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豹-密探故事/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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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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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辅】

◆我

附近都已经没有人烟了吧……

▾亲卫

嗯，西凉军在本地混战，已经十室九空了。

▾亲卫

就算最近在准备和谈，也没有什么好转。而且，和谈啊……几乎没什么作用了。

我们策马经过荒村。又往前行过三四处荒芜的废墟，本以为地上堆满崎岖的枯藤，细看才发现是干瘪的饿殍。

◆我

琴声……

前方道旁停着一台素布马车，车帘半卷，琴声悠远浩荡。

◆我

野外弹琴，不怕引来精怪吗？

琴声不停。我策马行到车前，才见到车帘上垂的白布。

▾蔡琰

父亲罹难。若琴声能引魂魄，纵会撞见精怪也无妨。

◆我

听说是王允判的死刑。众人求情，都比不过一句蔡邕曾臣董卓。

▾蔡琰

我欲往偃师，求回父亲遗体。殿下往偃师，是为了商讨联军征讨西凉军之事吧？

马车缓缓驶动，与我们同行。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从她的马车中传出，是那种兽皮的熏味。

◆我

某人今非昔比。呼厨泉死后，挑动部族内斗的事被推到了他头上，背叛袁氏引来祸端的事，也被推到他头上。

◆我

她收拢了整个栾提部族，再将人头运去了袁氏……你给她策划的？

▾蔡琰

谋士终其一生，都只想遇到一个能全然信任自己的主公。

▾蔡琰

再怎么寄予厚望，她也不是呼厨泉的孩子，他自己的儿子是右贤王，他在一日，就有可能变卦一日。

▾蔡琰

而我献计，也要她有魄力去做。手刃至亲，明知袁基通晓一切，仍亲自送去头颅……世上几人做到？

◆我

明面上一切都是呼厨泉做的。她送去人头，袁氏也收了，倘若再追究她，往后难以再招抚羌胡部族。

▾蔡琰

你看，士族，就是这样。端着个体面的架子，瞻前顾后，眼中形势永远比真相更重要。

▾蔡琰

士族啊，看似坐拥天下，实则比什么都软弱。殿下何不重新与我们联手，拆了那堆花架子？

◆我

你说的那个青竹架子，给了我一口空匣子，让我把你的脑袋放进去再去见他。

▾蔡琰

哈……这把年纪还撒娇，真是只男妖精。

▾蔡琰

所以，殿下打算满足他？

◆我

匣子狭小，装不下女公子容光万千，想想还是算了。

她嗤笑，琴音杂乱了一瞬。

▾蔡琰

不知我若是为殿下出此谋略，殿下会信任我吗？

◆我

无道无义，不可行。

▾蔡琰

真是意外，还以为……

◆我

你说出口了，我只能说不可行。你若自己谋略，自己暗中干……那别让我知道就是了。

◆我

你看贾诩那堆毒计，也就西凉军敢摆在明面上。

◆我

有时候偶尔给绣衣楼出些诡计，我都让他悄悄对着屏风说，别管屏风后有没有人，只当屋里唯他一人。

偃师城的阴影，在远方的薄雾中隐现。附近的车马越来越多，都是向偃师汇聚的各方使者。

【偃师】

从战乱中勉强重建的城池，处处透露着颓然残破。道边有一些人停车寒暄，隐约在讨论近日蔡邕被处死之事。

▾亲卫

殿下，蜂又送来了新的名单……

◆我

……又查验出来一批吗……

▾亲卫

近日各地士族和军阀的磨下，都查验出假造出身之人。有人替这些人掩盖出身、假造计簿。

▾亲卫

这些人出仕或为门客，都为此次士族共聚长安、讨论对抗西凉军之事出谋划策。

偃师被废弃的宅院，近日被重新修葺，以供各方使者入住。年迈的仆人木然地接引着宾客，目光浑浊。

▾老人

贵客住东谒舍……那边最近有点闹，晚上有东西会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