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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12-4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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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24更新
最新编辑:北熙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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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07-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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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12-4 轮回
末路燎原·第四节
时隔多年，早已成为黑野构造体的薇拉，又一次遇到了与帕弥什爆发前夕相似的景象。
为了救下一个来自法奥斯军事学院的人类，她临时使用了任务需要带回的珍贵测试材料，填补了人类腹部的伤口。
时隔多年，早已成为黑野构造体的薇拉，又一次遇到了与帕弥什爆发前夕相似的景象。
为了救下一个来自法奥斯军事学院的人类，她临时使用了任务需要带回的珍贵测试材料，填补了人类腹部的伤口。
数据同步进程：42%
距离帕弥什爆发，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连薇拉都快要忘记往事。
可眼前的一幕和那时竟出奇地相似。
护士
让一让让一让！让推车先过去！
医生
走廊上还有多少伤员？
护士
数不清啊……手术室空出来了吗？有几个已经不能拖下去了。
异常爆发之后，人们利用起这处废弃医院，当作临时的战地医院。
医生
手术台上那个没办法了，实在不行就撤下来。
薇拉
怎么突然就没办法了？
医生
感染体在伤者身上穿了个大洞，能撑到现在已经算奇迹了。你是伤者的什么人？你们是空中花园下来的吗？
医生在这名夸张的构造体身上快速打量了一番。
薇拉拎着一只箱子，手臂上搭着一条外套——外套侧面有个染血的大洞，也能说明手术室中伤员的情况。
医生
我最后说明一遍，伤者头部受伤，腹部的伤口也无法修补，止不住失血。
医生
这里就是个临时医疗点，伤口修复材料不够，现在处理不了这种情况。
医生
你刚才的提议也不行，这里没有改造能力。除非现在就联络到空花的救援，最好把这临时医疗点的伤员全部打包带走。
薇拉
……
薇拉
我这里还有一份紧急修补材料，应该可以暂时填补大范围的伤口，能撑到支援到来的时候。
她双手抬起了箱子，举到医生面前——医生看了一眼上面的标识，皱起眉。
医生
这是……我不能随便用。
薇拉
你不用考虑那么多，我会想办法，现在就拿去做伤口处理。
医生
……好。
医生的眼神在这位红发构造体身上多停留了两秒，没有继续追问这份能救命的材料从何而来，接过箱子就匆匆返回了手术室。
薇拉
……
关门之前，薇拉的视线又一次投向躺在手术室中的人类——皱着眉，陷在梦魇之中的那个人。
人类对黑暗之外的世界无知无觉，仅仅是陷在过往的梦境之中，就已经耗尽全部体力。
就连监测生命的装置都接连发出警报。
指挥官
痛……
被感染体刺伤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时……为什么会和法奥斯的队伍走散呢？
