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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奉-密探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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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09更新
最新编辑:24k木法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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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4-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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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杏林】
▾董奉
殿下就这么绝人之路，想逼我离开徐州吗？我不知我做错了何事，不知我离开之后，谁能代我看诊……
后山的土壤有些松软，显然新松过土。
▾董奉
怎么会……殿下都在想些什么……
他带我步入杏林深处，去找那两棵杏花树。骤雨刚过，侍卫们紧随其后，只是杏影摇曳，迷人视野。
▾董奉
有时候想想，真是不公平……
▾董奉
谁从前没有做些小小的错事……又不是出于自己本心，也是各种时势所迫。谁不想双手干干净净过一辈子。
▾董奉
明明救了那么多人……
▾董奉
真是好人没好报……
我拍了拍一棵杏花树下的石碑。那是块盖满了落花的石碑，一块墓碑。
——董奉之墓。
▾董奉
哈……沿着水路逃亡时，从一具浮尸上扯了块符传，那个人叫董奉。
▾董奉
为了纪念这位恩人，我在这给他立了座冢。
他腿脚不便，直接坐在了墓碑上，目光柔雅地望着我。
▾董奉
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是被陈登钓鱼钓上来的。
▾董奉
我啊……以前确实也做过些不体面的事情。所以遇到他们这样的人，难免有种恍惚……
▾董奉
好像从全是鬼的黑暗里，看见了真正的人。我不想再回去了，所以，我决不能让他们知道往事。
▾董奉
是啊，他第一次听的时候，听完便落泪了，还替我和亡者们念经。
▾董奉
说起来，殿下怎么能相信张旻的话呢？那是他的一面之词。我可以告诉你真相。
夏风吹荡杏花影，他好像在笑，听不出真切的悲喜。
▾董奉
……让他们都退下。我只能告诉你。
屏退左右，花风萧潇荡荡，满地落花。我倚靠着一棵杏树，甩开粘在手上的花瓣。
▾董奉
抚育一棵树长大，很不容易。但看着自己抚育的树开花结果，内心又会很安定。
▾董奉
可是……
他从一棵树后拎出斧头，放在膝头，轻轻抚摸。
▾董奉
救人虽有美好的滋味，但同处置掉仇家的快感相比，不值一提。
▾董奉
你同情世人吗？广陵王。但比起救助他人的感受，世人更多还是渴望杀人的力量。
▾董奉
给他们一点力量、权力，人就会毫不犹豫将它用在更弱者身上。劳心者以阴谋吃人，劳力者以斧钺和农具把同类弄成碎肉。
▾董奉
这种欲望是无法被教化的。越是凶恶，人就越希望它被定义为人性。
他懂我的意思，放下了斧头，叹了口气。
▾董奉
你离他们太近了。我不想被他们知道。
▾董奉
……你知道我为什么脱离士氏吗？因为……
下一刻，我堪堪夺过擦过脸颊的利斧。侍卫来不及反应，他抬手，袖中红色液体触风化火，交趾猛火油引起火墙，阻碍内外。
▾董奉
我不喜欢秘密被人拿来威胁。
▾董奉
什么？
——我将他踹开，他向后踉跄，停在墓碑旁。机关发出轻响，然后，炸裂声震动杏花林，浓雾遮蔽夜月。
▾董奉
咳……咳咳……
烈火疯狂吞没杏花林，将繁花拖入火海。他的假肢被炸毁了，但仍紧紧握着斧头，匍匐向我的方向。
我抽走斧头。这个人绝望地笑了，飞落的眼罩下，是已经空洞的眼眶。
就在侍卫们准备上前之时，一个人影轻声走来。他踩过枯叶时，甚至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侍卫们纷纷让开。陈登在那，穿过一片狼藉的杏花林，他身上沾满了炭灰和焦叶。
▾陈登
……
▾陈登
……我们知道。
▾陈登
我们很早……就知道了。士氏的人找到贤兄，被他挡了回去。
他跪坐在地，青衣沾染尘土，被余烬灼烧。
▾陈登
我们约好，替你保守秘密，等你自愿坦诚的那天。
▾陈登
主公，由我来调停吧……我愿意为杏林君背书，让他留下。
▾陈登
杏花树的话，只要人还在，总有一天可以重新种成树林的。
▾陈登
养病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既然能理解君异过往的无可奈何，又为何不理解主公的无可奈何……
他拿起眼罩，轻轻盖在董奉残缺的脸上。
▾陈登
这几年，身边物是人非……故人走了许多……我没了乡亲、没了亲友，孟卓没了故友……和许多昔日同窗反目为仇……
▾陈登
就算是为我徇私吧……主公，我已经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位故友了。
董奉合上了眼，似是叹息。燃火的杏花落下，被风吹拂成灰。
天上落雨了。我脱下外套，替陈登遮蔽。然后让人带上董奉，慢慢回到了山上的济生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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