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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约会/燃灯照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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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门小四
分生木偶


序章 傅融 左慈 孙策 刘辩 袁基

天孙坛·一

【德阳殿】
少府文官
……是仙人……那夜有身穿羽衣的仙人从天而降,杀人夺印……
广陵王-严肃.png
……使君要不要再想想?是不是受惊过度……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殿下,何必堵人口舌?
广陵王-摇头.png
我只是担心使君口舌不清,随意攀扯了神鬼之说,扰乱视听。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既是攀扯,神鬼之说何足惧,且让他说便是了。
广陵王-严肃.png
少府失窃皇后玉玺,皆因宫中大乱。大乱的元凶,入朝后由太傅举荐作保,太傅该不会想包庇吧?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包庇何人?大乱的元凶,难道不是窃皇后玉玺的贼人吗?
少府文官
真的是仙人……
广陵王-严肃.png
住口!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广陵王殿下才是,金殿喧嚣,十分失礼。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使君,继续说。百官俱在此。且那夜还有荀攸之事,亦是奇相。
广陵王-严肃.png
你敢有一字不实……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一字不实如何?莫非要殿上杀人吗?
广陵王-严肃.png
自从宫变后雒阳大乱,殿上杀人也不是没有过!
小头像-文官.png
御史大夫
放肆!臣不臣,竟敢在殿上如此狂……
广陵王-严肃.png
内廷之事外朝官闭嘴!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同朝为官,他岂容你面斥?殿下是想扰乱视听,堵住供词吗?
广陵王-严肃.png
若要招供,少府令官直接向太仆寺禀报,少府失窃,太仆寺难辞其咎、首当其冲!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何来直接禀报?少府与太仆寺皆是平级,太仆从未逾权。殿下手握绣衣楼,不可行暗中捏造之事!
小头像-文官.png
御史大夫
太傅这也是揣摩之语,实在也无凭据……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我录尚书事主掌朝政,内廷外朝之事不必外朝官指点。
小头像-文官.png
御史大夫
……
正殿霎时口角纷争,两派武将甚至动手。袁绍在武将前叱喝止战,但毫无作用。
忽然,流风穿飞幽深正殿,风声沥沥。随着流风,一颗首级滚过文武之间,停在空荡荡的天子御座前。
人群霎时静了,皆望向门口。仙人独立,白衣不沾血。
广陵王-难过.png
……师尊。
小头像-文官.png
御史大夫
……殿上杀人!殿上杀人!
他走过人群,停在御史大夫面前。波澜不惊的眼眸里,光似碎雪密声。
左慈
殿外杀的。
小头像-文官.png
御史大夫
……是、是吗……
广陵王-微笑.png
师尊……怎么来了?
左慈
送隐鸢阁公牍。
他面朝百官,展开竹简。
左慈
隐鸢阁不涉山外朝局,私自下山作乱者已伏诛,首级在此。
左慈
公牍在此,以证明效。
他将竹简留在首级前,朝殿门走去。满殿寂静,忽然,唯闻袁隗之声。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若他是隐鸢阁私自下山作乱的仙人,那,他窃的玉玺在哪?
左慈
随吾来。
小头像-黑人影.png
袁隗
我吗?
左慈
与你无关。吾在喊隐鸢阁弟子,随吾来。
小头像-文官.png
御史大夫
等等,如今正在朝堂议——
他口中突然涌出冰雪,惊恐地跌坐在地。
左慈
隐鸢阁议事,山外人收声。