那时……腰间的通讯装置似乎传来了居高临下的讥讽。
？？？
凡妮莎
凡妮莎
呦，【灰鸦指挥官】居然迟到了30秒。
？？？
凡妮莎
凡妮莎
我这里明明显示你已经抵达目标地点了，为什么不汇报？不会真的因为初来地面，被吓到了吧？
- ……
- 凡妮莎？
指挥官
……
通讯滋滋啦啦响着，似乎被什么信号影响了，被用力拍打两下后恢复正常，对面的人影也显现出来。
凡妮莎
呦，这不是还挺清醒的吗？有情况？
指挥官
凡妮莎？
通讯滋滋啦啦响着，似乎被什么信号影响了，被用力拍打两下后恢复正常，对面的人影也显现出来。
凡妮莎
是我，怎么了？不想看见我？
指挥官
没什么……只是忽然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指挥官
不过现场没有任何问题。
凡妮莎
……
凡妮莎深吸一口气。
凡妮莎
我不需要这种模棱两可的回应，如果你真的不清醒，趁早滚出队伍。就算我们今天不幸成了队友我又扔骰子成了红队指挥官，我也不会为了挣学分而忍气吞声跟你这种废物多嘴——
凡妮莎
——而且这里只是实战演练的场所，附近都是安稳了多年的正规保育区，如果这里出什么事，你干脆什么也别干了，直接原地祈祷吧。
指挥官
……
“情绪发泄”和“该说的正事”都在一个恰到好处的节点告一段落。凡妮莎又吸了一口气，给全体红队成员下达指挥命令。
凡妮莎
好了，全体散开，继续行动！
凡妮莎
听说蓝方队伍给我们留了不少陷阱，多加留意。
指挥官
明白。
凡妮莎
我们现在在科波菲尔集团的某栋大厦遗址里……啧，到处都是烧焦的灰……【灰鸦指挥官】，汇报你那边的进度。
指挥官
E区域2-06街道清缴进度81%。
指挥官
陷阱排除了7处，正在平稳向前推进中。
听闻人类的汇报后，一直在凡妮莎手下安静如鸡的队内信道中，终于传来一阵嘈杂微弱的欢呼，好像在庆幸他们组到了优秀的队友。
凡妮莎
……蓝队藏的旗子在哪都还没找到呢，这种程度的顺利就已经庆祝起来了？看来成绩单的尾巴正适合你们去躺着。
凡妮莎
以为有我和【灰鸦指挥官】在队伍里就能万事大吉了？实战演练又不止考验团队成绩，你们每个人做了什么，教官都监控得一清二……偷懒之前……
凡妮莎
还有【灰鸦指挥官】也是，别以为……就可以……高在上……给谁看……
- 凡妮莎？
- 你的信号不太好。
指挥官
凡妮莎？
指挥官
你的信号不太好。
调试了一下终端，其他信道的声音仍旧模糊不清。
- 是我的终端出了问题……？
- 区域通信出问题了吗？
指挥官
是我的终端出了问题……？
指挥官
区域通信出问题了吗？
远处似乎传来了什么声响，人类摘下战术耳机，抬头看去——
一只感染体正挤过围栏的缝隙，挣扎着朝这边伸出“手”。
- ！！
- 这里怎么会有感染体！
指挥官
！！
指挥官
这里怎么会有感染体！
抬手举起制式手枪，即便大脑还在反复确认这里只是用于实战演练的地面基地，肌肉反应却更加诚实——瞬间就射出子弹，贯穿了感染体的核心。
而下一秒，更多红光从围栏缝隙中闪现，一只，两只，三只……
- 不对！
- ……绝对不是演习效果！
指挥官
不对！
指挥官
……绝对不是演习效果！
人类保持着射击的标准姿势，与缝隙中的“眼睛”对视。
心脏在不受控地砰砰狂跳，这是人类第一次来到地面进行实训，更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感染体。
但不论是教科书中的影像，还是远在空中花园时的虚拟实境模拟，都远远比不上当下与一群感染体面贴面的“见面礼”。
指挥官
呼叫——
凡妮莎
……这里……有问题！感染体……
凡妮莎
必须撤离……
手中的终端通讯仍在滋啦作响，显然有更多人受到了这场突袭的影响。
人类不敌越来越多的感染体，迅速选择了撤退，奔向附近最近的保育区域。
但很快，面前的逆流就揭示了现实——连保育区也沦陷了。
指挥官
怎么回事？！
