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密探故事/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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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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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据点】

▾蜂使

总之，能打探到的情报就是这样。程昱原本要送去给袁绍的那批粮草，在豫州中途被王忠劫了。

▾蜂使

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想的，七拼八凑，拉了几车人肉拌饭，继续送去给了袁绍。

◆我

王忠原是曹操的人，但想越级攀附袁绍。他这次抢了曹操的军粮，没有献给袁绍吗？

▾蜂使

袁氏那边肯定装作完全不知，你不问他不说，你一问他惊讶。鬼知道是不是和王忠串通了。

◆我

只从眼下来看，好像只是王忠劫走了前主的粮草，自己私吞了。

我合起手中的情报，看向廊外小雨。程昱双手被戴上镣铐，在左右侍卫的看手下立在雨中。

【院中】

▾程昱

殿下真是盛情，竟能把我从袁氏的谒舍请来这里。

◆我

本王做事，主打的就是一个你情我愿。留你在外面，对陈应和董奉总是个威胁。

◆我

袁绍不想杀你，袁基不想留你。哥哥不想让弟弟面子上过不去，恨不得让绣衣楼把你偷偷转走。

▾程昱

但我想，殿下还是有事想问我，对吗？

◆我

那批粮草，是你故意让王忠劫走的吗？

男人沉默片刻。他仰头看着天上，然后张开嘴，饮了几滴雨水。

▾程昱

这就叫所谓的……“坏账”吧。坏账是不能差的，查下去，会看见溃烂一片的白骨。

◆我

我只是好奇，这是曹操想给袁绍看的坏账，还是袁绍想给袁基看的坏账？

▾程昱

殿下有时真的聪明得让人心惊……可是重要吗？这些事情，并不会影响到广陵。它只是我的权衡。

◆我

袁基如果对这笔“小坏账”起了兴趣，一查到底，你的权衡，就彻底失败了。

◆我

是曹操想借着被王忠劫粮，从袁绍嘴里私吞那批军饷；还是袁绍想借这个借口，从袁基那吞掉那批军饷？

◆我

不，我被他的只言片语影响了。程昱是故意让我知道这些的，是想让我故意反着推测，还是利用这一点……

◆我

那袁基呢？袁基为什么没看破？不对……

◆我

………………不对。袁基看破了。

◆我

……袁基不可能对它不感兴趣。他看破了，正因看破，所以才默许我把你秘密转走。

▾程昱

毕竟，如果我不走，看破就会变成戳破。家人之间那薄如蝉翼的纸，一旦破洞，会立刻被狂风撕碎。

▾程昱

——袁绍想自立门户了。一旦他脱离袁基、自开幕府，袁基立刻少了最好用的一把剑。

◆我

曹操和袁绍是一路的，你们自导自演王忠的越级攀附，就只为了在袁基面前演一场？

◆我

不。你在诡叙，程昱。你是真正的米肉仙，王忠是篡夺你名号之人，你绝不可能与他沆瀣一气。

▾程昱

殿下，你误会了一件事——我从没有认为自己是米肉仙。

▾程昱

我只是个普通商人，机缘巧合学会了切肢之术，用此术救活了一些人。我从未贪图神名。

▾程昱

我若贪图百姓称颂，大可学那些教主、仙师，由人神化装点，被千万人供奉。不是吗？

他向我走近一步，身上雨水如鱼鳞落地。侍卫将他押倒在地，可他的双眼还在看着我——

▾程昱

袁氏内乱无法避免，可内乱的开幕并不一定需要靠血洗。绣衣楼可与袁曹结盟，助袁绍得邺城。

▾程昱

程昱的大道仍然不变——大局尘埃落定，天下苍生可得饱暖，如此而已。

◆我

你能以肉喂肉救千人，但世上有万万人，不可能尽数以肉喂养。饥荒下的人相食是迫不得已，绝非救世正道。

▾程昱

能救世，走旁门左道又如何？殿下走的就不是旁门左道？殿下可敢以真面目称王？

◆我

本王敢以真面目称王，你敢将食人之道称为王道吗？

◆我

袁绍得势大局便能螺钉？袁绍得势苍生便可饱暖？你仍在诡叙。装什么国士，归根到底，袁绍得势，曹操才可能坐大。

◆我

此人妖言惑众。将他拖入后院，即刻处置！

他笑了一声。因为被侍卫拽起，长发披散在地，被雨水浸润湿透。

▾程昱

也算意料之中啊……哈。

▾侍卫

殿下，门外有客来访，是袁氏的二公子，来带走程昱。

◆我

袁绍直接来了绣衣楼的据点……

◆我

……我明白了。这次是彻底被你拉进浑水里了。

▾程昱

拉殿下入局的原因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我

你想让袁基觉得，我替袁绍背书了，绣衣楼站在了袁绍那边。

◆我

呵……我让人偷偷带走了你，现在袁绍又登门了，在袁基眼里，我真是很可疑的站队。

我越过他，走向门口。雨幕下，侍从正为一位青年打着伞。他迎着我的目光望来，神色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