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瑾-密探故事/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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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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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棚】

戏班里没有人了。面具、舞服都遗弃在各处，我向内走，被几个悬挂的小小身影惊了一瞬。

◆我

……是傀儡戏的戏偶啊。

我拨开那些被丝线悬在半空的戏偶，童子偶的头颅歪斜荡着，眼珠似乎追着我的身影。

◆我

有人。

戏棚深处的衣架和妆台前，一道清如初雪的身影独立。他背对着我，正在戴一只狐仙面具。

◆我

你是谁？

▾狐仙

……

◆我

转过身，把面具摘下。

▾狐仙

……

***下一刻，他推翻案几和箱笼，趁乱转身就跑；随我一起入内、潜伏在暗处的蛾早有准备，立刻闪出身，将他摁倒在地。

▾狐仙

呃——

片刻后，他被牢牢绑住，悬在房梁上以防逃脱。他低着头，一言不发。

蛾使摘掉了他的面具。

◆我

……是你。

▾诸葛瑾

……放开我。

◆我

你在这做什么？

▾诸葛瑾

你又在做什么？他又是谁？

◆我

被吊在半空的人，问的问题一般都没有回答的。

◆我

你让我去顶替公孙珊，不止是因为她不好控制吧？是因为你知道她想骗军备。

◆我

于是索性让龙女道先召集起数目惊人的信徒，再收集足够的军备，最后找人顶替她……

▾诸葛瑾

你既然都知道，那就放我下来，继续计划。

◆我

可我还是不理解。是真的因为没有带兵打过仗，还是因为有后手……你如何断定，能凭借这些人守住城？

▾诸葛瑾

……

◆我

你可是活埋了广陵王和周瑜，除非孙策突然信佛，要不然退兵的可能性不大。

▾诸葛瑾

我做的事，和旁人无关。

▾诸葛瑾

你就在这里杀了我，也无妨。

◆我

……

这时，密集而细碎的咯咯声在四面八方响起。所有悬着的童子傀儡颤动着发出尖笑，吱呀摇晃。

褐红的眼睛全部朝向了我，在斑驳的血色残阳下闪烁。我面无表情望了片刻，直接抬手扯下一只傀儡。

◆我

挺精妙的嘛，丝线偃甲……不是墨家流派的，是哪家的呢……

突然一声轻响，箭光射断了悬着诸葛瑾的绳子。人影鬼魅般从狭小气窗滑入室内，抱起诸葛瑾逃向后方——

【城外】

那人带着诸葛瑾逃亡，我们一路追击，将他逼至城外水边。

他身形和诸葛瑾极为相似，带着狐狸面具。见逃不掉，他放下了诸葛瑾，伸了个懒腰。

◆我

装神弄鬼。

▾狐仙

呵呵……看得痛快，可否给些赏钱呢？

蛾使的弩箭擦过他面具系带。面具落地，他再抬头，露出一张女子的艳丽面孔。

仍是假面。

◆我

不敢以真容示人么？

▾狐仙

嘴上说着想看真容，但往往爱得都是严妆的面孔。要是真的露出真容，看客就纷纷吓走了。

▾狐仙

现在的看客可柔弱得很，见不得一丝带血的戏，只敢看男的蠢女的娇。

◆我

哈……我都爱看。你要是能蠢到我心里，也是一张很难得的脸了。

月色下，女子假面缓缓龟裂碎散，显露出来的，是与诸葛瑾相同的面孔。

这对兄弟，也是双子。

▾诸葛瑾

……我说了，不要你多事。

▾诸葛诞

我不多事，你可就会被吊在那，风干成肉脯才被发现。

▾诸葛瑾

不要你管！

他推开弟弟，踉跄地站了起来。诸葛诞想扶住他，却被打开了手。

▾诸葛瑾

我杀人也好、被杀也好，都和你们无关，尤其是你。

◆我

听见了？既然事主无意见，我们就算带他走了。

▾诸葛诞

我救人也好、不救也好，都和别人无关。

▾诸葛诞

孙策要攻城了，小人可没兴趣守城。走吧，长兄。

▾诸葛瑾

……我宁可死在她手里，死在乱军手里，也不想见到你！

▾诸葛瑾

你败坏门风、遗失幼弟，至死，我都不会原谅你。

他退开几步，冷眼看着弟弟，面容上，唯有无尽的绝望。

▾诸葛瑾

我与你，不及黄泉，无相见也。

夜风清冽，席卷起地上面具的系带，像断了的蛛丝，在风中挣扎。

▾诸葛诞

……是吗。你还是说出口了。我就知道……弄丢弟弟的那天，我就有预感了。

▾诸葛诞

可是，我舍不得兄长啊。兄长……你先去黄泉等我，如何？

他步步逼近，脚步无声，身影遮蔽诸葛瑾。

▾诸葛瑾

……哈……哈哈哈……孽障。

▾诸葛瑾

我不会等你的。

细剑出鞘、入体。人体倒落水中，薄红的血花，在水中弥散。诸葛瑾腕上的红玉手珠断了线，珠玉沉水，艳光黯然。

诸葛诞看着同胞兄长的尸体，看了片刻，重新戴上了面具，没有理会我们，沿着河岸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