人类在四散狂奔的人群中高呼询问，但没人能给出准确的答案，只有仓皇的回应：
？？
超量的感染体群出现了……一瞬间就……没能组织撤离！
？？？
快走！已经有感染体追过来了！！
灰扑扑的人群挤压着人类逃命，满地都是呛人的烟尘。
指挥官
唔……咳！
但透过幢幢人影和烟尘，居然有一个火红的影子正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
指挥官
？！
穷追不舍的感染体已经逼近了，可那个身影却像是被吓得呆住了，完全没有要跑的意思。
- 喂——！
- 快撤退！
指挥官
喂——！
指挥官
快撤退！
人类下意识迈开腿，冲了过去。
感染体
嘶——！！
指挥官
小心！！
？？
薇拉
薇拉
…………！
飞身扑到红影身前时——感染体破开了人类的肚腹，痛苦袭来的瞬间，连痛呼都没能喊不出来。
疼痛侵袭了视网膜，像密密麻麻的黑雾遮盖视野，耳边难民们的尖叫声也不值一提了。
人类颤抖着想要捂住侧腹的伤口，却只摸到了一手湿滑的血。
指挥官
……我……
？？
……你疯了！蠢货！
黑暗中，只有一声愤怒的呼喊钻入脑海——那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术后第一天，脑袋上缠满绷带的人类苏醒了。
也许是平日里的训练带来了良好的体格，人类的初醒状态比医生预估的要好些，比如，刚醒来就能撑着眼皮环顾四周，看样子还在迅速搜集信息、判断当下发生了什么。
四周都是复杂的医疗设备，浑身上下插满了管子。
除此之外的景象倒是十分令人在意：一名红发的女性构造体正在病床边削苹果。
？？
薇拉
薇拉
你醒了，猜猜这是哪里？天堂和地狱二选一。
- ……
- （医院？）
指挥官
……
指挥官
（医院？）
口中的干涩令人烦躁，不禁翕动起干裂的嘴唇，试图说出什么话。
？？
薇拉
薇拉
别说话了，白费劲，管都还没拔呢。
？？
薇拉
薇拉
在此我很遗憾地通知你：这里不是地狱，你还不幸地活着。
- 你是……
- 这里是……
指挥官
你是……
指挥官
这里是……
？？
薇拉
薇拉
叫我“大恩人”就好，这里是地面的一处临时医疗点——我是来自空中花园的构造体，在混乱中顺手捡了你，想起来了吗？
也许是看到了人类迷茫又微弱不满的眼神，女性构造体笑了笑，改了说辞，重新自我介绍。
“犬”
不逗你了，我的代号是“犬”，你可以这样称呼我。
“犬”
你想吃点水果吗？这里只有苹果。
“犬”嘴上说着邀请，却自顾将苹果拿到了自己嘴边，夸张地“咔嚓”咬下一口脆爽的果肉。
- 我……不吃……
- 好困……
指挥官
我……不吃……
指挥官
好困……
指挥官
……
人类再次回到黑暗的怀抱中，沉沉睡去了。
“犬”
嘁，没意思。
“犬”
等你恢复几天，转进普通病房再考虑说别的吧。
“犬”
可不要让我拱手让出的测试材料打水漂，别到时候任务没完成，再搭上你这条小命。
术后第二天，人类再次在重症病房苏醒了。
床边有一名陌生的构造体，正在削苹果。
“犬”
你的作息还挺标准，昨天差不多也是这时候醒的。
- （昨天？）
- （昨天，我明明还在法奥斯。）
指挥官
（昨天？）
指挥官
（昨天，我明明还在法奥斯。）
人类口中有熟悉的干涩感，仿佛置身这个状态已经很久了。
- 你是……
- 这里是……
指挥官
你是……
指挥官
这里是……
“犬”
？你不记得我了？你自己怎么来的这里还记得吗？
指挥官
不记得……
“犬”
……太棒了。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又不幸地苏醒了，还发现自己脑袋被撞坏了？
- 我要……回……法奥斯……
- 教官他们……呢……
指挥官
我要……回……法奥斯……
指挥官
教官他们……呢……
“犬”
你一时半刻都无法回组织了，听得懂人话就老实听我说，我是专门跟着你的空中花园构造体……啊，这种废话居然还要再重复一遍。
“犬”
