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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英·清商·其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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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2-15更新
最新编辑:郁郁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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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3-02-15
最新编辑：郁郁水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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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英·清商·其之五
跟随着秤砣来到了院落后门处一个仓库样式的建筑前。
秤砣
这里存放着所有主人留下的所有艺术品，失窃之后，我加强了这间屋子的安保等级。
等待秤砣解开第指挥官
与院落中破旧萧索的印象截然不同，这是一间宽敞整洁的屋子，暖色的灯光充盈着整个房间，屋中明显有着被定期打扫和整理的痕迹。
屋内四面都放有木架，摆放着的多是书画卷轴和瓷器，还有一些形态各异，叫不上名字的彩陶塑像，都分门别类地放置在玻璃柜中。
指挥官
简直是个小型博物馆……
有很多本该摆放着物品的地方有着明显的空缺，恐怕就是那些在市场中流通的伪造品了。
秤砣
……我想让你们,看看这些。
拿起书架上的一册书，依稀看到封面上写着九龙瓷窑等字样。
指挥官
这里好像有东西被卡住了？
突然注意到两排书架的缝隙间卡着一团阴影，仔细观察之后发现是一个圆筒状的物品,于是伸手将它拿了出来。
指挥官
这是……
指挥官
古画卷轴？
秤砣
这是主人最得意的作品之一……没想到在这里，我还以为已经被偷走了。
指挥官
大概是因为掉进了缝隙,所以才幸免于难。
指挥官
先检查一下有没有损伤吧。
在秤砣的允许下，和含英一起小心翼翼地将画轴在桌面打开平放。
含英
这是……
即使对九龙文化算不上精通的自己也能认得出来，这幅画与一位著名的九龙画家描绘的九龙山河图出奇相似。
只是这一卷与原版的白天不同，它描绘的则是夜晚的景象，天空中疏星点点，明月高悬。
含英
……环城之外,九龙还有更加广阔的天地。
烟波浩渺的江河,延绵起伏的群山，盘桓的山路通向深处的庭院，水榭亭台点缀其中。
生动写意的线条与色彩跃然纸上，不禁让人想到画卷之外真实的九龙山河又该是多么壮美的景象。
- 含英有去过这些地方吗？
- 真想去看看啊。
指挥官
含英有去过这些地方吗？
含英
我没有去过，但时间还长，以后一定会有机会去看的。
含英
到那时……我们说不定可以一起去。
指挥官
真想去看看啊。
含英
若有机会，我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 嗯,我很期待
- 希望能有这么一天。
指挥官
嗯,我很期待。
指挥官
希望能有这么一天。
含英的目光在画卷中的明月上停留，沐浴着月光的画中人站在小小的院落中望天,像是在赏用，又像是在等待。
含英
指挥官有没有听过一句九龙古话，‘月是故乡明’？
- 没有。
- 有听说过。
指挥官
没有。
指挥官
有听说过。
含英
九龙人十分看重‘家’的羁绊，明明从地球的任何角落观测到的都是同一轮明月,但是九龙人认为只有故乡的月色才是最美丽的。
含英
即便是黄金时代以前，人类就已经有了复杂的社会关系，颁布律法，以家庭为单位繁衍生息。
含英
而如今……很多人早已在灾难的别离中摈弃了自己的姓氏，对漂泊在外的九龙人而言,或许‘家’，早已不复存在。
含英
后来我时常会想,这些漂泊无依的人们,该怎么样才能找到真正的归所？
含英
还是说,他们会这样平直漂泊下去……那究竟，何以为家？
指挥官
含英……
她轻轻摇头，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含英
没关系的,只是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含英
之前和指挥官说过，我在夜航船上生活过很长时间。
含英
那时的我,是夜航船上舞团里的一名舞伶。
含英
曾经的夜航船看似无尽繁华，但每个夜航船上的居民都被枷所束缚,为了里程或是更加隐秘的目的挣扎求生。
含英
因此越是远离九龙,对九龙的思念就越是迫切，越是想要再次回到那片土地。
指挥官
含英的故乡，也在九龙么？
含英
我……或许是，但我离开太久,一切都已经不一样了。
含英
很多事情,就让它们留在过去就好。
指挥官
曾经有人和我说过……
指挥官
有能够留在过去的东西。
指挥官
才能安心迈向未来。
指挥官
那些留在过去的,也并不会就此消逝。
含英
那些留在过去的，也并不会就此消逝……
脑海中浮现出如今在夜航船上见到的那些热闹喧哗的日常景象，以及为了夜航船和九龙的重建不断努力的龙子和居民。
对比初次踏上夜航船的经历，一切都已经向着更好的未来一步步前进。
指挥官
而且在我看来……
现在留在船上的人，其实并不是被束缚在过去，不论是龙子还是夜航船上的居民,即使留下的伤痕不会消退,但大家都在努力活下去。
或是与家人一起将夜航船变为新家园，或是回到魂牵梦萦的故乡重新开始，每个人都能做出自由的选择。
指挥官
这里的人们都有了崭新的开始。
即使数度风雨飘摇，但总会有人背负着使命与回忆前行,维持人心不散。
