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诞-密探故事/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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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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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太守府】

从谒舍出来，便是一片萧索的花园。

我随孙策等人前来豫章，和周瑜拜访太守府。太守诸葛玄病弱，由长公子诸葛瑾暂代太守一切事务。

◆我

袁术令孙策援助豫章，抵御刘繇和朱皓的兵马……但按照计划，孙策来了就不会退兵。

▾诸葛诞

有狐绥绥，在彼淇梁。心之忧矣，之子无裳。

歌声远近缥缈，银铃轻响，漫长松乱的饰带在地上留下酒痕。他斜斜靠着廊柱，手指勾着酒瓶。

▾诸葛诞

有狐绥绥，在彼淇厉。心之忧矣，之子无带。

◆我

好久不见。听说你和城里的百戏艺人厮混，还登台演出，把你兄长气得不轻。

▾诸葛诞

他气性大，迟早把自己活活气死。想好怎么分我们家了吗？你分哪一块，孙策分哪一块？

◆我

扬州是非之地，你们家族并无兵马门生，本就不该迁居豫章，进这是非之中。

▾诸葛诞

上一辈不甘心啊，总想再扑腾一下。

▾诸葛诞

恰逢袁氏那边有变故，袁基一把火把半数的宗族给生烤了，烤的外焦里嫩。袁氏重新招揽手下，叔父就凑过去了。

▾诸葛诞

出发的时候还没想到豫章是这场面。来都来了，不玩出个活色生香怎么行？

◆我

明知道是被架在火上生烤，还是跳了进来。但现在跳出去，为时还不晚。

▾诸葛诞

你看那。

他指着院中半死的槐树。我看过去，看不出什么。

▾诸葛诞

你生烤我的时候，可以砍那棵树做柴火。我经常和它说话，在南昌，我和它比谁都亲。

◆我

明明是双生子，为何疏远？

▾诸葛诞

书香门第。这家人别的不会就是会念书，看我哥那书呆子的样……都是辟雍学出来的。

▾诸葛诞

我还有个弟弟，刚开蒙就过目不忘，成了全郡闻名的神童，七岁破格入辟雍，名动天下。

◆我

好像……仿佛……隐隐约约听说过……

▾诸葛诞

那是你孤陋寡闻。

◆我

好好好，是我孤陋寡闻……但我也没听周瑜提起过你。

▾诸葛诞

我？我没考上呀。多简单。

▾诸葛诞

本来就是强撑门面的小世家，没别的能拿得出手的。那次之后，家人便不太管我了。

▾诸葛诞

本人文不成武不就，烂命一条。自由自在，做什么都跟家里无关。

◆我

你之前在曲阿做的事，谋划杀孙策及刘繇的事，你兄长会不知道？

▾诸葛诞

你见过他了。那种人敢做什么？

◆我

双胞胎，你敢干的，他有何不敢干。

◆我

不必要的伤亡，不必要出现。你们若想退，我可以作保。

▾诸葛诞

好歹毒的话。抛一条退路出来，人有了退路，怎会不想走。

◆我

你也可以学某个人，自断退路，死而后生。

▾诸葛诞

他还活着吗？

厅中的细竹枯萎了，但没有被清理掉，一直在那，满地落叶。我拂去一片栏上枯竹叶，看他坠入廊下夜影。

◆我

还活着。活得很痛苦就是了。

▾诸葛诞

你也很痛苦。

◆我

你不是说世人都是同一个路子吗？得重用于庙堂贪赃枉法，被冷落江湖了则成天骂娘。

◆我

我现在是在江湖里骂娘的时候，当然苦。

▾诸葛诞

人心再苦也死不了。小时候被逼读书上假发，长大了不知道家明天还在不在。

▾诸葛诞

人真有意思，拼命设计各种让人痛苦的事，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然后说活着才好。

◆我

所以很多人才想要退路啊。坚持不下去的人就会遁入退路，至少保一条生路。

▾诸葛诞

得了吧。绝大多数的人脑子还没黄鱼脑大，稀稀拉拉活着，脑子里也就那点事。

◆我

反正最后都是和光同尘白骨黄土，人和鱼都是天地之物，分那么清做什么。

有人的脚步声。他转身投入内室的门后，消失不见。我看向他消失的方向，留了句话。

◆我

别忘了我说的，留条退路。

他走了。来者的人影从拐角步出，见我独自在廊下，怔了一瞬。

▾周瑜

你也出来了？

◆我

嗯，谒舍太闷了。

夏夜落花迭迭，细看却不是花，只是屋檐上堆积吹落的枯叶。他看着自己的手，转着手指上的文戒。

◆我

怎么换了几个？从前那个东陵石的呢？

▾周瑜

碎了。反正都是要换的，碎了也好。

▾周瑜

之前说起诸葛诞有异心，但不知道诸葛瑾是否知情。还在派人去探。

我把截获的密信推给他。那是诸葛瑾传书袁术的密信，信中希望袁术调走孙氏兵马，提防孙氏占据豫章之心。

◆我

双胞胎是一起的。老一辈想扑腾一下，小一辈也是。

◆我

同窗一场，你怎么想？

▾周瑜

……

▾周瑜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