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庶-密探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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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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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德殿】

滴漏在响。

响了很久。除了滴漏，就只有帘子后面传来的轻响。

我奉旨从广陵赶至洛阳，在两日的等待后，被宫人带往了天子所居的嘉德殿。

◆我

……

◆我

……咳。

▾何皇后

噤声。天子面前，岂能失仪？

◆我

……臣知罪。

已经不知跪拜了多久。整个身子都微微发麻。

帘后的人不知在翻阅徐州士族的告状书，还是在翻我的陈述奏疏。已经将近半个时辰了，他仍一言不发。

◆我

臣请问……

▾何皇后

放肆！天子尚未问话！

◆我

是。

我又低下了头，数着滴漏。

◆我

……好困。连夜赶路，好几天没睡觉了……

◆我

他到底要看多久？套起他们告了什么状？会不会判很重……

▾刘宏

嗯……原来如此。

◆我

臣请奏——

▾何皇后

噤声！何等无礼，竟敢打断天子的话？！跪出殿外！

◆我

……是。

▾刘宏

常年在隐鸢阁生活，自是不懂这些礼仪。

▾刘宏

你的作为，着实荒唐。目无法纪、颠倒尊卑、口出妖言、作乱广陵……

◆我

但是他们先欺男霸女的！

▾何皇后

你——

▾刘宏

呵……好了。朕都知道。

▾刘宏

士族们的作为，也有些过激之处。双方皆有错误，但也都非大错。你以为呢？

◆我

……

▾何皇后

怎么了？天子问话，为何不答？

◆我

……臣觉得臣没错。

我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轻声嘀咕了一句。然后立刻大声。

◆我

臣知错！

▾刘宏

好了，传令下去。各扣一年俸禄，女世子回广陵思过，禁足半年。

◆我

……什么？

▾何皇后

谢恩。

◆我

……陛下！臣的师尊左慈，曾与朝廷——

▾刘宏

朕知道。只是你尚年少，又做出这等错事。继位为王，徐州又焉能容你？

▾刘宏

这等考量，也是为你着想。

▾刘宏

就算是女世子，广陵王一脉的产业也仍是你的，不必担心。再加封女爵，保郡王俸禄，如何？

◆我

……

▾何皇后

你是不满吗？回话。

◆我

…………

下一刻，我直接起身，揉着膝盖，瞪着那道垂帘；皇后和宫人皆一脸诧异，欲要阻拦。

就在这时……

◆刘辩

父皇，母后！

◆我

刘辩？！

▾何皇后

你怎么来了……还有你！放肆，刘辩也是你喊的？！

◆刘辩

不要封广陵王的吗？我听说要论罪……啊！

他话音未落，帘后御座上甩出一卷厚重的竹筒，砸在了他脸上。

▾刘宏

出去。

◆刘辩

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

……我在广陵闹了些事，只能以女世子封女爵，不能继位广陵王？

◆刘辩

那你想封广陵王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刘辩也点了点头。

◆刘辩

你先出去。

◆我

等、等等……你要干什么？

◆刘辩

没事，你出去就知道了。

他半推半劝，把我推出嘉德殿门。就在我出门的霎那，背后回荡开了凄厉的哭喊声——

◆刘辩

我不管！！！我就要她继位广陵王！

◆刘辩

我不管我不管！今天如果不封广陵王，我就撞死在这根柱子上！

◆刘辩

别拉我！一个个都说话不算话！为什么不封？多封一个怎么样了？！

◆刘辩

我就是发疯，她不封王我就在这里躺下发疯——我不管！！！

◆我

…………………………………………

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听殿内的哭喊声持续数刻……

【片刻后】

◆刘辩

好了，说好了。封了。

◆我

……啊？你……你没事吧？

◆刘辩

我当然有事！分开那么多年，听说你回宫了，我第一时间就从住处闯进来……

◆我

闯？

◆我

自己住的宫殿，为何要闯？

他意识到失言，沉默片刻，又露出笑意，摇了摇头。

◆刘辩

我过得挺好的，就是……和父皇母后不太亲。遇到事情说不通道理，只能这样闹了。

◆我

真的吗？你看起来……该怎么说呢，有点难过。

◆刘辩

怎么会难过呢……回到父母身边，怎么会呢……

他笑着拥住我，深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尚未等他再开口，后面重来两个宫人，强行将我们扯住分开。

▾宫人

皇子，陛下有令，你不能私出寝宫！来人，护送皇子回去！

他被推搡着，离我越来越远。刘辩一路走一路回头，不知为何，眼中全是哀切，仿佛害怕看不见彼此……

宫门次第合上。在日暮前，我离开了内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