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漆黑的道路出现在你的面前,就像是在黯淡的世界中割裂出的伤疤。你踉踉跄跄地攀登上去,枯萎的肢体发出断裂的噪音。几乎是出于本能地,你沿着道路前行,锐利的毛刺穿过你的身体,可你早已失去了痛觉,或许连身体也已失去,以至连梦与现实都再无法分清。
道路越来越狭窄,像一根绳索,你能看到两侧的城市,有只蝴蝶在半空中飞行,真可怜,你希望它不要被淹死在空气里。
你无兴趣找到问题的答案,溃烂的自我已濒临瓦解,你呆滞地观察着,像是婴孩见证蚁穴被大雨淹没,蚂蚁浮在水面,待到天晴,它们便会在泥土里腐朽。
你也要变成蚂蚁,无意识地,无自觉地在道路上前行,向着天空滑落。
声音被破碎的咽喉吞没,你什么也没能说出口。值得庆幸的是,这应该是你失去的最后一样东西,你已经不再会因此感到痛苦或是悲戚。就像是重新回到了母亲的腹中,渐渐褪去四肢,萎缩回胚胎,化作一个细胞。
脚下的道路消失,你再也抓不住常世的丝线,它断裂,放任你落入地平线尽头的深渊。
一切就此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