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密探故事/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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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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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南昌】

▾老年信徒

神女出巡，众人退避——

▾青年信徒

灵若龙身天女仙灵，驱散伤寒——

马车里，能听见外面抬神信徒的喧嚣。他撩开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周瑜

……群魔乱舞。

◆我

你们在九江和吴郡杀方士巫师，他们又逃不过江，自然都躲避到了豫章。

◆我

本地好像刚闹闹过异常伤寒温病，所以在祈求术士祛病吧……

▾周瑜

都送豫章太守吧。听说琅琊诸葛氏就爱这些虚头巴脑的玩意。

◆我

你听谁说的？

▾周瑜

以前的一位同窗。性格不合，相看相厌。

◆我

他在学宫，好像一个不相厌的同窗都没有……

▾周瑜

离开学宫就没再联系过。后来他父亲没了，都没时间守孝，就跟着叔父调任来了豫章。

▾周瑜

结果路遇曹操屠徐州，家族离散，一个弟弟至今生死不明。

◆我

听说过……他叔父诸葛玄投靠袁术，被封了豫章太守之位，也算是孙策的同僚了。

◆我

见了面，还是多叙叙旧吧。关系得灵活，办事才容易。

▾周瑜

……呵。艨艟一过来，他灵活得跟泥鳅一样都没用。

【豫章太守府】

在客室等了半响，茶酒微凉。太守府的侍童来传了几遍话，又把凉了的食案端了下去，换了新的。

◆我

你家主人，大约何时来见客？

▾侍童

还请诸位稍等。主人偶感风寒，服用了热性药汤，气味难闻，如今正在重新薰衣。

▾周瑜

就算是琅琊望族，连薰好的衣裳都没有准备吗？

▾侍童

请见谅……啊，溪女公子，金女公子……

两名少女的身影出现在帘后，虽然年少，但妆扮沉稳持重。然而让我们诧异的是，她们的容貌完全一样。

◆我

双生子吗……

▾诸葛溪

叔父因病迟起，还望贵客见谅。

▾诸葛金

闲来无事，行谶纬消遣如何？

◆我

我无妨。你呢？

▾周瑜

行哪一派的谶纬？

▾诸葛金

左弼甲戌日柱，在琅琊很流行。

二人在我们对座坐下。诸葛溪从袖中取出一方铜星盘，接过侍女递来的灯火。

▾诸葛溪

广陵王殿下想问日柱什么？

◆我

问长辈安康。

▾诸葛溪

星室明光，一切顺遂。

▾周瑜

都八百多了还顺遂呢？真是千年……

我掐了一把他手背，面上不动声色，对二人笑脸相迎。

▾诸葛金

周中郎将呢，想问什么？

▾周瑜

……问豫章。

▾周瑜

豫章郡，局势如何？

灯火舔上铜星盘的底座，发出滋滋声响。二女眸间红光腾动，似笑非笑。

▾诸葛溪

哎呀，还以为……

▾诸葛金

中郎将会问……

▾诸葛溪

朱皓和笮融……

▾诸葛金

兵力几何呢。

▾周瑜

哦？朱皓投靠刘繇，欲与你们叔父诸葛玄争夺豫章太守。

▾周瑜

袁术派孙策驰援诸葛玄。对于敌方兵力，你的叔父，自己没问过星相吗？

下一刻，她们皆大笑，笑声轻快。

◆我

二位女公子，为何发笑？

▾诸葛溪

我们是笑，袁术派孙策支援豫章，保叔父的太守之位……

▾诸葛金

可朱皓却欲投奔刘繇，强占豫章。

▾诸葛溪

这怎么听都像是，袁氏、孙氏，和朱氏、刘氏之间的角力……

▾诸葛金

诸葛氏在其中的言行，又有何影响呢？

▾周瑜

哈……听这话的意思，诸葛氏莫不是准备空手套白狼，让孙氏出兵出力，保住诸葛玄的太守位？

