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密探故事/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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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探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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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帐】

帐中的火炉上烧着气味酸涩的糍粑汤，刚好突突的开了。他将上面的面皮戳入汤中，招呼阿蝉过去。

▾马腾

娅咪，糍粑好了。拿去跟客人一起吃。

▾阿蝉

哦。

◆我

舟车劳顿，一时不饿。你们吃吧。

▾马腾

羌人招待客人吃饭，客人是不能拒绝的。那个雁门的阿嘉每次过来，都会吃完碗里的东西。

▾马腾

娅咪，告诉帕帕，阿嘉叫什么来着？我每次都念不准他的名字。不像西凉人的名字。

▾阿蝉

张辽，张文远。

▾马腾

哦，我的娅咪跟木姐珠一样聪明……把糍粑拿一些出去，到帐外去吧。

他拍拍阿蝉的头，让她出去了。帐内静了静，只有炭火的噼啪声。

▾马腾

阿嘉托给马超照顾的孩子，就算是我们家的孩子了。

▾马腾

我们都是要上战场多人，军中不便带着她，难得能见一面。这次在三辅，我恐怕也不会留太久。

◆我

里八华不愿见长安势力内讧，仍想扶持李榷郭汜占住长安，与许县制衡。

◆我

此前里八华留贾诩在长安操控局面，但逐渐无法在另一股势力的挑拨下维持平静，这便是将军此次来三辅劝和的理由。

▾马腾

你也不想曹操凭许县的天子坐大，于是来找我促成劝和。所以你觉得，谁在明面上和里八华合作？

◆我

曹操。

▾马腾

那，谁在暗中破坏里八华的布局。

◆我

曹操。

▾马腾

第三个问题……

◆我

“谁想让我这样以为”。

◆我

——曹操。

片刻的沉默后，他放下酒壶，起身步至帐中金炉前，添了一把檀木。旃檀烟旋腾，檀香四溢。

▾马腾

记住第三个问题。这个问题，以后会救你一命。

▾马腾

他确实和里八华合作久远，但是，此人有二心。他至今不愿交出许县的天子刘协。

◆我

可就像对待张邈一样，里八华也并未与他决裂。

▾马腾

构成里八华的，也都是一个又一个的人。合作多年，甚至还有姻亲子嗣之类的关联，不是那么容易断裂的。

▾马腾

其他加入里八华的人，或为利，或欲推翻汉室，或与我一样，认为里八华可令众生解脱。我们没有针对曹操的必要。

◆我

若绣衣楼能给出这个必要呢？

我将漆盘推给他，文书上，盖着他当时留下的念珠，旁边有一支瓷瓶。

◆我

——曹操早已说动张绣，让张绣在混战中杀死叔父张济，扣下贾诩软禁于宛城。这是绣衣楼探得的情报。

◆我

他要彻底破坏长安的平衡，让自己手中的天子成为唯一的天子。

◆我

绣衣楼会设法救回贾诩。作为交换，望将军在长安劝和时，替我做一件事。

他看了文书，摇头放回盘中。

▾马腾

我奉命前来劝和李榷郭汜的内斗。你让我毒杀郭汜，单凭李榷，占不住长安。

◆我

所以绣衣楼会救回贾诩。李榷信任贾诩，由贾诩辅助，哪怕只余李榷，也能稳坐长安，与许县对峙。

◆我

徐庶带一支轻骑滋扰李榷军，确保李榷不会影响你会见郭汜。

▾马腾

救贾诩何必绣衣楼，西凉人和西凉人，坐下喝一碗酒的事而已。

◆我

你已经让张辽去宛城递过话了。他的答复，显然并不顺畅。

▾马腾

……阿嘉就是阿嘉，嘴里漏风的叛徒。

◆我

你能动用的西凉人里面，能坐下与人谈判的不过几人。谈判这种事是这样的，第一轮不成，后面便容易一泻千里。

◆我

……但不谈判，就只能动手。你也清楚，让西凉人动手救人质，很难保证能救回来几块。

▾马腾

哈……

他扶额苦笑，估计想象了一下，实在也很难相信那群人能好好把贾诩带回来。

笑完了，他的眼眸落在漆盘的瓷瓶上，对我摆了摆手。

▾马腾

吃了糍粑，派你的人去找贾诩吧。娅咪留在我这，我很久没见到她了。

▾马腾

好了，公事既然谈完了，就该正式招待客人了。今夜我们过羌年，营地附近会很热闹。

▾马腾

今夜所有西凉人都会停战。难得轻松，跟娅咪披上羌红，一起跳莎朗吧。

【长平野郊】

长平附近的西凉军营今夜火光通明，目所能及之处扎满羌红。马腾的军营附近一座残留的流民村落，但意外的相安无事。

大约因为节日，有几名羌人奉命带着糍粑和根面，送去了村中。

◆我

很吵？

▾阿蝉

唔。

她捂着耳朵，面无表情看着不远处篝火边歌舞的人群。歌舞声太盛，她似乎说了句什么，我没听清。

◆我

什么？

▾阿蝉

会杀阿帕吗？

◆我

可能会。

▾阿蝉

可惜。阿帕弹琵琶很好听。

她揉了揉耳朵，取出砥石，慢慢磨着有些卷刃的短刀。忽然，我想问她一个一直没有问的问题。

◆我

绣衣楼杀他，你会为他报仇吗？

▾阿蝉

我想想……

她抱着刀鞘，蹲在枯木上，真的开始想了起来。不远处，缭乱歌舞火光中，一个人撑着伞，自狂欢之外慢慢走向了我们。