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统-密探故事/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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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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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射住处】

蜂蜡、树胶、丝帛……

易容时，用来制作人脸面具的东西，此刻被刀尖铲起，半面撕裂，露出下面真实的少年肌肤。

◆我

我之前就在想，情报传得太快了。

我压住了他的左腿。

◆我

江东的刺杀布置，有人传给了黄祖。舆图的疑云，有人传给了江东。

◆我

我一直在想，给江东传情报的人是你，那么，给黄祖传情报的人，又是谁？

◆我

不可能是甘宁，不可能是祢衡……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我

——凌统。

他淡然宁静地望着我们，没有挣扎。那种药是真的安神药，他此刻几乎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凌统

舆图就在那。黄祖很快就会从前镇回来，你们只能赌了。

◆我

也不必那么着急。其实，我还挺意外的。这个面具……

▾凌统

甘宁做的。

◆我

真正的黄射呢？

▾凌统

在军营里，被重兵守护着。

他抵不住安神药的效力，困倦地叹了口气。

◆我

双面间谍，又是黄射替身……你想博取黄祖信任，借他之手杀甘宁？

▾凌统

……不重要了，那人已经逃了。

▾凌统

要杀我吗？我伪装成黄射时就需要喝安神药，黄祖从未全然信任过我。

◆我

还有许多事要和你确认。甘宁通刘表的信，是你伪造的？

▾凌统

是。

◆我

祢衡通刘表的信呢？

▾凌统

也是。

▾凌统

他这样的人呢，很喜欢看见一种假象，一种自己计策起效的假象。

▾凌统

只要这座太守府里，源源不断地被查出刘表的细作、孙策的细作……

▾凌统

他就会觉得自己的判断是对的，忽略掉许多东西。骄满，则亡。

◆我

对老人的心态，把握得很准呢。以后不当间谍，还可以去卖养生补品。

他笑了。这个冷清孤傲的少年乍然一笑，恍如当年吴郡之剑，意气风发。

▾凌统

不走吗？侍卫要来了。

◆我

你也不走吗？

▾凌统

你既然知道我做双面间谍的事，我回江东也不会有活路。

◆我

也是。

◆我

所以就一直待在这，给仇家当干儿子？

他的笑意消散了。眼中转瞬的暖意坠入冰冷深潭，变成落在刀刃上的雪光。

▾凌统

在这乱世，你是第一次见到追名逐利之人吗？

◆我

见过。但你不是。

▾凌统

……我，连杀父之仇都能放下。

▾凌统

一个废人，若家族有军功，尚可安度余生。父亲战死，空无一物，我只能去寻一个庇护。

▾凌统

演好黄射，或可讨他欢心，换得一官半职。人终究要为自己打算，乱世里，谁不想求生？

半面假面，半面真容。我笑了笑，让张郃带上舆图。

◆我

吕蒙，前镇那边如何？我可能要带人往你们那退。

▾心纸君（吕蒙）

开打了，别过来。

◆我

啧……

▾心纸君（吕蒙）

你在哪啊？要不要我带一支轻骑杀出来接你？

◆我

好好守前镇吧。

▾心纸君（吕蒙）

别担心战事啊，不然让阿权带兵杀出来？

我没管他的胡言乱语，收起了心纸君，准备离去。

▾凌统

你打算往哪逃？

◆我

……凌公子，给你个建议。

我重新坐回榻上，拍了拍他毯子下的义肢。

◆我

装冷酷要装彻底，彻底的意思就是，不要忍不住问额外的问题。

◆我

记住了？

▾凌统

……记住了。

我们将要离开，到了门口，我停下脚步，回头问他。

◆我

大概多久之后，你会派人来追杀我们？

这次，他没有回答，只是将半面假面盖了回去，闭目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