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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你而在的翁法罗斯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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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11-23更新

    

最新编辑:愚人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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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日期:2025-11-23

  

最新编辑:愚人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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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人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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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愚人苏——因你而在的翁法罗斯神话——图1.jpg

亚美利加,我不是徒然地呼唤你的名字。

当我将利剑缚在心上,

当我的灵魂忍受着伤痛,

当你新的一天从窗口进入我的胸怀,

我完全投身于你给我的光明,

我生活在你为我确定的黑暗里,

无论是睡是醒,都置身于你本质的黎明:

我像葡萄一样甜蜜,又令人惊恐,

我同时引导着蔗糖和惩罚,

沉浸在你物种的种子里,

哺育在你遗传的鲜血中。

——摘自:聂鲁达《漫歌》


对希腊神话感兴趣的读者,我十分推荐简·艾伦·赫丽生所著的《希腊宗教研究导论》与《古希腊宗教的社会起源》。

本文主要以赫丽生的著作为基础,虽然她的著作部分内容已过时。

我也十分推荐詹姆斯·乔治·弗雷泽的人类学著作《金枝》。

比较神话学家约瑟夫·坎贝尔(他最为知名的作品是比较神话学著作《千面英雄》,也被用作某一期差分宇宙的名称)称弗雷泽为比较神话学之祖。

而比较神话学的灵魂不可谓不是赫丽生。


本文主要以崩铁的翁法罗斯神话为基础,不过由于部分相似,会偶尔提到隔壁原神和崩坏三的内容。


本人水平有限,但会尽力而为。

本文不以角色为区分,有想要了解的地方请活用网页查询功能(Ctrl+F)。

本文的参考内容会在引用的同时标注出处,对于部分译名我会在提及时提供可供检索的英文名。

需要指出,翻译希腊语时会造成失意,如有必要,我会给出希腊语原文;并且由于本人对希腊语和拉丁语一窍不通,因此由英文、拉丁语反推希腊语时的尝试可能会出错,还请谅解。

如有问题可以评论或私信,我看到了也会回复。

作者的话


我需要先为这篇考据说一声“抱歉”:米哈游的编剧向来是浪漫的,但对故事细节的解构可能会使我们失去那些浪漫。


我也不打算对角色设计的所有细节进行讨论,只会在合适的时候顺便讨论我感兴趣的。 所谓细节,比如:阿格莱雅以金线为特点,以纺针为武器或许来自诺努斯的《酒神纪事》,因为在阿弗洛狄特与雅典娜的纺织比赛上,是美惠女神为阿弗洛狄特递上了丝线。


但就像我们每次提到西西弗斯(Sisyphus,也译为西绪福斯)就会想到那个永无止境地推着石头的可怜国王、就会想到加缪的《西西弗神话》那样。

我们忽略了西西弗斯日复一日将巨石推上山巅,如同太阳朝升夜落那般。

法国著名考古学家、宗教史学家萨洛蒙·雷纳克(Salomon Reinach)认为:西西弗斯不过是在地狱里做他生前的工作。[1]虽然萨洛蒙的本意并非如此,但我们知道,西西弗斯作为科林斯(Corinth)的国王,被誉为太阳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黑潮(末世论)”一定会带来“生命第一因”的问题。

于是,我们问:

为什么翁法罗斯一定有“无名泰坦”的大墓?

为什么揭开大墓的人一定是白厄?

为什么最终登上神位的、跳出轮回的人是我们自己呢?


在回答这些问题前,我们需要知道,在赫西俄德与荷马的笔下,人格化的奥林匹斯神不问过去、亦不关心今后。

因此,奥林匹斯山上的的神明们不是“生命第一因”的答案,对“生命的目的”不闻不问;也不会是“宇宙终局”的答案,因为祂们永恒不死。

他们只终日饮宴,偶尔放荡形骸或为不敬神的人降下天罚。


直到有一个“最伟大的诗人与音乐家”从色雷斯南下来到雅典,他带来了色雷斯的酒神祭典并将其改良;他重新诠释了古老的、祭祀地母的仪式,并赋予了它以神秘的色彩。

在他的歌声中,神祇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这是神秘宗教的特征。

人们不崇拜那些人格化的“新时代的神”,而回头去崇拜一位“原始的神祇”——祂是圣子,却时而化作山羊,时而化作公牛;祂是光(法涅斯),却又时而是一位冷静肃穆的酒神(狄俄尼索斯·扎格柔斯)、时而是太阳(赫利俄斯)、时而是智慧(墨提斯)、时而是爱(厄洛斯)——祂是一位全神(潘神);是生命的源头、带来生命之人,也是生命的终点、死者们的王。

诗人说:“我呼唤那伟大纯净、迷人的厄洛斯,强大的弓箭手,生有翅膀的逐火者,灵机冲动……”[2]

