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邈-密探故事/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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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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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

工人们在修葺一片狼藉的州牧府，我们在府外议事，等待泗南那边的战报。

◆我

泗南那边截断补给的结果，应该快要回来了……

▾陈登

放心吧。军中的探子回报，辎重今日经过泗南。

▾陈登

他们以为我方主力在武原，尚未料到我们会急行军派出主力精锐突袭。

▾亲卫

这次派出去冲阵的骑兵都换上了西凉战马。泗南狭窄崎岖，我方熟悉道路，可以打个措手不及。

我看向脚边。一列蚂蚁正爬过沙地，它们像黑色的线，无限延伸向前方。

与此同时，那支辎重队、我方的轻骑队，也和它们一样，做着同一件事，向着蜜糖而去。

◆我

辎重队，可能是假的吗？

▾陈登

不可能。辎重队和其他军种相比十分显眼，这条情报，应该不会有误。

◆我

……为什么不可能？

▾陈登

是可以用一支假辎重混淆视听，掩护真正的辎重路线。但此次曹操所有的兵线都已经明确了，没有暗线行军。

▾亲卫

数万军阵的后备粮草，这支辎重军肯定十分庞大。徐州各地都有我们的眼线，绝对藏不住。

◆我

……

◆我

……如果，没有藏呢？

▾陈登

就算是假的，知道这只辎重队正在经过泗南，如何不动手？

◆我

是啊，如何能不动手？

◆我

这是一块天大的蜜糖，没有人能抵挡，必定会派兵突袭。曹军会派重兵护卫，我方则以西凉大马骑兵冲阵。

◆我

人心就是这样的，“哪怕不赢，但也不输”。只要有了这样的念头……

◆我

……让阿蝉回来。

▾陈登

什么？主公，尚未突袭，为何撤军？

◆我

是诱饵。

▾陈登

是张邈让你这样觉得的？这是攻心之计。大军出征绝不可能没有辎重！

▾陈登

阿蝉跟踪军阵，从车轮压痕倒算出辎重车的载重，它不是空的。今日突袭，就算那支辎重有问题，哪怕不赢，我们也不输。

◆我

只要装东西就行，哪怕装满石头。

▾亲卫

殿下，陈公子说的真的有道理。大军不可能没有辎重粮草，不然三日就会兵变。

◆我

如果没有辎重，他们要怎么确保粮草？抢？沿途都是小县，粮仓空虚……

◆我

下一个大粮仓在哪？如果他们是向着蜜糖的蚂蚁，他们的蜜糖在哪，他们就会去哪！

◆我

……下邳。

◆我

他们不是要走武原攻彭城。他们想绕道彭城，走西边的良成古道，攻下邳。

◆我

他们没有辎重。那支假辎重引出精锐后，全军便转向下邳，下邳有本地最大的粮仓。

▾陈登

那是要……守住邳县南山道？那武原和彭城的布防……

◆我

只要堵住通往下邳的山道，没有补给粮草，对方会立刻后撤。

◆我

他能急兵奇袭，凭的就是神速，神速的代价就是辎重队难以长久随军。所有人都在盘算断其补给，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补给。

那列蚂蚁走远了，已经看不见了。陈登他们开始商议下邳的部署，我能感到他们的不安。

【住处】

一日之中，战事已有变化。

曹军确实有奇袭下邳之意，在山路被落石拦截。全军立刻转向，再次袭向彭城。

夜里无法入睡，我独坐书房。绸伞的影子在纸门外隐现——他隔门在回廊坐下。我闻到了淡淡药味，他从袖中取了丸药出来。

◆我

什么病？

▾张邈

心脉虚弱，劳心劳神。感觉快死的时候吃两丸，吊一口气。

▾张邈

殿下这次怎么又聪明了？聪明过头了，直接拦在下邳那边，差点害我露馅。

◆我

有人怀疑奇袭下邳的情报外漏了，觉得你可能是间谍？

▾张邈

开玩笑，那可是荀彧和郭嘉，狠起来乌龟啃王八，六亲不认的。

◆我

这次，若我真的照常奇袭辎重，会发生什么？

▾张邈

很多很刺激的事，够你回味终身——下邳、彭城一起失守，逼你回广陵。

▾张邈

广陵那个地形，让袁术来守都守得住。熬到孟德退兵，等徐州其他势力都死透了，你就是顺理成章的徐州牧。

◆我

为何？难道不该是曹操强领徐州牧之位吗？

▾张邈

天尊……袁氏在殿下心里是什么形象，袁基是天天披个围裙搁路边给穷人施粥的仙子吗？

▾张邈

他不会让曹操坐大的，徐州牧之位必会给别人。届时小手一拉小酒一喝，夸几句长公子天人之姿，徐州不就到手了吗……

【花园】

他许久没说话。我推门出去，张邈已倚靠着门柱，睡着了。

◆我

醒醒，不然要漏掉一个重要情报了。

▾张邈

……

◆我

袁氏那边，荀彧和郭嘉在后方调查曹操军中细作，今天已经理出了一份名单。

▾张邈

…………

◆我

你猜，你在不在那份名单上？

他没睁眼，但是嘴角抽了抽，像在忍笑。我拿脚尖踢了踢他。

◆我

装睡。

▾张邈

我罩着殿下那么久，举手之劳，这件事情上，罩我一下。

——曹操奇袭下邳失败，后方的袁氏谋士已开始怀疑张邈。

下一步，曹军应该会大军推进，屠灭彭城。为了持续作战，曹操必须调粮。

◆我

他从兖州调粮过来，必须经过高平及雍丘。这一次，真正的辎重一定会暴露出来……

▾张邈

在想袭击走高平那边来的辎重吗？

◆我

这次是敌明我暗。

▾张邈

哎呦，还“我暗”，小脑袋里的念头就差自己钻出来说了。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卷轴，定了定我的手。我打开它看了一眼。

▾张邈

偶尔也可以吃一口蜜糖，糖对脑子好。

◆我

曹操的父亲曹嵩正经过琅琊，准备去投奔儿子……

◆我

分了几路？

▾张邈

不知道。曹嵩清楚现在徐州的情况，担心自己变成目标，肯定安排了替身。

▾张邈

具体分几路不好说，得自己去探。这是里八华要传给五斗米的情报，那边也在查卧底，情报给的很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