医生说你有块颅内血肿，问题并不大，可以自己恢复，就没有给你开颅。但可能确实会短暂压迫到部分神经。简单来说，你的脑袋可能要坏一阵。
“犬”
现在看来，大概是失忆了……好俗套的发展。
- 失忆……？
- 我忘记了什么……
指挥官
失忆……？
指挥官
我忘记了什么……
“犬”
我也不知道你的记忆能保留到什么时候，不如现在就做个测试，正好你今天的状态比昨天好。
女性构造体咬下一口苹果。
“犬”
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哪里？都好好想一下。
指挥官
我叫……
- 【灰鸦指挥官】。
- 小美。
- 小帅。
指挥官
【灰鸦指挥官】。
指挥官
小美。
“犬”
……
“犬”
没必要防着我，更没必要稍微恢复些就拿我取乐，除非你想被我打回手术室。
指挥官
……我如实说，我叫【灰鸦指挥官】。
指挥官
小帅。
“犬”
……
“犬”
没必要防着我，更没必要稍微恢复些就拿我取乐，除非你想被我打回手术室。
指挥官
……我如实说，我叫【灰鸦指挥官】。
指挥官
我是法奥斯军事学院的学生……即将毕业。
指挥官
最后的记忆是……
好像是参加了什么地面实战模拟……同队的队友有谁呢？应当能想起来。
神经在颅中试探寻路，却在触及记忆的同时引发了剧烈疼痛。
指挥官
唔！疼……
记忆就像一团模糊的云雾，明明就在面前，却无论如何都摸不着。
疼痛包裹着扑向“云雾”的动作，短短两秒，人类额上就冒出了冷汗。
- 想不起来……
- 我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指挥官
想不起来……
指挥官
我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犬”
看来只记得落地之前的事。好了，到此为止，逼自己也没用。
“犬”
我还需要把情况同步给你吗？毕竟意义不大，听医生的说法，你这种记忆缺失的情况很可能反复出现，没准我现在告诉你，明天你就又“重启”了。
- 告诉我吧。
- 这很有必要。
指挥官
告诉我吧。
指挥官
这很有必要。
人类抬起扎着针的手臂，指了指角落属于自己的包裹，那上面还有法奥斯统一的标识。
- 包里应该有我的终端。
- 我的终端应该在最外侧夹层里。
指挥官
包里应该有我的终端。
指挥官
我的终端应该在最外侧夹层里。
指挥官
请帮我拿过来，多谢。
红发构造体好奇地拿过背包掏了掏，很快就找到一个荧幕裂如蛛网的“战损终端”，递了过来。
“犬”
居然还能开机，你们终端的质量还不错。
指挥官
如果记忆会“重启”，
指挥官
那就把重要信息记下来。
指挥官
你叫什么名字？
指挥官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又为什么要帮我？
看着人类艰难举着终端、还一本正经问询的滑稽样子，女性构造体忽地“噗嗤”一声笑出来，手中的水果刀被笑得上下挥舞。
“犬”
法奥斯的家伙都这么幽默吗？为什么要这么认真？赚学分吗？哈哈哈哈！
指挥官
……
她夸张地笑出了眼泪，连手中有些氧化发黄的苹果都忘了啃。
“犬”
哈哈哈……好，好，我说我说……我改主意了！
薇拉
我本名叫“薇拉”，私下里你可以这么叫我。
指挥官
——“薇拉”。
薇拉
别记在终端上。
薇拉
终端上你可以记一下我的代号，“犬”。有别人在的时候，你就叫这个。
薇拉
我是空中花园的构造体，不过平时一直在地面工作。最近上头要求法奥斯的少爷小姐们来地面做实地演练，我才被安排来“带孩子”的。
指挥官
我们不是“少爷小姐”，也不是“孩子”……
薇拉
随你怎么想呢，在空中花园长大的温室花朵们最不懂自评了——你要是想让我打消这个“偏见”，不如拿出点真材实料证明自己。
指挥官
……
指挥官
也好。
薇拉
啊哈哈哈……又听话了……这家伙简直是个蠢货……哈哈哈哈……
- ……还有别的信息吗？关于你的。
- ……别笑我了。
