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然-密探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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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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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

【广陵王府】

◆我

不见了？

▾雀使

说是那夜之后就行踪不明，朱氏和江东都在派人找。

◆我

杏林那边去看过了吗？也许去探病了。

▾雀使

都找过了，不过……

朱然失踪后，就没有再找到过关于这个少年的线索。

【数月后】

【海陵】

▾县令

今年的芒硝，可能还是得从北地那边调来。

▾文官

去年不是从堂邑那边走船运就行的吗？

▾县令

今年水路断了，上游都在打仗。况且，漕帮的人一旦没活，就立刻开始闹事了。

我坐在轿辇上，看向中道两侧。市井之间，有不少青壮年在闲游杂居。

▾文官

那边是在查案吗？

▾县令

昨夜应该是有市井少年斗殴，打死了人。

街边有几具盖着布的尸体，不过对死人，百姓已经见怪不怪，除了几个孩子好奇的蹲在尸体边，其他人都没有停留。

▾地痞

这堆皮料是要运哪去啊？昨天不是说了吗，你这边出的货，都要我们这边替你掌掌眼的。

▾老人

我们不用你们多事。你们除了趁机多偷两张皮子……哎哎——

▾地痞

找打是不是？你这老……

我听见了熟悉的金声。一道穿着斗篷的身影与他擦肩而过，那地痞突然瞠目结舌，人抽了抽，倒落在地，脑后凹了一块儿。

◆我

朱然？

他本要走，听见这个名字，不禁停下脚步，仓促回头瞥我一眼，又转回头，匆匆忙忙走了。

那只猎鹰从他兜帽下面钻出来，弄翻了兜帽，朱然手忙脚乱拉住兜帽，结果撞上了皮料车，翻进了羊皮里。

【食肆】

◆我

怎么不吃？不合胃口吗？

▾朱然

……大家是不是……都在找我？

◆我

你的义父很担心你，请孙策派人找你，请了几次。

▾朱然

……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我

除了家人，孙权也很担心你。本来他想来广陵，跟我们一起找你的。

▾朱然

权公子？

◆我

我把他劝回去了。所以，你怎么躲在海陵？

食案被撤换下去，换了热好的新菜呈上来。他望着汤碗，拿木勺搅着肉羹。

▾朱然

我想试试……当一个游侠。

◆我

游侠？是指市井杀人不留名的那种？

▾朱然

虽然听上去上不了台面，但是，我做的是内心的正义之举。

▾朱然

做这些事的时候，问心无愧，不会总是想起那夜……

◆我

那夜！问心有愧的，应该是我们这些大人吧？

他摇了摇头，抱着那只有点变胖的猎鹰。

▾朱然

不是的。是我。

▾朱然

在那夜，我曾有过很深的恨意，恨大人们为何不能遵循用来教导我的正义。

▾朱然

但是，我又突然警醒了。

▾朱然

我带着这样的执念，等于也希望用自己的道去束缚他人……是我自己的正义之道不够坚定，尚需磨练。

◆我

可是，不用以束缚他人，而只用于约束自己的道，不会很孤独吗？

▾朱然

从前，权公子跟我说，他也很孤独。身边少有同龄的朋友，就算同龄，也大多喜武。

▾朱然

我游学归去后，他有了朋友。但是新的恐惧又出现了，他担心，我根本不喜欢读书写字。

▾朱然

“说不定！朱然是为了讨好我，或是为了让我不那么尴尬，才装作喜欢陪我读书的呢？”他经常这样想。

▾朱然

他与我说了一个故事。故事是假的，但他很喜欢，说是从前有位名士，自幼十全十美，应有尽有。

▾朱然

一个褴褛的少年羡慕名士。羡慕名士身边好友如云，羡慕名士能解客人的忧愁。

◆我

所以，褴褛少年想变成名士，便学着这位名士的一言一行。

他微微讶异，点了点头。

▾朱然

殿下怎么知道？真的是这样的故事。

▾朱然

少年后来发现，自己脑子里一片空白。只顾着学名士，但如果遇到名士没有做过的事，便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朱然

权公子说，褴褛少年是很孤独的，因为他跟名士不是朋友。他只能变成名士。

▾朱然

而我不一样。我从未想过变成另一个人，我从来只想跟他人成为友人。

▾朱然

正因为我的正义之道只用来约束自己，我才能有朋友，而不是把别人变成我。

他说着，端起酒盏，朝我敬了一杯。

▾朱然

我的道还不够坚定，尚需磨砺，等他足够坚定时，我会回去的。

▾朱然

那时，我便不会因他人的不同道而动摇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