天孙坛·二

【绣衣楼】
广陵王-微笑.png
师尊一来,花就都开了。
左慈
花开不是吉兆,盛极则衰。
广陵王-微笑.png
那就趁着衰败前,都剪下来当插花吧。今日被杀的那人,就是窃玉玺的仙人吗?
左慈
董卓一直想拉拢隐鸢阁之人,以天道论,为其得位背书。
广陵王-惊讶.png
有仙人心动?
左慈
很奇怪吗?
广陵王-点头.png
我以为,隐鸢阁的仙人,都不会为凡尘权财动心。
左慈
你小时候,徐庶说,早上给三个桃子,晚上给四个桃子,你能不能好好练剑,你不答应。
左慈
于是改口,“那早晚各只吃一个”,你哭着答应了。
广陵王-微笑.png
最后还是给了十个桃子嘛……
左慈
但是一开始,两个桃,你就动心了。
他难得下山。张机与祢衡此次随侍,因是阁主随行,无论平日如何嬉笑,此刻皆神容肃穆,静候庭外。
左慈
玉玺下落不明。此物流落在外,多有不利。吾助你找回。
左慈
说完事,你们几人可小聚叙旧。多日不见,师兄弟之间定然十分想念。
两人拜首告退,暂去谒舍等候。


【书房】
广陵王-微笑.png
这是近日找到的六件羽衣。因有仙人窃印的传闻,所以蜂从洛水中发现仙人羽衣,就立刻送回楼中。
左慈
不是仙人的羽衣,只是民间做的寻常七彩法衣。
广陵王-微笑.png
几日前开始,洛水中就时而能打捞到此物。怀疑是有人沿水投放,像是暗传消息。
广陵王-摇头.png
派人寻工匠查过针脚,不是雒阳的坊间织品,应是从士族宅邸中流落出来的。
左慈
洛水流域……从城中舆图看,是自哪处水门流出的?
广陵王-微笑.png
北墙水门。师算既然确认它不是真正的仙人之物,我就放心开始排查了。
左慈
引洛水入宅邸,城中只有……
他的指间点过四座宅院。
左慈
上游的衣物可能在下游被拦截,如果放衣传信,那就只会是下游的两家。
左慈
王氏、平氏。
广陵王-微笑.png
王氏是儒学世家,家风严密,妻子早亡,宅中再无女眷,亦无绣工家乐。
左慈
那便是平氏。


【平氏宅邸】
小头像-贵族中年男.png
平氏家主
隐鸢阁主驾临,山宅蓬荜生辉……
平氏宅邸如京都其余士族宅邸一般,奢靡华艳。外院有两列侍女迎我们入内,皆容颜妍丽。
广陵王-严肃.png
听闻,家主上个月送了女子入宫。
小头像-贵族中年男.png
平氏家主
时局之下,总不能与董氏交恶。可殿下转而想,他既好色,也无非是平庸之辈,不足为惧。
小头像-贵族中年男.png
平氏家主
对了,今日贵客临门,还望赏光,让在下设宴招待。来人,唤家伎备歌舞。
庭院明光潋滟。师尊不饮酒,让人换了干净的泉水,不设酒菜。
夜宴歌舞盛大。管弦丝竹,有七道倩影飘然入宴,旋身歌舞。舞女衣着极为艳丽,皆身穿七彩法衣,仿天人舞姿。
广陵王-微笑.png
师尊,不稍稍饮一杯吗?
左慈
唯恐天下不乱。
我大笑着,悄悄倾了几滴蒲桃酒在他的清水中。酒液在泉水里晕染似红莲倒影,他苦笑着,仰头一饮而尽。
左慈
……唔……
广陵王-微笑.png
啊,脸红了……
左慈
……吾不能饮酒的。
小头像-贵族中年男.png
平氏家主
阁主是醉了吗?需酒后更衣吗?
广陵王-微笑.png
师尊不胜酒力,外面也已宵禁。恐怕要……
小头像-贵族中年男.png
平氏家主
无妨无妨。管家,传话谒舍,为殿下和阁主准备客舍。
众侍女若彩云聚在我们身周,扶着我们穿过外院的门,走向幽静的内院谒舍……
穿过花树下时,趁叶密花重,夜色昏暗,我抬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唇上残留的蒲桃酒融入他口中,又让人微微醺醉。
小头像-左慈.png
左慈
……逆徒。