因此过尽千帆,九龙仍是九龙,流浪的人们也终会找到归处。
秤砣的主人或许也是因为这一点，才会在船靠岸之后，不顾一切地去寻找自己的家人吧。
含英
崭新的开始……
含英
也曾有人这样对我说过。
含英下意识地抬手轻抚自己的脖颈，那里有着关于她的过去的唯一痕迹。
有痛苦和别离,但也有着温暖和希望。
含英
或许这只是一个过于简单天真的想法，但是我觉得……
含英
有等着自己回去的人的地方，就足以被称为‘家’。
秤砣
……我，有些明白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秤砣突然开口。
秤砣
主人想要的，是一家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
秤砣
而我已经等了很久，但是主人还是没有回来。
秤砣
在你用飞燕向我传递信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主人已经不会再回来了，没有主人的地方……‘家’毫无意义。
秤砣
但是……谢谢你带回了关于主人的数据,帮我完成我的心愿。
指挥官
(……主人的数据？ )
秤砣
……我带你们来到这里,是想在我彻底损坏之前，把主人留下的东西托付给夜航船上的龙子。
含英
可是……
含英
……我明白了,我会告诉蒲牢，他们一定会珍重保管的。
含英
但是，我并不只是为了告诉你这些才来到这里的,现在道别……还太早了。
含英握住秤砣的手，像是在进行着一场沉默的对话，机械的指示灯不断闪烁，如同再也掩饰不住的泪光。
秤砣
……
秤砣
……我明白了。
秤砣
本机已达到运行时间上限，需要停机维护，整理数据，预计时间5小时含英
秤砣
一切都处理完成之后，我会告诉你我的选择。
秤砣坐在房间的角落里,进入了维护模式。
含英
指挥官有想问的事情吗？
- 主人的数据是……
- 关于秤砣的主人……
指挥官
主人的数据是……
指挥官
关于秤砣的主人……
含英
……其实，在来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了秤砣主人的事情，正如他所说，秤砣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含英的神情黯淡下来，即使她掩饰得很快，自己还是在她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内疚。
含英
在几天前，我因为一些事情去了九龙城外的一座山里，在那里找到了一个落在石阶上的机械燕。
含英
找到它的时候我很惊讶，完全不能想象这样一只小小的机械鸟是怎么飞过那么远的距离,从夜航船飞到了九龙城外的山中。
指挥官
就是那个存有秤砣记忆数据的机械燕？
含英
是的，小鸟一直在山中盘旋，直到损坏都想要找到自己的主人，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
含英
……最终我能够拿回的,也只有一点点关于秤砣主人的数据。
含英
但是即使如此,我也想把它带回来。
指挥官
原来是这样……
一直在等着一个永远都无法回去的人，这样的真相对于任何人来说都太过残忍。
而作为机械的秤砣，在得知这些事情的时候,又是怎么想的呢……
含英
……指挥官,你相信机械能够拥有‘心’吗？
-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 我相信。
指挥官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含英
只是很好奇指挥官的看法。
指挥官
虽然不知道是否应该用人的标准来衡量……
指挥官
但我相信。
指挥官
我相信。
含英
嗯……是啊，有了心，才会思念。
含英
有了思念,就会有等待和期许。
含英
秤砣是这样,大家是这样,连我也……
含英
和指挥官扮演家人的时候……明明只是虚假的模拟，但是真的要结束的时候，我竟会觉得有些不舍。
含英
就像是在做着一个清醒的梦，在快要醒来的时候,总会觉得怅然若失。
含英
……抱歉，我是不是说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话？
- 没有的事。
- 我也是这么想的。
指挥官
没有的事。
指挥官
我也是这么想的。
对于仍在帕弥什的灾难中沉浮的人们来说，能够有一个安全舒适的居所生活本身就已经成为了一种奢侈。
——昼作夜休，安居乐业，不必担心外面时时迫近的危险，也不用害怕重要的人在战场上受伤甚至死亡，平稳而幸福地度过着每一天。
没有任何光辉但沉重的头衔与使命,最困扰的只有油盐酱醋的家常小事。
这样的生活对现在的自己来说，是多么奢侈又遥远的事情。
- 如果有战斗结束的一天}这样的生活或许也不错。
- 虽然短暂，但我很开心。
指挥官
如果有战斗结束的一天}这样的生活或许也不错。
指挥官
虽然短暂，但我很开心。
但现在，自己还有着该去的地方和应该完成的使命。
回头看向含英，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凝视那双眼眸时，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温柔的认同。
再次觉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过这样一双眼睛。
含英
指挥官在想什么？
含英含笑侧首,发髻上的饰物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指挥官
……对了。
看着含英的样子，自己突然间想到了一件几乎被自己遗忘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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