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密探故事/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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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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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

▾满宠

不给吗？

◆我

……无冤无仇，为何要他的命？

▾满宠

我觉得他该死，你该死，袁氏也很该死，京都所有人都该死。

◆我

我只能给你我能给的。别人的命，我做不了主，更别说天子之命。

▾满宠

那我只要你的命。你给吗？

◆我

……

◆我

若你能为天子尽力，我有什么不能给的？

▾满宠

愚忠。你的天子会为你死？

◆我

怎敢揣摩圣意。

▾满宠

你爱他吗？

◆我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民皆爱天子。

▾满宠

爱的感觉是什么？

◆我

跟痛很像。

▾满宠

你们的脸上经常会露出我没有的东西。好像痛和爱都是很要命的。

▾满宠

要和天下人平分天子的爱，你嫉妒吗？

◆我

圣明的天子会爱天下人，天子不会爱某一个人。

◆我

我可以给你我的命。在我长大的地方，那里的人，并不觉得死是什么可怖之事，生死皆自然。

▾满宠

……哈……哈哈哈……

▾满宠

我说……你们是觉得，你们的命很值钱吗？这么果断地以为，给我你的命，我就是你的人了？

他向我张开嘴。喉咙口，一颗黑色的圆丸像嘲笑的眼眸，被他吞人——

◆我

！！！

▾满宠

他告诉我了……我知道……

▾满宠

我死，你们也活不了。我一条命，可以带走你们两个。

◆我

把它吐出来！！！不行……不行……你不能死……

什么东西断了的声音。

理智，强撑的理智，自从离开广陵，在雒阳随天子命数沉浮……强撑到如今的理智，在此刻断了。

◆我

……

◆我

……我……对不起……我……

刀刃划开腹腔、胃部。这个不知道痛的人歪头看我，有些困惑。

▾满宠

你在做什么呢？把我剖开取出毒药，我一样会死。

◆我

……不会的……不会的。胃袋……胃可以缝起来……我看华佗做过……只要缝起来……

◆我

一层一层缝起来……他做给我看过……

▾满宠

你是疯了吧？真可怜。

◆我

哈……哈哈……不好意思……

颤抖的手，从胃里翻找出毒丸，再颤抖着将它缝合起来。当时觉得有趣随手从华佗那拿的特制针线，一直丢在随身布囊里。

满宠看着自己被剖开再缝上，忍不住笑。我瞪了他一眼。

◆我

……不许笑。

▾满宠

你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吗？

◆我

……虽然打扮得老成，我也才十几岁啊……不许动！手上的血打滑了……

◆我

……隐鸢阁的前辈们也没告诉过我山下是这个样子的……还以为皇帝最大，让他当上皇帝就没事了……

▾满宠

皇帝不是最大的吗？

◆我

不是……不，是。理论上是……你别笑！你一笑胃袋就漏了！！！

▾满宠

哈哈哈哈……

◆我

不要笑了，好了……快找到缝合的技巧了……好不容易让他当上皇帝，朝上几方又打成一团……

◆我

都是千年的狐狸！一句话八百个心眼子，满肚子坏水！我也没和这些人斗过啊！只能摸石头过河……

◆我

满宠，我们这算是…算是……肝、胆……反正五脏六腑相照过了……我也第一次把人这样剖开。

◆我

……可能以后能面不改色做到吧，再过个一两年说不定就行……眼下还是有些手抖……

▾满宠

好像有什么被你弄断了，是肠子吗？

◆我

不可能！掉哪里了？！

▾满宠

骗你的。

◆我

冷静一点……华佗怎么缝的来着……

满宠的呼吸不知何时开始有些弱了。他虽然不会痛，但是随着失血，人还是在迅速虚弱下去。

◆我

你最后会帮我们指认袁遗吗？

▾满宠

……你把我剖开，然后问我能不能帮你？

我双手托着他的胃袋，殷切点头。

◆我

我是为了救你。而且，我不是帮你缝起来了吗？

◆我

那人多歹毒，骗你去死。你死了，我们也死不了，顶多过一段堵心日子。

▾满宠

……

▾满宠

我看出来了，你这十几岁的人生里，是真的没吃过什么苦头。

▾满宠

对我们这种拿苦当饭吃的人来说，贱命一条，能换你们一段堵心日子都很值得了。

◆我

可我拿我的命跟你换，你又不肯换。

▾满宠

换个屁，你又不会给。

◆我

那袁遗又给了你什么，让你站在他那边，甚至为他去死？

▾满宠

我爽到了。又给官位，又给钱，又让我能负责刑讯，审问那些人，不问手段。

▾满宠

你能给我这些吗？“这个人被处过一次死刑没有死能不能处刑第二次啊”……

▾满宠

……况且，我不知道我家人在哪。装着我家人身份下落的匣子，也在他手里。

我勉强把他缝了起来，想起那半瓶伤药，悉数倒在了他伤口上。

◆我

他想要你为他死，可我却敢给你我的命。缝好了。我手艺还行，不错，不错。

▾满宠

……你最好能保住现在这个位置。等哪天沦落到没人替你缝衣服了，我要看你光着屁股在街上跑。

◆我

……是有点缝歪了……不，没有歪，应该是正常的人体弧度。

◆我

那我就当你答应站我们这边了。

▾满宠

我没答应。

◆我

那我就把地上的药再给你塞嘴里，然后再打开再缝一次。

▾满宠

……

我们对视片刻。许久，他先移开了目光。

◆我

…好，那就立字据。我的命留给你，你当我们的人。

▾满宠

我不会写字。

◆我

那我来写，你画押就好……

我撕下一片袖子，就着地上的血迹，立了字据。

▾满宠

……你真的是皇帝的人吗？

◆我

当然啊。我如果是袁氏的人，哪还需要蹲在大牢里悄摸摸地跟你说话。

◆我

……大人的朝堂真累啊……这个要顾虑，那个也要提防。你哪年生人呀？大家年纪若相近，不如……

◆我

……不行，现在不能和以前一样，看见年纪差不多的就拉一块玩了………唉……

▾满宠

没那么尊贵的命，还能记得什么生辰。你累，我还被吊着，我最累。

◆我

唉……

▾满宠

叹气的时候能不能把我解下来？

◆我

唉……

▾满宠

以后有你叹气的日子呢，把我解下来！你缝的线松了，我的胃好像又要掉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