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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生·

陶生·七

【主屋】

◆我

呃——

◆我

我……又回来了、

众人惊讶地看向我。甘宁和荀彧也在。

▾荀彧

殿下……无事吧？

▾荀彧

刚才说到，在下醒来后觉得异样，每日都将夜梦记于纸上……“残陶故事，平此怨恨。碎梦重圆，遂汝心愿”……

◆我

我在这附近也时常梦魇。我的梦里，陶人似乎给了更详尽的话语。

◆孙策

怪不得你在船上还做噩梦了。梦见什么了？

我接过荀彧的卷宗，从袖中取出竹筒记笔，在濡湿的卷宗上续写。

◆我

陶人将以“遂愿”为饵，诱宾客夜杀一人。“杀何人”，就是陶人所谓的愿望。

◆孙策

你们怎么能把梦记得那么清楚的，我都醒来就忘了……

▾甘宁

当然是空口白话。抓一只陶人过来问个真伪啊。

◆我

你不能证明我和荀彧说的是真的，但也无法证明我们的话是假的。

◆我

我有一言。今夜之后的试胆中，无论谁听见了陶人的愿望，都请告知众人。

◆我

就算听从陶人的愿望，一夜一夜杀下去，直到杀了所有人，陶人也不可能真正实现人心中的愿望的。

然后，便和上一轮一样。诸葛诞、孙策、我已经说完故事了，随后是蒯越、孙权、士燮、孙尚香、诸葛瑾、荀彧。

轮到甘宁时，我让孙尚香替他松绑。

▾孙尚香

真的没关系吗？

◆我

如今谁也离不开这里。如果他真的将人杀完，那就等于自己把自己彻底困死在了这。

◆我

人越多，越可能得出解法。就算真的一夜死一人，那也得需要有人死在自己前面，才更容易幸存下来，你说呢？

◆我

何况此事过后，你也算和我与孙策将军有生死之交了，眼下你虽浪迹四海，但往后呢？有朝一日想招安投靠了呢？

▾甘宁

……

绳索解开了。这次，他没有暴起，胡乱说完了故事，独自带着烛火，出去绕行了主屋。

然而……

◆孙策

还是没人说吗？

众人沉默。和上次一样，没有人承认自己听说了陶人的愿望。

◆孙策

我话摆在这里。现在说了，所有人替你谋划，众人齐心破局出去。

◆孙策

若是瞒着，瞒到最后，下场自己知道。

▾荀彧

——我可以对荀氏先祖起誓，我没有见到陶人。

◆我

聪明。

他当机立断开口，众人先是愣住，然后陆续反应过来。诸葛诞反应最快，也接着起誓。

▾诸葛诞

我们兄弟俩也都没有。

▾孙权

兄长，我和阿香也要起誓吗？我没有看到。我可以对父亲起誓！

▾孙尚香

我也没有，我看到了我肯定会说。我也可以对父亲起誓。

◆我

那就只剩下……

▾甘宁

哈，起誓？老子可以对全天下的死人起誓。

◆我

也是，这家伙的誓言毫无约束力。

▾士燮

可笑。随口拿先祖起誓的人，反而是最可疑的。

◆孙策

你不愿起誓吗？

▾士燮

我士氏纵横交州，六世余烈，先祖之名岂是儿戏？！

铿锵一声，孙策拔刀；他怒目而视，毫不退让。

◆我

孙策，没事的。

▾荀彧

士燮太守，众人并非是将先祖之名视作儿戏，此为自证清白，心无亵渎之念，言辞亦无伪作，何来儿戏？

▾荀彧

但士氏有世家风骨，不愿以先祖之名起誓，也是情有可原。那，蒯越太守……

▾蒯越

我也可以向蒯氏先祖起誓。若先祖愿意庇护我的话。

◆孙策

明天若死人了，今天没起誓的几个，首当其冲。

我拿胳膊顶了顶他。他舒了口气，微微收起凶相。

◆我

好了。既然今夜的游戏结束了，诸位早些回去歇息吧。

▾士燮

鄙人有个问题。

▾蒯越

你的问题真多啊。

士燮瞪了他一眼，继续说。

