人
请你们原谅我之前的鲁莽。
妇人
只要你们愿意倾听我的请求，从我这里拿走什么东西都没有关系。
妇人
不……我知道你们根本看不上我们的东西，所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再发一次善心……
- （扶对方起来）
- 什么事情？
指挥官
（扶对方起来）
妇人
谢谢你……
指挥官
什么事情？
妇人
我求求你们发一次善心。
妇人
我知道，现在才说这样的请求很卑劣，但是……呜——
指挥官
（替对方顺气）
妇人
请帮我……请帮我去将雷伊找回来吧。
妇人
你们也见过那孩子，那孩子还那么小……他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懂。
妇人
都怪我告诉他，他的父亲前往了附近的城市寻找食物，他才会在那种情况下还跑向那么危险的地方。
妇人
那孩子每次一受到惊吓就会去下意识去寻找他父亲的庇佑，我不该隐瞒那件事情的……
指挥官
他的父亲？
妇人
是。
妇人
没错，是我的儿子。
指挥官
那您的儿子现在？
妇人
好几天前，他说要去废城那边给我们寻找一些备用的罐头……
妇人
然后……
妇人
他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妇人
我试着……去找他，然后我听见了他的声音。
妇人
——从那些红色的潮水里面。
妇人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们的很多同伴要么死在了那里面，或是被飞溅的潮水感染了，不出几天，就噎了气。
妇人
起初还有很多人被它迷惑，后来大家都明白，即便里面传来挚爱之人的声音，也绝对不能靠近它。
妇人
不能被‘塞壬之音’所迷惑。
妇人
可是，那孩子……那孩子，雷伊他并不知道。
妇人
我没有办法告诉他，他的父亲已经死了，呜——
她捂住脸，指缝之间溢出了悲恸的哭声。
啜泣了片刻，她才缓和过来。
妇人
我知道我们的行为在你们看起来非常荒谬，但是请……请实现我最后的愿望……
妇人
起码，起码在最后关头，让我和雷伊在一起。
妇人
我不想……我不想直到最后，都要一个人孤单在这个地方逝去。
妇人
我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我已经什么东西都没有了……不要将那孩子都从我身边夺走。
啜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指挥官
我知道了。
万事
嗯？你知道了什么。
指挥官
你把我叫出来的目的。
指挥官
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万事
唔——
万事
我可什么都没说。
指挥官
但是已经足够了。
万事
我是单独行动的斥候，那个叫做汉斯的总指挥并不是我的长官。
万事
在队长下达第二个命令之前，我可以自由行动。
万事
你理解这代表什么，对吧？
指挥官
是。
万事
你这种毫不磨蹭的性格倒是不惹人厌，怪不得队长会那么欣赏你。
万事
但是你想清楚。
万事
没有人能保证我们这么做是对的，没有人能确保这一切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万事
没有人知道你为这付出的一切，没有人会感谢你。
万事
你甚至可能会因此遭受到惩罚，即便这样，你还是想要跟过来吗？
指挥官
对，动身吧。
万事
喂，躲在后面的那个。
万事
听见了吗？你们的指挥官是那么说的。
里从帐篷后面走了出来。
他定定地，看着这里。
里
指挥官，不可以。
里
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擅自行动，无异于在战场上掉头逃走。
里
这种独断行为会被视作叛逃，在一个正常军队里甚至可能被当场处刑。
里
更何况，太危险了。
里
我们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只要最后一个节点被铺设，空中花园撤退的命令马上就会到来。
指挥官
里。
指挥官
相信我。
指挥官
如果这个地方退缩了……
里
……一生都无法原谅自己吗？
里
居然说出这种话。
里
无法拯救所有人，但是起码要拯救自己双手可以触碰到的人。
里
你总是这样。
里
我一直都相信你的所有指令，你是我们的指挥官。
里
既然这样，带上我们。
指挥官
不可以。
里
……你的意思是性质会不一样？
里
没想到会从你口中听到这种话。
里
的确，带上整个灰鸦小队直接离开，会被视作叛逃，但是现在是在乎那种军规的时候吗？
里
灰鸦小队没有人惧怕登上军事法庭，如果有任何惩罚，我们一起承担。
指挥官
不是。
指挥官
我需要你们，留在这里。
指挥官
里，你明白我的意思。
指挥官
不是为了你们。
指挥官
而是为了所有人。
里
……
里
保全力量，和随时待命以应对突发情况吗……
里
我知道了，露西亚和丽芙那里，我会去解释。
里
安全回来，否则我们不会离开。
里
灰鸦永远是一体的。
里走到了自己的身前，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
里将一枚黑色的六棱柱状的黑色长针，和一个通讯装置交到了自己手上。
里
有效部分只有顶端，我直接将它拆卸下来了，顺便做了点细微的改造。
里
反正只有你的认证才能开启它，带在身上吧。
里
通讯装置已经修好了，但是这里的信道并不稳定，如果超过三十公里，就没有办法保持稳定通讯。
里
当然，我不希望你跑到没办法保持稳定通讯的地方。
指挥官
里……
里
不要摆出这种你一定会那么做的表情。
里
记住，你不回来，我们就不会撤退。
里
还有你……
万事
唔……有事吗？
里
我们的指挥官——
不等里说完，万事便作出了回应。
万事
嗯，我知道了。
里点了点头。
里
保护好我们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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