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密探故事/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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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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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舍】

◆我

我一直很好奇，张邈在广陵这边的关系，里八华应该很清楚。张邈也知道，里八华清楚这些事。

◆我

为何他与里八华仍相安无事？这一点，真的很有趣。

▾马腾

你眼中看出去，以为他是广陵这边的谋士，卧底于里八华。在里八华看来，他是里八华的人，卧底于广陵。

▾马腾

我力保他，因为他不是哪一方的人，而是天下人的谋士。

▾马腾

你已经知道了，三子之局有两种结果，三子之中任何一方独赢，或三方平分天下，互相制衡。也就是说……

◆我

你要促成的独赢的局面，而赢的哪一方，是里八华。三子之局既是他的局，也是三子自己的局。

▾马腾

所以我与他能合作。张邈从未预设过三子之中任何一个人的输赢，他只是不断设局、弃子。

▾马腾

不是说他是里八华或广陵的人，就会为里八华或广陵而谋。而是说，因为他贪恋自己孕育的局，局会让他成为某一方的谋士。

▾马腾

你的推断没有错，我只需要让三子局流向独赢的那条道，再在独赢中让里八华胜出。只要那样，张邈就等同于里八华的谋士。

▾马腾

所以，你现在想收买我投靠广陵，断掉他和里八华的联系？

我点头，从案上推过一方漆盘，上卖弄是空白的文书，但已经盖上了广陵王玺与言事章。

◆我

将军随意。

他解下腕上念珠，置于空白文书之上，将文书推还给我。

▾马腾

听说东阳陈登笃信佛法。今日若是他，他会开什么条件？

◆我

仁政之策，好生之德。他信的神佛，不会允许杀戮。

▾马腾

我的神佛允许。生可存千万种折磨，死亦可算是大慈悲。

▾马腾

你在执着之相中，因我执而不安。越是想确保他的立场，就越容易发现他没有立场。

▾马腾

里八华能做到的事，绣衣楼或隐鸢阁是做不到的。你所谓的赢，至多不过是一个新王朝的开始。

▾马腾

人的本质不会变，人性存在一天，人间便是婆娑恶世。

他带上装着刘焉首级的匣子，步出室内。廊外夜月清明，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执伞而立。

◆我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别院休息？

▾张邈

忘了取伞。

马腾走向他，在院门口回身，简单颔首示意。

▾马腾

那，我带人离开了。请。

◆我

……

◆我

……哈……

◆我

哈哈……哈哈哈……

我在廊下，不自主笑出了声，笑得停不下来。张邈也停下了脚步，望着我笑。

◆我

……我明白了……

◆我

……全都明白了。

▾张邈

怎么了？迈不过那一步吗？

◆我

……元龙经不住的。

▾张邈

乱世也将要经不住了。

▾马腾

你想激他杀我们吗？狂梦。

▾马腾

他如今还杀不了我们。他的杀气不够。

喟叹融入残风，他持伞远去，马腾走在他身后，玄色衣袍遮蔽了青白身影。

【数个月后】

【长平营地】

我们一行抵达长平时，已是日暮。

如今长安、许县各奉天子，互不称臣，双方皆派使者各方游说。

◆我

董卓死后，西凉军阀在长安的势力，已经被挑拨得即将分崩离析……李榷、郭汜彼此僵持。

▾马腾

阿拉依拉，尤依拉，阿拉依拉……

西凉人围坐在架着羊腿的篝火边，听将军弹土琵琶。阿蝉坐在他膝头，抱着一袋酪酒，一口酒一口羊肉。

见我们来了，阿蝉从他膝头跳下，背起地上的刀带。马腾看她的眼神里有真实而温和的慈爱，用羌语喊她带我们去帐篷里。

【军帐】

◆我

你几日前到？

▾阿蝉

五日。长安又烧了，能看见烟。

◆我

估计在混战。张济本是来劝和的，却在荆州身亡。张绣没有接管他叔叔的公文，扣下贾诩留在了宛城。

◆我

马腾将军刚与李榷冰释前嫌，前来劝和他与郭汜的关系……恰好，绣衣楼也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