▾士燮

既然有人可能被陶人蛊惑杀死他人，那所有人都不离开主屋，全在此过夜不就好了？

▾诸葛瑾

这样也好……

▾荀彧

……但这样的代价，会不会是一夜一夜地拖延下去？这里的饮食资源……能够撑多久？

▾诸葛瑾

学长不必担心！我带了些南阳山货来！

▾甘宁

我也有个办法，一个个严刑拷打过去，拷问出谁见到了陶人。交给我吧，我最擅长这个……

◆我

彼此监视就会进展到彼此拷问，一旦开始肉刑，很快会演变成杀戮。

◆我

你们确定要这样吗？在场众人，本人、孙氏兄妹、甘宁或有刀兵之力，其他人，与鱼肉无异。

▾士燮

……

◆我

诸位回谒舍吧。紧闭门户，注意异响。

众人陆续离开了主屋。孙策暗示我停一停。

◆孙策

你是不是怀疑蒯越有问题？

◆我

……嗯。但是还没有证据。

◆孙策

阿香，有个事交给你办。

◆孙策

江陵太守蒯越和你师父有故交。你过去拜访一下。

▾孙尚香

明白，我把他盯死了。

【孙氏老宅】

我们离开主屋，准备回寝室。身后，有人叫住了我。

▾荀彧

殿下请留步。

◆我

……你先回去吧，我和他谈完了就回去。

◆孙策

他安全吗？

◆我

不用担心。

孙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我转过身，超荀彧颔首。

▾荀彧

殿下怀疑是蒯越吗？

◆我

开门见山。

◆我

……只是略有疑心。先生以为呢？

▾荀彧

……

▾荀彧

有无可能……是孙策？

◆我

……

▾荀彧

……殿下，请借一步说话。

【耳房】

▾荀彧

咳……多谢。

我点燃耳房中茶炉中的余炭，替他烧了一盏热汤。他苍白的脸微微有了血色。

▾荀彧

朝廷的文书，随行装一起在水路上被甘宁所劫，不知去向，可能尽数毁于江水了……

▾荀彧

但我知道文书的内容。此前吴郡许贡送密信于许都，诉孙策有拥兵自重之心。此番朝廷下令，应是命孙氏送质子入朝。

◆我

你担心孙策设局困人？

▾荀彧

在下担心的是，有人借孙策设局困人，挑动许都与南地的局势。

◆我

问过郭嘉了吗？

▾荀彧

我不必问他。

是“不必问”，而非“没有问”。

◆我

只问其一不问其二，这不公平。

▾荀彧

正是为了天下的公平，才不必问他。

◆我

所以你来江东，他不知道。原定送文书的是谁？

他没有作答，放下茶盏，告辞离开。

◆我

是一个需要买通甘宁来处理的人吗？

他离开了。回廊外唯有雨声，江东的雨季开始了。

【寝室】

◆孙策

你说，今夜会死人吗？如果阻拦行吗？

◆孙策

而且，你为什么断定会一夜一夜的死人，而不是死了一个人之后，陶人实现愿望，并满足杀人者的愿望，结束一切？

◆我

那就无需那么多人了。

◆孙策

万一是我们几个倒霉呢？你看，阿香、甘宁，荀彧都是后加入的。

◆我

……我需要确认一件事情。等最后这件事情确认完，大概就能推算出完整的规则了。

◆我

第一，之前在士燮死后，游戏没有结束。

◆我

第二，孙尚香今晚会监视蒯越。如果蒯越是杀手，那等于成功阻拦。明天可以看到阻拦结果。如果不是……

——那就说明，暗处还有一股力量，在操控着全局。从侍从消失的时间，到聆听陶人愿望的人选，到被选中杀害的对象……

◆我

孙策？！

正在思索间，孙策拉开了纸门。外面是茫茫暴雨夜，夜色凝沉，门外伫立着数道人影——

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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