指挥官
……还有别的信息吗？关于你的。
薇拉
暂时就先说这些，剩下的要看你明天的状态。时间到了，你也该休息了。
指挥官
……别笑我了。
薇拉
好好好不笑了……哈哈哈……那暂时就先说这些吧，剩下的要看你明天的状态。时间到了，你也该休息了。
薇拉啃了一口苹果，另一只手搭上了人类的额头，像安抚什么小动物一样，轻轻抚摸。
- 我……
- 你……
指挥官
我……
指挥官
你……
指挥官
（构造体的头发真的都是人造发丝吗？）
人类微微张口，还有什么话想说——但不知为何，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薇拉
对，就该这样，不管我们的“好奇宝宝”还有多少个为什么，都先别想了。
薇拉
回到梦乡去吧，那才是最适合伤员的地方，快点好起来。
眼皮渐渐沉重，也许是药物作用，也许是人体自我修复的神奇之处……总之，人类又一次困倦起来。
薇拉
恢复好的话，明天就能转去普通病房了……
薇拉
麻烦……不得不和空中花园的家伙主动套近乎……其实把测试材料带回总部才是要紧事……算了……真是意识海抽了……才决定拿那东西……给你续命……
指挥官
什……么……
薇拉的声音慢慢远去，一并沉没在漆黑的水中。
术后第三天——最起码，人类通过自己的终端笔记，得知这已经是自己术后第三天了。
人类再次环顾四周，最后判断自己顺利转入了普通病房。这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意味着不论创伤、帕弥什，还是可能出现的各类感染，都没有把自己带走。
薇拉拎着一袋苹果走进病房时，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来自法奥斯的倒霉蛋大概没能联系上任何人，正举起终端，将蛛网般开裂的屏幕当作镜子，轻扯着脸上的绷带和纱布。
看到构造体走进来，人类愣了一下，放下了终端。
指挥官
你是？
薇拉
得，看来又“重启”了。
- 你是薇拉。
- 你是学院安排跟随我的那位构造体。
- 你是，薇拉。
指挥官
你是薇拉。
指挥官
你是学院安排跟随我的那位构造体。
指挥官
你是，薇拉。
薇拉一顿，像是听到什么遥远的呼唤。
薇拉
……
但短短一瞬的不适感很快就沉寂在意识海中了，她没有在意。
薇拉
还挺上道，这都是你终端里记录的？给我看看。
- （警惕地收起终端。）
- 暂时不行。
指挥官
（警惕地收起终端。）
指挥官
暂时不行。
薇拉
这也是你们学校的规定？我是跟着你的构造体，连我也不行？
薇拉
我再说一次，上头想要深入发展“指挥官与构造体协同战术”，这次毕业考核才给你们这群预备役指挥官安排了构造体协助，我也是这么调来的，所以我有权查阅……
指挥官
……
薇拉
啧，看你眼神，难道我无权查阅？空中花园平时对构造体的待遇也就这样？
- 抱歉，按《地面实战演练手册》第19条……
- 我的确不能……
指挥官
抱歉，按《地面实战演练手册》第19条……
指挥官
我的确不能……
薇拉
那我要是趁你睡了，暴力破解呢？
指挥官
没有密码，你暴力破解也没用。
薇拉
……好得很，“指挥官的绝对权利”，对吧？
薇拉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开始削一颗苹果。
薇拉
我懒得纠结这些事，随便吧。昨天答应你了，我会跟你解释更多现状。
指挥官
请讲。
薇拉
就从这个伤口的来源说起吧。
薇拉的目光在人类的侧腹稍加停留。
薇拉
那时候，我和你都在实战考核之中，正准备与大部队汇合。
薇拉
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爆发了意外，异常活跃的感染体不仅冲破了专门用于实战训练的基地防线，就连这附近的两个保育区都没能幸免。
薇拉
我们与法奥斯的队伍走散，你还在协助保育区撤离的时候受了重伤，我只能暂时带着你停留在这种危险的区域，率先保证你的性命。
