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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生·

陶生·十二

【主屋】

▾荀彧

说起来……如今室内皆是书生，孙策将军，可否将刀兵卸下？

◆孙策

不能。

▾荀彧

……殿下以为，如果找出了杀人者，理应如何处置？

◆我

处死。

一声轻响，士燮碰翻了杯盏。荀彧替他将杯子摆了回去，用手巾擦去地上的酒水。

▾士燮

哈，说得容易！除非杀人者是我，若是其他人，定有人拼死相护。

▾诸葛瑾

但殿下仁德……

◆我

殿下有时候不可以仁德。

寂静中，荀彧叹了口气，拿起我刚才取出的事物一一那是一片碎陶。上面的花纹，来自“肉”的陶片。

◆我

让甘宁放下戒心的，是“肉”。

◆我

老宅内，还有一些肉食，但为了应对局势恶化，我们将它们收集了起来，每日发放些许。

◆我

物资短缺，肉就成了珍贵的食物。杀人者昨夜应是将下了毒的肉送去给了甘宁，等待毒发。

▾荀彧

毒发后，意识到不对的甘宁便将“肉”的碎陶含入口中…….？

◆我

他不识字，这几日下来，却知道哪片碎陶的花纹代表了“肉”。柴房角落里散着不少碎陶，很容易获得。

▾荀彧

那，肉食是谁保管的？

▾孙权

……

◆我

孙权。

▾孙权

……我……我没有刻意藏它们，只是收在自己房间里了而已……

▾孙权

而且第一夜我因为太害怕，躲在长兄那里！

▾士燮

什么时辰躲过去的？夜初还是夜中？

▾孙权

……夜中。

▾士燮

那就有可能杀完了人再折返过去啊。

◆我

……孙策，你说呢？

◆孙策

……

◆孙策

不可能是仲谋，他怎么会瞒着我们。

他走到弟弟身侧，缓缓蹲下跽坐，手无声无息按刀，目光中不见任何飘荡轻快的光亮，沉静如夜江之水。

◆孙策

对不对，仲谋。

▾孙权

……对，不是我。

◆孙策

好。你管你说。

▾孙权

……万一陶片是杀人者在甘宁死后塞入他口中的，用来嫁祸于我呢？

◆我

除了我和孙策，谁知道肉食归你保管？

▾孙权

肉食保管并不缜密，很容易就被发现在我这里！

◆我

……我刚才记错了一件事。陶片不是被他含在口中，是被咽入腹中的，不存在嫁祸的可能。

▾孙权

………………

弟弟沉默了。孙策看向我，目光里有一种无可奈何。仿佛在说……

“别问了”。

◆我

……孙策，如果……如果真的是他，怎么办？

◆孙策

他是我弟弟。长兄如父，我代他死。

▾孙权

……等一下！等一下！我想到一件事！

他忽然起身，指着白日里并未点燃的烛火。

▾孙权

第一夜我太害怕了，所以拿着烛火走出门后立刻吹灭了烛火，假装自己走远了……

▾孙权

其实，只是……只是偷偷走回了门的另一端，算着时间，重新点蜡烛，装作自己绕了一圈，从另一头回来了。

◆孙策

他根本没有绕行主屋！孙权没有完成试胆，陶人不可能给他传话！

▾士燮

这不好说吧？门口也可以传话啊。

▾荀彧

但是，没有完成试胆，确实不符合陶人现身诉说愿望的规则吧？

▾荀彧

殿下，用折中之法如何？

◆我

……嗯，为避免误伤，先折中处置吧。

▾孙权

折中？

◆我

在今夜的游戏结束后，我们看着你，看一整夜。

◆孙策

这样最能证明清白！仲谋，就这样办！

▾孙权

好！

▾荀彧

二位，我有一言。

▾荀彧

今夜照旧进行聚会。然后，仲谋公子由我看管。

▾荀彧

殿下和孙氏交好，将军又是二公子兄长，不好秉公。由在下看管，无论结果如何，众人都没有异议。

▾士燮

万一你是杀人者呢？

▾荀彧

我第一夜说的故事，和死者的死状不符。

▾士燮

……

▾士燮

如果只是杀人者想这么误导我们呢？说到底，目前为止，所谓的“规则”，都是你和广陵王在说吧？

▾士燮

你们梦里的这些规则是真的吗？还是你们俩联手，用这堆规则框住了其他人？

▾荀彧

是真是假，今夜就见分晓了。

◆我

我还有一个提议。

◆我

——今夜的故事里，“肉”的处置，不可以跟别人的故事一样，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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