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密探故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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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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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据点】

我们周围的人一个又一个从水池中被拖出去，投入沸腾的铜鼎中。

哀嚎、火光、血色……意识在这样的环境中迅速模糊，陷入怔怔。

◆我

……人越来越少了，袁绍，你在想什么？

▾袁绍

我在想兄长发疯的样子……

◆我

他会发疯？

▾袁绍

你不要小看门阀家的嫡系。压力太大，内心搞不好都是疯的……啊！有人过来了！

包围圈越收越小，哀嚎声震耳欲聋。我看向神座下的程昱，王忠拽着他的头发，让他面朝我们。

▾王忠

你先看着你身边的人被煮熟吧。

▾王忠

没有人救他们，被抛弃、绝望挣扎、诅咒……就好像当年的我们。

▾程昱

咳，咳……他们，不是你的食物，不该被你享用。

▾程昱

我可以确定，他们的天命不会终结在此……我想验证我的预感，两个注定不会被你吃掉的人，他们……

▾程昱

……能否……吃掉你？

◆我

没有时间了，必须得想办法逃出去！！！

▾信徒

抓住他们！最后那两个人，抓住他们！！！

◆我

袁绍，去铜鼎那边！

▾袁绍

你是要自己跳锅里吗？！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会有转机！

◆我

你在等什么转机？！等你哥从顶上的石头缝里丢一把弓一支箭下来吗？！快去铜鼎那边！

我浸湿外袍，冲到鼎边。烈火在鼎下燃烧，焚进周围所有的风。

◆我

把衣服浸湿，裹住鼎足！我们一起用力把它掀翻！　

他明白我的意思，脱下外袍浸湿，用湿袍缠住鼎足，一人一边拉紧。烈火暂时烧不断湿衣，被我们微微拉动……

▾信徒

吃了他们——

◆我

再用力！！！呃——

▾袁绍

呃！！！

外袍断裂的瞬间，巨鼎倾泻而下——沸水、人躯，火团般淹没整座山窟。在一阵哀嚎巨浪后，万籁俱寂。

▾王忠

…………怎会如此……

他丢开程昱，拔出战刀，踩在地上被烤熟的人体向我们走来。白色热雾蒸腾肉香，蒸出淡粉血色。

◆我

你快走……唔！！！

我拔出短刀应对，但短刀在巨力横扫下被一斩为二；袁绍犹豫一瞬，没有逃跑，拿起地上的石块砸向王忠。

石块被铁刃击碎。高大如铁塔的男人看着我们，赤色的双眼如同巨神凝视蝼蚁——

就在这时……

▾袁基的声音

殿下和本初在下面吗？！本初，接住弓箭！

——黑色的长弓与洁白的大箭，羽翼一般轻盈的被人从山窟顶上的裂隙抛下。

下一刻，袁绍搭箭开弦，白羽破风，贯穿了王忠的咽喉——

◆我

……结束了……

▾袁绍

嗯，是啊……

▾袁基的声音

都没事吧？入口被石门机关堵死了，工兵在想办法，还需要一段时间……

▾袁绍

我们都没——

话音未落，袁绍倒下了。

他的身后，程昱拿着石块站在那。他的目光带着恬静深沉的笑意，笼罩我的周身。

▾程昱

现在，只剩下我们了。

◆我

……真是阴魂不散。

▾程昱

我拿回了我的旧物。顺便，也想请你跟我一起走。

高处的米肉仙神像燃尽了。炭黑的外壳正在剥落，露出白玉般的本色。

▾信徒

……归位……

▾信徒

……神明……归位……

地上热腾的肉味愈发浓艳，那些垂死之人都望着我们，低低呢喃着米肉仙的神名。

白色神像缓缓化为齑粉，倾斜在他的身上，凝结于他身上的血与伤疤，仿佛在他身上笼罩了一层白色羽衣。

▾程昱

我饿了。殿下。我就和这个天下一样饥饿。

▾程昱

目睹苍生被苦难蚕食，目睹一切美好的事物灰飞烟灭……我啊，是真的想救这个乱世。

▾程昱

请和我融为一体，请成为我的力量吧……我会实现你的意志！你的意志，一定能将这个世间变得更好……

他死死钳制住我的左手，力气大到不可思议。不管我怎么抵抗，他好像都感受不到任何痛楚。

▾程昱

你是我见过的最迷人的希望。为了这样的希望，我可以倾尽一切！

◆我

你和鬼去倾尽吧！！！

一声裂响，我将手中锋利的石片当做刀刃，狠狠划过他的胸腹；然而，预想中的血色并没有出现。

◆我

……！！！

▾程昱

啊……呵呵，意外吗？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程昱

……当年为了喂饱第一批百姓，我变成了这样。一个路过的老者，用墨家的秘术救了我。

——他的腹腔中没有血肉内脏。

皮囊下，程昱的身体里是一套墨家的偃甲机关，已经没有了原本的器官。

▾程昱

……总有一天……殿下，总有一天……

▾程昱

你也会变得和我一样。掏空一切、倾尽一切，只为了寻找最后的一点希望。

他合上双眼，倒入地上的血肉泥潭之中。

高处，神像、山窟皆开始坍塌。乱石落下如骤雨，我护着袁绍，躲在附近的石壁下。

当隆隆声过去，原地已经被碎石淹没。不久后，袁氏的工兵升起了入口的石门，清理了现场。

——我们没有找到程昱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