薇拉
我不得已使用了这份测试用的材料。
指挥官
测试材料？
薇拉
对，那是我们实战任务需要收集的一种新型修复材料，还在测试阶段，预想的效果是可以更大程度地“拦住”帕弥什，还能很好地亲和人体。
薇拉
也许未来可以成为防护服和手术修复的更好材料——我这都是刻意通俗易懂的说法，你可以通过这些说法，去想象一下它实际的珍贵程度。
- 这么珍贵的材料……
- （这么珍贵的材料会随随便便用于实战模拟吗？）
指挥官
这么珍贵的材料……
薇拉
是啊，很珍贵。原本我们只需要将材料递送到下一个基地就算完成考核任务了。但现在如你所见……
指挥官
（这么珍贵的材料会随随便便用于实战模拟吗？）
薇拉
原本我们只需要将材料递送到下一个基地就算完成考核任务了。但现在如你所见……
薇拉撩起了人类腰腹部的衣物，被层层包裹的伤处暴露在空气中。
薇拉
这是个被感染体洞穿的大口子，我用“这么珍贵的”测试材料填补了你的伤口。
指挥官
……
薇拉
不必自责或恐慌，等你伤情稳定了，我们就连人带材料一起上交。到时候回到空中花园的地盘，就有专业的人帮你取下来了，你腹部的伤口也能得到更好的处理。
指挥官
这么重要的事，你这些天有向上级汇报吗？
薇拉摇了摇头。
薇拉
你刚才不也试着联系过外界吗？我刚走进来的时候都看到了，能联系上谁？
指挥官
确实谁都没联系到。
薇拉
是啊，这附近的通讯信号全都被影响了，你没办法，我也一样。
薇拉
不过也算有个好消息，我打听到了一个重要情报——这是空中花园临时接驳点的坐标，我们只要去那里就可以了。
说着，薇拉又指出了一个标点。
- 我不记得空中花园在那里设置过接驳点。
- （皱眉。）
指挥官
我不记得空中花园在那里设置过接驳点。
指挥官
（皱眉。）
薇拉
临·时·的，我刚才说过了，这附近爆发了异常的感染体活动，各处安排都有变动。
薇拉
（骗你的，那就是黑野的一处地面据点。你必须得跟我回去把材料交上，不然我怎么复命。）
指挥官
……
薇拉
怎么样，耗时三天整，你了解清楚现状了吗？
- 差不多了解了，谢谢你，薇拉。
- 都记下来了。
指挥官
差不多了解了，谢谢你，薇拉。
指挥官
都记下来了。
薇拉
那接下来就指望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了，等你能行动了，我们就抓紧离开这个临时医疗点，这次的感染体异动很奇怪，我怀疑异动还会扩散，万一波及到这里……
薇拉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很明显，两人并没有很多安稳的时间。
指挥官
明白。
薇拉
好，重要的都说完了……想尝尝苹果吗？
薇拉切了一小块果肉，递过来。
薇拉
前两天你一直吃不了东西，每次看我啃苹果，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苹果上。你应该不会记录这种东西。
薇拉
虽然今天你还是不能吃，但……可以这样。
她轻轻挤压果肉，一滴微甜的果汁落在人类干裂的嘴唇上，如遇甘霖。
看着人类不自觉地舔舔唇，她也跟着笑了笑。
薇拉
瞧瞧你这满脸缠满绷带的样子……【灰鸦指挥官】，我给你也取个代号，怎么样？
薇拉
小木乃伊？大木乃伊？挑一个。
- 太好了，我都喜欢。
- 不要，我都不喜欢。
指挥官
太好了，我都喜欢。
薇拉
你喜欢？那我都不叫了。
薇拉
就叫你“小指挥官”得了。
……
指挥官
不要，我都不喜欢。
指挥官
叫我指挥官就好。
薇拉
不太符合你现在呆愣愣的状态，别忘了你脑袋还带着点毛病呢。
薇拉
干脆叫“小指挥官”好了，就这么说定了。
……
“小指挥官”认真记下了与薇拉的每一句话。
就这样，每天都记忆“重启”的日子，又过了三日，直到今天。
人类恢复得很快，今天已经能扶着床沿的把手下地了，这是连薇拉都没想到的速度。
而且今天，人类的记忆没有重置到抵达地面之前。
