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珊-密探故事/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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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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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野】

▾侍卫

让开。这是亲王的车马。

▾方夫人

我们怀疑亲王的车马上有赃物。请让我们搜查。

▾侍卫

放肆！

▾方夫人

在幽州，公孙将军许可的便是对的。搜车！

◆我

本王就在这，谁敢。

我掀帘现身，立在车上。妇兵逼近马车，但也一时不敢妄动。

▾刘和

方夫人，这是殿下的车马，殿下是我父亲的贵客……

▾方夫人

妾只听将军的，不要拿刘虞州牧出来当挡箭牌。

▾刘和

夫人！我和殿下就挡在车前，将军一向规矩严密，不许女眷和外男接触，你们这样……这样是不是不好？

▾方夫人

这些都是有生育过的中年妇人，不碍什么礼数。请长公子和广陵王让开。

◆我

女人只要生过孩子、人到中年，又突然可以和外男接触了？你们将军的礼教标准，还挺飘忽不定的。

▾刘和

既然克已复礼，就该一视同仁才对。男女授受不亲，晚辈不敢失礼，请各位夫人让开吧！

▾方夫人

住口！你的重罪，将军已经知道了！

▾刘和

……哎？

◆我

刘和的神色，变了。

▾方夫人

你们的那些书信，妾身从少主房中全部搜出，交给将军了。

▾刘和

！！！！！

◆我

……什么……

▾刘和

不！你不能这么做！

▾刘和

那些信……那些信只是……是别人托传，代为保管……

▾方夫人

这与妾身无关，将军自有判断。

▾公孙珊

兄长……

车帘后，公孙珊忍不住低喃。她似是想出来，我按住车帘，“嘘”了一声。

▾公孙珊

他会死的……我如果主动回家认错，也许父亲会……会看在我回去的份上…….

◆我

你父亲追求的不是礼教本身，你用礼教去安抚他，他也不会用礼教回应你。

▾公孙珊

那他追求的是什么？如果不是希望家中人谨遵礼教，他又为何要这样对我们？

▾公孙珊

我们这些子女是他的物件吗？如果好好当个物件就能被他好好对待，至少也有一条活路……

◆我

他追求的是礼教带来的名声。武功要靠打仗、文功要靠著书，而名声，是可以靠造势的。

▾公孙珊

名声又有什么用……

◆我

王莽。

她眼神困惑不解，应该并没有读过那些史书。这时，我的袖子又动了动。

▾心纸君（蜂使）

楼主，将军府附近有新的情报。

▾心纸君（蜂使）

就在刚才，据说公孙瓒的长子公孙续暴病身亡。

◆我

……“暴病”？

▾刘和

不可能！绝不可能！！！

▾刘和

他不可能就这样走的……他还要来找我们……不可能！！！我不信……不可能……不可能……

▾方夫人

只要能保全公孙氏的体面与名声，是暴病还是坠马有何关系？

▾方夫人

将军绝不可能容忍自己的长子有任何污点。一个完美的长子，是家族最大的希望。

◆我

……难怪史书上长子弒父和被父亲杀的次数多得离奇。

▾方夫人

妾身没有读过史书经典，无法回应殿下。但妾身能看出每个人眼神里的鬼崇，所以今夜提前在此拦截。

▾公孙珊

够了！我跟夫人回去，让殿下走吧！

◆我

本王和你兄长保证过会带你回广陵。进车里，不必管她。

我将几近崩溃的刘和推进车内，转身进车；数声铿锵，妇兵手中的兵刃对准了我们。

▾公孙珊

哈……哈哈哈……

▾公孙珊

不……我不走……我要下车。哈哈哈哈……

突然，她抽出刘和腰间装饰的短刀，扑向车外的方夫人;我措手不及，被她从身侧窜了出去。

▾妇兵

方夫人！

▾公孙珊

——同归于尽！

▾妇兵

把她押住带回去！夫人受伤了！

◆我

侍卫，拦住她们！

妇兵和我的侍卫对峙，一时僵持。方夫人被刺中肩部，但仍然面无表情。

我露出笑意，放柔语调。

◆我

夫人能管辖将军府内事，人人拜服，其实就连本王也很敬佩。

◆我

不知夫人出身何处？是平民？是世家？还是军人之家？

▾方夫人

妾身出身只是巿井平民，恐污亲王尊耳。

◆我

英雄不问出身。乱世中人人都在谋求机遇，你的父母、兄弟姐妹、家中晚辈，一定也很想有所建业吧？

◆我

成为女官、他们得到官位、拥有手下、丰厚俸禄……方夫人，或许，可以回家和他们商量一下？

▾方夫人

这是在贿赂妾身吗？广陵王。

◆我

夫人，外面天大地大，何必在幽州苦寒之地，当一名侍妾终老？

◆我

本王并非轻视你的身份。乱世中身不由己，或为活命、或为饱暖选了这条路，如今选的机会就摆在眼前……

◆我

若是公孙将军买了你的契约籍簿，我也可以为你赎回身契。从此自由，无需为他人奴婢。

◆我

公孙瓒要用礼教博取名声，家眷一定过得捉襟见肘。看，夫人的袖子都磨破了……

◆我

……还没到吗？该不会是把这件事忘了吧……

风雪中，我无声无息走到她的面前，想替她拢住从披风下飞散出去的衣袖。

——下一刻，她猛然拔出袖中短刀，割碎那片衣袖，连带自己的半片皮肉一起割下。

◆我

！！！

▾公孙珊

疯子……哈哈哈哈……都是疯子……全都是疯子……哈哈哈哈……唔！唔！！！

她被妇兵架住，塞住了嘴。方夫人冷冷看着我，风雪大了，忽然，透过雪色，我看见她眼中有笑。讥讽的笑。

▾方夫人

广陵王坦诚，那，妾身也坦白说吧。

▾方夫人

你心里一定觉得，我们是疯子，疯子一样死守着礼教，平民出身的人只能靠这种表现博取美名。

▾方夫人

“为什么给你们自由你们不要”、“为什么给你们快乐你们不要”，最后觉得“一定是男人在威逼她们”。

◆我

……

◆我

……昨夜会不会喝多了，真的睡过头了……

▾方夫人

不是的。广陵王，不是的……你根本无法理解。

▾方夫人

这不是身不由己，这就是我们在这个人世间的规则下，选出的最好的活法。

▾方夫人

——把公孙珊带回去。如果广陵王的侍卫阻拦，就直接动手！

就在这时……

▾人群吟诵声

手握五斗米，倾洒足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