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密探故事/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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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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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庸驿馆】

▾舍官

州牧游猎归来，下官已命人将猎物带去烹调了，请州牧及贵客先用酒菜。

▾舍官

此前太守庞羲嘱咐，州牧有心悸寒症，下官还特意备了椒醪……

▾刘璋

不必。取些春酒即可。

▾舍官

……可是太守特意叮嘱………

▾刘璋

你聋了吗？

▾舍官

……

◆我

今年还未用过椒醪，给我一盏尝鲜吧？

外面起了小雨。蜀地春季酥雨绵延，酒菜多辛辣提神。蜀地富饶，纵使边地驿馆，也有妖曼歌舞。

他坐在主座，两侧是侍奉餐食的侍从、侍酒人和试毒人。一时无话，只听歌舞声与杯盏声交错。

◆我

一路过来，似乎益州的灾情已经缓和不少了。

▾刘璋

去岁孟秋月大旱，伤亡惨重。书信送往朝廷，再经过数月商议，再派殿下为天使往益州赈灾，已将近过半载了。

▾刘璋

为了拿下赈灾之事，想必广陵那边也里外打点了不少吧。

◆我

益州眼下的局势，就算不打点，也少有人想来涉足。倒是没有为这个差事破费太多。

◆我

州牧上报灾情，为大旱八百里、地裂长千尺，十五县空绝……现在看来，益州本身便治灾有功，短短半年，已是四方复苏了。

▾刘璋

少阴阳怪气。天灾都往重了报，人祸都往轻了报，广陵的风灾涝灾，每年不也一样报的好像要淹了似的吗？

◆我

那就开门见山了，所以到底要赈哪？

▾刘璋

益州全境。整个益州都快荒了。

◆我

到底赈哪里？哪个郡荒了？

▾刘璋

赈贷八成入益州府库，二成入广陵王府。

◆我

赈贷哪里下的来，州牧是在说哪一朝的话。就算是武帝朝的赈贷，向朝廷贷一万，最多下来三千，到期了却要还一万五。

▾刘璋

五成。

◆我

沿途过来，益州草木确实有些荒芜。

▾侍女

是啊，数十里地才有一口水井呢。

▾刘璋

七成入广陵王府。

◆我

什么数十里，数百里才有一口水井，沿途连一根草木都见不到了，荒情险且重啊。

列座纷纷附和。我笑着敬了酒。满座衣冠，但没有益州豪强庞氏之人。

◆我

上次来，庞氏还算是他的心腹。这次已经物是人非了吗……

益州牧刘璋少年即位，益州实权常年由各郡士族把持。其中庞氏、赵氏两族坐大，架空州牧。

◆我

荒情如此严重，巴西太守庞羲此次没有随行，商议政务吗？

▾刘璋

……他既是一地太守，就该回自己的辖区任职。

酒过半盏，他抬手屏退左右。众人退下，歌舞声停，偌大的厅堂内，只余二人密谈。

▾刘璋

我即位初，庞氏私自驱逐益州府内绣衣楼与隐鸢阁势力，以权谋私。

▾刘璋

如今我欲拨乱反正，还望殿下不计前嫌，助益州度过此劫。

◆我

为公赈灾，乃是奉朝廷旨意，何必言谢呢。不知州牧本次欲指派哪位官员，与我方协同赈灾事宜？

▾刘璋

巴郡赵氏赵韪。上次殿下奉诏入蜀时，曾与赵氏共事过。

▾刘璋

但米贼联手铁祖道作乱，残杀赵氏亲族，赵氏式微，渐为庞氏所压制。长此以往，益州怕是要一家独大。

▾刘璋

此次派赵韪再度与殿下协同办事，也希望他能成事，逆转风向。

◆我

原来如此，他想扶持赵氏，制衡庞氏……

我剥着手里的鲜果，抬头对他笑了笑。见我没应答，他的眸色阴晴不定起来。

忽然，驿馆外传来车马声。片刻后，白衣青年的身影出现在门外，朝室内行礼。刘璋转开头，没有看他。

▾庞羲

听闻主上游猎归来，下官特来拜候。深夜来迟，望主上恕罪。

▾刘璋

……夜深露重，使君早些歇息吧。

▾庞羲

主上与广陵王殿下用过今年的椒醪吗？是庞氏的新酿，味道十分清甜。

▾庞羲

从前每年越冬，族中都会进献此酒，可消冬寒。

▾刘璋

我心疾已愈，此酒往后不必再送。

◆我

我尝了一盏。酒气确实好，太守……

◆我

……太守……咳……咳……

▾庞羲

殿下？

◆我

咳……咳咳……

▾刘璋

为何会……

▾庞羲

殿下？！殿下！快派医师来！让人准备瓜蒂散！

▾侍卫

今夜的餐食有问题，把内外的人都扣下！

◆我

……

◆我

…………

【驿馆寝室】

◆我

……呼……

▾侍女

益州牧下令把驿馆的人都扣下了，但库房里剩下的酒被人倒掉了，还不知是何时下的毒。

◆我

不重要。往隐鸢阁的书信送出了吗？

▾侍女

送出了。因为殿下中毒，所以请隐鸢阁下山的事，益州牧没有阻拦。

◆我

我不用好得太快。你去外廊备些宵夜，待会儿有人会来拜访，你放他进来便是。

▾侍女

是。

我笼起榻案边的灯罩。头顶梁上的暗影中，响起细细的猫叫，似是低笑。

◆我

笑什么。

◆刘辩

回益州玩，欢喜。

◆我

有什么好玩的？

◆刘辩

那个蠢人不好玩吗？他子承父位，雷厉风行把隐鸢阁、绣衣楼、五斗米都打成反贼、逐出益州时，我真以为遇到厉害人物了。

◆我

这次，可是他自己把我们请回来的。

◆刘辩

呵呵……就是，他自己把我们请回来的，可怪不了别人呀。

廊外响起说话声，黑影流回梁上，金眸含着鬼魅笑意注视着一切。门开了，庞羲步入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