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密探故事/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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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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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

▾黄祖

……

▾黄祖

唉，老喽老喽……年轻人都不将老夫放在眼里了。

▾祢衡

知道老就服老，别总往年轻人堆里扎，成天相当人野爹。

▾祢衡

今晚上不是和谈吗？怎么泼酒的泼酒，拔刀的拔刀，扯头发挠脸的扯头发挠脸？师弟，你混的人堆，有点不上道啊。

◆我

有一阵不见，还以为师兄被债主堵在深山老林里做野人了。

他大笑，伸了伸腰背，长长打了哈欠。哈欠声未尽，灯影掠过红甲，火光残影，战刀劈艳影。

铛然，枪杆挑起酒樽耳，打偏刀身。

黄祖暴起杀人，我身侧也亮起血色。甘宁的脖颈擦着刀刃锋芒杀向张郃，血一路溅染鹿皮屏风，绘杀与狂。

突然，光暗了。灯台倾倒，夜宴陷入一片昏暗。打斗瞬间停止，只闻呼吸声如伏兽耸肩。

▾祢衡

格老子的啷个耍猫猫？

◆我

似乎是凌统射倒了灯台……

静谧，只有杀意流淌，不知谁对谁的杀意流窜暗室，成了幽舞的群蛇。

有人倒落，温热的血若瀑布飞溅再流汇，惊恐无措的宾客只能成为黑暗中五头杀兽最先捕捉到的猎物，扑倒在地。

▾宾客

呃啊——

最后一人倒落时扑开了厅堂木门，银白色月光顷刻淌入，霜照满室狼狈。清风稀释我面前浓重粘稠的血气，让病倦稍醒。

▾祢衡

怎样，师弟？病怏怏的，有没有摸黑吃到谁飞进碗里的手指头？

◆我

我今次来做调停人，夜宴不宁，哪来什么食欲。

▾黄祖

哈哈……何来不宁？只是酒过三巡，以舞相属罢了。

满地死者被伏兵拖出去，仆人打了清水过来洗刷血水。张郃回到我身后坐下。

▾张郃

凌统和甘宁不见了。

◆我

我知道。

▾府兵

将军，黄射公子来了。

▾黄射

……呼……父亲……呼……

厅堂外，一名满面病色的少年坐在软辇上。抬着软辇的仆人们小心将辇放下，黄祖尚未等辇落地，便匆忙步向小辇。

▾府兵

夜宴有杀声，惊扰了公子。公子眼下又犯病了，浑身发冷。

▾黄祖

阿射这身子啊……罢了，今夜就到这吧。广陵王请回客舍，早些歇下。

【谒舍外】

◆我

最近在刘表那边蹭饭？

▾祢衡

什么叫蹭饭，那是知遇之恩。

▾祢衡

荆州最近要跟扬州开展，刘表请我来江夏，代他看黄祖如何应对。

◆我

据说，黄祖布兵的舆图被窃了，只是秘而不宣。你有听说吗？

▾祢衡

布兵舆图丢了？那可不妙，所有的兵力布置、兵线计划、辎重、卧底……都记载在那套舆图里。

他肩挑着湘妃枪，枪杆悬着一个白葫芦酒壶，随着脚步声咕咚。

◆我

不回家吗？

▾祢衡

回了家就要被安排门当户对的相亲、催婚、催生，听得人心烦，不如四海为家，为所欲为。

◆我

比如在三辅的赌场输个精光，被债主追债，躲来了荆州？

▾祢衡

啧啧，老子这般天纵风流之人，在赌运上有那么一丝丝瑕疵，正常、正常……

▾祢衡

嘘，你看，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循着他的目光，我看见远处檐下的人影。

▾甘宁

站住。

▾凌统

……

▾甘宁

我让你站住。啊，我忘了，你现在没有腿了，只能让着两个轮子刹住。

他用脚挡住凌统轮椅的轮子。轮椅前后动了动，没法逃脱。

▾甘宁

刚才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很想来报仇的吧？

▾甘宁

我弄掉你双腿的仇、杀了你老爹的仇……真的宽宏大量，不计较啦？

▾凌统

公务在身，无暇私怨。若有要事找在下商榷，请去信江东孙氏车虎营。

▾凌统

平时军务繁忙，烦请等待回信。

▾甘宁

这种敷衍人的方式，好眼熟啊……

▾凌统

你是人吗？

一阵闷响，甘宁踹翻了他的轮椅。

◆我

让你等公事安排，就这么不耐烦？

▾甘宁

呦……来领你的新狗狗了？可我跟你说，这条狗不太爱叫，养起来很没劲的。

◆我

把凌公子扶起来。回谒舍了。

▾甘宁

等一下，就这么……

众人进了内院，门关上了，把他关在了门外。

【谒舍】

我和祢衡在舍内叙旧，内院里有水声，张郃在打水洗头发。

谒舍的侍从送了沐浴热水来。我们在浴室泡浴，风寒发热多日，泡进热水里，整个人才稍微有些精神。

▾祢衡

刘辩来找过你吗？

◆我

他在北边惹了事，暂时躲在了王屋山。

▾祢衡

他还派人来杀我，怎么会有人这么多年性子一点不变？跟个小孩似的。

◆我

你躲躲就是了，躲还不容易吗，就当多躲个债主……

▾祢衡

屁，老子欠他几个钱？个仙人板板啷个晓得他脑壳里是啥子猫猫……

◆我

就是猫脑壳啊……

▾祢衡

嘿……你帮他说话，是不是还同他好？

◆我

什么叫“还”……一直很好啊。

▾祢衡

他之前假死骗你，我听说之后，说坏了，师弟非得气得把他耳朵都耙下来。他耳朵还剩几个？

◆我

我耙了一个，徐神耙了一个。你见着徐神没有？她之前说想去找你耍。

片刻后，洗完了浴，我披着内院衣裳，他直接赤着上身，沿着回廊往住处走。

经过隔院，听见里面传来了声响，应该是张郃他们在泡浴，洗掉身上的酒水。

▾张郃

你的腿，这样能泡水？

▾凌统

嗯，没事。是竹制的。

▾张郃

自己洗起来方便么，帮你擦一下背？

▾凌统

不用，我自己来就……唔！

▾张郃

双腿不方便，在水里转身很难的。我来吧。

▾张郃

……啊，不是弄脏了，是疤痕啊。

师兄在院外停下脚步，看向那片水雾，摇头叹气。

▾祢衡

山下的花花世界，竟用肉体考验师弟。

▾祢衡

好在师弟久经我的考验，望出去都是，啧，美人白骨。

下一刻，一道湿漉人影身披单衣穿过我们中间，跃上墙头，追逐另一个逃跑的人影而去。

▾祢衡

我操好快！

◆我

凌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