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密探故事/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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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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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阳郊外】

▾蛾使

都杀得差不多了吧……剩下的也都跑远了。

◆我

不必追了。继续启程去东阳吧。

▾伍丹

不知陈县令的病如何了……若是日落前能赶到就好了。

天蛾带人收拾残局——我们在前往东阳的半途上，遇到了一伙劫道流寇。

▾蛾使

流寇留了几台木笼囚车，不知里面是谁，要管吗？

▾伍丹

找得到钥匙吗？你都把人砍得分不清谁是谁了……哪条是那个头目的腿啊？

◆我

……慢慢找吧，别闹太晚就好……不要把胳膊和腿乱丢！……真是的，溅了一身……

流寇们的马车上，车头钉着一具血红的断肢神像。在江湖民间，这是贩卖米肉者崇拜的神明，米肉仙。

囚车里恶臭熏天，里面大多是血肉模糊的尸体。偶尔有几个活口，也都神情呆滞、奄奄一息。

▾伍丹

他们收集这些尸体、抓这些人做什么？

▾蛾使

倒卖给人肉贩子吧。有个王忠的乱军头目自号米肉将军，笼络了不少人肉生意。

▾蛾使

这群流寇刚才袭击我们的时候，不是都自称是王忠的手下吗？

◆我

听说过。王忠……是不是最近投靠了曹操的那个？

▾蛾使

哇，那他真是混得不错。几年前他还只是个赤脚将军，带几十个人到处打劫吃人。

囚牢一扇一扇被打开，直到最后一辆囚车。

◆我

他还活着吗？

▾伍丹

不确定……

最后一辆囚车里，只有一名灰衣旅者独坐。他靠着木栏跌坐，神色恬静。

◆我

啊，动了……

▾灰衣男子

嗯？已经到东阳了吗……

▾蛾使

醒一醒。你被人肉贩子抓了，还好遇上我们。趁着他们还没回来，快点走吧。

▾灰衣男子

原来如此……

他并不急着下车，只是淡淡笑着望向我们，颌首示意。

◆我

前辈要去东阳？

▾灰衣男子

是。东阳陈登仁善高义、名扬四海，在下心生敬佩，特去拜访。

◆我

我们也要去东阳拜访他，不如同行？

▾灰衣男子

去东阳前，还有些事情需要顺道解决。就不耽搁恩人了。

我们于是与他相辞，继续往东阳行进，与他渐行渐远。

▾伍丹

…………咦，林子里着火了？

▾蛾使

雨那么大，林子里怎可能……啊，真的着火了……

回头望去，暴雨中，林间亮起隐隐的暗红火光。那灰衣人站在点燃的神像前，合掌静立。

【陈登住处】

▾仆人

大公子喝了药又睡过去了，刚刚醒了片刻，不知精神如何。

◆我

他腹痛好些了吗？华佗看了怎么说，是肝病还是淤血？

▾仆人

说是虫疾，要戒口才能好。但大公子最近心里不爽快，硬是戒口，怕是心情更不好。

门开了。里面传来浓重的药味。

陈登看起来刚醒，怔怔地坐在塌边，倚靠着凭肘，神色苍白。弟弟陈应在旁边给他扇风。

▾陈登

……主公……咳……咳咳……

▾陈登

我好多了……有使者要来……还要见客……

▾陈应

兄长若实在不想见曹操和袁绍的人，不如由我出面，称你病中不便见客……

陈登摆了摆手，勉强撑身起来。

◆我

慢点慢点……实在不行，我带阿应出面，让客人改日再来……

▾陈登

我没事……主公先去前厅吧，我随后就到。

▾陈应

兄长要换一身见客的衣服吗？

▾陈登

……有什么好换的，就这样去吧。

他随手扯过架子上的月白披衣，将半旧的家居服罩在肩上，在搀扶下慢慢步出门。

【外廊】

▾仆人

公子，你真的走慢些，你昨日还呕了血……

▾陈应

兄长最近心里不爽快。徐州几大家族都在逼陈氏向袁氏示好……

▾陈应

陈氏内部，宗族长老常年看不惯兄长。昨日还派人来，在卧室外说了很难听的话……

◆我

那你们的父亲可有……陈登！！！

突然，走在前面的陈登倒落下去，不省人事；四周顷刻间陷入慌乱，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陈应

兄长！兄长你怎么样？！快叫医师来！！！兄长昏过去了！！！

▾仆人

可王医师告假了，董奉又回乡探亲……

▾管家

董奉先生刚刚回来了，要直接请过来吗？

◆我

快去请！！！

【陈登住处】

▾管家

杏林君，请，这边……这是华佗先生之前留下的医案……

◆我

快，陈登刚才又发烧了，烧得很严……

我们回头看向门口的杏林君董奉，却在看见他外貌的瞬间陷入惊愕——

董奉的头上裹着厚重的纱布，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进室内。而那个替他推轮椅的人，是那名灰衣人。

——董奉的右眼和右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