天孙坛·三

【谒舍】
远处,仍有幽幽的外院歌舞声。他醺醉了,枕着我肩头,银发若流雪,垂落在我手背上。
小头像-左慈.png
左慈
你瘦了……
广陵王-摇头.png
苦夏而已。
小头像-左慈.png
左慈
……山下的时局,很累人吧?
广陵王-摇头.png
我没事的,师尊。
就在这时,纸门外的廊上脚步吱呀,有一道婀娜身影落在纸上,犹豫徘徊。
广陵王-严肃.png
……请进。
舞女
殿下……
她悄然拉开纸门,已换了一身布衣,但臂弯中仍搭着舞衣。纸门开了,随着她入内的,还有其他六名舞女。
广陵王-严肃.png
谁让你们来的?洛水的羽衣,是你们从宅中河流放出去的?
舞女
是,小女居于内宅,只能以此法向外传话。殿下明察,果然寻至平氏。
舞女
……请殿下……
她们伏地而拜。
舞女
请殿下助小女刺董,匡扶正道!



舞女
就是如此。义父虽表面与董贼相合,实际恨他入骨。
舞女
我们自幼被义父收养,愿为义父解忧。义父命人教我们排舞,将短剑藏袖,再安排我们向董贼献舞,伺机刺董。
广陵王-严肃.png
淑女请起。淑女如此大义,本王敬佩。但刺董凶险,倘若未遂,不止诸位,连平氏也会遭逢灭顶之灾。
舞女
义父早有觉悟。此事机密,小女携众姐妹深夜前来,只为求殿下一事。
广陵王-点头.png
请说。
舞女
义父欲让我们献舞,但他在内廷说不上话,迟迟无法安排。殿下乃御前重臣,为汉室、为天下人,求殿下安排我等入宫宴。
广陵王-严肃.png
此事不可泄露。你们是否与平使君说起过?
舞女
义父知晓。若无义父允准,小女如何敢来叨扰贵客。
广陵王-点头.png
我明白了……
舞女
殿下是否犹豫,担心引火烧身?
广陵王-微笑.png
这……作为引荐人,倘若事情败露,同样也……
小头像-左慈.png
左慈
由祢衡来吧。
不知何时,他微微转醒,神色在微光烛影下明暗不定,注视着她们艳丽的羽衣。
小头像-左慈.png
左慈
由祢衡以祢氏的朝中人脉做引,让她们入内廷。
舞女
多谢仙君!仙君成全之恩,小女没齿难报!


【广陵王府】
左慈
今夜,你要入宫吧?
广陵王-点头.png
是啊。是她们献舞的日子了。
广陵王-挑眉.png
今夜的宫宴,百官齐聚,师尊不去吗?
他坐在廊下,怀中抱着我刚剪下的藤花,花极繁盛,如一团紫雪,蜷缩在他怀中。
左慈
那,你有给你的师尊安排座位吗?


【达兰林】
宫宴盛大。似乎是为了弥补之前那场戛然而止的宴席,这次的夜宴延请百官,于达兰林设宴。
酒过三巡,歌舞惊天。宫墙隔绝了内外的乱世,造出一方糜烂的天地。
主座垂帘,天子并不欲见人,厌恶董卓贺喜之宴。
小头像-伪装宾客.png
礼官
平氏献舞,恭祝司空。
舞女
小女出身云阳平氏,得逢广陵亲王殿下引荐,为司空献舞。
宴上有霎时喧哗。所有目光都看向我。
小头像-文官.png
文官
……他怎么会安排人给董卓献舞?
小头像-伪装宾客.png
礼官
……也是为了缓和局势吧,毕竟再僵持下去……
乐声起,羽衣遮天。我苦笑着举杯,不得不认下这场歌舞。

天孙坛·四

【达兰林】
七人舞影缭乱,舞衣上铃声娑娑。
我转着手中酒盏,望着七人渐舞渐前,舞步逐渐接近御座纱帘。
突变骤起,明光自羽衣中杀出,在众人惊骇下朝天子御座刺去,剑锋破金纱,座中人无处可逃——