薇拉
你今天居然记得我？
指挥官
我还记得你昨晚一直守在病床边。
指挥官
我半夜醒来，看到你也在椅子上休息了。
指挥官
好像还……做噩梦了？
指挥官
可以这样形容吗？“做噩梦”。
人类望向薇拉，薇拉几乎能从人类的眼中复现出昨晚她隐约皱眉的神情。
薇拉
可以，构造体也会做噩梦。
指挥官
从这一点来看……是不是和人类差别也不大？
薇拉
本来就没什么区别，大家都一样活着而已。能问出这种问题，说明你之前接触的构造体还是太少了。
- 学校不比实战。
- 以后我也会在相处中多多学习。
指挥官
学校不比实战。
指挥官
以后我也会在相处中多多学习。
薇拉
……不说这个。喏，求我，我就给你吃点水果。
薇拉又削了一只苹果，分了人类一小块——人类已经可以稍微吃点东西了。
薇拉
你记忆维持的时间变长了，看来颅内血肿的情况好转些了，是好事。
指挥官
谢谢你照顾我，薇拉。
薇拉
你确实该谢谢我，不过比起这个，不如趁你状态好，再试试回想一下以前发生了什么。
薇拉的眼神掺杂了一丝试探。
指挥官
今天记忆没有重启，但我还是只记得落地之前的事。
指挥官
你说的那些感染体异动、与组织走散……都不记得。
薇拉
那没事了，和以前一样。
薇拉像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薇拉
不如说说你自己的事，正好我也不了解你，小指挥官。
- 我的事？
- 讲什么？
指挥官
我的事？
指挥官
讲什么？
薇拉
就讲……你在法奥斯的生活，身边有什么样的导师和朋友，诸如此类。
指挥官
那可是个很长的故事……
虽然记忆没有保留多少，但近一周的相处都被原原本本记录在了人类的终端上。
握着这部终端，就像握着这些天来自构造体的关怀与悉心照料。
人类想了想，选择了一个节点，开始了讲述。
指挥官
就从我进入法奥斯学院说起吧。
……
病房窗外的太阳渐渐爬高，两人投在地面上的影子不断转移。
人类不光丢失了抵达地面之后的记忆，连过往的记忆也有些断断续续。
不过，几番对话讲下来，薇拉也差不多搞清楚了法奥斯的学习生活情况，连那位常年测试位居第二的银白头发的少女都知晓了。
指挥官
……差不多就是这些。
薇拉
你们运气还真好，地面上动荡成这个样子，空中花园最起码还能给你们一片和平的成长土壤。“空中花园”……果然说你们是温室的花朵也不为过。
- 我会证明这是个偏见的。
- 你会改变这个看法的。
指挥官
我会证明这是个偏见的。
指挥官
你会改变这个看法的。
薇拉
那我是不是该顺着你说“我很期待那一天”呢？
薇拉
别把其他人的评价看得太重要了，这个世界消除不了偏见……除非帕弥什毁灭全人类，哈哈。
指挥官
你呢？薇拉？
薇拉
我？
指挥官
你为什么成为了构造体？
指挥官
你的过去，又是什么样的呢？
薇拉
……
薇拉嚼苹果的动作一顿。
某个瞬间，她像是回到了许多年前，回到了她还没有成为构造体的时候……甚至还没有从士官学院毕业的时候。
她好像看到有个自负又神经兮兮老人坐在病床上，对她陈述的经历回以一声嗤笑——“编的吧”。
那时候的她，和这时候的指挥官，其实没有什么区别。
两人有着相似的锋利与热烈，她的却被2160年之后、由帕弥什带来的冷雪与冷血一并埋没了。
而现在的她重新眨眼，苍老又丑陋的身影一闪而过，只有一个还在军事学院读书的“新一代”人类坐在正对面，一双充满探寻的眼睛望过来。
她有些说不出话，连“编造”都有些困难。
薇拉
哈……
薇拉牵起嘴角，露出一个惯有的讥讽轻笑。
薇拉
我可算知道了……我对你有“兴趣”，原来也是因为这个。
指挥官
什么？
薇拉
没什么，你想听，我说说就是了。就当交换情报，刚才你也已经告诉我不少你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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