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密探故事/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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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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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王府】

◆我

……就在……这里？

▾朱然

嗯。是这样的……

他坐在石案边，铺开舆图。

▾朱然

我去酱料铺问的时候，顺便帮他们家劈了柴。他们说，有一天夜里，在院中搬酱缸时……

▾朱然

听见长街上，有很怪的脚步声。那一天夜里，刚好就是王朗出逃后不久。

◆我

脚步声？很怪？

▾朱然

那天下过雨，老板说，大家走路，脚步声都带水声，但那几道脚步声不是，听着……像踩雪？

◆我

……是死士穿的防止脚步声的鞋。

▾朱然

他们还听见有个少年声音问，“太守无事吧？”

▾朱然

夜深了，那人也听不真切，并没有在意。我又去沿街的街道，问了几家人，真的有几户在那夜听见了同样的声响。

◆我

……小朱将军真是细心……

▾朱然

所以，如果广陵的出入关口没有疏漏，王朗很可能就在广陵。

▾朱然

殿下？殿下？

◆我

……

▾朱然

殿下，你不吃果子吗？

◆我

差点忘了……

▾朱然

是不是上面有灰？看我这记性，我拿去洗一洗！

▾侍女

……使不完的劲一样。

▾侍女

不过，这孩子还挺可爱的，不像江东之前那几个孩子。

◆我

……是啊，谁会不喜欢这样的孩子呢。

▾朱然

殿下殿下！鲜果洗好了，我把皮削了、切了片、撒了蔗糖，殿下快尝尝！

他把青瓷盘递来，里面是水灵灵的瓜果。侍女接了过去，让人先送回去。

◆我

有江东那边的信，是给你的。让人收拾好，替你备在谒舍了。

▾朱然

一定是孙权公子的！

◆我

他性格文静，同龄的友人不多。你们很投缘吗？

▾朱然

是啊，孙策将军说，权公子文静，香女公子又太跳脱，让我多随权公子读书出行。

▾朱然

他虽文静，却心思细腻，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朱然

虞翻不在……如果他也在，玩伴就更多了。大家都说，权公子喜文，好独自读书……

▾朱然

我倒觉得，他很想要朋友，只是少年老成，不好意思承认。

◆我

那你与他们为友，是觉得，他们所言所行，是正义之道吗？

他的眼神明亮透彻，却摇了摇头。

▾朱然

不必。心中的正义之道，自己行之无愧便是，何必强求他人？

▾朱然

正义是君子用以自省的，而非用于束缚他人。不然，不就成了教义，而非正义了吗？

◆我

如此豁达，世上少见。

▾朱然

不少见的。其实人心中大多有正义，若人心中的正义皆可实现，乱世便会结束！

我注视着他的眼神，这种明亮的光，已经不知多久未曾见过了。

他带着舆图，继续出府走访。身后，芙蓉抱着文书，自一旁的花架下面起身，走到我背后。

◆傅融

想什么坏主意？

◆我

在想……

◆我

要是被这样性情的孩子背叛，可真是刺激。

◆傅融

……好恶劣的念头。

◆我

呵呵……但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这世上，真的会有这样的少年人吗？

◆我

我和他一样大的时候，虽然还不谙世事，但已经不会把正义挂嘴边了。

◆傅融

这两个字太重了。就算是圣贤，也未必敢日常挂在嘴边。

◆傅融

那……你要继续布置吗？“打点”会稽？

◆我

继续啊。为何不？

◆我

放出消息，王朗将于明夜子时出逃濡须口，走水路逃往侯官。

我们要最后试探墨家在本地的势力，是否会联络虞翻或朱然，是否会出手相助。

【密道】

蛾使将行囊和旅途交给虞翻。灯火暗响，王朗的郁证愈发严重，躺在榻上，连眨眼都变得缓慢。

▾虞翻

太守，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我

只要能活着抵达侯官，就能遇到接应你们的人。

◆我

跟着舆图走，就能避开江东的斑子队。如果去了其他地方，按照如今形势，怕是凶多吉少。

◆我

侯官那边，也是广陵这边的人。太守如今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再远行了。去侯官静养，他才有活路。

▾虞翻

他本就有活路，是被你们监禁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忽然，榻上的人动了动。虽然只是手微弱的抓握，但已经足够止住了虞翻的话。

▾王朗

……去……侯官吧……

▾虞翻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