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英·清商·其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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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英·清商·其之六0947106

含英·清商·其之五

含英

……怎么了？

在随身携带的储物袋中摸索了一会，拿出那个在市集上买下的木梳，递给含英。

指挥官

之前在集市上买下了它。

指挥官

现在想来……

指挥官

它很适合你。

含英

这是……给我的？

指挥官

摊主说，它叫‘澹云梳’。

指挥官

希望你能够收下。

指挥官

就当作是这次的纪念。

含英接过木梳，将它捧在手心。

含英

我很喜欢。

含英

谢谢你，我会珍惜的。

她话语的尾音总是带着轻浅柔和的笑意,像是拂过花间的清风,令人无形中便会感到舒适和安宁。

含英

只是，我没有能够送给你的回礼……

含英

不如，让我为你跳一支舞吧。

指挥官

说起来，含英说过自己以前是夜航船的舞伶？

含英

没错，在舞团的时光对我来说也是非常宝贵的回忆。

含英

……这还是我回到夜航船后，第一次在这里跳舞呢。

指挥官

我很期待！

含英

那么,请稍等片刻。

她站在院落中央,轻轻吸气，扬臂振开舞扇。

没有舞台虹灯,就披明月清辉,没有丝竹舞乐，便击节清唱。

没有高朋满座,因为她此刻只为一人而舞。

含英

叶鼓风声,灯分瘦影，激切蝉歌雨——

衣袂翻飞,环佩琅琅。

含英

拂云万丈,南冥高蹈，自在我心安处——

含英

——再来对尘海鲸脍,长歌薤露！

那双时而隐于扇后，又时而遥遥与自己相望的眼眸中，仿佛落进了轻柔的月光。

悠扬柔和的曲调如容从梦境中流出，原本被薄纱般的流云遮去的明月开始显现,月色斜斜照进院落，散发出霜一样的光华来。

回旋，翻身，辗转。

看着这样的舞姿，自己再次回忆起了曾经被误认为是幻境，藏于记忆角落的那一幕。

那仿佛游离于时间之外的身姿，属于悠远时代的南柯一梦，虽然转瞬即逝但自己其实从未忘却过。

指挥官

果然……

指挥官

那是真实的啊。

而那名在落英的幻境中起舞的少女，原来真实地存在于世间，此刻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舞罢，含英收扇行礼,自己也抬手献上由衷的掌声。

含英

献丑了。

含英

指挥官觉得……如何？

指挥官

很美。

指挥官

……还以为跳完这支舞，你就要消失了。

含英

但是你看，我现在不就在这里吗？

她轻声说着，走过来在自己身边的另一个竹凳旁坐下。两人就这样并肩坐在廊下，看着空荡的院落。

月亮升到了高空，已经被修好的两只机械燕不知从哪里飞了出来，挨挨挤挤地落在房檐上。

指挥官

接下来就是等着秤砣醒来了。

含英

嗯,在这之前,就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指挥官

……好。

安心下来之后，积攒的疲惫便一拥而上，困倦席卷而来，眼皮也开始变得沉重。

迷迷糊糊间,感到自己像是沉入了轻软如棉的海洋。

？？？

就这样睡着，可是要着凉的。

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无可奈何的笑意。

逐渐暗下的视野最后，似乎看到了含英露出了有些寂寥的神情。

秤砣

……

秤砣

我决定，去你说的那个地方看看。

含英

嗯，有了新的家人，阿尔卡纳一定会很开心。

秤砣

教会……会是新的‘家’吗？

含英

这要看你的选择，不过,那里会有帮你修整机体的同伴。

秤砣

这边……不用道别吗？

含英

……嗯。

含英

无论是出于那个人的立场，还是教会的规则，现在都不是最好的时候，而且……我也不想让大家为难。

含英

以舞作别，就已足够。

含英

……只是这次的事情，还需要和蒲牢道谢呢。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从窗外望去，天色清朗，看来海面的风暴已经彻底消退,接下来都会是和煦的晴天。

不知何时盖在身上的薄被随着自己的动作落在床边。

……含英？

指挥官

……含英？

秤砣？

指挥官

秤砣？

• ……含英？
• 秤砣？

指挥官

……含英？

指挥官

秤砣？

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房间里,无人应答。

连忙跳下床走出房间,在院中寻找含英和秤砣的身影，但院中空空荡荡，如同这里本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自己究竟是走出了梦境,还是仍然在梦中？

迷惘间,在院中的石桌上看到了一个青玉扇坠和一个陈旧的仓库钥匙卡。

指挥官

这是……含英和秤砣留下的？

将扇坠拿在手中，温润微凉的触感提示着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都并非梦境。

虽然不明白含英为什么会不告而别，但是只要她还会回到夜航船，就总会有机会遇到。

那些心中未能问出口的疑问，也总有能够知晓答案的一天。

院落仍然空荡陈旧,但破碎的门板已经被拼好装回，地板上的灰尘也被荡然无存，门廊上挂着一盏小小的灯笼。

不久之前，这里是一个临时的家，再之前，这里承载着孤独的机械遗落在过去时光的忧思与执念，曾几何时，这座院落也与如今夜航船的任何一处那样明灯高挂，欢声笑语，阖家团圆。

但即使转瞬即逝,但那些回忆都是真实存在的。

轻轻关上院落的门时,一只机械燕落在了肩头，它用喙轻轻蹭了蹭自己的脸颊，然后再次扇动羽翼,飞向了无垠的蓝天。

含英·清商·其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