▾周瑜

学富五车的书香世家，遇到事了，便往寒门武将背后一躲了事？

▾诸葛溪

这是哪里的话？诸葛氏也只是阳城小族……

▾诸葛金

我家在这乱世中流离，光是自保，就已经精疲力竭……

◆我

女公子莫怪。中郎将也是忧心局势，才有情急之语。

▾诸葛溪

真的吗？可是长兄说，在学宫读书的时候……

▾诸葛金

目睹一位同窗残杀学长未遂……

▾诸葛溪

何等让人心惊胆战的凶徒。长兄夜里还会做噩梦……

▾周瑜

你们现在可以去告诉他，他的噩梦来了。

二人掩唇思索。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一阵喧哗，似是灵若龙身天女的神轿经过了。

▾诸葛金

说起来，长兄的噩梦可不少呢……

▾诸葛溪

是啊，刚过去的伤寒、残暴的同窗，走丢的弟弟，二哥的疯病，叔父的风寒……还有……

▾诸葛金

还有最近几名方士在豫章流传的那句话……

▾诸葛溪

天命……

两人不约而同对视一眼。

▾诸葛金

——天命，将落在女子身上。

周瑜看了我一眼，我淡淡看了回去。

▾周瑜

耳熟？

◆我

熟人。

▾周瑜

就说该让陆逊负责杀了他。

◆我

杀什么。他年纪大了，偶尔淘气罢了。倒是你，又不是孩子了，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吗？

◆我

等我再见到他，提点他一下，这种话可不能到处去散播，闹得人心惶惶的。何况……

▾周瑜

何况……

诸葛姐妹起身告退，走出了客室。他用手掐掉了行谶纬的灯火，指腹点到唇边。

▾周瑜

何况，还没到编成童谣、各州散播的时候呢。

客室的帘子再次掀动，我们以为是诸葛玄来了，不由都转头看去；然而，伴随姐妹惊呼出现的，是个带着百戏面具的烂醉身影……

▾诸葛金

二哥——

▾诸葛溪

阿诞！

▾周瑜

这家人到底……呃！

那衣着凌乱绚烂的醉客跌跌撞撞，扑倒在我们的茶案上，朝我们举起已经酒空的酒盏。

▾诸葛诞

客人来了……怎么……不上酒呀？

▾诸葛诞

二位，人生一世，皮囊装坟，与我一起及时行乐吧！

▾侍童

二公子！二公子你不能这样……来人，快把二公子扶回去——

几个侍从手忙脚乱进来，将诸葛诞扶了起来，带出客室。同时，又有一行人步入客室。

▾侍童

长公子来了……长公子，二公子他……

▾诸葛诞

阿瑾——

诸葛诞又发起酒疯，推开两边的侍从，扑住那个刚进来的人。那人挣扎了一下，却被扯住衣摆……

——稀里哗啦。他整个人扑倒在我们的茶案上，一片狼藉。

◆我

……

▾周瑜

……

▾侍童

长、长公子……

▾诸葛瑾

……别碰我。

侍从想搀扶他，却被他摆手制止了。他自己坐了起来，寒着脸，擦去脸上和身上的酒液和餐食。

▾诸葛瑾

见过广陵王殿下，见过周中郎将。本人诸葛瑾。玄叔父风寒未愈，由我……

刺啦一声。被侍从拖走的诸葛诞还拽着他的衣摆不松手，硬生生将衣摆撕得裂了开来。

诸葛瑾面无表情，果断地脱掉了那件外套，依旧保持端坐。

▾诸葛瑾

……由我暂代太守之职，接待二位。

▾周瑜

你家什么情况？真够热闹的。

▾诸葛瑾

不热闹，你也不会特意来看我家的笑话了。

▾诸葛瑾

小世家的窘迫，让殿下见笑了。二位若是来看笑话的，现在也看到了，需要在客室里笑上片刻吗？

◆我

长公子言重了。袁术派孙策前来驰援，周中郎将也是奉命来助诸葛氏稳定豫章的。

◆我

豫章郡局势复杂，故而周中郎将请我同行，朱皓为太守之位求助刘繇，刘繇已派笮融出兵，向南昌进发了。

▾诸葛瑾

我知道。

他面色平寂，望着我们俩的眼神里，既无期许，也无绝望，而是死水般的平寂。

▾诸葛瑾

诸葛氏在本地并无助力，也难以抵御笮融。叔父已经做了弃城挂印、离开豫章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