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学-密探故事/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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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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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野】

◆我

不看吗？那年的学子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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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呢。

◆袁基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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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阳县令，戏学。

◆袁基

哦？你似乎一直在“加固”身份。

◆我

嗯，在我面前，说自己是辟雍学宫出身。在辟雍出身的人面前，说自己是我的好友。

◆我

差一点，你就坐拥了三个身份，戏学、辟雍学子、广陵王的好友。

他微微低下头，年轻明媚的少年眼眸里，流转着暴烈的雪亮电光。须臾，这张脸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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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怎样？你们想与……民心抗争吗？

◆我

真是的……学宫没去过，拿名目压人倒是很熟练。

◆我

黑山军若是强闯进城把人绑走便也罢了，他们居然是先伪装成府中侍从。一个府里，凭空多出那么多陌生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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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也可以是长久潜伏在我府中的呀。

◆我

不可能。这种行动，派出那么多人潜伏，但凡有一人不想回黑山军刀口舔血，想在戏氏农食无忧过一生，那就完了。

◆我

他会立刻出卖所有人，一个不剩。一般这种行动，都是派最可靠的心腹去的。

◆袁基

你跟张燕是一伙的，从头到尾，这些人就是你安排在府里的。

◆袁基

而且，真正的戏学在哪里？

他静望着我们，忽然从自己的坐垫上倾身向前，伏身在我们中间，发出叹气。

▾戏学

这重要吗？

◆袁基

听实话？那真是……一点不重要。

◆我

只是车马无聊，听个趣味。你杀了郭氏的公子，是因为，那个人见过真正的戏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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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那可真是……我也是没办法呀。

他伏在那，像个孩子一样，把玩着我们的袖子和挂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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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要个好点的出身。一开始，和几个老乡去城中大户家里当佣人，可是，这样的日子，哪有盼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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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就盼着一口饭吃，只有过年时候主人家才会给两三赏钱。他们身上一件首饰，我们要不吃不喝，攒五六辈子才能攒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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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攒十钱，十年攒一百钱……若再有个病啊、置办点宅子啊、生儿育女啊……那可真是，一夜清空。

▾戏学

攒不下钱啊，二位贵人，真的攒不下钱啊。小时候还以为，只有刚开始才会一年攒个十钱，结果发现，到死都是这点。

他微凉、纤细的手擦过马车的地席，像两条小蛇，轻轻缠住了我们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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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都在谁的手里呀？

袁基轻轻拨开他的鬓发，神色柔美静谧，若雷光镀成的像。

◆袁基

所以，你动手了？

▾戏学

……戏学公子读书，读来读去就那么几卷，我听都听会了。

▾戏学

可是啊，听来听去，都是放屁。什么狗屁玩意，披上圣贤的皮，立刻就道貌岸然起来。我听了那么多，真正记住的就两句……

他的手微微用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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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民生之多艰……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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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候将相，宁有种乎？！

暴风雨中车帘猎猎，燕子般的黑刀之影在雨幕中掠近﹔然后，一名身披战甲的重骑兵从车后冲出，带着千钧之力，将他连人带马撞飞出去。

◆袁基

有人一直在泄漏那一带城池的情报给黑山军，我们就在想，谁会这么做呢？

◆袁基

没有任何理由啊……谁会想把城池交给黑山军呢？除非，这个人就是黑山军。

戏学的手松开了，神色浮现起一丝迷茫。

◆袁基

我让本初松了些口子，想试探这个人是谁。安排了高览暗中待命，尽可能把人一网打尽……

◆袁基

但确实，一开始没有怀疑过你。

◆我

嗯，士族很少有与黑山军合作的。就算你顶替了戏学，可戏氏其他人又是怎么被你说服的？怎么同意你勾结黑山军的？

◆我

现在我明白了。他们不是被说服了，他们是和戏学一起，被替换了。

颍川舞阴，有一处已经被废弃的戏氏别院。从那处别院里，挖出了许多尸骨。

那是真正戏氏一族的遗骨。满门上下，皆被顶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