这位诗人就是俄耳甫斯,来自于色雷斯的“人间的狄俄尼索斯”。


学术界对“俄耳甫斯教”是否属于宗教讨论范畴仍有一些争议,作为一种“宗教”,它似乎并未诞生一个可以被称为“教团”的组织。

过去的考据中,我采用了比较保守的“俄耳甫斯主义”来描述由俄耳甫斯建立的信仰。

本文将采用学术界更常用的称呼,即“俄耳甫斯教”。
但我不认为米哈游会讲“神秘主义”的故事。

即便他们引用了诺斯替主义的诸多文献或设定(诸如:《珍珠之歌》或阿布拉克萨斯),我也认为他们在讲的是一个更久远或更近代的故事。


神秘主义热衷于神秘化寻常事物,将日常诸事说成是罪大恶极的恐怖来迫使人们追随他们。

但俄耳甫斯教有所不同, 正如在批评“俄耳甫斯教中的神秘倾向”就是“弱智”之后,赫丽生所称赞的——
厄洛斯和酒神包含着俄耳甫斯作为宗教的真正进步之处。

这种进步不仅超越了古老的驱除鬼魂、精灵、魔鬼的做法,而且超越了那种对被夸大了的凡人——奥林匹斯神——的优雅、美丽的敬奉。俄耳甫斯的宗教之所以可以称得上是宗教,因为它崇拜的是生命的真正秘密,崇拜的是那些神秘的力量,而不是具有人性的神,它所崇拜的生命充满了极端的神秘和至高无上的爱。


我们以基于俄耳甫斯主义的考据为翁法罗斯开篇,那么便以俄耳甫斯教的考据为翁法罗斯结尾。

本文将从翁法罗斯的神话内容,了解为什么翁法罗斯的背后一定是“无名的泰坦”。

并探寻背后被隐藏的“无名的女神”的真相。

以此为基础,了解与女神一同诞生的“无名的英雄”与他们背后的故事。

并辅以俄耳甫斯教的视角,对神话做 “再解读”。

部分内容我不会直言,大家可以自由发散(不是)。

目录


这是翁法罗斯神话解读的第一部分。

全章节内容如下,标红部分为本文内容:粗体文字


1. 前言——为我们所知的“希腊神话”并非是“希腊”神话;

2. 我呼唤“生命与死亡、最初的与最后“的女神;

3. 我呼唤终将加冕的“无名的”女神;

4. 我呼唤酒神与日神的伟大歌者、海中的缪斯;

5. 我呼唤乐土的风、秘密的仪式;

6. 我呼唤无名的英雄,你将盗取火种,建立十二项伟业;

7. 我呼唤那伟大的诗人,不信酒神的酒神信徒;

8. 结言——我呼唤“无名之人”的银辇,去到北风之外。

前言:为我们所知的“希腊神话”并非是“希腊”神话


我们不妨先看一段希罗多德(Herodotus,活跃于公元前4世纪)所著《历史》中的描述(Histories,2,171)——

文件:愚人苏——因你而在的翁法罗斯神话——图2.jpg

希罗多德一如既往地认为希腊人的文化是从埃及人那里得来的,这里暂且不表。

他说他姑且不提及那位埃及神的名字,这不过是掩耳盗铃——祂一定是奥西里斯(Osiris)。

秘仪之所以是秘仪,在于与会者发誓对仪式过程的尊重,因此他没有完整的记述下所见到的内容。

所谓德墨忒尔的秘仪“赛斯莫佛利亚”,写作“Thesmophoria”,即“立法女神节”或“地母节”。

是纪念德墨忒尔与珀耳塞福涅作为婚姻与民事法律的制定者的节日。


希罗多德表示,这个节日是达纳乌斯(Danaus)的女儿们从埃及带来并传给佩拉斯吉(Pelasgian)妇女的,并在多利安人(Dorian)入侵后几近消亡。而只在保守的、未曾迁徙的乐土园——阿卡迪亚得到保留。

我们知道,多利安人入侵伯罗奔尼撒大约发生在公元前11世纪。

而这一时期,天灾与人祸席卷了整个爱琴海文明,这段混乱的历史被认为是为大众所知的希腊神话的故事背景。


如希罗多德所述,古希腊的人们也常用佩拉斯吉“Pelasgian(Πελασγοί)”一词代表“前希腊住民”,即“土著人”。

因此,“阿卡迪亚人”实际也被认为是佩拉斯吉人。


作为对比,《荷马史诗》的作者“荷马”与《神谱》的作者赫西俄德大约是公元前8或7世纪人。

赫西俄德与荷马的身份是“诗人”,这意味着他们笔下的神话其实是对“原始神话或史实的二次创作”。

当《奥德赛》与《伊利亚特》成书的时候,达纳乌斯与多里安人已经成为诗人笔下传说中的一部分了。


因此,我们可以说——“荷马”与赫西俄德的神话与我们认识中的“希腊神话”是有所分别的。

所以——希腊“神话”究竟该是什么呢?

