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诞-密探故事/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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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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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太守府】

◆我

咳……咳咳……

◆我

……翻船了呀，差点被诸葛瑾活埋。

周瑜宴上发难，但对方早已与城中龙女道信徒联手。

有人将我们从土坑中挖了出来。我隐约见到饰带转过回廊，消失不见。

【豫章南昌】

▾周瑜

那分头行动，你在城内探查，我去城外军营。

▾周瑜

他们敢发难，一定有后手……我先让孙策按兵不动，等你消息。

我们分道扬镳。城中宵禁，但龙女道信徒在本地得到特许，可以入夜聚集，布置祭祀。

祭祀之外的街道在宵禁中死寂，而一街之隔的祭祀又舞乐暄天。

▾龙女信徒

神女的神轿来了！

▾青年信徒

让出道来，神轿要经过了——

流光溢彩的抬神暗夜生辉。神轿上，自号灵若龙身天女的公孙珊跌坐其上，身披羽衣。

我走过人群，望着抬神浩荡经过。

▾龙女信徒

神女赐酒，驱鬼逐邪——

随着神轿的，是一队抬着酒缸的力士。信徒们哄然而上，高举这双手，去接泼洒出的酒水。

我也接到了一些，浅浅尝了一丝。

◆我

……又是那种酒。她的道派脱离五斗米的时候，把那种酒也带走了吗……

◆我

难怪刘辩在追杀她，果然不是单纯的道众之争。

▾百姓

天命！我看见天命了！神女身上有着天命！

妖异的酒香笼罩半城，连灯火都现出氤氲。人群狂喜地雀跃或跪拜，或是从缸中挖出食物塞入口中。

▾诸葛诞

他们好像很喜欢这个女人。

◆我

你呢？

▾诸葛诞

我喜欢这个。

一个小羽人傀儡从他肩头跳出来，对我摇头晃脑。

▾诸葛诞

人在表演傀儡戏的时候，是看不见它们的正面的。只要不看见彼此的脸，傀儡就永远是傀儡。

▾诸葛诞

看见脸了，就会把它当人。老傀儡师都只会看傀儡的背面，不去惊起它的魂灵。

◆我

见了又如何？

▾诸葛诞

那就是动心了。人的心一动，傀儡就会扑上去吃了它，把人心占为己有。

▾诸葛诞

越是喜欢将他人当做傀儡之人，就越是会成为他人的傀儡。

小傀儡点了点头，拍起了手上的铃鼓。我想弹它脑壳，却被它一口咬住手指。

◆我

刚替自己挖出一条退路，该学会松口了。

▾诸葛诞

松口？你看这些人，咬住了天命，愿意松口吗？

▾诸葛诞

她刚来豫章的时候，豫章流传一句谶纬，说天命会落在女人身上。那时候，她还被人视作妖女。

▾诸葛诞

再然后她带来了酒和粮，就从妖女变成了神女。原本男人不愿入龙女道，但如今半城的男女都在道中了。

◆我

你不皈依？

◆我

听说刘繇要派朱皓和笮融总攻豫章了，人心不安的时候，就需要像抓救命稻草一样，抓住一些信仰。

▾诸葛诞

等你和孙策反目的时候，你也需要信一些东西。

◆我

信这句谶纬吗？

◆我

所谓谶纬、所谓天兆、所谓天人感应，无非是谁赢了，谁编的东西便留下了。

◆我

谶纬不是为了让接这条谶纬的人信的，谶纬是让听见这条谶纬流传出去的人信的。

▾诸葛诞

哈……哈哈哈……也是。你们自然是不信的。

▾诸葛诞

越是喜欢望月亮的人，就越容易恐惧太阳。

▾诸葛诞

好了，别听他们在这叽哇乱叫了，找个地方喝酒如何？我可是刚救过你呢。

【酒肆】

◆我

哈哈……哈哈哈……天尊，你真会给他添乱……

▾诸葛诞

我可差点在三辅唱出名了。反正那时候落榜了，百无聊赖，出去演百戏。

▾诸葛诞

结果因为我们长得一样，家里又没什么钱，学宫里就有人传他白天上课，晚上演百戏。哈哈哈……

◆我

那他怎么说？有气哭吗？

▾诸葛诞

他给我写了几十封家书，让我不许出门演戏。

▾诸葛诞

他之前给我的信加起来都没那么多，我给他丢了次人，他才想起来我们是双生子。

他又给我倒满了一杯酒，酒液在杯口微微凸起。

▾诸葛诞

倒是你……女扮男装是怎么回事？我一路跟着你，看你换完衣服出来，都没反应过来，差点跟丢了。

◆我

你跟干吉认识，他没告诉你？

▾诸葛诞

等等，先别说，让我猜。会不会是……那种什么哥哥死了、妹妹为了保住家里爵位女扮男装的故事？

▾诸葛诞

算了，不重要……

他肩上的小傀儡爬近我手边，递来了一个小卷轴。卷轴里，是南昌城的路观图。

▾诸葛诞

龙女道存粮的地方，有没有兴趣？

◆我

……哦？你从哪得来的？

▾诸葛诞

哎呀，行走江湖，总能攒下些人脉的。

◆我

那也不能攒到太离谱的人脉吧？我至今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和干吉认识的？

◆我

干吉可不像那种喜欢结交生人的性格，有人在你们之中牵线。

▾诸葛诞

你想知道？耳朵凑过来……来……

▾诸葛诞

……骗你的。想杀孙策的人太多了，刘繇的地盘，就是这些人集合的地方。

▾诸葛诞

你想再拖延下去，至少拖过这三年大乱？你心里清楚，身边这群人最后注定杀成一团。

我们之间片刻沉寂，我伸手想夹过小傀儡手里的地图，，又被它咬住手指。

◆我

……你知道为什么戏文不喜欢写光武吗？

▾诸葛诞

光武故事太顺了。太顺了，便无聊了。

◆我

是啊。失败的权谋才会被拿出来批判、剥皮、大写特写。功成的那些，往往都会变成一团和气。

◆我

娶阴丽华娶成了，当执金吾直接成了天子。人也没有疯魔，功臣也没有相杀。写戏人自然不喜，都喜欢写巫蛊之祸。

▾诸葛诞

那他身边如果有个孙策，结局可就不好说了。

◆我

那你不如问问本人？

一只手拿起旁边已冷的酒壶，稳稳地替他真就。诸葛诞抬起头，那人在他身边拿着酒壶，刚好斟满了杯。

◆孙策

闲坐不说人短。兄弟，说我啥呢？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