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密探故事/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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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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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王府】

▾张邈

开局需要祭祀。你还没上供。

◆我

里八华的子“上供”了……命贾诩于董卓一侧布局，借西凉军灭必用，鸩杀先帝。

◆我

另一派立场身份不明。至于我，你希望我上供的是……

◆我

……

我猜到了。

他的眼神注视着我。里八华的谋士，广陵的谋士，不知何方势力的谋士……

▾张邈

世上绝大部分人的认知，至死都是眼前的一块地方。无力往前看，无力向内自观。

▾张邈

内观你自己的欲望，直到敢正视它。你为了许多人停了下来，一停步，那些人就像锁链，带着世俗礼法把你缠住。

▾张邈

你发现世俗礼法可真是安定啊，像松软的羊毛软榻。羊毛软榻睡久了，人就成了羊。

▾张邈

但是……

他一边说，一边想去抱孩子，被我扣住手腕。张邈没有不满，眼底反而浮动笑意。

▾张邈

能在局中称王的从来是人，不是羊。你不能去做世俗礼法所赞颂记录之事，你要去做它不愿、不敢记录的那些事。

▾张邈

所以，为何不杀我？然后顶替我的名目，控制三子之局。

◆我

怕元龙伤心。在广陵，他是你的保命符。

▾张邈

……哈……真是……白教你了。

他挣开我的手，抱起了侄女，步出室内，身影被外面的白炽天光吞噬。在下廊时，张邈最后停下脚步。

▾张邈

我抱平定天下之志，自一开始，就做好了为天下负亲友的准备。

▾张邈

为了不辜负谁，便优柔寡断、摇摆不定之类的事，下次不要再做了。

◆我

……你也没做好准备。既敢负亲友，何不把她留下，就当没有过这个软肋。

▾张邈

……

驻足片刻，张邈抱着孩子快步下了回廊，凌乱踢踏穿鞋，踩着鞋重步出了内院。

走得太急，他甚至忘了廊下的伞。绸伞搁在石阶旁，在秋风中被吹得微微滚动。

◆我

他走了……

【谒舍】

▾刘焉

……咳……咳咳……

◆我

今日，可有好些？

▾刘焉

……我……就要死了……可是心里……很不安定……

▾刘焉

……未有称王。臣子，我未有称王……

◆我

已经神志不清了吗……

我坐在他榻前。孤灯一盏，夜风里鬼眸般摇曳。

▾刘焉

叩首……叩首……我欲称王……上神令我称王……

◆我

你来了。

屏风后，他一身玄色羌衣，没有戴甲。

▾马腾

他信什么？

◆我

五斗米道。

▾马腾

他如今将死，还信吗？

◆我

要问他了。

他自屏风后入室，在廊外卸下刀兵，步至榻边。浓郁的旃檀香涌过身侧，随他步履浮动。

在榻前，马腾趺坐下来，取出随身的神像与念珠。

◆我

我以为，西凉人都信牛王。

▾马腾

牛王亦坐莲华。

他垂目颂那谟经文，沉声如洪流。榻上的将死之人渐渐停了低喃，睁开双眼，眸光短暂明亮，宛如少年时嘉陵水般的柔美。

▾马腾

接引将至，将往莲台。你可超脱。

▾刘焉

……超脱……

▾马腾

你于婆娑之中，尚有何心事？

▾刘焉

……

▾刘焉

……我……

▾刘焉

……我对不起……我的孩子们……

有泪痕滑过眼角，晕入枕席。马腾让他右手手掌朝上，用自己的手掌盖住他的手掌，沉静片刻。

▾马腾

了因果吗？

▾刘焉

……了罢。

他合上双眼，最后一声长叹。气息离散，苦难尽消。

马腾收起了神像，取来了战刀。片刻后，他将刘焉的首级放入冰匣，盖上铜盖。

▾马腾

刘焉的首级我已取得。你想用它换什么？

◆我

换将军入里八华的理由。既然入里八华时走小径，曲径通幽，尽头是什么？

▾马腾

是解脱。

他说罢，忽然笑了。满是凉州风霜的眼眸中，有某种沉静的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