我呼唤“生命与死亡、最初的与最后“的女神


为了理解神话,我们需要先介绍神话诞生的背景。

在早期古老的图腾与巫术崇拜时代中,巫术与“祭司”就已经存在了。

在弗雷泽所著《金枝》的第一章,他讨论了巫术的分类,并提出“交感巫术(Sympathetic magic)”的概念——即基于“相似”与“规律”的巫术。

因此,我们不得不注意到,神话作为口耳相传的故事,其本质是“交感巫术”的“故事化“。


珀耳塞福涅被冥神掳走不是因为有诗人如此传唱,而是因为此事在巫术仪式中确有发生。

因此赫丽生说:“人的思想是走在神的前面的,因此宗教便落在了后面。”

所以,神话最初不过是对自然原始探索的未熟之果。

可是当具体的神明形象诞生时,它反而“熟得烂掉”了。


神明的诞生是文明进步后为合理化“原始习俗”而寻到的一个理由。

人们这么做不是“脑子有病”,而是因为“有神明让我们如此做”。

所以,当我们将目光投向原始人的时候,就不得不注意到——最早的信仰的只有一个:生存的信仰。

文件:愚人苏——因你而在的翁法罗斯神话——图3.jpg

因此我们需要抛弃现有的神学观念,去认识到“一神教”是先于“多神教”的;去意识到“具象的”是先于“抽象的”;去理解到最初是没有神明的形象、只有观念的。

因此,最早的神明是来源于“生存的信仰”的——是属于“自然”崇拜的。


在讨论了巫术的意义后,弗雷泽在《金枝》中继续讨论了在古罗马一处狄安娜的神庙中的远古“森林女神”与“森林祭司”。

弗雷泽记录说:一位“罪犯或流亡者”会来到森林中狄安娜的祭坛,折下一根“金枝”并杀死那里的祭司以成为新的祭司——直到下一位“罪犯”来临。

弗雷泽没有说明这个传统与近东神话中“子弑父”故事的相关性。

但我们看到,这位祭司兼具“森林之王”的权能,是“宗教教宗”与“国王”的合体——如同“浴血带冠”的万敌一般。


而这位森林女神狄安娜是一位集“月亮”、“森林”与“冥界”为一体的三位一体女神。

比如说:原神中的「少女」本人为新月女神,拥有 “森林祭司”(菈乌玛),有名为月灵(Kuuhenki,芬兰语kuu“月亮”与henki“灵魂”)的鬼魂作为随从,她就是弗雷泽笔下的一位狄安娜。

文件:愚人苏——因你而在的翁法罗斯神话——图4.jpg

显然,森林女神本质上是“自然女神”的一种。

因此,不仅仅是德墨忒尔与科瑞,德斯波纳(Despoina)、珀耳塞福涅、盖亚(Gaia)、爱勒提亚(Eleithyia,我认为爱莉希雅是这位女神的谐音)、库瑞涅(昔涟,Cyrene,也译为昔兰尼)、雅典娜、赫卡忒(Hecate)、阿弗洛狄特、阿尔特弥斯,都是或曾是自然女神或享受类似崇拜的神祇。

只不过由于奥林比斯山上地方太小,古时的自然女神们不得不因此各司其职,成为了专职某一项而并非所有的神祇。


自然女神的常见形态之一便是大神母——大地女神,我们称祂为大神母。

“尘归尘,土归土。”对原始的人类而言:相比于“火葬”,“土葬”是更古老的传统。

大神母便往往同时是生命的主宰与冥界的主人,也因此被人们畏惧。

“西西弗斯不过是在地狱里做他生前的工作。”

国王死后在地狱里依然是国王、英雄死后在地狱里依然是英雄——大神母为地上带去生命,在他们死后又在冥界中为他们提供庇护。

大神母永远是温柔的,我们也必将回归祂的怀抱。


月亮常常与阴间关联在一起。

比如普鲁塔克(Plutarch)在他的《the face which appears on the orb of the Moon(论月面)》的XXX节中,他写道“灵魂会上到月亮,……月亮是构成这些元素的元素,它们融入月亮,就像是死者的尸体融入了大地”。

而在XXXVIII一节他又说:“人具有的灵魂(Soul)与肉体(Body)”,并补充了他认为比灵魂更加美好的“心灵(Mind,或努斯,即Nous,原文为:νόος)”,他接着说“死亡有两种:从二取一的死亡发生在大地,是属于德墨忒尔的,因此古雅典人称死者为’德墨忒尔的人’;从三取一(取走努斯)的死亡是属于珀耳塞福涅的。冥界的赫尔墨斯与前者同在,天上的赫尔墨斯与后者同在。德墨忒尔的分离迅速而充满蛮力;而珀耳塞福涅的分离是温柔且缓慢的,因此又被称为’合而为一,因为一个人最好的部分便在被祂分离的时候,留在了’一体’之中。”

在XXX章中,他继续写道:“月亮女神会将这些灵魂安抚、并使他们井然有序……她以爱勒提亚(Eileithyia)为名,也以阿尔特弥斯为名。”

  1. 出自《地狱里的西西弗斯与其他被诅咒者》,即:S. Reinach,SISYPHE AUX ENFERS ET QUELQUES AUTRES DAMNÉS,Revue Archéologique,1903,pp. 154-200. 引用部分在pp. 171
  2. 《俄耳甫斯教祷歌》,第57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