小头像-左慈.png
左慈
隐光。
轻声琳琅,成了配乐最后的收尾。七支短剑被一道琉璃剑影裁断,剑影流淌回御座人影的发间,化为发簪。
天子御座上,仙人静坐,垂眸望着杯盏中的日月同天。满座哗然,只有另一侧的董卓不曾动摇,沉静饮酒。
左慈
想借刺天子,将绣衣楼和绣衣校尉拖入万劫不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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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
……你们……为什么……
左慈
隐鸢阁的叛徒为董卓窃玉玺,董卓为坐实隐鸢阁为其同盟,就必须动摇与隐鸢阁交好的绣衣楼。
左慈
若绣衣校尉参与刺杀天子,绣衣楼的派系站队便从此理不清,无力为隐鸢阁澄清。
广陵王-微笑.png
平氏投董,也知晓隐鸢阁叛徒窃玉玺的计划。你们在河中放羽衣,因为这些羽衣不合身,索性引起绣衣楼的注意,引我前去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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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们有七人,你们注意过少掉的那件羽衣在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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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女
……!!!
广陵王-点头.png
对,被你们替换的、真正的七名舞女中,原有一名绣衣楼的人。
广陵王-严肃.png
被杀死顶替前,她把染满血的羽衣放入河中,作为传信,暗示我们警惕仙人。
左慈
不过,你们七人,也不是董卓的人。
他步下御座,走向座下断剑。那是几柄黄金色的剑。
左慈
针对仙人的兵器,仙骨金剑。你们,是里八华的死士,华胥的人。
左慈
隐鸢阁的叛徒,应是勾结了里八华,再与董卓一派接触……
下一刻,有人挥出舞袖缎带,卷住地上的断剑,欲抽剑劈向左慈;隐光剑动,斩断缎带。
左慈
活着带话回里八华,持衡不易,大势已去,不要自取灭亡。
小头像-宫女.png
舞女
死士不偷生,今日天子为目标,天子不亡,我等不存。
左慈
里八华和华胥,不会对你们有什么恩惠,何必求死。
广陵王-严肃.png
上天有好生之德,淑女。哪怕不传话回去,你们也有一条可选的活路。
小头像-宫女.png
舞女
越王选死士出三江之口入五湖之中,屠吴国灭吴宫。
小头像-宫女.png
舞女
死士无不死之道,不可为贰臣。感佩二位仁德,我等先候泉下!
七人伏刃死,逶迤于地。此刻,宫中西凉军鱼贯而入,手持利刃,将达兰林层层围住。
广陵王-微笑.png
刺客已自戕,董司空,让西凉军散去吧。
小头像-伪装宾客.png
礼官
司空有令,广陵王有勾结隐鸢妖贼窃夺玉玺之嫌,押往廷议审问玉玺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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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指使窃皇后玉玺的,是隐鸢阁的叛徒,他窃了玉玺,玉玺在哪,司空不知吗?
广陵王-严肃.png
还是说,司空得到了玉玺,却发现那是个赝品?
真正的玉玺,早在我们得到羽衣示警前,就已经从少府替换出来了。
在那日夜宴踢开他剑柄之时,我将真玉玺丢给了荀攸。而后他被仙人救走,将玉玺带回了绣衣楼。
广陵王-微笑.png
玉玺,在昨日已送回天子手中。司空不必担心。
广陵王-严肃.png
若无闲事,我便带师尊离席出宫了。师尊不喜喧闹。请。
经过满宴血腥,我们步向达兰林宫门。有侍卫上前拖走尸身,我停步回眸。
广陵王-微笑.png
虽是刺客,亦是有义刚烈之士,还望以礼相待。


【夏门】
出夏门时,我们坐在宫车中,已能感到扑面而来的杀意。
宫门外,西凉军已持戈而立。
西凉军将领
下车,受死。
小头像-左慈.png
左慈
何罪?
西凉军将领
御前杀人,不敬之罪。
小头像-左慈.png
左慈
你们与勾结里八华的隐鸢叛徒合作,同样是死罪。
他步下金根车,示意我待在车中。白衣在夕霞中猎猎如火,独自在刀兵杀阵前灼烧。
小头像-副将.png
西凉军将领
那,你要定我们何罪?
左慈
妖祥……


文件:插图-左慈·燃灯照夜.png
一时天地霞光明灭,似日月倒悬,血山倾颓——
左慈
——开阵。
雷霆之声如雪蛾振翅,一开一合,翕张生死,化归满地寂静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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